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們那些什麽事情,不過,要是你一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劍氣突然消散,李建平整個人從半空跌落在了地上。白凝唇角挑起,弧線優美,笑得燦爛。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李建平,氣勢如劍。
怎麽說她也是個代理尊長,也不是什麽吃白飯的角色是不是?
站在李建平那邊的人都被白凝的手段給唬住了,他們看着白凝,唯恐白凝下一刻就将矛頭轉向自己。白凝緩緩道:“玄獸潮已散,你們可以走了。”
玄獸潮的出現是因爲妖斬,而妖斬現在已經被她收服了,玄獸潮也自然而然地沒了。白凝說道:“我不管你們死了多少人,這些都是你們自作自受的不是嗎。我想你們應該清楚,沒有人欠你們。”
什麽大小姐什麽大少爺,在危險面前,隻不過是一條人命。
在這森林裏,也是玄獸口下亡魂。
雖然還有人質疑白凝的話,但是礙于白凝的威嚴,也不敢說些什麽。一行人按照原來約定好的樣子,總算回到了學府。
從白凝出現,夏小元就寸步不離地跟着白凝。白凝看着有些好笑你,她問濮陽煙:“到底是怎麽回事?”
“能怎麽回事?他們那群閑的沒事幹的人來找茬呗!”
濮陽煙一一道來,原來白凝走後,他們又與李建平那群人偶遇。偶遇就不說了,那群人之前遇到了玄獸潮,并且一直将他們的傷亡怪在濮陽煙等人的頭上,對夏小元進行了新一輪的人生攻擊人身攻擊。
“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估計我就沖上去殺個片甲不留了。”濮陽煙說道。
要知道,在前世,她哪會給那群人那麽嚣張的機會。
至于妖斬,他們似乎對這條騰空出現的鞭子不怎麽在意。就算看到了,也沒怎麽提及。白凝也不開口多說,她準備回房間好好跟白梅和妖斬溝通一下,不過,夏小元貌似不願意那麽輕易地讓她走。
白凝有些頭疼地看着夏小元,他正眨巴着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她。白凝指了指柳長袖:“你真的不願意和柳長袖走嗎?她對你挺好的不是嗎?”
柳長袖木愣愣地站在一旁,她有些局促地看着這一切。她有些沮喪,難道自己真的那麽不讨喜嗎?
夏小元微微地搖了搖腦袋,但是又點了點頭。
白凝有些搞不懂夏小元了。
“你先和柳長袖走好嗎?我這裏顧及不到你。”不知道夏小元是什麽心态,但是白凝真的沒有心思再放在夏小元身上了。夏小元看着白凝,又轉頭看了看柳長袖,半晌才有些委屈地點點頭,表示答應了。
柳長袖說道:“如果不願意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
“不是……不是不願意。”夏小元急切地想要辯解什麽,可是怎麽也表達不出心裏的想法。柳長袖隻以爲他是在照顧自己的面子,說道:“我可以找其他的人……”
“真的不是這樣的!”夏小元憋紅了臉,他拉着柳長袖的袖子緊緊不放,“其實,其實……我是不想……”
“夏小元就和我一起好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是?”王凡忽然插嘴道,他拍了拍柳長袖的肩膀,“你也不要想多了,夏小元應該是在意這個吧。要知道他那麽羞澀的孩子。”
柳長袖想了想,點了點頭。
解決了這些事情,白凝也放下心來,她轉身離去,卻沒有發現王凡流連在她身上的目光。
和柳長袖告别,王凡帶着夏小元來到了他居住的地方。即使都是男孩子,夏小元還是略顯生澀。王凡笑了笑:“你也不用太拘束了,這個地方沒人會來針對你的。更何況白凝是代理尊長,在學府裏,她是說一不二的。”
“我知道,”夏小元小聲地回答道,“我隻是,隻是……”
隻是性格使然?王凡想到,爲了避免尴尬的氣氛,他果斷換了個話題:“對了,你之前爲什麽不願意和柳長袖走?”
夏小元坐在圓凳上,兩隻腳一晃一晃的。他垂着腦袋,看着手裏的瓷杯:“她很傷心吧?”
“|傷心?”王凡頓了頓,“你說柳長袖?”
“對啊,難道不是嗎?”夏小元說道,“自己的青梅竹馬就這麽死了,還要堅強起來保護他人照顧他人。我們都無視了她的感受不是嗎?雖然我知道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爲我,但是她不僅沒有怪我,甚至要照顧我。”
“如果我跟着她,她估計連讓她發洩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柳長袖本來就是個不擅長展開笑容的人,她闆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導緻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以至于下意識地忽略了她的感受。而敏感的夏小元注意到了,無論是出于朋友關心還是知恩圖報,他覺得他都要這麽做。
王凡爲夏小元倒了一杯熱茶:“你是個很感性的人。”
“大家都那麽說我,”夏小元說道,“其實我知道很多事情,例如,你對白凝有好感是不是?”
“什麽東西?”王凡手中的茶壺差點脫落,“你成天想個什麽玩意兒。”
“我知道的,我看得很清楚,”夏小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欺騙不了我的。”
“啧,真是的,”王凡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将頭發揉得有些亂糟糟的,“說不上喜歡,隻不過覺得她特别像一個我認識的人而已。”
“你喜歡那個人?”
“應該是吧。”王凡沒有否認,他的指尖輕點溫熱的水面,驚起道道波瀾。
他喜歡千沙嗎?這個問題王凡自己都沒有思考過。但是,王凡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去想要知道關于千沙的一切。王凡不知道這是什麽感情,他覺得,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但是,千沙不喜歡他。
不可置疑的事實。
不過那又怎麽樣,王凡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他願意去爲自己喜歡的人獻上自己的一切。這樣子單方面付出的他,簡直是白癡極了。
王凡願意當這種傻子。
“那麽你呢,面對這麽袒護你的人,你是不是動心了?”王凡說道,他話中的人是誰,是不言而喻的。
“說不上動心吧,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像母親?”
“母親?噗!夏小元,我沒發現原來你還是這麽幽默的人呢!”
“咳咳,不是幽默啦!真的,很像母親,”夏小元緩緩道,他的聲音帶着少年特有的糯性,“那種被袒護的感覺,真好。”
夏小元永遠不會忘記,在被衆人逼迫時,那隻牽起他的手。
溫暖的手。
“我說,白凝,你真的不考慮去安慰一下柳長袖嗎?”白梅忽然說道。
白凝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論是夏小元的舉動,還是自己本該發現的東西。
“是我疏忽了。”白凝說道,她早就該發現了。
柳長袖的确是個堅強的女子,但再堅強,也是個女子,也是需要依靠的。自己想要把夏小元拜托給她,絲毫沒有考慮到柳長袖自己的個感受。青梅竹馬剛死,她……
怎麽會不傷心?
“該死的,”白凝握緊了拳頭,果然有了妖斬後就得意忘形了忘記别人的感受了嗎?白凝轉身改變前進的方向,“我們去看看她?”
“你太迫不及待了吧?”白梅說道,“我打賭,你沒有安慰過人。”
的确是這樣……
不論是安荌還是白凝自己,前世爲了成爲殺手,已經把自己磨練得堅不可摧了。除了受傷時對傷口必要的關心,白凝還真沒在心理上關心過别人。
“女孩子不會在别人面前輕易流淚的,就算是知己也一樣。”白梅說道。
白凝咬了咬手指。
“其實是我多言了,”白梅說道,“隻不過,我總覺得會改變什麽。”
白凝,我告訴你,之後無論看到了怎麽樣的柳長袖,都不要驚訝。
因爲這個女孩,完成了真正的蛻變。
一連過去好幾日。
因爲妖斬之事沒有洩露的事實,七大長老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找白凝的麻煩,或者詢問關于妖斬的事情。而妖斬已經按照白凝的指示幻化成了鞭子,纏于白凝的腰間。而神器隐匿氣息的能力也是不容小窺的,以七大長老的實力,想要發現完全是扯淡。
煉陣房。
“幾日過去,想來白雨也是死了。”雲安逸指點出白凝的一個錯誤之處後,說道。
白凝點了點頭,這幾日她都在和雲安逸練習陣法,對外界的事情沒什麽關注。不過到現在都沒消息,看來白雨也是活不成了。
“對了……”白凝剛想說些什麽,就看見雲安逸手一伸攔在了她面前。緊接着腳步聲響起,房間的門被倏然打開,一個不知名字的人闖了進來。
“代理尊長大人,七大長老正在找你。”
“找我?”白凝一頓,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白凝和雲安逸來到了七大長老所在之處,那裏聚集着不少學生,其中不少學生轉過頭來對白凝指指點點不知道說些什麽。
白凝皺眉,一躍而起,越過了人群,來到了七大長老面前。
隻見七大長老每人的臉上都有着無法描述的悲傷,但真正引人注意的不是七大長老,而是七大長老面前的,倒在四長老懷裏的,白雨。
白雨!她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