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瓊聽見李甯在呼喊自己,選擇聲音來到三百裏外的一處山嶺山,重新見到了闊别許久的父親李甯。李甯已經剃了光頭,穿上灰色的僧袍,脖子上帶着念珠,完全是和尚打扮。
一看到父親,李英瓊就哭着撲倒,跪在李甯面前:“爹爹!爹爹,你爲什麽……”
周輕雲看見了也很驚喜:“伯父!伯父你……我去通知爹爹和大師姐!”
她要放出飛劍去找周淳、米明娘過來,被李甯阻止:“無須驚動他人,我隻跟瓊兒說幾句話就走。”他伸手撫摸女兒頭頂,他知道李英瓊要問他什麽,“癡兒……”
李英瓊自從當初得知李甯跟着白眉禅師歸入佛門之後,心裏就憋着一股勁,明明師祖對他們爺兩個很好,他爲什麽要背師他投?這不僅在修行人當中是大忌諱,便是世俗中的武林之中,也要深深地爲人所不齒!
如果是别人敢這麽做,她早就提着寶劍,要喊打喊殺了,可李甯偏偏是她爹,她是一句重話也不能說出口,隻能憋在心裏,期待着有朝一日見着父親,能夠當面詢問。
如今真正遇到了,她便哭着把憋了許久的話問了出來。
李甯也是熱淚盈眶,并沒有開口解釋,他左手提在胸前,拿着一串佛珠,戴在李英瓊手腕上,然後右手上湧現金光,按在李英瓊頭頂,也打開了李英瓊過去世的記憶。
原來李英瓊過去世,曾經也是齊漱溟夫婦過去世的女兒……,今生本應該回轉峨眉,齊漱溟這一世成道飛升,她接替齊漱溟,成爲未來的峨眉派第三代掌教!
回憶起了過去世的種種過往,李英瓊愣住了,她有點不能接受這種事實,可是,那些清楚的記憶,就像是發生在昨天的事,齊漱溟夫婦确實做過她的父母。
直到這一刻,李英瓊終于明白了李甯的苦衷!
李甯跟李英瓊說:“當初我們都走錯了,因爲急于踏入仙門,反而舍近求遠,欲速而不達!如今你的機緣已經成熟,也該回歸峨眉,見伱前生父母,不然的話,你還要遷延一生才能得道。”
李英瓊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李甯是他今生的父親,齊漱溟跟荀蘭因是他過去世的父母,種種骨肉親情她不能割舍,可是今生,衛骁對她也很好,特地尋了南明離火劍給她,還有萬年溫玉,前不久又給了她坤靈針……她要現在抛棄衛骁,跑去投入峨眉,實在是不像話。
她好生爲難,李甯勸她:“不做狠心人,難得自了漢!仙途大業,關乎到生生世世輪回能否解脫,此是最爲至關緊要,餘下的,都可割舍……”
李英瓊抽泣着站起來:“就算要走,也要跟師祖當面講明白,将師祖所賜飛劍法寶原樣奉還,懇求寬宥原諒!”
她哭着來見衛骁,李甯卻沒有跟來。
衛骁正在煉法,看見她和周輕雲進來,微微點頭:“你是來辭行的?”
“師祖!”李英瓊雙膝跪倒,南明離火劍橫放在身前,“我……”
“你不必說,我已經算定會有這一天,你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那邊去吧。至于這南明離火劍,你也不必歸還,我給你的東西,焉能再收回來?”衛骁沒有半點惱怒,反而樂呵呵地說,“就算你入了峨眉派,将來做了峨眉掌教,也不會不認我這個師祖吧?”
李英瓊聽了這話,喜出望外,她就怕衛骁阻止她,甚至罵她忘恩負義,那簡直比死了更難受,她甚至做好了自殺了結這一生,未來再去轉世投生的打算了。
可是衛骁沒有半句怨怼之言,反而依舊和顔悅色,能夠理解并且尊重她的決定,李英瓊心中堵脹的一塊大石頭轟然落地,感動得淚流滿面:“多謝師祖成全!多謝師祖成全!”
衛骁把弟子們都找出來跟她告别,周淳聽說李甯回來了,激動萬分,連忙問在哪裏,李英瓊搖頭無語,周輕雲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衛骁卻說:“你也不必找他了,瓊兒,你回去告訴你父親,他以爲到了佛門,我不去找他,他就能安然無事,一生成就嗎?他當初拜師的時候,曾經許下過的事,按照佛門法理,便已經種下了業因,他躲得了我,卻不知,我就在他的心裏,我又在他心裏,他非但這一世無法成就,下一世也無法成就,下下世……還是無法成就。”
李英瓊聽不懂,可還是抽泣着,把這段話牢牢記住。
衆人對于李英瓊“認祖歸宗”,回歸峨眉的态度都不一樣,周淳是感慨,趙燕兒和陶鈞是無感,石生是憤怒,他漲紅了小臉,跟個煩怒的小豹子似的:“李英瓊!你要奔你前生父母去,我不管,隻是提醒你,你要入的是峨眉派,峨眉派跟我有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下次咱們再見到,說不定就要兵戎相見了!”
關于石生的事情,李英瓊知道前因後果,她歎了口氣:“待我去看看那邊的光景,我前世父母都是有道真仙,絕不會縱容門下弟子濫殺無辜,回去以後,我必然跟他們分說清楚,盡可能給你一個交代,這件事,我也……”
石生冷笑着打斷她的話:“交代不交代的,将來我自然會憑借手中劍去取,不勞你給!”
李英瓊見他在氣頭上,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跟大家一一告别,然後離開,跟着李甯回歸中土去了。她前腳剛走,米明娘忽然跪下,懇求衛骁,把她歸入到周淳門下。
衛骁一共四個徒弟,石生跟陶鈞入門晚,年紀也小自不必說,前面兩支李甯和周淳,各有一個女兒一個弟子。米明娘作爲李甯這一支的徒弟,結果師父跑了,師妹也跑了,就剩下她自己,實在是尴尬難堪,便想改投周淳門下,也是要徹底了解跟李甯之間的這段師徒之緣。
衛骁答應了,她仍然是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姐,不過要改口叫周淳爲師父。
對于李英瓊的離開,衛骁并沒有太多憤怒,神宮世界不斷膨脹變大,他的格局、道行、法力也跟着變大,他又推算出一些未來的事情,李英瓊回歸峨眉,對他來說,并不完全是壞事,甚至短空長多,未來還有許多妙用。
他是不想參與到幻波池裏面去的,隻想專心發展自己的神宮世界,他感覺自己的成道,跟昊天鏡,還有泥丸宮中的金塔,以及神宮世界,有着不可明說的種種神秘聯系。
這日,他正在以自身合神宮世界,與神宮世界合二爲一,用道家成就之法,祭煉這個世界,可要想“五氣朝元”,尚缺少一件能夠梳理鎮壓五行真氣的法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