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一出來,就看見了盤腿坐在地上的雲安逸。雲安逸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白凝,他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爲你不出來了呢。結界快要消失了,你再不出來會被找到的。”
白凝揉了揉頭發:“這不是出來了嗎。”
白凝的懷裏還抱着吱吱,雲安逸意味深長地看了吱吱和白凝一眼,卻沒有說什麽。他說道:“走吧。”
白凝呵呵一笑,跟在了雲安逸的身後。
就算有了妖斬,白凝也是打算小心行事。就像妖斬說的那樣,武器隻是人的助力,就算它很強大,它也無法讓白凝變強幾倍。而魔斬則不同,它可以依靠吸食生命讓人短暫性變得更強。
如果正面遇上了白雨,結果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濮陽煙他們,這樣,勝算就會變得大一些。因爲失去了方向,白凝和雲安逸隻能五頭腦地尋找。
“我說……”
“嗖——”
白凝還未來得及說完,一把匕首從另一個方向飛來,與她擦肩而過。白凝一個轉身,一把抽出腰間的鞭子,鞭尾掃過地面,掀起一片草塵。
“總算找到你了,白凝。”白雨出現在白凝的視線裏。一張符咒飛過,随即炸開,但這并沒有給白雨帶來絲毫傷害。白雨看着快速奔跑的白凝,“白凝,你隻會逃嗎?真沒骨氣。”
“我又不是大男子,要這些東西做什麽。而且人命關天,保命要緊!”白凝嚷道。
白凝又刷了一次下限,讓白雨的面部表情抽搐起來。如果有時間的話,白凝肯定會做個鬼臉。不過這種情況,她估計逃還來不及。
“我才不要和魔斬來個正面交集,”妖斬在白凝的意識裏這麽說道,“我剛醒來還很脆弱,估計會輸。”
“好。”白凝回應着,加快了腳步。
一條長鞭襲來,但白凝怎麽還會像上次那樣中招,她一個側身,躲過了攻擊。誰知道這鞭子竟然和有生命一樣轉了個彎,再次向白凝攻去。
白凝也不會硬生生地中招,她伸出手按在一旁的一棵樹上,借助樹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改變了方向。長鞭落地出,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裂痕,可想而知白凝多麽想置白凝于死地。
“我會讓她如願以償?”白凝輕笑,“我說,這次想不正面交鋒也不能了呢。”
妖斬不悅,這種情況對她而言是極爲不好的,一不小心就會大爲損傷。但是新的主人怎麽能這樣死去,妖斬說道:“上吧。”
腰間的長鞭被白凝一把抽出,兩條長鞭相似,不過相比之下,白凝的辮子多了一份光澤。妖斬一出,勢不可當。
終究是個冒牌貨,妖斬的出現讓魔斬戰栗了一下,不過白雨卻是愚鈍地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白雨手持魔斬,向白凝發出了新一輪的攻擊。
“愚蠢。”
妖斬不能像魔斬那樣提升人本身的實力,但是作爲一代神器,它卻是最好的助力。
劍靈的實力,可沒有那麽簡單。
兩條長鞭交纏在一起,有前世的技巧在身,利用巧勁,力量通過傳遞,讓白雨的手腕感到了一陣酥麻和疼痛。但是白雨卻不見放棄,她的眼白傷布滿了道道血絲,可見其的瘋狂。
魔斬,走火入魔。
淡紅色的劍氣發出,白凝閃身躲過對方的長鞭攻擊,趁着白雨躲避劍氣的功夫,她素手一揮,辮子以不可思議的曲線纏上了白雨的腳踝。白凝從來都沒有忘記妖斬的一個特點:
帶毒。
鞭子劃破白雨白皙的肌膚,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白雨的瞳孔猛縮,雙腿的麻痹終于讓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魔斬的氣勢漸弱,對她已經極爲不利了。然而魔斬的能力也漸漸褪去,她也察覺到了自己體力的不支。然而白凝怎麽會那麽輕易地放過她,右手一用力,鞭子被狠狠一拉,白雨的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魔斬對她而言是生命的吞噬,白雨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五髒六腑像是受到了強烈的沖擊,讓白雨有些束手無策。但是,看着眼前自己憎恨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白雨怎麽會輕易放棄。
恥辱,痛恨。白雨搞不懂,爲什麽自己總是比不上白凝。她一直想要證明自己,卻總是出現一個叫做白凝的陳咬金。白雨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着落魄,眼底的火焰卻不見消散。
“魔斬的養料,不單單是生命,還有的是,人的負面情緒。”妖斬忽然說道。
一瞬間,白雨的力量再次暴增,長鞭幻化回了鐮刀狀,長發飛舞,唇角還沾着血液。白雨咧唇一笑,她看上去有些猙獰。
“白凝,我不服。”
一條條荊棘破土而出,以巨爪的樣子向白凝撲來。白凝一甩妖斬,鋒利的鞭子險險切斷了荊棘。但是沒了一還有二,看着不計其數的荊棘,白凝往後幾個連翻,鞭子瞬間化成了鐮刀狀,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妖斬的真實形态。
雲安逸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從白凝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大概了。指間出現了幾張土黃色的符咒,符咒甩出,一張張符咒以不同的角度貼在了荊棘上。薄唇微張,爆炸聲連綿不斷地響起。
煙霧還未散去,白雨咳嗽幾聲,就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襲來。時間一瞬間的停止,鐮刀劃破她的胸口,身體都已僵硬。白凝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白雨的身後,手中的妖斬上沾染着鮮紅的液體。
“白雨,你還太稚嫩了。”
白凝終究是手下留情,傷口沒有貫穿心髒。白雨也是白慎遠的孩子,她不可能對白慎遠疼愛的女兒下真正的狠手。魔斬從白雨的手裏脫落,白凝看着白雨的面龐,緩緩說道:“看天命吧。”
若你死去,是你命數已盡。若你苟延喘息,那是你一生運氣。
但是,你若執意糾纏,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白凝彎腰,想要撿起魔斬,然而一股無形的力量卻将她的手彈開了。妖斬的聲音淡淡:“放棄吧,我們無力阻止它的。”
“爲什麽?”
“别忘了,它是我的化身,也是一代魔器,”妖斬的周圍散發着淡淡的紫光,由鐮刀形态化爲了鞭子挂在白凝的腰際,“若要阻止,隻有兩種方法。一是讓它成功認了三個主人然後沉睡,二是待我巅峰之時,巅峰之戰。”
而魔斬的主人,就算是第一任,又怎麽會輕易死去。
腳下飛快。
“你真的不準備管白雨了?”雲安逸甩出一張符咒,符咒散發着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一片黑暗,“我以爲你會上去補一刀。”
“我看上去就那麽邪惡?”白凝笑了笑,“不過你竟然不會問我妖斬的事情,我真的很驚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和秘密,不是嗎?”雲安逸說道,“而且我是這種多管閑事的人嗎?”
說的是挺好聽的。白凝沒有回答雲安逸,其實她很清楚,就是因爲不在意所以不想去問,說到底的,雲安逸還是沒有在意過她吧。
不過,這樣也好。
白凝從來沒有确定過自己對雲安逸的感情,雲安逸的生疏,讓白凝知道了二人之間的距離。更早的死心,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現在還能找到濮陽煙他們嗎?”白凝問道。
“我們可以試試找遍整個森林。”
“我真沒看出,原來你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白凝說道。
“我是認真的,”雲安逸說道,但白看着他似非似笑的臉龐,怎麽也看不出哪裏認真了,“不過,你之前就認識濮陽煙了?”
“之前?”
“來到學府之前。”
“算是吧?這種事情也不好說,不過我想你也不是那麽多管閑事的人。”
反将一軍。
雲安逸頓了頓,然後微微一笑,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白凝的鼻尖:“你說的沒錯,小師妹。”
小師妹,隻能限制在這個範圍。
“啧啧,當初是你讓我們走的,現在又怪我們頭上了?”
“白雨和李盈盈不見了管我們什麽事,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高分貝的女聲響起,喧鬧聲傳入二人的耳裏。不用思考就能猜出聲音的主人是誰,白凝一個轉彎,根據聲源,終于找到了濮陽煙等人。
不過,他們現在的處境似乎不怎麽妙啊……
濮陽煙雙手叉腰,稚嫩的臉上滿是憤怒:“李建平你好歹也算是個男人,怎麽出了什麽事情你都喜歡往别人的頭上推?李建平,你要點臉行不行!”
“如果不是你們執意要和夏小元那個禍害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就是因爲你們離開,我們才失去了那麽多學生!”
“呵呵,有句話說的真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李建平,我現在看你原來是這樣的人,”濮陽煙冷笑一聲,她的眼底滿是陰暗。如果白凝看到了她現在的表情,肯定知道她現在瀕臨暴走邊沿了,“李建平,如果你執意要将這些事情推到我們頭上,那就别怪我們真正翻臉不認人了!”
什麽金色學生,什麽同胞,全都是扯淡!
一隻手落在了濮陽煙柔軟的肩膀上,那片溫暖讓濮陽煙有一瞬間的愣神。
“我說,上一次我回來你們給我這場好戲,這次又來?李建平,你累不累?還是說……”白凝的聲音壓低,“你真以爲我不在就可以胡作非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