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兒混迹了那麽多年,若是看不出王凡喜歡千沙那她簡直就是瞎子!也就是如此,林仙兒對千沙總是抱有嫉妒和仇恨。
不是她恩将仇報,而是千沙礙着她的路了。
總有人給自己的錯誤尋找借口。
木長風看着略有些憤怒的王凡,唇角笑意加深。論實力他比不上雲安逸,論名聲也比不上離子非。但是若招攬了千沙和王凡,那他就有和兩人并肩的實力。木長風的野心,遠遠不止木家那麽簡單。
他以爲自己勝劵在握了。
但是事實将會給他響亮的一巴掌。
不是所有人都是那麽蠢。
“王兄遠道而來,還不快坐坐?”木長風說道。
王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辭上的不當,有些懊惱地坐在賓客椅上,垂着腦袋不敢看白凝。
“關于千沙成爲我們木家客卿的事情……”
“就定下吧,”白凝說道,她懶得繼續磨磨蹭蹭了,“我相信木公子。”
王凡瞪眼:相信木長風還不如相信他呢!
這件事就那麽定下了,木長風也不敢虧待白凝,什麽銀兩啊權利啊都安排得好好的。但是白凝在意的不是這些,她爲什麽來木家,她比誰都清楚。
至于化名爲長歌的第五流歌,也暫時住在了木家。
木長風一直沒有看出第五流歌的實力,就連對方的氣息都察覺不到。當然他在白凝身上也是查不到的,不過白凝之前大顯身手,木長風就以爲第五流歌和白凝同樣把實力掩藏起來了。
白凝也沒有理會王凡等人的打算,房間一安排好就躲了進去。沒了白凝,王凡坐了一會就走了。
夜幕已深,白凝盤腿坐在床上,雙手做成蘭花指狀。萦繞在她身邊的淡紅色劍氣時而變成梅花,時而沒了狀态,若隐若現,給人一種奇幻的感覺。
窗外傳來三聲敲窗聲。
白凝睜開了眼,劍氣送出,緊閉的窗戶忽然打開。一個黑影從窗外蹦了進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了窗子:“主子。”
白凝進房間前,便私底下囑咐第五流歌深夜前來找她。主子的心思玲珑向來是不好猜測的,第五流歌也是疑惑着前來了。
白凝收回了氣息,從空間裏拿出一件黑色的衣衫,脫下外套套上,再将自己的衣服交給了第五流歌。接着吹滅了蠟燭,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夜色之中。
第五流歌換上了白凝的衣裳,安靜地躺在床上。白凝一躍屋頂,二人沉默不語,不一會兒,一個女聲從門外響起:“千小姐?”
白凝支支吾吾了一下,聲音中滿是困意。
門外立即沒了聲音,隻見門被打開了一點,露出了一隻眼睛。那隻眼睛看了眼床上隆起的地方,便退了回去,合上了門,細碎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白凝放出精神力偵查,确定四下無人後,才從窗子那溜了出去。
夜晚是最适合犯罪的時候,也是人的野心常常暴露的時候。
悄無聲息地躍上屋頂,蹑手蹑腳地掀開了屋頂上的一片瓦磚。有了第一次的偷窺,這件事做起來簡直是得心應手。
屋檐下,木長風正在閱覽書籍。
而木歡正坐在他的對面,她看着木長風,竟然帶着少許的畏懼之意。
“你是說,你拉攏到白凝了?”木長風開口問道。
“是,是的!”木歡看上去有些激動。
“她之前不是和木靈那個死丫頭關系很好嗎?怎麽……”
“木靈和她鬧隔閡了,”木歡笑道,“木靈那個死丫頭也是不懂得珍惜,這麽好的人才,竟然拱手送了出去。”
“蠢才好,坐不住木家繼承人這個位置,”木長風冷笑,“木家這個老頭子如今就隻剩下一口氣了,隻要我把木靈推到,他也離死不遠了。”
木歡點頭。
“不過你上次鬧出來的事情可不小啊,”木長風挑了挑木歡的下巴,接着湊過去,竟然在木靈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本來是具多好的身體,可惜,可惜……”
木歡有些羞澀。
“不過你放心,上次我因爲太氣憤了才沒出手幫你。隻要你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聽我的話,那好處,你也是知道的。”
“聽你的。”木靈說道。
“啧啧,如果木老頭子知道我把他的女兒和妹妹都搞到了手,會不會被活活氣死?”木長風說着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還不是時候。”
“我要讓他輕眼看到,他辛苦守護的木家,落到外人的手裏。”
白凝的心一驚。
一切,似乎都那麽清晰起來。
如果木長風不是木家的親子嗣,那麽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
木歡主動湊上去坐在木長風的大腿上,姿勢暧昧無比。她将頭附在木長風耳側:“既然已經拉攏到了白凝,你準備怎麽辦?”
“好好利用,最好讓她成爲我的人。”木長風想起白凝那張精緻動人的面孔,身下一緊。
木長風的确對白凝沒多少好感,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他對白凝那種美若天仙的臉是特别感興趣的。木歡頓了頓,苦澀之意湧上了心頭。這個回答,她早已猜到了。
其實,木歡有些喜歡木長風的吧?
“你開心就好。”木歡趴在木長風的胸口,感受着他跳動的心髒。當初她卑微地站在角落,木長風發現了她,向她伸出了他溫暖的手。
“想站起來嗎?”她聽見木長風那麽對她說。
少女的戀愛總是莫名其妙的,她拉住了木長風的手,緩緩地從冰涼的地上站了起來。明明還是在木靈的光芒下,但那一瞬間,她以爲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後來,木歡知道了木長風不是木家親生子嗣的秘密。
後來,木歡知道了木長風和木嫣兒的關系。
不過她不在意。
木長風負了她,她卻不願意負木長風。
木長風不知道少女的心思,白凝也不知。
木長風摟着木歡,道:“接下來,是要對付木靈了。”
“你想怎麽做?”
“夏杉杉那裏我已經安排好了,木靈現在很信任她,”木長風說,“倒是你,能對親生妹妹下手嗎?”
“白雨都能對白凝下黑手,我也有這個決心。”木歡回答他。
她努力地做出木長風喜歡的樣子。就算她知道木長風嫌棄她肮髒的身體,就算她知道木長風不會喜歡她……
一旦堕入愛情的深淵,就萬劫不複。
“很好,”木長風滿是笑意,“本來想把木靈培養成什麽都不會的蠢貨,可是這丫頭對劍術熱愛得緊。雖然麻煩了點,不過這也阻止不了我,不是?”
“一個手上沒有鮮血的單純丫頭,不足爲懼。”
白凝蓋上瓦片,她的直覺是沒錯的。這個夏杉杉,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是自己與木靈分裂,夏杉杉乘虛而入,自己還有什麽立場站在木靈面前?
穿越幾年來,白凝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這個世界改變了白凝很多,原本最擅長甩袖翻臉不認人的她,竟然那麽重情重義。
白凝離開了屋頂,摸索這找到了木靈的院子。木靈的房間還亮着,白凝朝陽掀開瓦片,看見木靈坐在桌子前,身前擺着一張白色宣紙,宣紙上盡是黑字。
濮陽原,濮陽原。
好多個濮陽原。
白凝抽出一把匕首,那是最普通的匕首,武器店裏随處都可見。
她從空間裏拿出白梅常用來裝扮自己的口脂在自己撕碎的布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用匕首刺穿了布料,朝屋裏的木樁上扔了過去。
接着,她動作迅速地安頓好瓦片,離去。
木靈匆忙擡起頭,到屋外巡視一番,沒有任何收獲。她回到屋裏,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刺在木樁上的匕首。拔下匕首,攤開布料,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念道:
“小心木長風。”
木靈瞳孔一縮,她翻過布料,後面也有幾個小字:
好自爲之。
黑色的布料被她捏成了一團破布。她用蠟燭将布料點燃,眼睜睜地看着火花一點一點地将布料吞噬。
小心,憑什麽小心?
木長風是她的哥哥,是她該信任的人,是爹爹……
爹爹?爹爹!
木靈想起木長風之前對自己說的話:“爹爹四處雲遊去了。”
貌似,有點不對勁吧……
爹爹爲人謹慎,并且對自己喜愛的緊,怎麽會不告而别?
木靈看着蠟燭跳躍的火光,隻感覺脊背一陣涼意。
去找她,去找她……
像是魔咒一般,這三個字在她的耳邊循環着。
身材嬌小的女孩站在一棵大樹下,她腳上的繡花線沾滿了泥濘。明明是這般精緻的女孩,在此時卻沒有一分神采。
“好冷啊……”阿煙呵出了一口白霧,她有些懊惱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濮陽煙?”她聽見有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