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武昌,衛骁來到蜀地,他要找周淳,結果到了趙燕兒家裏,卻發現這裏房屋已經被燒成平地,左右鄰居十幾家都成了廢墟。
他急忙掐指一算,卦象上顯示,這火是他們自己放的,如今人在成都。
衛骁又趕到成都,在武侯祠外不遠處一個僻靜之處,有個草庵。
看着門上的招牌寫着“碧筠庵”三個大字,衛骁頗多感慨。
這碧筠庵本是優昙老尼大弟子素因小尼姑的,素因搬往漢陽白龍庵清修,就把這碧筠庵借給了峨眉派的醉道人居住。
庵裏庵外,種滿青竹,四個半大孩子正在裏面比劍,三男兩女,旁邊還蹲着個比黃牛犢還要高大的三頭犬,感受到有人到大門口,那狗三個腦袋都轉過來,嗚嗚低吼。
五個小孩收招往外探看,其中一個黑衣女孩,一個黑衣男孩愣了下,随後脆生生地齊喊師祖,飛跑過來,正是周輕雲和趙燕兒。
衛骁走進大門,那三頭犬很是聰明,見主人是這個态度,就不再低吼,蹲伏在竹林邊上。
周輕雲十分崇拜衛骁,師祖長師祖短叫個不停,又把另外一個女孩叫過來:“她是我父親結拜大哥李甯李伯父的女兒,名叫英瓊。”
李英瓊長得也很精神爽利,她比趙燕兒還有周輕雲都大些,今年十三歲。
另外兩個男孩也被叫過來,他們一個叫松兒,一個叫鶴兒,是醉道人身邊使喚的童子。兩人聽說是周慶雲的師祖,也不敢怠慢,跟李英瓊一起給衛骁磕頭。
峨眉大興,二雲三英。周輕雲是二雲之一,李英瓊是三英之首,而且李英瓊還是未來的峨眉掌教,自己要跟峨眉派做對,卻在這裏跟峨眉派扯上了關系。
這時候房屋裏面,周淳和另外一個白衣中年男子走出來,見了衛骁,撩袍跪倒:“師父!”
衛骁讓他起來,周淳給衛骁介紹,說那個中年人,就是當年他縱橫山東武林時候的結拜大哥,當時他們總共三個人,号稱“齊魯三英”,老大便是這位通臂神猿,打暗器接暗器是一絕,老二神刀楊達已經死了,周淳是老三,輕功最好,綽号雲中飛鶴。三人同生共死,情同骨肉。
衛骁被請進房中,他問周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周淳把這幾年的經曆講述了一邊。
原來衛骁剛走那時候,還是風平浪靜的,周淳帶着周輕雲跟趙燕兒在家裏每日練功,十分惬意。就在去年,來了個道姑,自稱是黃山文筆峰餐霞大師,要收周輕雲爲徒。
餐霞大師說周輕雲跟她有師徒之緣,是峨眉派未來的精英弟子。
周淳卻說自己已經拜了恩師,有了師尊,女兒周輕雲也得了傳授,既有師門不便另行拜師。
餐霞大師說你學的這些,都是旁門功夫,不算上乘,周輕雲根骨奇佳,若學這種功夫是暴殄天物,峨眉派玄門正宗,隻有入了峨眉派,未來才能得正果。
周淳聽她辱及師門,極度不痛快:“我們已經入了師門,恩師不嫌棄我們父女粗鄙,将仙法傳授,恩比天大!我門父女不才,資質愚鈍,未來不能得正果,那也是理所當然,不必外人費心,要我們背師另投他人,絕無可能!感謝大師瞧得起我們,若要化緣,就請進門吃一碗素面,若不要,還請自便,我還要練功,不能奉陪了!”
餐霞大師碰了一鼻子灰,她可是峨眉派的劍仙,優昙神尼的弟子,玄門正宗的傳授……也是有驕傲的!上趕着收徒,卻被人這樣拒絕,臉上很挂不住,就走了,從此再沒出現過。
衛骁聽到這裏,心裏有點感動,當初自己收下周淳,未使沒有惡心峨眉派的意思,他卻對自己如此忠誠真心,着實讓人有些慚愧。
周淳繼續說,餐霞道姑走後,又平靜了一年多,然後李甯就帶着女兒來了。
李甯聽說周淳拜了劍仙爲師,十分羨慕,就央求周淳,請他帶自己求情,以後師父回來,他也想拜師,跟着一起學習仙法。
他們兩個義結金蘭,情同骨肉,自然是一口答應!
隻不過兩人雖然關系好,由于沒有得到衛骁的同意,周淳也沒有把衛骁教他的東西傳授給李甯,隻是在日常練功時候,有所點撥。
當年周淳作爲三弟,武功遠不及自己,如今卻能一眼看出自己功夫裏的破綻,不隻是周淳,周輕雲修煉鬥轉星移,最擅長借力打力,随口一句,也能說出自己武功的不足,這讓周淳越發迫切地想要學習仙法,心裏面日夜禱告,企盼着衛骁早日降臨,他好拜師。
又過了一段時間,衛骁沒等來,卻等來了周淳的死鬥頭。
當年周淳遇到了一個江洋大盜,大名毛太,綽号多臂熊,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一次在江上作案的時候被周淳撞見,斬了毛太兩根手指頭,最後毛太服輸任憑處置,隻是提起了自己的師父火眼金獅鄧明,周淳看在故人的份上,才饒了他的性命。
從那之後,毛太不在江湖上作惡,跑去五台山拜了金身羅漢法元爲師,煉成飛劍,揚言要找周淳報仇,周淳無奈,才從中原來到蜀中避禍,他原名周琅,入蜀之後連名字都改成周淳,當年遇到衛骁的時候,正是他爲了躲避毛太,剛來不久。
這回毛太找來四川,一定要幹掉周淳報仇。
周淳這些年苦練衛骁傳授的仙法,隻是不知道毛太水平怎麽樣,周輕雲就自告奮勇,帶着趙燕兒跑去,在毛太毫無差距的情況下,試了試毛太的地,回來跟周淳說了。
周淳覺得這厮不過如此,就光明正大地出來,跟毛太約定好地方,鬥劍決勝負。
毛太跟随法元十年,煉成一口赤陰劍,周淳得了衛骁傳授,苦練三年,時間上有差距,可周淳天資悟性根骨都強出毛太許多,又勤勤懇懇,日夜苦練。
毛太卻依舊吃肉喝酒玩女人,他原來就是江洋大盜,奸淫擄掠什麽都幹,煉成飛劍以後更是沒有顧忌,這樣鬥将起來,竟然一時難分勝負。
周淳用一雙鶴嘴銀筆,以二敵一,數量上占據優勢,可本質是玄冥二老的武器,畢竟是凡物,衛骁那時候沒煉合沙奇書,也沒有用五行真氣洗煉,這樣給周淳祭煉三年,能夠駕馭飛行,可毛太那口赤陰劍是法元幫着一起煉成的,對拼之下,雙筆竟然有些抵擋不住。看得周輕雲跟趙燕兒,以及李甯父女都焦急萬分,恨不能立即出手圍毆毛太。
好在周淳由武入道,原本就是武林高手,把廣成子天書下冊上的劍術施展開來,淋漓盡緻,上下翻飛,避實擊虛,以多打少,才漸漸扳回頹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