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目标:測定馬丹訓練基地内人員四軌值’
車上,李維克又确認了一遍早上由系統直接下發的任務目标。兩天前,馬丹訓練基地發生了一起通報爲意外死亡的事件,兩名巡邏兵在晚上巡檢時被一台本該斷電待機中特鋼a型改殺死,并引發自爆。
根據事後修複得到的數據以及操控台的數據,目前隻能推斷當時爲手動操作的狀态,爲什麽說是推斷,因爲操控台當晚受到緊急斷電的影響,啓用了回檔保護。
可以确認的是,當晚操控室内,确實有一台設備處于開機狀态,據傳,當時整個操控室内都是無人的狀态。目前還不清楚具體的原因,那台打開的設備也被送往相關的機構。
于是,李維克與杜蘭兩人根據社安局指令,前往馬丹基地,測定事件到底屬于人爲案件還是純屬意外。
“從明天白天開始,南部區域将迎來大面積的持續性暴雨...”
副座上的李維克把車上的電視關掉了。他擡眼看了看天,已經好些天沒放晴了,即将到來的暴雨,看來也是可以預料的事。
“你說這次的工作會輕松些嗎?”李維克一手撐着發昏的額頭。山路并不好走,哪怕杜蘭那台公務小破車已經調到了四驅模式,彎彎繞繞間,還是讓李維克覺得想吐。
“說的什麽屁話,肯定是輕松啊,不用查案,不用捉人,讓你看看大自然,出來走走,測測‘四軌’,回去寫個報告。”視野之外,一片連綿不絕的山丘,郁郁蔥蔥,如果不是天不作美,新鮮的空氣配上多彩的景色也是極好的。
杜蘭的調調好像一個田園歌唱家一樣,他倒是想任務越輕松越好,自從跟李維克搭檔就沒有好果子吃過。也不知道是這家夥身上自帶的被動技能,還是叫詛咒還更合适點。
“我記得第一次跟你搭檔那個晚上你也是這麽說來着。”沒想到反而是李維克先吐槽了。
“咳咳。”杜蘭朝窗外吐了口痰,假裝沒有聽見。“不一樣不一樣。這次是軍隊的事情,我們隻是配合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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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軌’,事情還是他們自己解決。”杜蘭沒敢過多分神,這樣的山路隻能用手動駕駛。
“所以說爲什麽還要我們千裏迢迢在這裏測‘四軌’。”李維克剛來不久,對一些部門間的問題倒是沒有深入了解。
“你不知道麽?”杜蘭撓了撓頭。
又繼續道“軍隊的監控沒有數據并軌。那裏也沒有直接鏈接外部網絡,理論上來說,那确實不在atom的轄區内。你也知道,國防部跟atom的名義所屬内務部關系不怎麽樣。怎麽?内務部還想裁定軍内事務?大概就是這麽種态度。”
杜蘭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想接這種尴尬的攤子。
“可是這樣數據怎麽接軌?”
“什麽意思?”
“你想哈,他一出來就要測定四軌,然後進去又沒有了數據,軍隊怎麽知道這個人在離隊期間有沒有引發犯罪可能的行爲,atom又怎麽知道他在軍内有沒有類似行爲。”
“哦,你說這個。”杜蘭稍微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所以軍内開發了一個類似于‘四軌’中犯罪心理傾向的東西,心理壓力指标系統。把兩邊的數值勉強進行了對接,至于另外的三個指标(行動、行爲、事件邏輯),國防部以軍事機密爲由,直接就拒絕了。”
“不一樣的指标也能對接上?”李維克問。
“其實,是不可以的。你知道,一個人一旦拿起了槍,往往心裏就會有種想法。”
李維克心裏有個答案,但他不想肯定。
“殺人的沖動。”杜蘭的語氣不再是剛剛開玩笑的口吻,他繼續道“所以社安的槍上,有一個判定枷鎖,我們自身也要定期參與心理輔導。”
“但是軍隊,是沒有的。軍隊就是爲了作戰而生,如果他們就這樣回歸城市,四軌将很容易發生紊亂,所以社安向他們提供了一種特殊的藥物。”杜蘭繼續補充說明着。
李維克知道杜蘭在說的是一種可以改變atom算法以及降低心理壓力的藥物。
“到了。”這個地方,屬于禁飛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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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坐直升機前來。而經曆了數個小時的長途跋涉,時間已經到了午後,厚實的雲層,不透一點光亮。車子來到了基地的門外,在十數條減速帶的關照下,杜蘭的小四驅幾乎是要散架一般才來到門崗。
車停了下來,李維克這才靜下心,細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并不寬敞的舊山道,幾隻鳥停在營區外的一個水塔上,像是在俯瞰這個訓練營地。
幾聲低沉的鳥叫聲,是烏鴉。
陰郁的天空,常客般的烏鴉,老舊的軍事設施。
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門崗處隻有一個守衛,從門外往裏看去,也隻看見些老舊的低矮平房式建築,一副松松垮垮的樣子,或許,這便是當下新兵訓練營的特色。
一名衛兵敬了個禮走了過來,杜蘭出示了一下手環上的立體投射證件,表明了身份。這個衛兵的眼神,在李維克看來,顯然并不歡迎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衛兵已經提前得到了社安有人來訪的通知,他盯着兩人看了一會兒,稍微檢查了一下車子後,不久就表示放行。盡管态度看來不大願意配合,但他還是告訴杜蘭,車子進去後,來訪車輛不能停太裏面,因爲涉及安全問題,隻要下車走兩步路便到了。
杜蘭說了聲謝謝,便把車開了進去。這時候李維克才發現,原來門崗外還有一個四軌監測攝像頭,這是軍營進入atom監控範圍的第一個攝像頭,也是atom可以探知軍營的最後一個攝像頭。
而車子進入後,對外網絡便徹底中斷了。
“那家夥的眼神看起來不大對付啊。”李維克回頭看了一眼,那是衛兵還在遠遠的注視着他們。
遠遠的。
“别想那麽多,可能人家隻是沒什麽精神。”杜蘭沒有在意。
兩個人聽從門衛的話,在不遠處停車後,便走了進去。
這個門崗仿佛有一種可以與世隔絕的魔力,
讓李維克久久難以釋懷。
沉默,一種比陰雲更厚重的沉默,如鐵幕般籠罩在這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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