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類魔教人物,一旦沒有了魔頭,便如拔了牙的老虎,如今有相無相神魔都失去了,憑借剩下的手段竟然難以抵擋唐石和随引兩個,雖然一時沒有落敗,卻也落入了下風。
這兩個家夥不斷鼓動法力,釋放出大量的魔光魔火,還想要扭轉局勢。
忽然從雲端向下,閃現出陰沉沉的碧光,紅色的魔光被碧光侵染,變成了黑色。
二僧擡頭一看,隻見碧綠色的雲層綻放出萬道黑氣,天地之間瞬息間黯淡下來。
兩人驚叫不好,急忙收回法寶,想要護身,卻發現自己放出的戒刀、火輪仿佛瞬息之間到了千萬裏之外,二僧連噴真氣,跟刀、輪之間的感應卻越來越遠。
忽然聽見一聲輕喝:“倚天神劍何在!”
緊跟着飛來一道血色長虹,看上去有點眼熟,比電還急,二僧慌忙使用魔教中的脫骨代身之法,各自脫下兩根手指,代替自己迎上血紅,同時使出魔道大法快速遁走。
然而二僧飛遁起來,卻發現上下四面八法盡是濃濃的黑氣,黑氣之中,顯出一尊尊的魔神,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生前都是頗有道行的修行人,這時候張牙舞爪向他們撲來。
二僧狂催令牌、金鈴,要殺出一條血路,早被後方血色長虹追上,攔腰一削,砍成四截!
兩人遁出元神,還要逃走,被許多條黑氣卷住,憑空收走。
黑雲布開,籠罩了百裏方圓,這時候迅速收攏,聚集到一起,最後縮到許多面黑色小幡之中,玄陰聚獸幡,九九歸一,最後合成一面,落在一隻鳥找死的手裏。
綠袍老祖周身裹着碧光,從天而降。
所有人都被他這次出手給震住了,那麽兇的兩個魔僧,比先前的仵氏兄弟還要利害許多倍,唐石跟随引那麽大的法力都隻能勉強占據上風,這時卻被綠袍老祖一出手就給收拾了!
這些人方真切見識到,這百蠻山教主的厲害,紛紛驚歎:“老祖威武!神通廣大!”
綠袍不理會這些人,拿着玄陰聚獸幡跟唐石和随引說:“天殘地缺兩個老怪物轉眼即至,沒工夫跟這兩個蠻僧再耗下去……”
他話未說完,西北乾天之上,傳來一陣高亢如雲,驚天動地的嘯聲,聲音未絕,兩個黃衣人已經到了近前,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兩人,隻是一個少了左腿,一個缺了右腿,正是崆峒山的兩個千年老怪天殘地缺!
綠袍老祖豁然轉身,不懷好意地盯着兩人:“你們兩個,一千三百年的大劫距離還有一段時間,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要提前找死嗎?”
天殘地缺向來以脾氣古怪著稱,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是旁門左道,還是玄門正宗,誰的面子都不賣,嚣張跋扈慣了。
他們原以爲綠袍老祖就算有些本事,到底不過三百多年的道行,能有多大法力?
因徒弟被殺死,兩人不管不顧,火速飛來要報複,先前見得綠袍老祖一出手就幹掉了呼加卓圖跟赤隆兒爪,兩人已經是頗爲吃驚,這回當面遇見,看着身材矮小,一個大頭,身披綠袍的妖人,兩人心中都勇氣幾絲寒意。
不過這寒意在心裏一閃即逝:“你這小妖,不管你在旁人面前如何霸道,卻不能在我們兄弟面前賣弄!那貝葉禅經,我們勢在必得,乖乖獻出,饒你狗命,不然的話,将你,還有你身後這些羊雜狗腦,一并都碾成齑粉,形神俱散!”
這兩個家夥,說話時候一起開口,心有靈犀,兩個音疊在一起,自然生出一種攝人心神的威力,迎仙島上的那些人,絕大部分都感到遍體生寒,道行差的更是瑟瑟發抖。
唯有烏頭婆、耿鲲等少數幾人不受影響,耿鲲心中不服,還想要還口,卻又不敢,隻在暗地裏咬牙咒罵,等待綠袍老祖跟他們動起手來,他再乘隙出手,給這兩個老怪物點顔色瞧瞧。
綠袍老祖沒有發怒,反而笑了:“你們倆這一千年多的功夫,全都修煉到狗身上去了!我問你們,貝葉禅經對你們并無用處,你們爲何一定要從我這裏拿回去?”
天殘地缺說:“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已經跟峨眉派的笑和尚坐下約定,我們替他拿回貝葉禅經,換取借用他手上的貝葉靈符一次。”
綠袍老祖說:“你們來我這裏搶經書,爲何不舍近求遠,不直接從他們手上搶靈符?”
天殘地缺愣了下,随即也互相對視一眼:是啊!我們爲什麽不直接從笑和尚手上把貝葉靈符搶過來?爲什麽非要萬裏迢迢跑來南海從這幫魔頭手上把貝葉禅經搶回去交換靈符呢?
兩人停頓了數秒,随即回答:“人家是玄門正宗,你們是一窩無惡不作的魔頭,但凡有三分人性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綠袍老祖再次大笑,比先前笑得更加大聲:“你們兩個色厲内荏,欺軟怕硬的畜生!不過是懼怕峨眉派,懼怕尊勝老和尚,那靈符是尊勝和尚給他的,你們不敢強。若說作惡,你們這千年來也沒少做,即便你們自诩有所節制,跟我們相比,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天殘地缺惱羞成怒:“我們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一生行事,隻憑心性,不問是非,想殺誰就殺誰,就是看那小和尚順眼,看着醜怪心煩,就是要來滅了你……”
綠袍老祖不再跟他倆廢話,不等他們說完,便“嗷”一聲飛撲過去,雙手十指間,迸射出十股碧綠色的化屍魔光,直取兩個敵人。
天殘地缺把剩下的話吞回肚裏,緊緊閉上嘴巴,鐵青着臉出手還擊。
這兩人是絕頂高手,一個放出一道黃氣,一個放出兩道青光,綠袍老祖的十股碧光往上一碰便敗下陣來,直接開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