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位陳老師似乎不待見自己,常乃可立刻緊跟了上去:“陳老師,我是真爲了名額的事來找您……”
對方卻走的更快了,就像見了鬼一樣。
常乃可急着就一陣小跑,然後對面也邁開腿跑了起來。
常乃可追了好幾分鍾,這位陳老師顯然有些狡猾,在教學樓裏各種左繞又拐,常乃可幾次都差點追丢了,一直到最後,這位陳老師一不小心,沿着樓梯跑去了樓頂天台,常乃可這才堵住了他。
倆人都有些氣喘籲籲,這大冬天的穿的本來就多,還跑的這麽猛,常乃可追上陳老師的時候,兩隻手隻是拽住他的衣服,可卻喘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等倆人都休息了一會,常乃可喘勻了氣說:“陳老師,您跑什麽啊,我是真想買名額。”
老陳顯然是覺得這個警察太不敬業了,還拿自己當傻子,就裝傻道:“什麽名額?你沒事追我幹嘛……放手,你不放手我喊人了啊,是不是要搶東西?”
常乃可拿出一本病例,交給老陳看說:“我真是要買名額,你看,這是我爸的病,醫生說是淋巴癌,沒法治。”
老陳撇了一眼那病例,嘴裏先不說話,手接過去,非常快的翻了幾頁。資料做的挺逼真的,但他還是不信:“你爸得病你也不能當街堵人啊,是不是準備搶錢?”
常乃可有些苦笑不得:“我家有的是錢。”說罷掏出自己兜裏寶馬的鑰匙,還有身上意大利的衣服,以及手腕上瑞士的表。
“我是想來花錢買名額,我也是慕名而來,聽說你們公司是專門做名額的,這才來找你,”說罷又掏出手機來說,“你要是不信,我先轉10萬,就當是誠意金,隻要你幫我搞到名額,中介費用我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陳進雖然不信,但常乃可開口就是十萬,還是讓他動了心思。他看了看周圍,剛才跟着他的那個女的不見了,沒有跟過來,而且這裏是天台,不太可能會有人跟蹤。
陳進又拿起那份病例,仔細看,看完之後問道:“常建國是你爸爸?”
“對。”
“你爸生日是多少。”陳進随意考考他。
常乃可呆了一下,摸摸頭說:“真不記得了……我們家人都不過生日的。”
哪裏又會有人真不過生日的,隻是一般一家人都隻過兒子的生日罷了,哪個兒子會記得老子的生日。
陳進得意的笑了一下,把病曆立刻甩了回去,他開始有點佩服自己的急智了。然後又正色道:“别再跟着我了啊,再過來我就喊人。”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樓梯口走,這時孫千倩剛好跟過來,堵在了門口,常乃可急道:“倩倩,把他攔住。”
孫千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皺着眉頭站在門口,嘴裏叫着說:“你不要過來。”
陳進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該推開這個女人,這時候常乃可已經追過來,又說:“我是真不記得我爸生日,但我可以說點别的,常建集團你聽過嗎?做化工的,就是我們家開的,上過新聞,你可以用手機搜一下,董事長就是我爸……還有,我們公司網站,裏面有我名字……”
陳進有點不信,但他編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還真是沒錯,新聞上不僅有他爸,還有他爸得病的消息,眼前這個常乃可,是他們集團下屬一家公司的總經理。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公開場合叫着買名額,這跟大街上喊着要買白粉有啥區别?
常乃可以爲陳老師躲着他是怕他沒錢,又急急忙忙的打開自己銀行賬号說:“我真是想買一個名額,錢都準備好了……”
陳進努力控制自己眼神不去看數字,可還是一眼就記住了,他壓低聲音說:“你聲音就不能小一點,動不動就是名額名額,你不知道最近都在抓這個嗎?”
“啊?”常乃可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他以爲名額隻是類似醫院的某種内部指标,“犯法嗎?”
“不犯法的話,”陳進說,“你幹嘛還要到處堵我,自己跑大街上買去不就行了嗎。”
常乃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愚蠢,不過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個名額,不是治病的麽?怎麽還犯法了?”
常乃可有點被說的吓住了:“那是我剛才魯莽了……不好意思啊陳老師,這樣,我安排一下,去找個地方詳談。”
“别,”陳進一擺手道,“就這,這裏安全,你說要買名額,先問一下,是給你父親買的?”
“是。”常乃可說到這事就難受,本來他就等着他那老爸在醫院,熬不過去咯嘣,然後由他上位董事長了。
但他爸昨晚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名額的事,本來一個在床上等死的老頭子了,突然就有了活力,立刻把全家都叫了過去,讓他們花錢給自己買名額。
當時常乃可的态度稍微猶豫了一下,老頭立刻叫着喊着要改遺囑,揚言要是不幫他搞到名額,他甯可把公司捐出去也不留給他這個不孝子。
常乃可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從醫院裏出來,他就立刻去找關于名額的消息,得到的信息五花八門,有說這是騙子騙錢的,有說這是國家最新醫療成果的,還有更離譜的,說這技術跟外星人有關……
常乃可去網上,花了好幾萬,才終于從一個學生嘴裏,了解到“陳老師”這個據說能搞到名額的人,于是今天就過來守着了。
他運氣還不錯,坐着車剛趕到這裏,陳進還沒來得及走。
“醫生說他還有多長時間?”
“不知道……本來兩個月前就讓準備後事了,但現在活的還好好的,又說也就這幾個月的事……”
“要知道,運作一個名額要花很多的功夫,”陳進說,“我要是把名額弄過來,你父親那邊接不上……這就很難辦。”
常乃可咬牙說:“不管接不接的上,我都買,自己用不了我送人。”事關他遺産繼承,這幾千萬該花還得花。
陳進說:“是這樣,按我們公司内部規矩,定金先交50萬,這50萬我們先去幫你找到賣家,然後談價,定價之後,按規矩是全款放在我們這,這筆錢我們先給一半給賣家,最後,治療成功,再交剩下那一半。”
常乃可問:“那一般一個名額的全款是多少?”
“現在國内的市場,最少是兩千萬,平均價格三千萬左右,再往上,我不保證,很多賣家現在胃口都被養的很大。
我可以幫你到總公司問問,要是有現成的就最好。”
常乃可賠笑道:“那麻煩陳老師了,事成之後一定不會忘了您。”
“這倒不用,價錢裏面,我們的中介費用已經在裏面了,”陳進說着,從書包裏拿出紙筆,給他寫了一個銀行賬号,還有手機号碼,說,“這樣,你要是考慮好了呢,就給我來個電話,然後打定金,一個月内,我争取幫你搞定。
要是一個月找不到名額,定金退一半,這是我們的内部費用。
這對普通人是一大筆錢,不過我想對你們沒太大問題。
當然,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找别人。”
說完之後,陳進就徑自走開了,他走下樓梯的時候,心還在咚咚亂跳,有個聲音似乎都要跟着它一起跳出嗓子眼:“第一桶金,要發财了,第一桶金,要發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