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骁派周淳他們去接石生他們,因陸蓉波當年殒命紫雲宮外,元神受損,隻剩殘魂,被一人收走,用藥調理,如今已經魂魄穩固,可以送去轉世投生了。
救陸蓉波的人,便是秦漁,極樂真人李靜虛的徒弟!
秦漁當年在黃山,被天狐寶相夫人所迷,最後失了真陽,還剩下兩個女兒,紫鈴、寒萼。
後來夫妻兩個各自應劫,寶相夫人在東海釣鳌矶忍受三災之苦,秦漁則需要連轉劫三世,才能重返師門。
他前一世托生在一戶姓陳的富人家裏,從小帶着過去的記憶,想着能夠早死早點見到師父,就跑去跳崖,被桓玉所救,他就把肉身給了桓玉,便是後來癡戀易靜,死于九環山的陳岩。
秦漁又去别處轉世,得極樂真人額外開恩,容他提早返回師門,不過要他去做一件事,便是去将陸蓉波魂魄照顧好,将來送還給石生。
秦漁這幾年都在南海照顧陸蓉波的元神,陸蓉波剛開始魂魄受損,癡癡傻傻,他四處采藥,加上極樂真人留下來的藥引,爲陸蓉波固形塑魄,經過一系列的養煉,陸蓉波開始漸漸恢複神智,并且将元神開始凝煉起來。
直到這日,衛骁派了石生他們來,見了母親,石生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母子相認。
而秦漁也接到了師父的傳書,李靜虛告訴他:我跟你兩個師母已經功行圓滿,飛升靈空仙界了,你也算災滿劫完,不過仍有最後一道天地大劫。蓉波算起來是你的師侄女,伱如今又有拯救她元神之功,可随她們母子去找衛真人,求他帶你避劫,若一切順利,你的妻女都可平安度過,将來我們還有再次見面之時!
陸蓉波的父親陸敏是李靜虛未入門的記名弟子,比秦漁小了一輩,她讓石生以徒孫禮拜秦漁,秦漁趕緊擺手,堅不肯受。
大家共同回到烏魚島拜見衛骁,這裏又多了幾位客人。
首先是百禽道人公冶黃,以及他的妻子秦琰,師妹雷姑婆,以及三人各自的弟子,他們已經處理完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準備跟着衛骁移民太虛了!
緊跟着來的是個手拄竹杖的青衣少年,周輕雲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在岷山白犀潭底救了她,并給她一枚天心環的,不是旁人,乃是東極大荒山無終嶺,大荒二老之一的枯竹老人。
自從青帝之子巨木神君從天上谪降到大荒山以後,把原來在那裏修煉的各路散仙全部驅逐,唯獨沒能攆走枯竹老人,兩次鬥法,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又不想太過拼命,就允許枯竹老人留在那裏修煉,枯竹老人也把釘子戶當到底,真身在無終嶺萬年不動,隻把元神到中土來不斷投生,留下一個又一個根骨奇佳的肉身,遇到失去肉身的有緣人就賞他一個,結個善緣。
枯竹老人對衛骁十分謙和有禮,備贊衛骁這幾個徒弟根骨好,悟性奇佳,又有膽有識,又拿出一堆法寶,給衛骁的徒子徒孫們,每人一件,連唐石、楊鯉,以及已經得過天心環的周輕雲,也都各得了一件。
他作爲宇宙六怪之一,千年前就是頂級高手,這麽漫長的歲月裏,練就了許多法寶,這時候拿出來,正得其時,别人花費無數心血,夢寐以求的寶物,他們這種積年老怪都是一堆一堆的老存箱,正好拿出來送人情。
枯竹老人之後,又來了一位大牛,就是那位石神宮主,鐵城山血神老人,白發飄飄,紅袍大袖,身後帶着個頭戴紫金冠背着大葫蘆的少年,正是沙神童子。
血神老人面對衛骁,比枯竹老人更可氣,讓沙神童子以孫子輩的禮數給衛骁磕頭,沙神童子一點都沒有不服氣——他也是修行千年,道行法力都在鸠盤婆、屍毗老人這個水平,遠遠勝過白骨神君、妖屍谷辰那種一般的教主,這些年無法無天,橫行無忌,可就在九環山之後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裏,被血神老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魔教之中的手段可比正教之中殘忍許多倍,血神老人看着慈眉善目,實則能夠成爲這世界上最厲害的魔頭,手段隻能更狠!
沙神童子敢跟别人動手,甚至就算佛祖親至,他也敢拔刀相向,鬥上一鬥,可是卻不敢跟他這位師祖使半點臉色,血神老人讓他磕頭,他連半秒鍾的猶豫都沒有,立即雙膝跪倒,磕頭有聲:“師叔祖在上,孫兒給您磕頭了……”
血神老人聲音一沉:“憑你也配叫人家師叔祖?你……”他似乎有什麽顧忌,看了看衛骁的臉色,停住了下面的話,“罷了!暫且先放下。”
這下就連枯竹老人、公冶黃等人都極度不解,千年前這位老魔已經功行圓滿,臨近成道的時候,枯竹老人還在跟谷辰鬥法,他也不能揣測這老魔的用意,至于公冶黃三人更是晚輩,就更加無法知道了,隻是好奇,聽說這老魔模仿魔界和地獄道開辟鐵城山,也算得上是一個小世界了,更兼煉就全本的血神經,已經是不死不滅之境,旁的修行人又要擔心三五百年一次的四九重劫,又要擔心一千兩三百年的地仙大劫,這老魔一閉關就是七百二十年,兩次閉關就一千四百多年了,完全不在乎這些劫數,怎地對衛骁也如此“卑躬屈膝”,着實讓人不解。
在血神老人之後,又來了靈峤山三仙,阮糾、甘碧梧、丁嫦,當初石生他們去九環山,路上遇到他們加以指點,還給了法寶,也是多有助力。
三人都有天仙修爲,也是得道一千多年,從唐朝時候活到現在的……各自帶着有幾百年道行的弟子,從天而降。
進屋之後,阮糾就問:“乙道友來了嗎?”
衛骁搖頭。
阮糾跟兩位師妹對視一眼,歎氣道:“乙道友到底還是心氣高傲!”
丁嫦說:“因他妻子韓道友之故,恐怕他是自覺沒臉來了。”
阮糾擔心地說:“隻怕此時不來,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來了。”
衛骁說:“韓仙子的事情,我早有預料,并不放在心上,阮道友,你跟大方真人是至交,不若你去請他過來?”
甘碧梧拍手笑道:“我就說,衛道友……衛真人……衛……”她有點不好拿捏這個稱呼,隻好含糊過去,“絕不是那種心胸狹窄之輩!”
阮糾站起來:“若是飛劍傳書,或是法術傳音,他必不肯來,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他往外走,血神老人忽然開口問道:“劉道友什麽時候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