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繁忙中的小寶從書海裏探出頭來,“外公最近很不高興。”
“恩,媽咪知道。”白凝回答道。她向來擅長抓住别人的心思,白慎遠的不開心她也是看在眼中的。白雨雖然是庶出,可歸根到底也是他養了那麽多年的孩子。白慎遠明面上雖說是趕走了白雨,卻沒有公開消息,還暗地裏支出銀兩照料白雨。
可奈白雨不懂事,一心沉浸在仇恨裏,沒有看頭白慎遠的想法。
白凝不怪白慎遠的藕斷絲連,這并不是白慎遠不愛她的表現。白慎遠是個好父親,若是他過于果斷地放棄白雨,白凝還會認爲他對不起“好父親”這三個大字。
“凝兒,小寶。”一聲男聲傳來。隻見小寶的眼睛一亮,當機立斷地丢下書本,邁着自己兩條小短腿奮力地向聲源跑去。
“外公!”小寶甜甜地呼喚出聲。
白凝無奈扶額,果然自家的兒子從來不會放棄偷懶的機會。
“小寶乖!”來的人不是他人,正是白慎遠。白慎遠愛憐地在小寶粉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小寶乖乖的,外公有事情和你娘親說。”
白凝見狀,連忙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推開房門示意白慎遠入内:“父親,請。”
白凝拿出兩個花瓷杯,舉起茶壺往裏面倒茶。這是剛泡好的花茶,花料正是這幾日白凝空閑時親自摘來的花朵。
花茶香氣撲鼻,白慎遠輕抿一口,茶香繞鼻。
“凝兒啊,”白慎遠放下茶杯,終于開了口,“你是知道你姐姐白雨的事情的。”
“是。”白凝回答道。
白慎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算得上英俊的臉上滿是滄桑:“我想你會不滿吧。明明是你姐姐的錯,可卻讓你受了委屈……”
“姐姐雖說犯了大錯,但終是父親的子嗣。血濃于水,父親俠肝義膽,怎麽會如此輕易地割舍這份血緣親情。換做是我,我也不會,”白凝纖纖素手撫摸上光滑的杯身,“父親不必自責,這件事,也隻不過是驚慌一場罷了。既然不便提起,那就當它過去了吧!”
白凝語重心長,白慎遠也沒有再說什麽。那麽多年過去,他的女兒長大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嬌生慣養的小丫頭,她懂得體諒他人,懂得大道理,甚至有了往日不曾有過的勇氣。
白慎遠感慨,果然是物是人非啊。
二人默契地無聲,半晌過後,隻聽見外頭前來報信的小厮尖着嗓子喊道,其中摻雜這小寶不明所以的嚷嚷聲:
“老爺,離公子邀請小姐相見!”
縱然是這以權爲天的世界,也不缺乏擅長舞文弄墨的文人。
此時的白凝正抱着小寶,眼尾上挑的美目靜靜地打量着這家不大的小茶樓。白凝不知道離子非是不是個文人,但這充斥着書香氣息的裝橫卻使白凝的眼底裏多了幾分贊賞。
散花閣是這家茶樓的名字,也許小寶因爲年幼的問題看不出什麽蹊跷,但見多識廣的并且擁有上一世經驗的白凝絕對不會看不出。這茶樓看似簡單實則奢侈,即使是最簡單的凳子,用的也是梨花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