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老祖在來之前,早就想好全盤的計劃,當然峨眉派那邊也會詳加推算,正所謂,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走一步,看五步,方能趨吉避兇,長生久視。
他跟衆人說:“你們自己我在家裏,浪費幾十年,煉出來的東西,自以爲可以縱橫天下,所向無敵,實則你們還未煉成,人家早已經準備好了克制的手段。毒龍的軟紅沙如是,小紅賊你的死人頭如是,不說别的,就連我的百毒金蠶蠱,當初未到慈雲寺動用,不然一出手,也會遇到克星,立即遭受滅頂之災!”
百毒金蠶蠱的兇名衆人皆知,都很好奇,到底是甚麽東西能夠克制百毒金蠶蠱。
那猿長老不服:“依你之見,我們不管如何努力,最終也是注定要敗在他們手上了?”
綠袍老祖看了他一眼:“非也,你的太乙天罡劍氣就很不錯,可惜功夫練得不到家,不管你如何施展,人家盡能抵擋得住,根本傷不到人家半分毫毛!”
猿長老是人與猿猴所生,半人半猿,長的猴臉人身,全身猴毛,紅睛獠牙,性情暴戾,雖然見識了綠袍老祖的手段,還是猴臉酸急,就要跟綠袍老祖比劃比劃,可随後綠袍老祖的話讓他心頭劇震,未敢輕動:“你那玉版火真經倒是玄門正法,可惜隻有半部,不能修道最高境界。”
猿長老心頭一動:“那剩下的半部在哪裏?”
綠袍老祖不理他,把頭轉向一邊:“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們仗着幾件苦心孤詣煉出來的幾件玩意,就想橫行無忌,那是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眼能不敗?”
猿長老急得抓耳撓腮:“你到底知不知道另外那半部在哪裏?”
綠袍老祖看也不看他一眼,又跟尚和陽說:“你幸好遇到的是優昙老尼,你遇到的要是天蒙、尊勝那幾個老和尚,你這五個,更加不堪一擊!”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尚和陽沉悶悶地說:“你隻說我們不行,你有什麽好方法,能夠鬥得過那些尼姑和尚?難道我們法寶不濟,連之無用,索性就都不煉了,都剃了頭發,去拜在他們門下,也當和尚去不成?”
綠袍老祖哈哈一笑:“其實也是個好辦法,隻可惜你們都做不到。法寶還是要煉的,隻是我們各自的法藏秘籍,不足以跟那些和尚尼姑,玄門正教抗衡,爲今之計,隻有多管齊下。”
許飛娘問:“請教老祖,何爲多管齊下?”
綠袍老祖說:“今日是因緣際會,我這南方魔教教主,小紅賊是東方魔教教主,老毒龍是西方魔教教主,咱們三方教主齊聚。紫雲宮諸位宮主當年從月兒島得到一部連山大師當年參修魔道的天魔秘笈,又有華山、五台兩派的高人,咱們六家,各自把鎮教絕學拿出來,相互參詳,取長補短,共同進益,煉成自己門中最厲害的寶物。”
衆人聽完,相互對視,都默不作聲,各家的功法都是不傳之秘,哪能輕易拿出來示人?即便是能換到對方的,可是誰能保證對方不留一手呢?而且大家都認爲自己家的是最好的,師傳的功法最強最高,隻是自己練得不到家而已,别派即使有高人超過自己,也是自己的原因,不是功法的原因,那自己家的功法跟别人家交換,都覺得吃虧。
綠袍老祖轉頭問尚和陽和毒龍尊者:“咱們三方魔教先互通有無,你們覺得如何啊?”
尚和陽見識了綠袍老祖的手段,已經徹底折光銳氣:“便依你此法……隻是,我們以真心待人,你可不能狡蠻藏奸。”
綠袍老祖大笑:“到底你們關系非比尋常,竟然稱其‘我們’來了,好像你們都是忠肝義膽,就我老人家是奸詐兇頑。罷了罷了,我在此立誓,大家結盟以後,我若不将我所知百蠻山一系所有功法與道友分享,但凡有半點藏私,叫我身死道消,亡于飛劍佛光之下!”
聽他立下這樣的誓言,尚和陽便放心,連同毒龍尊者也都跟着立誓。
把毒龍尊者拉攏過來,綠袍老祖拿話點怼:“我聽說令師弟史南溪,死在了峨眉飛劍之下?可惜啊,他一心幫助朋友,布置那都天烈火大陣,最後卻落得這麽個下場!”
這話不是用來點毒龍尊者的,而是點烈火祖師的,史南溪跟他是好基友,比跟毒龍尊者這個親師兄更親百倍,平時就待在華山,都成了“華山三兇”了。
他死了,烈火祖師于情于理,都要給他報仇。
烈火祖師滿心悲憤,正在猶豫,轉念一想,自家道法沒少給史南溪學去,史南溪也把滇西魔教的法術帶量引入華山,兩家本就已經互通有無了,既然毒龍尊者都加入了,他就算不加入,華山派許多煉劍秘術也要被人知道:“我也加入!”
烈火祖師聲音沉入銅鍾,立了誓言。
綠袍老祖又看向許飛娘,正要開口,許飛娘笑着說:“五台、華山兩派,同氣連枝!烈火祖師既然加入,我斷無不肯之理!”
五台派跟華山派的親密程度,更勝過華山派和滇西派,兩家好的跟一家似得,前兩次跟峨眉派鬥劍,都是五台華山一夥,峨眉青城一夥,各自兩家聯手,不分彼此,他們之間的道法也是互通有無,相互知道的更多。
最後,是初風,這麽多大佬都願意把自家的秘籍貢獻出來,初風也把心一橫,願意拿出天魔秘笈入股,當然,還有紫雲宮的各種天材地寶。
于是,以綠袍老祖爲首,南方魔教,東方魔教,西方魔教,華山派、五台派、紫雲宮,總共六大派聯合,共同立誓,結成聯盟。
他們聯盟一起,旁人都被晾起來,有那自重身份的,如猿長老、耿鲲、烏頭婆,默默飲酒。
有那有心巴結的,如那桃花仙尼李玉玉,便向綠袍老祖連抛媚眼,主動敬酒:“你們六家結成聯盟,可不能不管我們啊。我們雖是晚輩,勢單力孤,可也都跟峨眉派那夥人有切齒之恨!還望諸位老祖們,不要抛棄我等!”
綠袍老祖開口:“你們的功法更是不濟,便是把你們所學的全部練成,也無濟于事,峨眉派一道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或是賊秃賊尼一道無相佛光,你們的畢生苦修全成畫餅,旦夕間煙消雲散!若是有心上進的,可以選擇我們六家拜入師門,若有人願意收你們,即壯大了門派,你們日後也有歸宿,還能學到更高明的道法,是謂一舉多得。”
許多人,聽了都十分歡喜,這些老祖們,平日都不會正眼看他們一眼,如今又拜師的機會,哪能不打蛇随棍上,紛紛到自己崇拜的前輩面前跪拜,請求收錄。
也有那高不成低不就的,自重身份,猶猶豫豫,不肯過來。
許飛娘收了李玉玉,然後問綠袍老祖:“老祖可還有什麽安排?”
綠袍老祖說:“我們還要再去請一個人。”
許飛娘好奇他竟然會說出一個“請”字:“到底是何方神聖?”
“便是那曉月禅師!”
衆人聽見這個名字,有不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