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的話總算讓那些自以爲是的人放離了重點,一切都得等幾天後再說。若是白凝成功了,那就是救命恩人。但若是失敗了,她也是在劫難逃了。
在場的人聚集了一會便散走了,衆人議論紛紛,其對象是誰,都不言而喻。木靈正是這片人潮中的一個,不過作了掩飾的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其實從白雨出來的時候她就有一種沖上去的沖動了,但是理智壓住了她。她沒有資格上前,她算白凝的什麽?她又能保護什麽?木靈恍然發現,自己一直在白凝的保護下。而自己,除了站出來說句話以外,她還做了什麽?
如果沒有濮陽原,我們應該還是好朋友吧。木靈是這樣想的。
人們都散了,木靈也不久留。她深深地看了白凝一眼,便轉過了身。她想起夏杉杉告訴她的:白凝和木歡在一起了。什麽要攜手把她推下嫡女之位,什麽利益無限,聽得木靈啞然失笑。
白凝不缺這些,木靈知道。
無論是木靈的到來還是離去,白凝都是不知道的。此時的她最該糾結的是自己該如何找到解藥,怎麽說也得有一滴精血才是。可是找到第五家族的子嗣就很難了,更别提精血。
“白小姐。”一聲男聲輕喚着她的名字,白凝擡起頭,竟然是許久未見的王凡。
看到王凡,白凝就想起了一直以來被自己忽視的一個人。雖說白凝對他沒有抱有多大希望,但是當務之急,也隻能抱頭一試了。
“王公子。”
王凡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不知道白小姐府中是不是有一個人叫千沙?”
白凝佯裝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的确。”
“那不知道千沙姑娘如今身在何處?”
“你找她有事?”白凝說道,“我不知道她在何處,不過你若是有事相告,可以先告訴我,我替你轉達。”
雖然心裏很想見到千沙,但是也不好在現在這種要緊關頭憑來給人家添麻煩。王凡說:“請替我轉告千沙,劉大人正在找她。”
王凡說完便離開了,因此并沒有看到白凝眼裏顯而易見的欣喜。劉大人竟然在找她,就說明她囑咐給他的事情怎麽說也有點眉目了。和雲安逸打了個招呼,在雲安逸的幫助下,白凝成功出了學府。
白凝特地給自己換上了一身最爲平常的衣服,并且戴上了面紗。
雖然不知道劉府在哪,但在一路的打聽下,也知道了大概的地方。白凝來到了劉府,不同于白家的簡樸,劉府可謂是真真的奢侈。
劉府大門前站着幾個侍衛,白凝剛踏上台階,就被侍衛攔住了。
“你是誰,要來幹什麽!”侍衛問道。
“我來找劉大人。”
“你是誰?”
“千沙。”
“千沙是誰?”侍衛顯然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存在。自從那一戰後,劉大人爲了不失臉面,特地将家中的下人換了一波。可換了就算了,竟然忘了告訴他們要款待一個叫千沙的人了。
如果白凝再小氣點,李大人就要吃大虧了。
“你進去禀報一下便是。”時間緊迫,白凝懶得和他磨叽。
可那個侍衛卻是不樂意了:“每個人我都進去禀報,我遲早要丢了飯碗。瞧你這樣子,鐵定是什麽平民老百姓。我們大人是不會忍受你的,你趕緊走吧。”
“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一次,我想你若是不去禀報,更可能丢了飯碗。”
“你以爲你是誰呢!”
“既然不信,那要不要試一下?”白凝冷笑一聲,劍氣一發,巨大的壓力讓侍衛動彈不得。推開了大門,注入劍氣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
“劉大人,我千沙今日前來拜訪貴府!”
聲音清亮,卻是讓不少人心中一驚。壓力消失,侍衛看着擅自沖進來的白凝,唯恐丢了飯碗,于是連忙上前想要把她拽走。
這時,一身紅袍的劉大人從屋子裏疾步跑了出來。李大人看到白凝,就露出了一張讨好的笑臉:“千沙小姐,你果真來了啊!怎麽不坐坐?”
侍衛驚訝地看了看劉大人,又看了看白凝。
白凝輕笑:“劉大人,敢問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千沙小姐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受到了什麽委屈?你說出來,讓我給你做主?”
“攔着我不讓我進府,并且還不給予通報,我千沙從小到大還沒受到這樣的委屈。”
其實白凝純屬在借題發揮而已,無論遇到什麽,都要好好坑李大人一筆才是。
劉大人狠狠地刮了侍衛一眼,要知道,惹了白凝這個小祖宗,還不得掀了他的屋子不成。
“是我不對,委屈了千沙小姐,千沙小姐趕緊去屋裏坐坐,别讓自己累着了。”劉大人連忙做起了恭維,帶着白凝入了屋子。劉大人是絲毫不敢怠慢白凝的,特地叫人上了外地運來的糕點和上好的茶。白凝喝了一口,唇齒留香。
“不知道我委托劉大人找的人,劉大人找到沒有。”白凝問道,畢竟她今天正是爲了這個而來。
說起這個劉大人就郁悶了。原本以爲白凝說的找的人很簡單,誰知道自己折騰了許久也沒有絲毫消息。後來一個姑娘上門自稱是他要找的人,才有了着落。
“那麽那個姑娘現在在哪裏?”白凝急不可耐。
“我想既然是小姐你要找的人,就不敢怠慢,給安排在别院了,”劉大人說道,“若是小姐想要見她,我這就派人将她叫過來,小姐稍等片刻。”
劉大人果然是行動派,這裏話還沒說完,那裏就派人去找他口中的那位姑娘了。不出半晌,丫鬟帶着一個五官清秀的少女走了進來。
少女的眉眼并不精緻,但是卻是出奇的耐看。少女跪在地上,她的領子微敞,露出了白皙的脖頸。而隻見那片雪白的肌膚上,紅一塊紫一塊,可以說是傷痕累累。
“不知劉大人是否能行個方便?”白凝問道。
“自然是可以。”劉大人連忙點頭,随即便和丫鬟走出了房間。
劉大人走後,白凝先是施展精神力試探了一下,發現的确沒有什麽人,這才放下心來:“你叫什麽名字?”
“第五家族第九代弟子,第五流歌。”
“你怎麽知道我在找你?”
“在你們看來,第五家族難道不是變相的神棍嗎?”自稱第五流歌的少女說道,“既然都是神棍了那你還問神棍爲什麽?”
“你說的也是,那就是我的不對了,”白凝道,“我倒是明知故問了。”
白凝的指尖摩挲:“所以,你到底找我幹什麽?或者說,我很好奇你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麽一回事。”
“我脖子上的傷痕是哪裏來的應該和你沒關系。”第五流歌說道。
“那麽你何來向我證明你是第五家族的人呢?”
第五流歌咬了咬下唇,她滿臉的不甘。如果不是家族敗落,她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你要什麽證明?”第五流歌問道。
“這不是我該思考的問題。應該是你那出證明,不是嗎?”白凝淡淡道。
白凝這是在可以刁難這個姑娘了。
“你究竟是看這個姑娘有多不爽啊,”白梅在空間裏說道,“一個疑似是第五家族的人,你真的願意放開這個機會?”
“你就别瞎操心這件事了,我自己有分寸。”白凝在心中念叨。
白凝看向第五流歌,說實話,第五流歌真的沒有什麽特别出衆的地方,說直白點,就是路人甲路人乙。可就是這個看上去平凡的姑娘,說自己是隐世家族的人,這句話,怎麽都有些不可置信。
“白小姐,我認爲你已經沒有時間了,”第五流歌說道,一陣暴躁之後,她變得出乎意料的平靜,“現在你隻能選擇相信我。”
白凝挑眉。
“我知道如何解紅鶴毒,但是,我不會白白犧牲自己。”
“我們第五家族的族人都不是什麽聰明絕頂的人,但是最基本的利益來往,我們還是懂得,”第五流歌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和脖子上一樣,那瘦弱的手臂上,鞭痕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你不是好奇我傷痕的來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但是同樣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幫助了白小姐,那我也希望白小姐能助我一臂之力。”
怒火燃燒,第五流歌變得猙獰。她有些抓狂,似乎要宣洩什麽。
“如果……如果沒有那個賤人,第五家族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我的族人,也不會成爲刀下亡魂!”
第五流歌知道,自己是第五家族中最不出色的子嗣。
但這又如何,她照樣也是第五家族最爲受寵的子嗣。
衆所周知,第五家族的人都精通算卦和煉藥,第五流歌無論在算卦還是煉藥上面,都沒有多麽矚目的成就。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尊貴的地位。
第五流歌,第五家族第九代嫡系子嗣。
第五家族的香火不旺,但是也還沒有到稀少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