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衛骁有動作,趙桓武先站起來,拿過竹杖指向薛嶂:“你再罵我師父一句試試!”
薛嶂怒罵一聲,揮刀砍向趙桓武,趙桓武使出蓮花棒法,去戳薛嶂的手腕,薛嶂反手撩刀,把竹杖砍折三分之一。
趙桓武急忙後退,突然眼前一花,聽得“當啷”一聲,薛嶂捂着手腕,短刀掉在桌上。
衛骁舉着竹杖,跟趙桓武說:“這招‘身後有餘要收手’得這麽使,你得看他出手的方向,他這樣打來,你這樣捅,他這樣打來,你得那麽捅,得随機應變才行。”
他跟趙桓武用的同時一招蓮花棒法,隻是趙桓武缺了變化,被薛嶂斬斷竹杖,他卻又穩又準地捅在薛嶂手腕上,令其捂手掉刀。
高古山另外兩位寨主見狀,大聲喝罵,同時抽出腰刀,隔桌砍來。
衛骁手裏的竹杖閃電般又捅出兩記,仍然是同樣的招數,杖端擊中兩人手腕。
“當啷當啷”,兩把刀幾乎不分先後,同時砸在桌面上。
衆位好漢都吃了一驚,薛嶂霸占高古山,手下有一百多号人,據說他十分兇惡,殺人不眨眼,還喜歡把人腦袋砍下來,堆在山上險要處做京觀。
這麽個窮兇極惡的悍匪頭子,在衛骁手上竟然一招都過不了?
衆目睽睽之下,薛嶂咆哮一聲,抓住桌面,要把桌子掀翻,哪知用力之下,那桌子卻一動不動,他十分奇怪,咬緊牙關,抓住桌沿,再用力掀,桌面稍微擡起半寸,咣當一聲,又落回去。
原來衛骁的左手抓着另外一邊的桌沿,兩下裏較勁,薛嶂往起掀,衛骁單手往下掰。
“外面有多少餓肚子呢,好好的飯菜,不許糟踐!”他又用竹杖隔桌捅過去,正中薛嶂胸口膻中穴,這裏是人之氣海,薛嶂挨了一下,兩眼一翻,向後翻倒在地。
“老大!老大!”另外兩個寨主把薛嶂扶起來,急聲問衛骁,“你把我們老大怎麽了?”
“他被點了穴了!”黑石山的大寨主邱大霸起身走過來,“丢人現眼的東西!還不把他拖到那邊去睡着,等過會就好了。”
高古山兩位寨主趕緊把薛嶂架走。
這五山十二寨的土匪,大多是周圍破産的農民,走投無路,上山當了土匪,憑着兇狠霸道,能砍人,敢殺人,當了土匪頭子。譬如高古山薛嶂,美人山古銅這種,根本沒練過武功。
可是也有練過的,這邱大霸就是其中之一,來到第三桌,伸手按在桌沿上。
他練得是黑沙掌,手掌差不多有半塊青磚那麽厚,手指頭粗得跟胡蘿蔔似的,上面布滿老繭,往下一按,衛骁這邊立即感覺到壓力。
這次原先前不同,衛骁跟他較勁,桌面勢必不堪重負,裂成兩半,上面的飯菜會向兩邊抛灑,衛骁索性不跟他角力,左手一松,那桌面立即翻轉,對着邱大霸爬過去,邱大霸全力施壓,要勝過衛骁,哪知衛骁突然松手,滿桌酒菜迎面飛來,他急忙躲閃,還是被油鹽菜湯抛了滿頭滿臉。
邱大霸大衆出醜,怒不可遏:“好小子,今天我拍死你!”晃動雙掌跳過來打衛骁。
衛骁赤杖使蓮花棒法,向下戳他小腹,待他伸手去撈,竹杖陡然翻轉,抽他頭頂,這招叫做“當頭棒喝”,邱大霸用手格擋,被抽在小臂上,登時起了一條紅肉棱子。
他氣得哇哇大叫,使出真力,要用黑沙掌力把衛骁擊斃,怎奈衛骁的竹杖每一招都出他意料之外,又準又狠地戳向他的要害,痛得他嗷嗷地叫,沖了四次都被逼開,無法靠近,總算他習武多年,能夠護住要害,沒有如薛嶂那樣無用,被一下戳暈。
這時候,别人把戰場讓開,隻剩下衛骁師徒跟黑石寨五位寨主對峙。
另外四位寨主見大哥受挫,罵罵咧咧沖過來圍攻,趙桓武拉開架勢,攔住了兩個寨主,那兩位用的也是黑沙掌,趙桓武以最熟練的羅漢拳、伏虎拳迎戰,乒乒乓乓,以一敵二,不但未落下風,還能壓着對方打。
鬥了二十多個回合,趙桓武一拳打在一名敵人鼻子上,當場打榻鼻梁骨暈了過去,随後又用一招韋陀掌裏的精妙招數,将另一人平推出去,狠狠撞在另一桌酒席上,半天爬不起來。
再看衛骁,在他也已經解決了戰鬥了,黑石寨三位債主,全被他戳中穴道,倒在地上,正帶着滿意的笑容看着他。
“郭員外。”衛骁跟郭子興說,“實在抱歉,沒能保住這兩桌酒菜,弄得這滿地狼藉,還是我學藝不精,沒辦法在不動兩桌的情況下将他打倒。”
這話說的,滿屋子的土匪臉色都難堪至極。
那雙龍山大寨主耿悅忽然站起身,用手一指趙桓武:“你的少林拳,是從來學來的?”
趙桓武不知道怎麽回答,看向衛骁。
衛骁說:“少林武功名揚天下,羅漢拳、伏虎拳,流傳千年,誰不會使兩手?”
耿悅冷哼:“外人慕名偷學,隻能得外練之形,絕不會内練之氣,他這兩套拳法使的内外齊備,很明顯是得過真傳!更何況,還有那一招韋陀掌法!”
衛骁心裏“咯噔”一下,反問:“你又不是少林寺的,怎麽知道少林拳法是否真傳?”
耿悅冷笑:“我就是少林寺的,我乃少林寺俗家弟子,師父發号上圓下業,乃羅漢堂十八羅漢之一,我自然能看得出來本門拳法的真僞!”
衛骁暗道不好,這厮竟然真的是少林的,他也冷笑一聲:“少林弟子,竟然上山做了強盜?不知空聞方丈知道了會有什麽反應。”
耿悅沉聲說:“我是俗家子弟,不受清規戒律的約束。反倒是你,這功夫是從哪學的?”
“少林功夫,自然也是從少林寺學的!”
耿悅說:“我在少林學藝多年,怎麽沒見過你?”
“少林弟子衆多,你能每個都見到過?”
耿悅冷笑:“那好,你說,你師父到底是誰?是哪一房的高僧?”
“我何必告訴你?”衛骁轉身跟趙桓武說,“小武,我們走!”
他讓趙桓武在前面開路,他拿着竹杖不緊不慢地跟着往外走。
“小子,把話說清楚!”耿悅大喝一聲,見衛骁不理他,于是大喝一聲,飛縱近身,一招“韋陀獻杵”直擊過來。
衛骁也使了招韋陀獻杵,出拳對轟過去。
“砰!”耿悅口吐鮮血,倒飛回去,重重摔在人堆裏。
他捂着胸口坐起來,指着衛骁,剛要開口,哇地又嘔出一口鮮血。
衛骁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帶着徒弟揚長而去,在場這幾十個土匪,再沒有一個敢阻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