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紅着眼睛質問易靜:“你果然是殺了我母親的兇手!”
易靜朗聲說:“正邪相鬥,不死不休!她要是孤身一個人出來,憑她一手玄門正宗的劍術,哪個會難爲她?偏生她跟那個魔教小賊共同進退,被誤殺了,也算是命裏該然!”
楊鯉用烏鸩刺将她打傷,前後數次交手,沒有讨到便宜,讓她“身懷六寶,掃蕩諸魔”的雄心壯志損折了不少,心裏面恨死了楊鯉,因此對陸蓉波也恨上了,即使發現誤殺,也沒有什麽悔恨之心。
石生憤恨無比,暗思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事決不能就這樣算了,隻是如今正邪大戰緊迫,自己又已經拜了妙一真人爲師,入了峨眉派,不能就在這裏跟同門先鬥起來,否則隻能憑白便宜了那些妖魔邪祟,暫且仍然先去斬妖伏魔,等事情完了,再去請教掌教真人,看他怎麽說,他若是一味偏袒自己的殺母仇人,不令她們抵命,那時候再做道理!
他從小受到母親教育,有了牢固的正邪觀念,不許他跟邪魔妖人混在一起,可以說是畏如蛇蠍,對玄門正宗偏偏又有極大的好感,因此做下了這番決斷。
他是想好,那畢真真在暗處看見石生滿臉憤恨,眼神堅定,一副面對殺母仇人,絕不肯善罷甘休的神情,易靜是無所畏懼,不把他當一回,畢真真卻知道易靜生性高傲,法力又高,她母親楊姑婆跟自己師父韓仙子十分要好,若是能在這裏幫上一把,将來求到楊姑婆頭上去向師父求情,峨眉、易家,就相當于上了三重保險。
畢真真走上前去,斥責石生:“你這小孩好不懂事!這事我已經聽萬珍道友說了,你母親流落紫雲宮中五十餘年,與群魔共處,說不得,早已經沾染魔性,跟着那叫楊鯉的魔道妖徒混在一處,先前那楊鯉,就在外面的島上,替老魔把守大門,還跟易道友打過,是也不是?”
她這話真的說到易靜心坎裏,易靜冷哼了一聲,微微點頭。
畢真真繼續說:“伱母親實已經堕入魔道,不然的話,如何不自己離開,非要跟着一個魔頭同行?她必然不是離開,必然是受了老魔指派,跟着那楊鯉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故意把要去做“害人的事”說成“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是要故意激怒石生。
石生果然大怒:“你胡說!你把嘴巴放幹淨些!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畢真真要的就是這個,冷笑道:“你想如何對我不客氣?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有多大的本領,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看我接不接得住?”
石生強壓怒火,不願意向正教同道出手,瞪着畢真真,沉聲說:“萬珍也承認,是她親手殺死我娘親的是不是?”
畢真真笑着說:“這事許多人所共見,又有什麽好抵賴的?況且你母親自甘堕落,與魔共舞,被萬道友攔住之後,還不知悔改,跟着那楊鯉魔頭向諸位道友拔劍相向,說句不好聽的,已經是論罪當誅了!莫說是……”
“你放屁!”石生終于被徹底激怒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心性,聽見對方這幫人殺了自己母親以後,還這樣侮蔑诋毀自己母親,哪裏還能忍耐得住,用手指着畢真真,又指向易靜,“你們這等不要臉的賤婢!害了我娘性命,還敢在這裏信口雌黃,再敢胡說,休怪我不客氣!”
畢真真心中歡喜,面上繼續拿言語激石生:“你這小東西好不混賬!你母親入魔,你不思好好戴罪立功,替母贖罪,竟然還敢張牙舞爪……”
“你才入魔!”石生再也忍不了,放出太白分光劍,直取畢真真。
雖然放出飛劍,石生還是手下留情,并沒有奔着腰腹要害斬去,隻是刺向畢真真的面門,準備在她臉側鬓角上劃下一縷頭發,讓她知道厲害。
畢真真大聲叫道:“你還敢動手傷人,果然學你母親,是個魔種!”她沒有第一時間放出飛劍抵擋,而是向左後方平移躲閃,向易靜靠近,石生飛劍鎖定她,斜撩過去,距離易靜就不遠了,畢真真這才放出火月叉,“易道友,你且退後,讓我來替萬道友來教訓教訓這個小東西,有萬道友的‘法旨’允諾,我這個外人擒下他,也不算掃了峨眉派得臉面。”
其實易靜心裏真還有這層顧慮,按照父親和姑姑優昙大師所說,她跟峨眉派有緣,是要藉此契機拜入峨眉派的,因此她現在跟石生還不能算是同門,她相對于峨眉派來說,還是外人,反而石生是峨眉派正根,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弟子。
她現在是作爲外人身份,把峨眉派掌教弟子的母親殺了,雖然嘴上說的強硬,心裏面也有些後悔和擔憂。她雖然巨恨楊鯉,少恨陸蓉波,對石生也多了幾層厭惡,潛意識裏把他們都當作是魔道一類,就算入了峨眉,也跟魔道不清不楚。
她想把石生趕走,又顧慮身份的問題,這回畢真真替她解開了,萬珍是峨眉派裏入門時間最早的女弟子,真的比齊靈雲還早,既然她吩咐畢真真來把石生拿下,送到掌教真人跟前問罪,那就不是她一個外人欺負峨眉弟子,而是幫助峨眉派得師姐教訓不聽話的師弟。
正好這時候,石生一口飛劍越使劍法越是淩厲,玄門正宗劍術,都是大開大合,不似魔道劍術那麽詭異歹毒,這大開大合的劍勢施展出來,籠罩的範圍也就大了,銀白色的劍光電閃飛耀,把易靜也給籠罩進去,雖然沒有直接攻擊易靜,每次劍光略過,也讓她面門生寒,急得渾身汗毛直豎。
這下易靜也怒了:“不知好歹的東西,真以爲我門怕了你不成!”她也放出了自己的阿難劍。
石生到底修行時間太短,太白分光劍也不比阿難劍、火月叉更強,他學的也不是李靜虛的嫡傳劍術,三般兵器絞在一起,很快太白分光劍便相形見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