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家主,木長風。
木嫣兒感覺自己被看穿了。
她看着白凝,一雙具有魅惑的眼瞪着,她的指尖顫抖,就連說話也帶上了顫音:“你想怎麽樣!”
“别激動啊,我可不想對你做什麽,你那麽激動幹嘛。”白凝笑了笑,她徐步上前,低下頭,湊到木嫣兒的跟前。木嫣兒一把抓住剪刀,向白凝的脖頸刺去。卻不料手腕一痛,手一松,手中的剪刀掉了下來。
“我說,這是何必呢。”白凝松開了握着木嫣兒的手,她滿目的笑意帶着一絲誘惑。
“你是木長風派來除掉我的?”木嫣兒苦笑,她終究等到了。
“我說木嫣兒,你那麽悲觀幹什麽,我可是什麽都沒說呢。”白凝嬌笑着,忽然伸出手撕裂了木嫣兒雙肩上的衣料,露出了衣料下白皙的布着青紅的肌膚。
“啧啧,明明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卻被糟蹋成這個樣子,這木長風的手段還真是……”白凝在一處殷紅上按了按,她笑了笑,說道,“瞧你這可憐模樣,看的我真是揪心。”
此時的白凝在木嫣兒眼裏就是一個惡魔,而且還是來意不明的惡魔。木嫣兒閉上眼睛:“要殺要剮,随意。”
“這種可憐的嬌人兒,我怎麽舍得下手呢?”白凝說道,扯過木嫣兒身邊的被子爲她蓋上。
她找了個凳子坐下,單手拖着下巴,一副女混混的樣子:“我說想你想報仇嗎?”
“報仇?”木嫣兒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凝。
“你不是很恨木長風嗎?說真的,我也很讨厭他,所以我們兩個可以聯手。這總比你孤軍奮戰最後死無葬身之地好吧。”
白凝的話字字誅心,她笑了笑,看着身體逐漸僵硬的木嫣兒。木嫣兒垂着腦袋,思考了許久,才說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沒有爲什麽,”白凝說道,“你以爲以你現在的情況還有選擇的餘地?其實你也早就預料到木長風會來殺你,對吧。”
“你果然是木長風派來殺我的。”木嫣兒絕望地閉上眼睛。
白凝可不介意給木長風扣上這樣一頂帽子來刷木嫣兒對他的仇恨值:“每次,是他。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殺你。你說我又不喜歡他,我看中的是木家而不是木長風不是?”
“你真的願意幫我?”
“我說過,我不喜歡那家夥。”
“可是你該怎麽向他解釋。”
于是白凝開始義無反顧地瞎扯淡了:“準确來說我還沒正式答應他,隻要我不答應,他也不好說什麽。”
木嫣兒原本提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她的貝齒咬着下唇,将唇瓣給咬破了。她已經受夠了,這種壓抑的生活。每天要讨好着一個她讨厭的人,甚至要表達自己對他的愛慕之意。她不願意這樣,她不甘心。
“我答應你。”
“很好,那麽,你的誠意呢?”
木嫣兒也是個聰明的,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你想知道什麽?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很好,要的就是你這種态度,”白凝說道,“我想知道木家的一切。例如,前任木家家主的死亡和木靈的失蹤。”
聽到“木靈”二字,木嫣兒頓了一下。她緩緩開口道:“木家家主,也就是我哥哥,對外聲稱他是疾病去世,實則是中毒了,而下毒的人,正是木長風。”
“很好,繼續。”
木嫣兒說道:“木長風下的是慢性毒藥,每天都會在哥哥的飯食上加一點,就這樣,他堅持了三年。”
還真死有毅力的人啊。白凝想着,第一次對木長風産生了贊賞。
“至于木靈的失蹤,在哥哥去世那天木靈就不見了。不過木長風那麽急着找到她,是因爲木靈帶走了象征着木家家主的木家戒指,沒有那枚戒指,木長風就是個冒名頂替的木家家主。”
想必那戒指是木家家主交給木靈的吧?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就算要死了,木家家主都不願意讓木長風正當地繼承這個位置。
“不過前任木家家主就那麽放心讓木靈帶走戒指?不怕她被木長風抓住?”
“或許他很早就知道,木靈的特殊體質,”木嫣兒說,“木長風曾經找人算卦找出木靈的位置,可是失敗了。”
免疫?白凝想了想,一切都變得情有可原了。木家的勢力雖說不小但也沒有大到一個境界,既然算卦算不出,隻要木靈小心謹慎,就不愁木長風能抓住她。不過這樣下來,她就要一輩子生活在躲藏之中了……
“不過,一段時間後就是木家和其他家族的家族談和,如果木長風還沒有得到戒指,這位置……”木嫣兒沒有說下去,單意思卻是不言而喻了。不過不僅是木長風倒了,估計木家也難逃一劫。
“木長風不會仿造嗎?”
“仿造?和木家談和的幾個都是老狐狸,對木家熟悉的很。木長風憑借記憶造出的仿造品,很容易被揭穿。”
如果揭穿了,木長風的下場可就……
啧啧。
“所以木長風急着尋找木靈?”
“木長風表面上沒什麽态度,其實心裏急得很呢。不過那家夥……”木嫣兒想起木長風因林夕産生的迷離,憤憤地咬了咬牙,“不過聽說木歡拉攏了白凝,我覺得過不了幾天,那個家夥就會爲了木長風去找白凝幫忙了。畢竟她可是對木長風癡情的很。”
“你不做什麽表态嗎?”
“我?我隻是一個借着木長風上位的尊者而已。”木嫣兒說道。
這也對,木嫣兒被折磨的形象早就深入木長風的心了:“木長風之前也委托我去尋找木靈。”
“找到了又怎麽樣,木靈的性子我很清楚,一旦狠起來,那樣子,啧啧……”說着,木嫣兒摸了摸手臂。隻見那藕臂上,有一條不長不短的傷疤。那條傷疤已經淡去許多,但是還是破壞了這份美感。
白凝不聲不響,看到這傷疤,心裏也多半有了結論。
木嫣兒拉上袖子。
這條傷疤的罪魁禍首,便是木靈。
該怎麽說呢,那時的木靈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長大後的木靈對這件事情沒有半點記憶,但木嫣兒卻是對此記憶深刻。
從木靈出生起,木嫣兒就不怎麽喜歡這個女孩。她認爲木靈的出現搶走了她的一切,例如人們的目光。原本她是木家唯一的女性,而木靈,卻以女性繼承人的身份出現了。
雖然一出生就克死了母親,但沒有人質疑木靈,甚至對她寵愛有加。而她的天賦也算不上有多卓越,卻還是别人給捧在了掌心裏。那種被人小心呵護的感覺,曾是隻有木嫣兒才能擁有的。
終有一天木嫣兒崩潰了,即使理智告訴她她不能跟一個小孩子置氣,但她忍受不了自己的一切被搶走。氣極了的她将木靈喜歡的一樣東西當着木靈的面狠狠地砸碎了。木靈這才一反正常孩子的姿态,狠狠地咬在了木嫣兒的右臂上。那一塊肉,差點被木靈給咬了下來。
木嫣兒這才明白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道理。她終于怕了這個看上去軟綿綿的小女孩,因此從此以後很少再招惹她了。
“你說的對,或許我不該擔心這些事情。”白凝說道。
早就不該操心了,不是嗎?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木嫣兒問道,“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清楚,所以可能不能完全回答出來。”
“那我就問你清楚的問題吧。”白凝笑了笑,“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木長風的真實身份。”
“你說什麽?”腦海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木嫣兒說道,“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抱歉。”
“就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白凝笑道,“你還真不值得我信任。你是爲了保住木家的臉面嗎?不過你和木長風都做出這種事情了,還怕臉面。”
“千沙姑娘!”木嫣兒差點喊了出來,她壓抑住心中的沖動,壓低聲音道,“你既然都那麽問了,想必就很清楚吧?對于木家的事情,或者說木長風的事情。”
“但我想聽到正确答案。”
木嫣兒看着白凝,她的手緊緊攥着被子:“對,和你想的一樣。”
“木長風不是木家的子嗣。”
這個答案,是白凝意料之中的。
能毫無心理壓力地交歡,不是心理變态,那就是兩人很清楚,二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按木嫣兒的說法,木長風是前任木家家主的妻子,也就是木靈的母親從外面領養回來的孤兒,爲了木家的名聲,就說是一直寄養在外面的親生兒子。
木長風是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但他依然固執地認爲這一切都應該歸屬爲自己,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整的跟變态似的。”白凝說道,不過這樣才是木長風。
木嫣兒現在很後悔,她知道木長風的心思以後,竟然願意幫助木長風。明明,她的哥哥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啊!
“我說你也不用那麽沮喪了,現在也不晚哦。”白凝說道。
當然,一切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