見傾玥出列,禾若藏在黑衣下的勁結身子微微一動,狀若柳葉拂風,看起來飄弱無比,可傾玥卻覺得她将的身體跟她的名字一樣,看起來柔弱,其實内裏令人難以捉摸。
禾若來到傾玥面前,擺了個飛龍望天的開闊姿态,待傾玥來拳。
傾玥同樣站定在她三尺開外,然後擺出太極第一式,勾勾手指,等對方先動手。
場中兩名黑衣女子,互不相讓,氣勢如宏。
蕭羽菲在後面一絲不落地瞧着,突然擡頭,朝蕭志盯去!
蕭志風流華麗的眼睛眯了眯,暗暗點頭,沖她抛出一記狠辣的笑,手袖微微一歪,露出潛藏已久的那寒冷的尖刃!
蕭玉丹正在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張望着女師傅與大姐姐的各峙一方的對戰,可是兩個人都站了一會兒了,還不動手,那靜立的樣子,仿佛是在站着玩兒般。
她好沒興趣地朝四下張望,恰巧看到大哥哥袖中一抹尖亮,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把小尖刀!再看大哥哥的表情,他在死死地盯着大姐姐,他想殺了大姐姐啊!
蕭玉丹一時情急,正要朝傾玥大喊,冷不丁的從自己身後傳來一道女子快活的聲音,“丹兒,你也要練武啊,真是辛苦!表哥,我來了呢!”
玉丹猛地一顫,趕緊回頭,嬌嫩的小身子頓時僵住,她青澀的小臉立即就白了,畏畏怯怯地喊了一聲,“二表姐好,丹兒見過二表姐。”
董敏一來,女師傅立即便收了勢,看了董敏一眼,便疑惑地朝蕭志看去,她以爲董敏也是來學武的,卻聽三小姐的稱呼,好像這突然出來的女子,是蕭家的親戚。
蕭志彬彬有禮地沖禾若一笑,淡定優雅地朝着董敏一指,清風般的聲音介紹道,“禾師傅,這位是董敏表妹,是董尚書府的嫡次女。她的武功底子不太好,還請禾師傅多多用心教。”
禾若聽到這話,便點點頭。
傾玥在旁注意着禾若與蕭志對話時的表情,發現這兩個人果真像蕭志說的那般,是蕭金庭請來的女師傅,而她與蕭志,似乎暗中并沒有過交涉。
因爲禾若那如柳葉般的目光,看起來很是淡漠與冰冷,即使與蕭志目光相碰,也不過是無色移開,看不出有交絲交集。
若非她是演戲的高手,那麽便是她果真與蕭志沒有過私下約定。可是這女子卻首先要自己出列比武。
董敏看到禾若要與傾玥比武,她揚起完好無損的臉蛋,一路甩擺着朝傾玥走來,洋洋得意道。“女師傅,蕭大小姐可是武功高強,聽聞她曾在金殿與黎王對峙,甚至是羸了黎王,你說是吧蕭傾玥。”
董崔氏剛來向傾玥“讨回公道,”說董敏的臉被傾玥毀掉了,這才多少時候,董敏便頂着完好無損的臉前來挑剔,傾玥想罷,不禁暗暗搖頭,歎想,這對母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把堂堂的蕭家當成軟蛋來捏。
就算董敏的臉傷是假的,董敏也該稍微裝一下的。至少要隐人耳目。
可是如此一來,董敏一入蕭府,定然會得到蕭府下人們的嫌惡,這董敏給她自己招仇恨,這便怪不得她傾玥了。何況,傾玥還正愁着找不着董敏的,現在人自動送上門來,恰好,找她驗證!
“沒錯。敏表妹如此說,不知道是何意思呢?”傾玥淡淡一笑,毫無顧忌地看着董敏,似乎來者不拒,放馬過來的豪爽之意。
董敏見在女師傅面前都沒能吓得蕭傾玥,心頭頓時暗暗生氣。
她被母親打了一巴掌,一直懷恨在心,覺得這一切都是蕭傾玥造成的,所以聽聞蕭府中女師傅來了,董敏想到了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讓蕭傾玥死在女師傅的手中!
這招借刀殺人,她覺得太完美了,到最後承擔責任的便是女師傅,找不到她董敏的麻煩。
于是董敏興緻勃勃而來,可沒想到蕭傾玥如此高傲,她敢來者不應,呆會就讓她嘗嘗,死究竟是什麽滋味!
“意思很簡單!!”
董敏揚臉,露出絕傲的笑意,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木人陣”,朝蕭傾玥燦然一笑,“既然你都能擊敗黎王了,若僅僅是與女師傅單打獨鬥,豈非是太小瞧你了?你若敢與女師傅在這木人陣中一鬥,從此後,我便會認你爲我真正的大表姐,再不找你麻煩,你看如何?”
她這番話,從頭至尾針對的是傾玥,完全沒将旁觀的禾若放在眼裏。而禾若更對這貴族小姐們的鬥嘴毫無興趣,任她們說,卻并不插口。
傾玥扭頭看向“木人陣”。
那處木人陣是在練武場外的一片小樹林中,每一顆樹後都豎着一根柱子,而柱子被雕作木人的樣子,而有的則是将樹雕作木人,兩處的木人肖似度極像。
在這片小樹林中,終年常綠,隻能聽到飒飒作響聲,因爲這些樹木是老齡的松樹,并且形狀各異,平時走進去,也不過是看着這些樹與人形好奇,但是走得越深,越形成迷障。
“木人陣”便由此得名。
事實上,傾玥懷疑這“木人陣”裏面極有可能是道家陣法之類的,能過太極無象演化而來,傾玥是現代藥劑師,雖然功夫很強,可并非是武林高手,對這些奇門異甲了解不多。
但是女師傅禾若呢?
傾玥扭頭朝禾若看去,但見禾若露出一副“小菜一碟”的表情。
“怎麽!蕭傾玥,你是不是不敢呀!”
董敏嬉笑地看着傾玥,仿佛是在看一個小笑,她揉着帕子,瞪着一對漂亮的眼睛,臉頰帶着活潑的青春氣息,十分精神。
見傾玥不說話,董敏越發地嚣張起來,笑聲越大,容顔煥發,一抹抹精芒從她那雙算計的眼眸中流光溢彩地淌出來,“蕭傾玥你不敢的話,大可以說出來,這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至于在金殿之上,你對黎王動手,看起來隻是爲了将雪魄玉璧嫁禍給黎王,其實你并沒有雪魄玉璧,是不是!”
董敏一說,蕭羽菲一張臉抽掉似地咯咯地笑,她捂住自己的唇瓣,跟着奇怪地接道,“大姐,我道雪魄玉璧一進了黎王的袖子,黎王便再也拿不出來,原來是你用奇怪的手段嫁禍給黎王了呀。唉,皇上還因爲黎王不交雪魄玉璧而怪惱,沒想到大姐你根本就沒把玉璧從九重雲羅殿拿回來!”
蕭羽菲的聲音很大,嚷嚷得連練武場中外圍守護着的護衛們也都聽見了,頓時四下一陣竊竊私語中,繼而便是一陣恐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