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劇痛,她腳尖輕點石壁,身子旋轉。三道劍氣再次攻來,腳踝之處傷痕累累。
隐身術消失,白凝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她的面目蒼白,手捂腹部傷口,隻見鮮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溢了出來。木靈花容失色,不顧一切地沖上前,想要抱住白凝:“白凝!”
七彩蛇的蛇尾一掃,木靈手足無措,一下子被掃在了石壁上。
頭破血流,木靈強忍着刺骨的疼痛:“凝凝!”
白凝大口地吐着氣,不知道爲什麽,她漸漸失去了知覺,連木靈的聲音也聽不清了。她甩了甩腦袋,瞪大眼睛看着七彩蛇,卻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七彩蛇張大蛇口,露出獠牙。
剛才那幾道劍氣,讓木靈看清楚了它的實力--玄獸。
魔獸的實力由弱到強,分爲幼獸、玄獸、神獸、遵獸。每級都有八鑽,而這七彩蛇,怎麽也是兩鑽玄獸。兩鑽玄獸,劍靈的存在。
劍師,由弱到強分爲劍士、劍師、劍靈、劍聖、劍皇、劍尊、神尊,而像白凝這種年紀的人突破劍師已經是很好,但天賦再好又如何?面對有着劍靈實力的七彩蛇,一切都成了扯淡!
而隐身咒對七彩蛇無效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凝凝……”
七彩蛇将渾身無法動彈的白凝叼了起來,木靈的雙腿跪在地上,賣力掙紮。就在七彩蛇的獠牙即将刺入白凝皮肉裏的時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木靈的視線裏,白凝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向七彩蛇狠狠刺去。
血花飛濺。
雖然造成了傷害,但所得到的也隻是七彩蛇的一聲痛呼而已。
七彩蛇憤怒至極,狠狠地咬了下去。獠牙穿過白凝的軀體,鮮血順着它冰涼的肌膚流了下來。疼痛欲裂,白凝面目猙獰。
不是第一次那麽痛了吧……
白凝輕笑。
這一次,是真正結束了吧?
木靈的瞳孔縮小,她顫抖着:“不,不要……”
“凝凝!”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将木靈支撐了起來。她揮舞着長劍,毫無節奏地亂砍着,七彩蛇蛇眼微瞪,帶着十分的鄙夷發出了一道劍氣,把木靈推出幾米之遠。
怎麽會這樣!
木靈第一次感到無力,憎恨自己力量的薄弱。如果不是她弱小,白凝就不會爲了保護她落到這樣的下場。如果她再強大一點,她是不是就可以和白凝并肩站立?是不是就可以幫助白凝了?是不是就可以……
但世界上沒有如果。
木靈無力地垂下眼睛。算了,一切都無所謂了,既然世界上沒有如果,她就承認現實好了。
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女生的感情就是這樣莫名其妙,明明交涉不深,卻甘願爲對方死;明明有着血緣關系,卻對對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死無葬身之地。
來世,還做好友……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讓木靈睜開了眼睛。強烈的紅光閃爍,似乎是刺痛了七彩蛇,七彩蛇松開了口,将白凝甩了出去。白凝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抛出,濃郁的紅光環繞這她的身軀。青絲飛舞,一朵無暇的紅蓮緩緩浮現。
蓮苞綻放,盛開的蓮花栩栩如生。柔和的紅光籠罩着白凝的全身,她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着。但遠遠不止這些,白凝的身下符陣閃現,這熟悉的場景讓木靈目瞪口呆。
這是,晉級!
晉級,一星劍靈!
白凝忽然蘇醒,璀璨的黑瞳象征着生機。原本被刺入蛇身的匕首飛到了白凝的手裏,劍氣與匕首融合,短小的匕首變成了鋒利的長劍。白凝飛起,腳踏血蓮,數不清的劍氣化爲了朵朵蓮花,在七彩蛇周圍紛紛爆炸!
“轟!”
長劍化爲了白光,穿過了這片轟炸,與七彩蛇滿是傷痕的蛇體。
結束了。
血蓮消失,白凝落地。她面帶微笑地向木靈走去,腳步卻有些虛浮。木靈欣喜地一把抱住白凝:“凝凝!你沒死!真是……”
真是太好了。
木靈淚如雨下,白凝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淚人兒,爲她抹了抹眼淚:“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就是因爲你沒死我才哭俺,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說得跟深閨怨婦似的。
“你啊……”白凝拍了拍木靈的背,哭笑不得。這家夥,和小寶一個性子,成天不學好。可是現在白凝沒有精力安慰木靈了。她靠着木靈輕聲說道,“别動,讓我靠一靠。”
“凝凝?”
“我困了。”愧疚又有點歉意的笑。
木靈隻感覺右肩一沉,腳步踉跄,整個人差點倒了下去。
這是一片灰色。
白凝站在女子面前,端詳着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孔。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女子身着紅衣,她繡着紅蓮的袖子輕輕拂過琴面。她眉目精緻,瓊鼻朱唇,眼尾帶着一抹耀眼的鮮紅,“恩,我是指讓血蓮二次綻放。”
“你就是白梅?”白凝問她,“我的祖先?”
女子點點頭:“想必伊莉莎都和你說了吧?”
“自然,她安分的下來?”白凝笑了笑。
白梅也随着白凝勾唇一笑:“你這小輩,長得也是像我。”
“你一直在這血蓮裏面?伊莉莎知道嗎?”
白梅搖搖頭:“這倒不是,若說死,我早就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也不過是我最後一絲神識罷了。我之所以這麽做,是想要告訴你幾件事。”
“請講。”
“外界傳聞血蓮是煞器,實則這是我遺留下來的祝福。能夠喚醒血蓮的不是愛情,而是友誼,”白梅說,“所以你才會看到那種幻境。”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你留給伊莉莎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白梅說,“留給伊莉莎或者後輩,對我來說都沒有問題。”
“我是你……和誰的後輩?”
白梅仰頭長笑:“除了那個混皇帝,還有誰?”
其實曆史省略了很多。幾百年前,白梅還未獻上血蓮時,曾和那個國君有過幾次交換,并秘密生下了兩個子嗣。白梅獻上血蓮前便預料到了自己的死,她将血蓮和子嗣都囑咐給了伊莉莎,希望這對孩子能将血脈延續下去。
然而白梅沒有料到,自己的兩個孩子是國君唯二的子嗣。白梅死後,國君竟是選擇了孤獨終老。伊莉莎雖說把這些看在眼裏,卻直到國君死前,也沒有将子嗣的事情告訴他。
後來,他人上位。
“那個混蛋啊,終于做了一件讓我感到幸福的事情,”殘留的意識讓白梅知曉了一切,“我真的,很開心。”
其實,白梅和那個國君,也算不上悲劇吧?
“血蓮可以幫助你晉級,并且在你危機時保護你。血蓮還有治愈能力,但治愈力不強,所以不要因爲七彩蛇這次而抱有太大希望,”白梅說道,“我的神識也越來越微弱了,想必離消散不遠了。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我?”
白凝思索了一下:“我想問問第五家族的事情。”
“第五家族?你怎麽會和這群人扯上關系?這群人神經兮兮的,我看着就嫌煩,”白梅滿臉不情願,“他們除了算卦厲害點,也沒什麽了。”
“你知道他們?”白凝有些激動。
“怎麽不知道?我和他們還交好過。不過第五家族人丁不旺盛,幾百年過去了,現在也沒有多少子嗣了吧。”白梅回答道。
白梅的話如同一盆冷水,讓白凝瞬間沒了激情。白梅爲了安慰失落的白凝,說道:“不過想找第五家族的人很多,你可以去試試交好合作。特别是濮陽家族,他們最想找到第五家族了。”
“濮陽?”第一時間,白凝想到了濮陽原。
白梅點頭:“沒錯,濮陽家族。濮陽家族曾和第五家族關系密切,可卻不知爲什麽,第五家族竟然莫名失蹤了。要知道,濮陽家族無論是利益還是情誼,和第五家族都有莫大的關系的。”
看來自己和濮陽原合作是正确的?白凝暗暗慶幸自己的決定。
按白梅這麽說,自己找到第五家族的幾率就大了一點。而自己對第五家族,也是越來越感到好奇了。
穿越這種事情,一定要放上心才是。
“說到濮陽家族,我就想起了他們的變态規定,”白梅看白凝深感興趣,好心地說道,“濮陽家族是個沒有人情世故的家族,他們家族隻會留男丁,不留女丁,你說奇不奇怪?”
白梅給了一個大線索。
“你說什麽?不留女丁?”那阿煙是什麽?她不是濮陽原的妹妹嗎?還是說,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她誤會了?阿煙不是濮陽家族的人?
想想也是,阿煙是阿煙,沒有濮陽這個姓。
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啊?
“對啊,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可是他們老祖宗定下來的,那那麽容易被打破,”白梅不淑女地攤了攤手,“當時這個規矩被我鄙夷了個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