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境的斬因果，而若是再能完成這次隐藏任務，使因果技能等級+1，那自己就可以直接斬大道因果，雖說仍舊會留下寒武至聖這個隐患，但那已可作爲自己萬不得已下的後手，對人類命運而言，也就算是有個基本保障了。
原本一片迷茫的前路突然變得光明起來，讓林書航的心情也是變得大好，可再擡頭一看時，才發現此間這片‘黑暗’，竟不是因背陽的黑夜而産生的。
此時仔細看去，才發現空中那看似正常、有着無盡星河的夜景，竟散發着一種龐大威嚴的氣息，且這股氣息正在穩定的持續消散中，空中那看似多密的繁星，正在穩定的減少着，前一分鍾擡頭時還能看到的星星，下一分鍾或許就已經再也看不到了。
飛船的主人闊海大神官雖未在船上，但這次搭載的都是‘退休人士’，又或是返回寒武星公幹的太昊神宮神官，旁邊倒是有不少經常出入寒武星的，對此一幕十分了解。
“多久沒回來了？不知道了吧？”旁邊有個同樣下船的寒武人笑着說道：“那是燭九陰的屍體，太大了！”
“此前它與宮主一戰，要用吞天之術讓咱們寒武星見不到太陽，山崩海嘯各種崩壞，想讓咱們寒武星徹底玩兒完，全賴宮主在内部維持星球運轉，要說這家夥，嘿，那是真的強，連宮主都拿它沒什麽辦法，此後便是曠日持久的對峙，燭九陰封印咱們寒武星，宮主則維持内部法則讓星球不至于因此而崩潰，彼此的消耗都很大，但終是咱們宮主更勝一籌！熬到那老東西沒了力氣，法術松散時，被宮主一招給打了個粉碎。”
“那粉碎的屍體受咱們寒武星的引力拉扯，這兩年間已經慢慢形成一條星環，從外部看去倒還正常，但進入寒武星内部，就能看到燭九陰這妖聖的靈魂。”
那人笑着指向半空的星夜：“咱們普通人呀，死後靈魂不過兩三米高，便是靈魂茁壯些的，也不過四五米罷了，可這燭九陰死後的亡魂竟有足足數百萬米，且厚若實質，将整個寒武星都給遮蔽了起來，這家夥，生前那得多麽強大呀！那些繁星、乃至這整片黑夜，便都是它的靈魂所化，這已經兩年時間了也還未曾全部消散，不過也快了，估計再有個三四年，這亡魂也将徹底消散，還有專家預估，連它屍體所化的寒武星環也會慢慢在引力的撕扯下形成新的火衛，大概三十年間消散于無。”
燭九陰……
雖然早已知道了燭九陰的事，但這還是給林書航帶來了一個新的信息。
寒武人沒有至聖，至少現在還沒有，太昊神宮那位應該和燭九陰一樣，都隻是真聖巅峰，未能突破到此域無敵的那一境界，否則整個太昊之域都是他們的領域，也就不至于因透支消耗而亡了……
在太陽系幾大行星中，火星與地球是最爲接近的，其自轉周期爲二十四小時三十七分鍾，與地球的一天略長，而其軌道傾角則是二十五點一九度，也必地球略大，這也意味着火星也有白天黑夜和一年四季之分，而與後世那個光秃秃、晝夜溫差極大的火星不同的是，這個時代的火星表面還有大氣層的存在，因此其環境也遠不如後世徹底崩壞後那般惡劣。
其晝夜溫差大約在八十度左右，白天時能達到四十度到五十度之間，晚上則會降到零下三四十度，但總體都是在這個數值上浮動，以寒武人身體素質的強悍，其實與人類在地球上對溫差的感覺也差不多了。
此時的室外氣溫便在零下幾度左右，但即便此時的第二元神毫無修行基礎，光憑借班蠱的肉身，竟也并不覺得寒冷，反倒隻是感覺有些涼爽。
才和索特等人剛走下飛船，迎面便有數人迎了上來。
他們穿着太昊神宮傳統神官的那種金黃色服飾，衣服領口有用黃金镌刻的六芒星陣，顯然這些衣服并不僅僅隻是用來禦寒而已，而是帶着攻防封印方面的功能性。
看到‘班蠱’，領頭那神官恭恭敬敬對沖他一揖：“班蠱大人，宮主正在太昊殿中等你，飛碟已爲您備好，請跟我來。”
他朝旁邊側讓開，隻見一艘看起來相當有質感的飛碟就停在前方停機坪不遠處，能将私人飛碟停到這飛船發射平台來，光憑這點也足以看出太昊神宮的勢力之龐大。
身旁的索特等人露出羨慕之色，可人家沒請他們，自是不敢貿然跟随，隻識趣的說道：“班，你去忙你的，我們這護送工作完成，就先回家去一趟了，你有我們通訊錄的，有什麽事随時招呼，哥們幾個怎麽也一起共事了好幾年，隻要你一句話，要人要力，絕對沒二話。”
這話看怎麽聽了，以班蠱現在一步登天的身份，哪還用得着他們這些小角色去幫什麽忙，不過是想委婉的提醒班蠱說大家共事這麽多年，該有點情分而已。
林書航當然聽得出弦外之音，但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現在可沒心思在這些小角色身上，那位正在太昊殿等他的太昊神宮宮主，才是他将要真正去面對的真正麻煩。
寒武星上共有八座主城，看似稀少，可實際上每座城市的範圍都是極大極大。
就像後世地球人類的發展，鄉村成鎮、鎮成區、區并市，市再升級爲直轄市一樣，任何城市的規模都是從小到大，然後逐漸合并的一個過程，而寒武人這八座城市，則是經過上萬年歲月的合并，将原本無數的‘市縣鄉鎮’乃至省，都給全部合并到了一起，最終形成了以地理位置來區分的八座超級巨城而已。
每一座城市的面積恐怕都能堪比地球上的一個大國，且是達到了完全的現代化建築覆蓋，那四通八達的空中車道成爲這些城市的血管，讓整座城市得以完美的運轉起來，而飛碟的超高速，也讓這足以堪比一國的城市，變得似乎距離不是那麽遙遠、不是那麽大了。
此時腳下的這座城市名爲‘寒武’，正是寒武人的帝都，創建于大約三萬年前，太昊神宮則就在帝都的東南角上，占據了一片約莫上萬平方公裏的土地。
老遠就能看到在那太昊神宮中，由一根巨大獨柱托起的一顆人造太陽，照亮着整片太昊神宮，讓這整座神宮的每一個角落時刻都處于白晝之中。
人造太陽啊……對23世紀的人類來說仍舊屬于是頂端科技的可控核聚變，其龐大的能量足夠供給一座人類大都市的發電量了，可在寒武人的世界裏，這卻不過隻是用來照照明而已！
而那太昊殿，則就正在那托着人造太陽的巨柱之中。
遠看是根柱，走到近處來才發現這柱子簡直是大得吓人，在近處你甚至根本都看不到‘柱’的形态，而隻能看到無邊無際的巨牆，一扇約莫可供二三十輛馬車并排駛入的大門矗立在眼前，寬百米，高也有百米，巍峨得可怕，散發着一陣陣威嚴肅穆的氣勢。
領頭的神官将林書航帶到此間，沖林書航示意了一下那虛掩的大門，笑着說道：“宮主清修之所，我等可沒資格進入，還是班蠱大人自己進去吧。”
林書航點了點頭，走進其中。
裏面有些黑暗，還沒等林書航看清内部情況，身後那虛掩的巨大鐵門已轟然關攏。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都已經到寒武人的地盤上了，那還有什麽好怕的？無外乎一死而已。
他淡定的沒理會身後那關攏的大門，随即隻聽頭頂極高處有一陣機括聲響。
林書航擡頭看上去，卻見漆黑的大廳頂部緩緩打開，露出了那顆碩大無比的人造太陽來。
而借着‘太陽’的光芒，林書航才終于發現大廳的半空中，正懸浮着一個盤膝而坐的中年人。
他穿着比較随便，給林書航的感覺也是相當内斂，身上并無任何半絲靈氣溢出，顯然對靈氣的控制早已到了細緻入微之之境。
“宮主？”林書航試探着喊了一聲，卻不見那懸空之人動彈，随即，一道光芒自頭頂那敞開的人造太陽中投射了下來，照耀在林書航身上。
那光束給人的感覺并不炙熱，而是相當溫暖、柔和，并在深層中隐隐帶着一種窺探感。
林書航知道，是這位太昊宮主又在給自己做測試掃描了……看來葵水神王上報的SSS級天賦，這位宮主可并未全信，而是要自己再親自檢測一番。
林書航也不抗拒，任由那光芒在他身上掃過，乃至窺探靈魂時也是一片坦然，第二元神除了記憶外，其他一切都如初生的嬰兒一般，并沒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
果然，片刻之後，那光芒消散，随即便聽一個聲音自四面八方緩緩響起道：“難得、難得、難得！”
他連說了三個‘難得’，而說話間，懸浮在空中那人已緩緩飄落了下來，最後站在了林書航面前。
此人身高三米左右，即便在寒武人中也算是長得比較高的了，且身材勻稱，穿着一身金色的寬松長袍，看向林書航時，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你好，我叫衛。”
衛，便是太昊神宮宮主的名字了。
“班蠱見過宮主。”林書航依足寒武人的禮數彎腰行禮。
衛卻隻是微微一笑：“來此之前，應該已經有人告訴過你怎麽回事了。”
林書航點頭道：“聽說了一些，據說我有未開發的修行天賦，适合修行一途。”
“可不僅僅隻是普通的修行。”衛微笑着說道：“我寒武一族曾經的修行體系，總體可劃分爲鍛體、星宇、五行、維度四個大類别，即便放眼今天，這四種修行也是最常見的，很遺憾，你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這大概也是你此前一直未曾被挖掘出來的原因之一。”
“那……”
“量子修行。”衛淡淡的說道：“這是近數百年才新晉崛起的流派，或者說準确一點的話……這是自量子時光機發明之後，才開始出現的名詞。”
還好這兩天在飛船上時找索特他們惡補了不少寒武星的常識，量子時光機，這可算得上是寒武人這數百年甚至數千數萬年來最大的一件事、也是最偉大的一個發明了，且這東西恰巧也是林書航最熟悉的，因爲它在林書航這裏有另一個名字，那便是‘因果模拟器’！
寒武人自大約千年前就已經在研發‘因果模拟器’了，他們的目的不外乎是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去嘗試阻止那場打得太昊之域崩潰的寒武人驚世内戰，所以這東西一開始的研究方向隻不過是時空穿梭而已。
他們爲此嘗試過許多途徑，比如想過利用蟲洞，比如想過制造超越光速的速度，又或是粒子坍縮的微型黑洞等等，卻無一成功，甚至被寒武人科學家喊出了‘穿梭時空’是這個宇宙唯一不可能發生的事這類口号。
直到他們發現了量子糾纏，發現了量子法則可以不受時間、距離等等一切外在條件的限制後，才終于以此爲根本，研發出了因果模拟器，盡管直到現在他們其實都還沒搞明白‘因果’的含義，但懂得量子就行了。
此後便是林書航熟悉的劇本，寒武人用從妖界以及各大殖民行星中搜刮來的大量生命力，去作爲驅動因果模拟器的能量，一次次的不斷嘗試返回過去、改變曆史，如此足足數百年過去，不知已模拟了多少次，耗費了多少财力人力物力，卻始終無人能成功的改變過去。
甚至比林書航想象中還要更誇張的是，所有那些被派去執行這個‘改變曆史’任務的寒武人，在進入模拟器空間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未曾給寒武人帶回過任何一點有用的消息，一個都沒有。
以至于到現在，對這台當初剛發明時給整個寒武社會都造成劇烈轟動的因果模拟器，如今大多數寒武人都已經不再熱衷了，甚至将之視爲一種殺人機器，認爲那些被模拟器‘吞掉’的寒武人其實壓根兒就沒有返回過過去，壓根兒就沒有對這個世界做出過任何改變，以至于整個寒武人社會開始出現了抵制因果模拟器，認爲其空耗人力物力的思想，包括此前跟林書航同在魯西尼亞号上的索特等科研神官，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