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閃電千裏馬,最是烈性,蕭志找了無數馴馬師,才最終馴服了此馬。自己又在此馬背上禦練幾日,才最終降服此馬。
蕭志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對傾玥懷恨在心。在府内期辱他的妹妹蕭羽菲,又讓她的母親董夫人下不來台,這一些罪過,蕭志都要在今天統統找回來!
蕭傾玥想要靠着讓馬車内的位子,來使老夫人對她加劇寵愛,門都沒有!
蕭志偏偏讓蕭傾玥偷雞不成蝕把米。
今日就讓蕭傾玥騎這閃電,讓她生生從馬上掉下來。閃電性烈,陌生人一騎上它的背,便會被甩下來,有幾次還生生踩死過人。今日若是蕭傾玥被踩死在這裏,蕭志爲自己的閃電,記首功一件!
“這怎麽能行。你傾玥妹妹從來沒有騎過馬,又怎麽可以如此冒失,志兒……”
老夫人當即便要反對,卻聽蕭志并不理會,反而帶着不解反問道,“祖母,咱們是将門世家,府裏面的姐妹兄弟們,無一不是要善射騎馬的,傾玥妹妹身爲嫡女,怎麽可以毫不在乎這件事呢?”
然而蕭志的話剛說罷,董夫人臉便沉了下來。她知道蕭志話中的意思,可是蕭志的這種做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與最終目的。
傾玥一直在旁冷眼聽着,在蕭志說出最後那句話後,傾玥完全明白了,這個自稱是大哥,又以嫡長子自命不凡的蕭志,原來是在這裏等着自己。
他想要讓自己在馬上摔下來麽?
傾玥淡淡而笑,清美的小臉上沒半分畏懼,反而淡定異常,就聽她說道,“祖母,大哥,這閃電看起來稀罕,既然大哥肯讓我騎,那麽我便不客氣了。隻是不知道大哥說話可算話嗎,若是這閃電喜歡我,我可以要麽?”
“那是當然!”
看到傾玥竟然滿口答應,毫無顧慮。蕭志暗暗叫妙,想也不想,大聲地回道,好像生怕旁邊的老夫人會阻止一般。
傾玥點了點頭,在衆人的矚目之下,一步一步朝着閃電而去。
隻見那馬在接觸到生人靠近時,突然不安地仰鼻嘶啼,不停地打響鼻,四蹄來回走動,仿佛下一刻就要落荒而逃一樣。
就連蕭志都差點沒有牽住缰繩,閃電差一點跑了。
這個時候傾玥扭頭對蕭志道,“大哥可以把缰繩松開了。”
“什麽?”蕭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缰繩松開,他的馬跑了怎麽辦?
董敏看了,滿眼的笑意,帶着興災樂禍地說道,“蕭傾玥,你可要小心點啊。若是被馬兒踩成泥碎,可不能怪我們沒提醒你哦!”
“大小姐還是莫要去了,萬一被馬驚了,可不好。”一直躲在角落未發一言的秋姨娘,臉上帶着誠懇之色,低低地說道,在看到那馬嘶啼的野戾,她心頭頓時一緊。
三小姐蕭玉丹更是上前拉住了傾玥的衣角,阻止她做傻事,“大姐姐,你莫要去了,這馬不好玩,我們走!”
傾玥步子剛挪動,似乎是想放棄的意思,旁邊的蕭志突然冷漠一笑,眼中帶着淡淡的鄙視,輕飄飄地道,“是呀,傾玥是嫡女,金貴得緊,理應呆在閨閣之中繡活兒,至于騎馬這種粗活還是交給府中其他姐妹吧。”
雖然大耀國對女子的要求甚多,可是蕭金庭身爲将門世家的大家長,可他對自己的女子相當嚴厲,不管男女,皆是要馬術不落人後,女兒雖然要有繡工,可是在馬術以及功夫上面,也不能落下。
如今蕭傾玥被蕭志嘲笑到閨閣繡活,其話中之意,已經是将傾玥排除在蕭家兒女之外了,更是會讓蕭金庭所不喜。
“大哥,說得哪裏話,我當然要騎這匹馬,便是爲了大哥的那句話,這馬我也要定了!”
傾玥微微一笑,像是沒有聽出蕭志的嘲笑一樣,伸手拍拍蕭玉丹的那擔憂的小臉,朝滿是緊張之色的秋姨娘微微點頭,目光掠過一衆看好戲的人,然後來到閃電面前——
閃電燥動着不安,見傾玥伸手摸它,更是長嘶一記,兩條前腿淩空躍起,而前蹄則是硬生生朝傾玥小小的身子踏去!
“玥丫頭!”
老夫人猛地看到,頓時痛喊,手緊緊地絞在胸口,眼睛卻直直地看向馬蹄下過于弱小的傾玥。
“祖母莫要擔心,傾玥不是還在這裏麽!”
便在衆人心驚之刻,傾玥身形猶如一道閃電般,驟然竄上,兩隻手飛快抓住缰繩,身子胯上馬,緊緊地夾住馬背,随即與馬兒倒豎而起。
這一幕令在場的女眷們,個個心驚到了極點,膽小的蕭玉丹幾乎不敢看了,窩在秋姨娘的懷中,嗚嗚地低泣。
閃電是匹烈馬,對不是自己主人的陌客,采取同一種态度,翻滾倒豎,身形左沖右突,在整個場地中飛奔亂撲,揚起一陣塵土,不時地伴随着他不甘的嘶鳴聲。
可即使這樣,傾玥都沒有從馬背上掉下來。她纖細的身子化作一道軟軟的長虹,仿佛附在了馬背上,就算幾乎被摔打得如篩糠一般,她依然穩坐于泰山。
“大小姐太厲害了!”
“蕭大小姐啊,這真的是蕭大小姐啊,沒想到這麽厲害!這匹閃電可犟了,一般人都降服不了它的!”
跟随着蕭志一同歸來的兵将,遠遠地在看到傾玥馴服了閃電之後,一個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眼底量出最真實的崇拜之色。
随即有一名年輕的護衛羅凡接道,“當初得到這匹閃電之時,蕭頭領用各種法子馬鞭鐵缰錐子,抽打砸綁,一樣樣都用上了啊!才勉強讓閃電馴服。這一次蕭頭領騎閃電回來的路上,這閃電還鬧了好幾次脾氣,這下好了,被蕭大小姐馴服了,這閃電找到真正的主人啦!”
就這樣過了有一刻鍾,閃電般不再撒狂,而是幅度極小地踢騰着四蹄,哈着氣,歪着頭,不時地打兩個響鼻,乖乖地随着傾玥拉拽缰繩,而朝女眷聚集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