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骁回到大理皇宮,等到深夜,悄悄以淩波微步晃過侍衛,離開大理,一路向北。
他來大理就是爲了六脈神劍,如今劍譜到手,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裏。
可以說,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的人對他都很好,可是也讓他覺得壓力山大,甚至有些委屈……以他現在的實力,說個武功蓋世并不爲過,可是卻要有意無意冒充别人的兒子,段延慶那種人,他一隻手就能将其戳死,哪裏配給自己當老爹?
好在他至始至終沒有承認過,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段延慶的兒子,隻說自己叫衛骁,所有的東西,都是在他有意引導之下,那些人自己腦補出來的。
其實從本質上來講,我跟鸠摩智也沒什麽區别吧,隻不過鸠摩智仗着勢力硬搶,而我呢?知道硬搶不到,枯榮老和尚會在最後時刻把簡譜給毀了,于是就用騙的。
唉……搶與騙,這兩種哪個更高貴些?
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衛骁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概率還是會選擇這樣用騙的,他不想,也不能當着段正明的面硬搶,更不想傷害一個段家的人。
好在六脈神劍的威力沒有讓他失望,過往種種煩悶,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至于劍譜,段家現在無人能夠練成,也守之不住,哪怕段譽,也鬥不過大輪明王,不管把劍譜留在天龍寺還是皇宮裏,都有可能被鸠摩智奪走。
段譽内力倒是夠深,隻是一來他修煉龍象般若功,與六脈神劍經絡運行頗不相宜,二來按照段家的規矩,段譽這個俗家子弟也不能修煉。等日後别有機緣,再完此劫。
他腳步不停,一口氣跑出了幾百裏,到了昆明稍稍歇了歇腳,這裏還在大理國境内,他飽餐了一頓,繼續跑路,一直進入了四川境内才把速度放慢。
就在他離開的第二天,皇宮侍衛發現皇帝沒有了,趕忙通報大臣,三公之首的華赫艮率領閣臣把衛骁前一天交給他們的匣子打開,裏面是一道聖旨,是衛骁退位禅讓的聖旨,他說自己德不配位,做不好大理國君,将皇位傳給段譽,讓他們盡心輔佐新君。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知道這小皇帝在搞什麽鬼,明明還不到兩個月,怎麽就要退位禅讓了?想起按照段家傳統,皇帝退位以後都到天龍寺出家,幾位閣臣趕緊來到天龍寺,結果衛骁并沒有來,兩下裏對照,更是好大費解,想不出衛骁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他們做夢也想想不到,衛骁把皇位看得輕如鴻毛,跑來大理出盡紀律處心積慮搞了一年多,竟然隻是爲了六脈神劍劍譜。
天龍寺裏的人也提出來,是不是爲了劍譜而來,又聯系到星宿老仙一年多前派司空玄來送信,說要來“看”六脈神劍,後面沒了消息,這個始終自稱衛骁的年輕人出現,年紀輕輕,武功又高的出奇,而且,當日在萬劫谷的時候,就有人說他是星宿老仙。
可随後又被推翻:他已經得到劍譜了,而且已經練成六脈神劍,完全可以在皇宮裏繼續當皇帝!他若是真的是星宿老怪丁春秋返老還童,爲什麽不在宮裏當着皇帝繼續修煉呢?
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不知道,衛骁别說在皇宮裏,哪怕繼續待在大理境内都會覺得渾身難受,壓抑,煩躁,呼吸不暢……他決定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裏了!
跑出大理國境,衛骁渾身順暢,如今他有了六脈神劍,隻要下功夫練的純熟,自覺打李秋水應該不會費太大力氣,隻是對上童姥還沒有畢生的把握,大概在五五之數。
六脈神劍不似内功,需要覓地潛修,他一邊趕路,遊山玩水,不僅在路上練習淩波微步,還能随手練習劍法,六種劍氣,反複使用,或是切開一塊岩石,或是砍到一株大樹,劍氣愈挫愈鋒,劍法越練越純,隻感覺老大暢快,天大地大,可以任由自己逍遙翺翔!
他沒有想要去的地方,隻是溜溜達達,率性而爲,這日無聊,把一對莽牯朱蛤拿出來撸,公蛤蟆又把老婆暴揍了一頓,獨霸他的掌心,不許母蛤蟆上來。
衛骁看着母蛤蟆可憐巴巴,就把她放在頭頂上,把公蛤蟆托在手裏,一邊撸着一邊走,順便捉些毒蟲給他們兩口子吃。
撸着撸着,他忽然想起來,這天龍世界裏還有一個天生靈物跟這蛤蟆不相上下,便是襄助遊坦之練成寒毒内力的冰蠶,兩者屬性正好相反,莽牯朱蛤是火屬性,吃下去渾身發熱,那冰蠶是水屬性,極度冰寒,吃下去能把人凍僵。
不如去把冰蠶也得了,到時候讓他們兩個鬥一鬥,看看誰更厲害些?
記得冰蠶是個少林寺的和尚,叫慧什麽的搞到的,裝在葫蘆裏,被阿紫用神木王鼎給吸引去了,嗯,還是先去少林寺看看吧。
衛骁打定主意,往少林寺去,調整方向,沿着長江向下,先出巫峽,再到湖北,然後一路北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少林了。
走了一程,公蛤蟆見母蛤蟆蹲在衛骁頭頂上,比自己更高,這夯貨又不願意了,跳上衛骁頭頂把母蛤蟆又給踹了下去。衛骁把母蛤蟆抓起來端在掌心撸,母蛤蟆剛享受了沒一會,公蛤蟆又不高興,從頭頂上跳下來把母蛤蟆踹掉地上,爪子張開牢牢勾住衛骁的手,“江昂江昂”地叫。
這熊蛤蟆就是在要交佩的時候把母蛤蟆當同類,平時揍起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難怪你們數量這麽稀少!就你這麽整,母蛤蟆都作踐死了!”衛骁教訓了公蛤蟆一頓,強行把母蛤蟆放在頭頂上,公蛤蟆身子被衛骁真氣吸住跳不起來,氣得像老牛一樣大叫大嚷。
正玩鬧着,忽然從岔道上行來二十多個白衣人,不是耍帥的那種白衣長衫,而是川麻戴孝的那種白,都騎着快馬,自西向東疾馳飛奔。
衛骁爲了修煉淩波微步和六脈神劍,沒有騎馬,隻用兩條腿走路,奔行之間,真氣流轉,如潮水般反複在雙腿和軀幹之間循環,把淩波微步練得越來越熟,還能練習在奔跑的時候凝鑄劍氣,準确擊中一掠而過的各類飛蟲。
他這會撸蛤蟆撸得正高興,看着公蛤蟆氣鼓氣鼓的,身子長大了一圈,脖子下面的薄膜跟氣球似的,用手指輕輕一刮,公蛤蟆原本公牛怒吼似的叫聲就變成了走音的“家啊”,特别好玩。
他一邊撸蛤蟆一邊慢慢溜達,二十多匹快馬從身旁疾馳而過,他也沒怎麽在意。
忽然,一匹馬上的騎士忽然急勒缰繩,使馬停住,回頭看衛骁手裏的蛤蟆。
其他騎士沖出老遠才紛紛站住,爲首的喊:“諸師弟,你幹什麽?還不快點趕路?”
最先站住的那人是個滿臉麻皮的醜陋漢子,大概小時候生過天花,臉上坑坑窪窪,好多麻點,目光盯着衛骁手裏的紅蛤蟆,頭也不回地跟同伴說:“你們看着少年手裏拿着的,像不像是傳說中的莽牯朱蛤?”
“莽牯朱蛤?”好幾個人齊聲驚呼,紛紛勒轉馬頭過來查看。
爲首的那人說:“莽牯朱蛤可是在上仙給的萬毒譜上排行第一,要真是的話,咱們今年就能超額完成任務,提前拿到解藥了。”
“不止!”麻臉漢子說,“上仙隻要我們找到排名第八的紫眼天蠍就有額外獎勵,如果我們找到莽牯朱蛤,說不定可以求得上仙幫我們往江南走這一趟……”
“對啊!”衆人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若是上仙肯出手,這事必成!”
爲首的那人打馬走進衛骁:“小兄弟,你手裏的這對紅蟾蜍是從哪裏得來的?你能把他這樣放在手裏把玩,可知道他們都有毒麽?”
“江昂!”莽牯朱蛤很不喜歡别人靠近衛骁,或者跟衛骁有任何接觸,在衛骁手上跳轉過身,瞪着一雙金色眼珠,對着這群人很不友好地大叫,看那架勢,大有一個不好就跳過去噴毒霧。
衛骁把他擰轉過來,讓他的頭朝向自己,然後仰起頭,人畜無害地說:“我這個紅蛤蟆是在大理無量山中抓的,他們叫莽牯朱蛤,被人稱作是萬毒之王,瘟神的坐騎,當然是有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