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雄在發怒之後很快冷靜下來,他知道不可能是羅子昊幹得,兩人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更何況,借羅子昊兩膽兒也不敢背叛他。
他們很快調取完錄像,卻發現監控居然讓人動了手腳——裏面根本沒有被闖入過的視頻。
“雄哥,怎麽辦?”
“慌什麽!”汪雄瞪了他一眼,随後陷入沉思。
視頻被人動了手腳有利有弊,好的方面是,公司方面輕易不會檢查視頻内容,就算真的被抽查到,也隻是走馬觀花的看一眼,根本不可能發現視頻被人篡改過。
可不好的方面是,汪雄他們也就很難查出庫房失竊的真正原因。
思考再三,汪雄掏出手機,很快撥通第一行的電話号碼:“跟你說個情況,聽完後你先不要急……”
五分鍾後,通話結束,不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通話内容不是很令人愉快。
“雄哥,他怎麽說。”
汪雄瞥了羅子昊一眼,咬着後槽牙說道:“等他過來了再說!”
……
挂斷電話,謝淵正仿佛被抽掉最後一絲支撐身體的力氣,全身癱軟的倚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
他盡量保持平靜,可是閃爍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的内心。在他的眼中,憤恨、不甘、絕望等諸多情緒輪番閃過。
真的很難想象,一個人的眼睛竟能同時表達如此豐富的情愫,尤其還是一名年逾不惑、多數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謝淵正,著名生物醫學博士,淵正生物實驗室、淵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創始人。
十幾年前,剛過而立之年的謝淵正沖破重重阻礙,成立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科研實驗室,并在短短三年時間,就在相關領域闖出了不小名氣。
爲了順應發展需要,實驗室以自身研究成果爲依托,獨資成立淵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公司成立之初,世界大戰剛剛結束,正值百廢待興之時,發展勢頭可謂突飛猛進。
尤其是淵正生物還和多家大型企業達成戰略合作,隻短短數年時間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可是沒人知道紅紅火火隻是表象而已,公司賺的是多,卻擋不住實驗室花錢如流水。
原本,依靠公司賴以成立的科研成果,謝淵正就算躺平,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但是他依然沒停住研發的腳步。
之前所做的研究、以及成立公司等等這些隻是鋪墊,都是爲謝淵正現在的科研實驗做的準備。
謝淵正一直癡迷于納米技術和人工智能,也緻力于将兩項技術完美結合到一起。
隻是這個項目實在燒錢,眼下正值關鍵時刻,公司的資金鏈卻斷了。而以公司的名氣和前景,資金來源根本不用發愁。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幾家本來已答應提供貸款或投資的金融機構紛紛以各種名頭爽約。
在謝淵正焦頭爛額之際,與之合作的幾家大企業不知怎麽得到了消息,主動上門稱願意解囊相助,但卻有一個附加條件——入股淵正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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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公司要求占股的比例表面上不多,但是合起來已大大超過謝淵正的份額。
謝淵正面上不動聲色答應考慮考慮,實則隻是在拖延時間尋找别的解決辦法。
他怎麽可能答應?幾家企業同是俠刻聯盟的組織成員,他若答應,豈不等同于把耗時半生的心血拱手讓給了俠刻聯盟?
更何況,幾家金融機構的爽約必定和他們脫不了幹系,謝淵正怎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然而俠刻聯盟的手段和能量大大超出他的預計,幾家原是合作關系的企業直接撕破臉,大張旗鼓圍剿淵正生物科技。
期間,謝淵正找官方居中調和都無濟于事——俠刻聯盟負責出面的人說了,找誰都不好使,謝淵正的公司他們要定了!
當當——
敲門聲打斷謝淵正的思緒,他好整以暇坐直身體:“進來。”
美女秘書戰戰兢兢推開門,看了看老闆的臉色,忙不疊說道:“謝總,李總他們來了。”
“知道了,請他們去會客室,我稍後就到。”
“好的,謝總。”
秘書走後,室内再次恢複安靜,謝淵正拿着手機很快撥通了一條加密号碼。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那就好。謝謝你、溫涼,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好,等風頭過去,我一定聯系你……你也保重。”
結束通話,謝淵正顫抖着手掌伸向鍵盤,此刻他一直平靜的面容終于龜裂,下唇甚至被咬的滲出血絲!
猶豫片刻,謝淵正緊閉雙眼,一狠心,看也不看的戳下手指。
顯示器上,标題爲《ai納米人》的相關内容逐行快速消失,直至最後,是一份人員檔案,照片上是一位英俊的青年男子,标示名字的一行寫有“溫涼”兩個字。
待銷毀所有文件,謝淵正踉跄着起身,稍作平複後才走出辦公室。
穿行在自己一手打造、卻即将易主的王國裏,謝淵正一向堅定的步伐變得遲緩。
各懷心思的下屬和他打招呼,他都視而不見。
渾渾噩噩的走到會客室門口,員工自以爲很有眼力的給身爲老闆的謝淵正打開門。
“老謝,總算是見到你了。”
“來來來,快進來啊,老謝。”紅光滿面的客人比主家還要熱情洋溢。
謝淵正露出譏諷的微笑:“您幾位天天屈尊跑我這打卡,怕是比去自家公司都要勤快吧?”
“……啊?哈、哈哈哈,老謝真是越來越幽默了。”
随後,賓主落座,扯了會有的沒的,坐在角落一直沒有存在感的陌生青年突然開口:“老李,人家謝總時間寶貴,直接談正事吧。”
“哦、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差點把正事忘了。老謝啊,等你大筆一揮,咱們以後可就都是自己人啦。”
謝淵正瞥了青年一眼,很快就把視線集中到剛攤開的合同上。
“李總,這占股比例不對吧?”
不等那位李總開口,正無聊到搗鼓遙控器的青年接過話頭:“謝總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先禮後兵講究個先後,這價錢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語。”
謝淵正愣了一下,目光随着青年轉移到充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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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牆的超大顯示器上,此時的畫面正在播放一則發射衛星運載火箭的新聞。
看到新聞,謝淵正眼中的光一閃而逝,一直察言觀色的老李恰好捕捉到這一幕,試探着開口:“老謝,知道這顆衛星的來曆嗎?不瞞你說,這可是個大項目,預計總共發射兩百……”
青年猛地轉過頭發出警告:“老李,你話太多了!”
“哈哈,别緊張嘛,遲早要人盡皆知的消息!再說,老謝馬上就是自己人了,跟他說說也是展示一下咱們的實力嘛。是這麽個理吧,老謝?”
“呵呵,李總是個通透人。”
“好說、好說……等你正式加入咱們這個大家庭,盤子肯定越做越大,到時候揣到你老兄腰包裏的錢,隻會多,不會少!所以呀,你也就别爲眼前的丁點比例斤斤計較啦。”
“呵呵,李總說的是,我這幾十年算是白活了。這兩天我也想通了,你說我一直幾十年如一日的守着個實驗室,根本就沒時間享受……不如這樣吧,我一點股份也不占,公司連同實驗室整體打包,這下,我是既有錢又有閑,正好借着這個機會放松放松,把以前錯過的美好時光找補回來。”
李總他們幾個面面相觑,完全沒想到謝淵正會提出這種想法,一時間都呆住了……
與此同時,在一輛從衛星發射中心離開十多分鍾的汽車上,一名英俊的青年開啓自動駕駛,然後脫去制服外套,并順手丢到窗外。
很快,這輛車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三個月後,千江省第三區與第四區某交界處,晚上十一點。
八月初,北半球正值炎炎烈日的夏季,每當到此時節,便是北半球大部分生物的狂歡季。
足夠暖的溫度,足夠長的光照,不用再每天等到日上三竿才能見到太陽,霧霾似乎變得懼怕陽光,隻要太陽還在,它們就絕不會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二師父,有車來了。”
在荒郊野外停留幾個小時的破舊貨車上,主駕駛坐着的人居然是洛褚,看到正前方亮起行車燈,他趕忙提醒副駕駛的羅子昊。
自從他在搏擊課接連打敗仇盛和崔棒後,訓練場的兩位師父似乎有意栽培他,不但對他在課程上的指點多了,偶爾還會叫着他出任務。
所謂的出任務也很簡單,就是随車送貨。隻不過,每次都搞的好像不能見光似的,這點讓洛褚腹诽不已。
“嗯、知道了。”羅子昊睜開眼,端坐後還敲了敲身後的隔闆,“幹活啦!”
等外面的車停穩下來人後,羅子昊才推開車門。
雙方的車燈交彙,光束中的兩人短暫交談後,羅子昊回頭打了個手勢。
洛褚趕緊在車廂上敲了幾下,随着車身微微搖晃,幾個訓練場的學員搬着相同的箱子向燈光處走去。
接下來的部分就是交換環節,每次雙方驗完貨,羅子昊都會拎回一隻盛滿鈔票的手提箱。
洛褚和其他學員一樣,都知道手提箱裏是錢,卻始終不知他們自己運送的是什麽物品。
這時,洛褚使勁揉揉眼,因爲他看到燈光處所有人的頭上都突然多了顆紅點,幾十道筆直的詭異紅線無聲的劃破黑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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