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包了一點兒蜜三刀,結了賬,倪土便嚼着唐氏蜜三刀,繼續逛遊着大唐朝的夜市。
沒有電,更沒有各式各樣的霓虹燈,卻有着各式各樣的契子風燈,彩色紙糊在高粱杆做的燈籠裏, 遠遠地望去,便有彩色絢麗的色點湊出一片又一片的花團錦簇來。
唐人舍不得放糖,更舍不得放蜂蜜,還舍不得放面,蜜三刀也就是一個很小的面疙瘩沾了少許的甜汁。不知道是植物油還是什麽油,吃在嘴裏,味道總是怪怪的。
“做這個?真是浪費了面了, 還不如做成沙琪瑪呢,那樣的話, 裹點兒葡萄幹,夾雜點兒杏仁兒,味道不會因爲蜂蜜和白糖太少而顯得尴尬。”
倪土爲此尋找了好幾遍夜市,卻從沒見到過沙琪瑪。
詢問了幾家賣吃食的老闆,都似乎是看呆子一樣地看待倪土,并搖着頭擺着手。
以爲倪土是個裝逼學作外國人的傻二愣。
那眼神能把倪土的背影都給噴沒了影兒。
倪土這才想起來,沙琪瑪乃東北草原某族之聖物。
此物來源的故事有很多,其一,來自于胡鬧。
某地任職的一位大将軍,姓薩,喜愛騎馬打獵,而且每次打獵後都會吃一點點心,還不能重複。有一次薩大将軍出門打獵前,特别吩咐廚師要“來點新的玩意兒”,若不能令他滿意,就準備回家吃廚子。負責點心的廚子一聽, 一個失神兒,把沾上蛋液的點心炸碎了。偏偏這時将軍又催要點心,廚子一火大罵一句:“殺那個騎馬的!”才慌慌忙忙地端出點心來。
想不到,薩将軍吃了後相當滿意,他問這點心叫什麽名字。廚子随即回答一句:“殺騎馬。”結果薩将軍聽成了“薩騎馬”,因而得名。
其二,來自于記仇。
有一位做了幾十年點心的老翁,想創作一種新的點心,并且在另一種甜點蛋散中得到了靈感,起初并沒有爲這道點心命名,便迫不及待的拿上了市場賣。可是因爲下雨,老翁便到了大宅門口避雨。不料那戶人家的主人騎着馬回來,并把老翁放在地上盛著點心籮筐踢到路中心去,全部報銷了。後來老翁再做一次同樣的點心去賣,結果大受歡迎,那時有人問到這個點心的名字,他就答了“殺騎馬”,最後人們将名字雅化成“薩其馬”。
但更爲盛行的卻是源于關外三陵的祭品。
起初,努爾哈赤遠征時,見到一名叫“薩其馬”的将軍帶著妻子給他做的點心,那種點心味道好,而且能長時間不變質, 适合帶去行軍打仗。當努爾哈赤品嚐就便大力贊賞,并把這種食物名命成“薩其馬”。
他們南征北戰,多以羊肉爲食,偶爾吃上一口這裹着葡萄幹的面食,口感顯得極其佳妙。而且,此物乃幹糧,又兼具可以包羅萬象,使常年在外的軍士們補充不同營養,從而備受歡迎,成爲行軍打仗的必備食品。特别是在打勝仗之後的慶功宴上,更必不可少。慢慢的,沙琪瑪成爲這些人的精神支柱,成爲吉祥物,并升格爲祭祀神靈時的供品。
占領中原地區,特别是入關後在京師開始流行,成爲京式四季糕點之一,是當時重要的小吃。名字亦曾寫作“沙其馬”、“賽利馬”等。
薩其馬以其色澤米黃,口感酥松綿軟,桂花蜂蜜香味濃郁,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的優點,赢得人們的喜愛。薩其馬吃了耐饑,被常年行走在京西古道的馬幫和駝隊當作了絕佳的行走美食,無意間讓這道美食點心沿着京西古道走向了全國。
其做法,《燕京歲時記》中寫道:“薩其馬以冰糖、奶油合白面爲之,形狀如糯米,用不灰木烘爐烤熟,遂成方塊,甜膩可食。”
前世的倪土曾在家給兒子做過。
技巧是不摻和任何一點水,以雞蛋和面,擀成面皮,切成條狀後,用熱油炸之。
史書記載,有葡萄糖纏,枸杞糖纏,還有大部分的原料是青梅、瓜仁、芝麻仁、桂花等。
想想都流口水,倪土不敢相信,沒有沙琪瑪的行軍能叫惬意的行軍嗎?沒有沙琪瑪的旅途能叫愉快的旅途嗎?沒有沙琪瑪的幹糧能叫有營養的幹糧嗎?
倪土決定在此次去往天竺國的旅途上把這一幹糧欠缺給補上。
倪土甚至能夠想象,自己坐在馬車上,吃着沙琪瑪,唱着歌兒,突然就遭遇了匪賊。
至于後面的情節就算了。
他能想象的是躺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吃着幹果兒,喝着甘甜的清茶,透過車窗瞧着遙遠的雪山,一路颠簸到天竺國。
今日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開始做薩其馬,裏面加上各種幹果,各種食材,以便給将士們的幹糧多一分營養配餐。
走出了夜市,進入一個稍微寂靜的街道,撲面而來的卻是濃郁的菜香氣。
“包子!新鮮出籠的包子!快來嘗嘗啦!”
路過一家包子鋪,濃郁的韭菜餡兒香氣撲面而來,倪土急忙湊近了,喉結同時蠕動,帶動幹澀的嗓子做一個吞咽的動作。
店小二一看站在街道當央的是一名少郎,剛想招手做生意,卻看到他穿着不俗,而讓店小二極爲驚訝的是他那張臉俊美地禍國殃民,頓時一愣神。
當倪土剛想開口要包子時,店小二伸手一指斜對面的一家店,笑着說着:“那家,那家的老闆是個漂亮的寡婦!嘿嘿!”
寡婦?跟我何幹?我要吃東西!
倪土心裏直堵得慌。
見店小二又是微笑又是點頭哈腰,倪土便心軟下來。俗話說得好,舉拳難打笑臉人。何況人家給自己指了一條更符合身份的用餐地方。
倪土低頭查看自己穿着的華麗衣服,才知道這身份哪能去跟那些粗布衣服的人蹲在小闆凳上,吸溜小米粥,大口大口咀嚼韭菜簍子呢。
倪土悻悻然繼續低頭朝前走去。
沒走幾步路,一股酒肉香味挾裹着異樣的溫度朝自己撲來。随便帶來的還有一些漢子們的猜拳唱和的嚷嚷聲。
更有一個漢子粗着嗓子吼到:“我說薛二娘,你也忒不仗義了!喝你的吃你的個把月了,老子連手都沒摸到,更不用說屁股蛋子了!你再這樣下去,老子非砸了你的店不可!”
緊接着是一群漢子的嬉鬧聲:“砸了!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