丌南公心肺欲裂,五内俱焚,發出一聲極爲悲忿地長嘯,豁出一切來跟伽因拼命,他全身上下裹着一團青光,伽因裹着一道佛光,一青一金兩個光人,左右橫飛,上下飛竄,不斷地接觸拼鬥,炸起萬朵火星。
衛骁在奇門空間裏,通過二十座黃金屏風對各處情形了如指掌,見沙紅燕身死,也是暗自驚歎伽因的法力,着實不可小觑,又見到沙紅燕死後,那枚天木神針要飛走,到東極大荒山決定神木宮去回到主人巨木神君手裏。
他忽然感知到,那天木神針仿佛跟自己有種冥冥中的聯系,立即使出調轉五行,錯亂陰陽之法,放出九疑鼎去,隔空一吸,将天木神針吸入鼎中。
從鼎中拿出天木神針,是一根墨綠色的玉棒,小拇指粗細,一尺多長,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上面刻滿諸天符咒的陰文陽文。
他看着這天木神針,宛如自己的舊物,塵封中的記憶裏反複有它的印象,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再細看那神針上的符箓篆文,竟然有三十六道,自下而上,六道他特别熟悉,是從毛小方天道秘籍中學來的六道,太皇天箓、太明天箓,清明天箓,玄胎天箓,元明天箓,七曜天箓。
當初他修煉到七曜天箓,後面天道秘笈裏面也沒有了,他不知道再後面是什麽,也就放棄了這種自己給自己封神授箓的修法,如今在這天木神針上面,卻有後面的三十道天箓!
這些天箓,以太皇天箓最簡單,越往上面越複雜,匹配道教三十六天,欲界六天之後,是色界十八天,這十八道天箓中,已經沒有了逍遙派密集中的那些符号影子,全都複雜無比。
最上面,是三清天,太清仙箓大赤天符,上清仙箓禹餘天符,玉清仙箓清微天符。
廣成子的天書之中,就有許多太清仙箓,話說,廣成子天書,又有個别名,就叫太清仙箓。
三清天下面的四民天裏,有少清仙箓。
這蜀山世界中,精修少清仙法的,除了峨眉派,還有漠北鐵堡天山派洪都真人一脈,那個是主修少清仙法,比峨眉派更專業。
衛骁剛把天木神針收起來,忽然空中傳來滾滾雷音:“天木神針乃我家傳至寶,被賤婢騙走……何人敢強行收取?”
這是天木神針的主人,青帝之子巨木神君,他遠在東極大荒山上,距離這裏有幾百萬裏之遙,能夠透入幻波池,再進入奇門世界之中,雖說憑借天木神針的感應,這份神通也真歎爲觀止!
衛骁回音:“你這天木神針與我頗爲有緣,我先收下參悟一番,回頭當親自送上大荒山,交換給你,并有厚禮相贈。”
巨木神君哪裏肯答應,這是他性命相連的至寶:“速速将法寶還來,不然要你知道厲害!”
衛骁說:“你被谪貶下界,雖是金仙之軀,卻也要受天劫之苦,地上不比天宮,你孤木無源,時間久了必損根基,我有天一真水可以助你固本培元,度過災劫。”
巨木神君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天一真水,确實是好東西,隻是這普天之下,我若需要什麽東西,不管它在哪裏,在誰的手裏,我自去取便是,何用你增?”
這話就語帶威脅了,衛骁也笑道:“如今普天之下,所有的天一真水都在我手裏,正巧天木神針也在,你那麽神通廣大,盡可來一起取走!”
巨木神君一聲咆哮,震得周圍群山回響,海潮翻湧,衛骁雙手掐訣,喝令四大法王關門,将巨木神君的神念給強行推出奇門世界。
巨木神君的嘯聲離開奇門世界,接着在幻波池中震蕩,整座依環嶺劇烈震蕩,五洞三層之内,碎石開裂,土木亂滾。
衛骁傳音給丌南公:“此戰再鬥下去,已無意義,咱們準備走吧!”
丌南公血灌瞳人:“賤婢殺我愛妃,不跟她拼個死活,我焉能再立身于天地之間?”
衛骁說:“她已經入魔,未來自有定數,如今她氣勢正盛,盧妪老魅和黎山七老已經醒悟過來,被他們合圍,我們倆未必能夠讨得好處,還是先行離開,日後在她勢弱運衰之時再來報仇!”
修行到了丌南公這個層次,互相之間的争鬥,已經很難見生死了,互相鬥法,至多不勝避開,基本上見不到一方把一方直接打死,要有恩仇報複,非得等到對方劫數臨頭之時,在節骨眼上出手,落井下石,借天地衆人之手将其一舉除去。
丌南公也是明白這個道理,鬥法多時,發現伽因法力十分玄妙神奇,道行雖然不如自己,各種法術卻并不遜色,簡直讓人眼花缭亂,再鬥下去也報不了仇,等盧妪和黎山七老他們過來圍毆,雖然有青陽柱可保性命,可必然還要出醜,比先前被困入小須彌境環中世界中更加丢人。
他強忍心中怒氣,給衛骁回話:“那咱們一起走。”
衛骁說:“你先走,我來斷後。”
丌南公已經知道他的道行法力,于是長嘯一聲:“賤婢,将來我必殺你!”說罷人寶相合,青陽柱化作一道山峰似的青光将他包裹在裏面,如同火箭升空一般,驟然向上,從中洞底層炸開頂棚,接連穿透二十七層地面,炸出直徑十數裏方圓的大窟窿,鑿開依環嶺地面土層,直射蒼穹!
伽因也恨他入骨,道了聲“那裏走!”緊随其後追了出去。
衛骁便在這時候,将五行齊運發動到了極緻,幻波池中,每一層,每一洞,每一條走廊,每一件石室,全都充滿了巨木、洪水、金刀、烈焰、狂沙……
孕育出無量的五行神雷,它們不僅僅沿着通道空處發作,而是四處蔓延,把洞壁炸穿,把地面熔透,把頂棚煉化……
整個幻波池開始在這瘋狂發威的五遁禁法之中融化,一切岩石沙土,室内器具等,全部化成劫灰,整座依環嶺開始向内坍塌,一處接着一處……
伽因緊追丌南公,瞬息間到了千裏之外,丌南公見她緊追不舍,很是不耐煩,要調回頭來跟她再戰,伽因卻猛然間臉色大變,罵咧咧地掉頭返回,瞬息不見。
丌南公先還納悶,随後感應到依環嶺崩塌陷落,瓦解陸沉,隻覺得心情暢快了些,憤怒少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