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白凝的賭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倍感震驚。林姑娘一顫,緊接着竭斯底裏地對白凝怒吼出聲,“你豁出去可以,憑什麽帶上我!”
王凡看到原本可憐兮兮的姑娘在此時化身成了無理取鬧的瘋婆子,他緊皺着眉頭,一邊擔心着白凝一邊後悔着之前的魯莽。他算是看清了,林姑娘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這位姑娘,你不該這麽對千沙說話。”
“怎麽不可?”林姑娘瞪着雙眼,她看着風輕雲淡的白凝,瘋狂吞噬着她僅剩的理智。本來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劉大人羞辱已經讓她的自尊崩潰,如今白凝的出現對她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她沒資格左右我!”
林姑娘讨厭白凝,這個不知來曆的女人給她的驕傲感讓她無地自容,而衆人對白凝的注目讓一向受人矚目的林姑娘羨慕不已。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輝煌。
白凝不悅,果然自己不應該爲王凡而管這趟閑事。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就沒有收回的理由。白凝瞥了一眼林姑娘,這個狼狽的女人的雙眼裏不滿着鮮紅的血絲:“姑娘,你應該知道,我在救你。”
“救我?”林姑娘冷哼,“你一旦輸了,我就跟着你完了。”
果然打擊可以讓一個聰明的人變成沒有智商的笨蛋,白凝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幫你,你現在就要臣服于劉大人了。”
林姑娘啞口無言。
“而和我一起賭,反而有一線生機。”
林姑娘因爲白凝的幾句輕描淡寫而冷靜下來。白凝說得對,隻有劉大人答應了賭約,她才有從劉大人手下逃脫的機會。而如今那麽多人作證,萬一劉大人耍賴,那這件事一定會傳到皇上耳裏,而劉大人也是個怕皇上的主。
見林姑娘平息了下來,白凝點頭,看來這姑娘好歹是一代花魁,流連花叢之中,還不笨的徹底。她向劉大人問道:“劉大人,你覺得呢?”
劉大人似乎對這場賭約頗有興趣,他說:“我身爲高官之人,不注重修煉。如果千沙姑娘同意我找人代替,那麽我便答應這個賭約。”
“自然不會爲難劉大人,”白凝說道,“劉大人輕便。”
“千沙姑娘果然爽快!”劉大人說罷,率領着自己帶來的幾個狗腿子準備離去,“那麽,明日正午見,望千沙姑娘不要臨陣脫逃。”
劉大人跨出茶樓,一個賭約而結束了這場鬧劇。王凡緊張不已,他懊惱地問白凝:“千沙,你真的能赢過那個劉大禽獸嗎?要知道,劉大禽獸手下的高手可是很多的!”
劉大禽獸這個外号有些風趣,不過在白凝聽來實在好笑不起來。她轉身不面對王凡:“如果我沒有把握那我便不會定下這個賭約。反倒是你,這次我看我倆是朋友,便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以後,我再也不會替你出手了。”
白凝的長袖飄飄:“這林姑娘就交給你了,可别讓她趁着夜色跑了。”
王凡啞然,的确,憑着白凝的漠然性子,之所以會出手站出,完全是爲了能幫助自己。如若自己沒有插手這件事,那麽白凝也不會定下這個賭約。
“我會……看好姑娘的。”
得到王凡的承諾,白凝知道他能說到做到。白凝走向茶樓大門,窈窕倩影愈來愈小,卻獨獨沒有留下一句道别。
王凡以爲,白凝生氣了。
可事實上,白凝隻是看天色不早于是急着回家見小寶罷了。而當白凝快要将軍府門口時,才想起自己落在茶樓裏的綠豆糕點。又怕自己沒有帶東西犒勞小寶會讓小寶生氣,于是回到大街上賣了一袋新的糕點。還是同樣的老闆,還是同樣的免費。
白凝料到白慎遠已經發現自己失蹤的事情了,于是也不遮遮掩掩地翻牆,拿下面紗大大方方地從正門入府。終于等待到歸來的小姐的家丁們興奮至極,看着他們激動的樣子,白慎遠和小寶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
不就是出個府嗎?又不是離家出走!白凝撇撇嘴,但心中的溫暖與感動亦是久久沒有散去。這裏不是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紀,而她也不再是孤獨一人。
白慎遠喋喋不休,給白凝一種老大媽附體的感覺。但也就是這樣的白慎遠,使白凝第一次明白了什麽是來自父親的關心與愛。白慎遠唾沫飛濺,直到嗓子有些啞了,喝掉十杯水後,才給白凝放行。
白凝揉了揉快要生老繭的耳朵。果然話唠的男人也是不容小窺的。經過了白慎遠那關,下一個就是小寶了。
小寶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天知道這個下午他有多麽難受。本來外公和他玩耍了一小會準備找白凝談話,結果卻得到白凝出逃的消息。然後外公黑了一下午的臉,還是那種對着他黑臉。
爲了成功地向白凝表達自己的痛楚,小寶闆着臉看着白凝。
白凝有些郁悶,甩出了自己買來的綠豆糕。油紙層層剝開,糕點甜膩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可是小寶在之前已經練就了一身看到糕點紋絲不動的本事,對于白凝丢出來的誘惑,他照樣不給好臉色看。
“得得得,我知道錯了,”白凝扶額,“下次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你确定?”小寶用一種“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
“恩……下下次。”
明天是她和劉大人履行賭約的時候,她不能向王凡暴露身份,更不能向其他人暴露身份。而小寶若是更随她去,那麽她便是千沙的事情也會暴露出來。
“媽咪,我想和你冷戰。”小寶嚴肅地對她說。
“……”
果然對付小寶這種人吃硬不吃軟的人就應該一個巴掌扇過去。當白凝十分享受地配着花茶幹掉一塊綠豆糕時,小寶終于崩潰了。
“嗷嗷嗷媽咪那是我的快給我!我不和你冷戰了!”
白凝表示我沒有生這麽逗比的兒子。
第二日,白慎遠對有着出逃記錄的白凝更加嚴守把關,不過家丁再多也阻攔不了白凝逃走的腳步。當白凝翻過高牆并且跑出幾百米時,家丁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姐又逃走了。
等等,情況有些不對啊?
正午将近,白凝飛快地前去格鬥台。格鬥台是京城百姓公平競技的地方。在兩個人之間發生戰争時,可在格鬥台上進行格鬥。格鬥台擁有專門的裁判,裁判屬于皇族,也是皇上另類的傳達着,是無法進行賄賂等等的。而格鬥台唯一值得争議的地方,就是格鬥雙方,必有一方死亡。
也就是說,格鬥台,是個布滿血腥的地方。
繡花鞋落地,遠遠望去,格鬥台周圍人山人海。果然她與劉大人格鬥的消息已經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不過這樣也好,也省的劉大人權大壓人。
格鬥台上,劉大人正襟危坐,他的身邊站着一個小麥色肌膚的男子,四肢發達,眉眼犀利。而劉大人對面的,正是王凡和林姑娘。
林姑娘忐忑不安,自從她看到這個被劉大人稱爲老刀的男人後,就有了一種必輸無疑的絕望感。她甚至想到了她和白凝屈身在劉大人身下的場面。
劉大人一眼便看出了林姑娘的害怕,他對王凡挑釁道:“王凡小兔崽子,你那個千沙姑娘不會是不來了吧?要知道,在格鬥台上當逃兵,也是難逃一死的。”
王凡咬咬牙,不知道爲什麽,他不容許劉大人那麽侮辱千沙:“劉大禽獸你給我閉嘴!千沙一定會來的!而且她一定會赢你!你别想對她怎麽樣!”
“還不一定呢!”劉大人嗤笑,“你們這群小年輕還真是自信啊,你們要知道,老刀是什麽人!”
老刀,京城有名的傭兵。劍士九星,擅長各種劍技,并且心狠手辣,力氣巨大無比,着實是個狠戾的角色。而王凡是知道這個老刀的聞名的,看着老刀這張五官端正但殺氣十足的臉,王凡也有着和林姑娘同樣的想法。
千沙會赢嗎?王凡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千沙是個很厲害的姑娘,他不得不承認。從她的言行舉止中,他便看出了她的不凡。但他不明白,爲什麽如此優秀的她,會甘心當一個白府的小丫鬟?或者,千沙在騙他?
可這不是重點。王凡想,自己和千沙成爲朋友,就很高興了。昨日千沙忘記将糕點帶回,王凡原本是想送到将軍府的,可又退縮。不願意以真面示人的千沙,怎麽會在将軍府前面對自己?
王凡握拳,他看着嚣張嘴臉的劉大人,有種一拳打在他臉上的沖動。
“哈哈哈,王凡小兔崽子,正午快要到了哦!”察覺到王凡的無措和白凝的遲遲未到,劉大人更加勝卷在握了,“看來你們必輸無疑了!”
“哦?看來劉大人很有自信呦!”正午已到,一抹靓麗的白色身影悠悠前來。白凝挑唇,那雙美目暗藏秋波,“那麽,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