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下面,我隆重宣布,謹以本次七連更,向CDROM同學的履新,緻以最誠摯的問侯,和最衷心的祝福!
祝在新單位發展順利,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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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得你的提點,使我終于明白,總算還能懸崖勒馬……”
凝神準備應付面前這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兇名馳于天下的上輩強者,雲沖波卻仍不由自主的要回想起兩月之前,回想在地宮中的那些談話。
“我自以爲行事皆出無私,我自以爲行事皆爲天下利……卻,險些鑄成大錯!”
雖然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提點”了這個天下第一人,但雲沖波依然很喜歡這個結果,畢竟,這換來了滄月明的許多提示,更換來了他的能夠及時投入戰場。
……事實上,雲沖波離開地宮,不過是前天之事,亦是到了那時,他才知道了這地宮當中,竟然是自成天地别有規則。
“說起來,我不該介入這些事情,但如果不是解答我的疑問,你也不會多耽誤一天……”
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滄月明在雲沖波展現出神域大能:十多天的路程,一日而至!
旅程中,雲沖波更愕然的發現,多年來一直以“獨行俠”身份示人的滄月明,竟然有着盡乎無窮無盡的情報收集的能力,在路過的一個又一個城鎮,他總會短暫停留,聽取一些完全看不出身份的人的通報,并把其中一些,總結後轉述給雲沖波知道。而在将要渡江之前,他更在短暫的猶豫後,長歎一聲說,“偏偏是在這裏,難道是天意麽……”便告知了雲沖波關于“沖天王”的事情。
“所謂三果叛軍,其實是果毅、果骁、果銳三座軍鎮的合稱,他們本是大夏的守邊精銳,卻最後變成了燒殺劫掠的惡魔……”
滄月明似乎對沖天王很是熟悉,爲雲沖波作了很清楚的分析,甚至判斷準了他的每個反映,包括會爲了與陳國三等人曾經的交誼而手下留情。
“以你的能力……”
上下打量雲沖波,最後還是微微搖頭,滄月明道:“算很不錯了,但偏偏卻是他。”
沖天王,本是爲國禦邊的沖天大将軍,他乃寒門出身,因文鬥不利,憤而棄筆,投軍後自小卒作起,因智勇兼居,十餘年間竟積功升至将軍,卻隻是一個雜号将軍。
“大夏官制,卻從來沒有過什麽‘沖天大将軍’的名号,那隻是軍中一群老粗們亂喊出來,最早……”
暧昧一笑,滄月明道:“那隻是在嘲弄他每天早上精神抖擻而已,卻誰想,竟真得喊出了一個将軍?”
但沖天王這人的脾氣委實太壞,上官同僚當中,雖結有一群知心過命的朋友,卻也落下一群不能相容的仇敵,本來他若一世不出頭也就罷了,結果提頭闖下一個将軍位子,卻頓時就成了衆矢之的!
“沖天……這是何等犯忌諱的名号!”
以有心算無心,又自己送出這般大一個把柄,沖天王的一跤跌倒,簡直是沒有任何懸念,很簡單就從将軍變成了階下囚,被關進了大牢,隻等解送入京。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也就一了百了,但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作爲朝廷安置在最北端的幾顆釘子之一,三果軍鎮在積累下巨大軍功的同時,也積累下了巨大的犧牲,以及……不忿。
曾經的“國之肺腑”,卻随着邊陲戰事的漸漸平息,而在愕然中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變成了京中貴胄們嘲笑和輕視的對象,變成了随便一名文員,都能夠任意約勒的對象。
幾乎在沖天王入獄的同時,果毅鎮中的軍卒們因爲第一百零一次拖欠的給養而第一百零一次的聚集起來鬧事,這本是每個月都要來上一次兩次的事情,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有人說是沖動的士兵們先殺死了朝廷的使者,于是感到無法收拾而索性自暴自棄,也有人說這事情完全可以簡單平息,是沖天王的忠心部下們利用了這個機會把事情鬧大……不管真相是什麽,全天下人都牢牢的記住了那個結果!
舉着火與兵器,通紅着眼睛的士兵沖進了牢房,在歡呼中把他們的“沖天大将軍”砍斷枷鎖拉了出來,給他披上了甲胄,把兵器塞進了他的手裏……然後,就是“沖天大将軍”變成了“沖天王”,然後,就是震驚天下的,“三果之叛”!
曾經的國之爪牙,如今的國之大患,這些久經沙場,冷酷無情的老兵們幾乎把這次叛變當成了一次狂歡,他們咆哮着,跳躍着,轉回身來,化作黑色的長流,洶洶、滾滾,湧向了昨天之前,還是由他們拼命保護着的國土與人民!
“誰都沒有想到,那一亂,便是七年。”
正如同,沒有人想到,出身貧寒,不曾接受過任何上乘武學傳承的沖天大将軍,竟然單憑着他的一腔怒氣,和他在血火中摸爬滾打二十年的積累,竟能夠将自己的力量沖擊到第八級頂峰那個境界,竟能夠将無數前來阻止他的名臣大将撕殺馬前!
“我還記得,當時的宇文家、湯家還有苟家,都是二等世家中的翹楚,結果就是因爲撞上了這兇神,湯家家主,号稱一代法神的湯中委,被他生生連人帶馬打成了一團血泥,苟家家主‘傷心一槍’苟齊雲是當時有數的槍法大家,常常自诩槍在人在,槍折人亡,結果隻接過三招,就被他斷槍殺馬,雖然僥幸逃生,卻從此落下一個诨号,叫作‘傷心老狗’,餘生再不敢動槍,宇文家的家主宇文包傑,更是被他活活撕成兩片……他轉戰七年,也不知有多少世家,就此衰落,甚至就此而絕!”
沖天王當年文戰不利,正是敗于高門顯第之下,是以他至恨世家,所至之處,滅殺無遺,雲沖波于此也知道一些,卻從未想到,當時竟是如此之慘!
在滄月明的估計中,以沖天王今日之力,雲沖波能撐過三招便屬難得,這也是他再三叮咛,十分要緊的地方,但雲沖波嘴上答應,心裏卻不怎服氣--剛才一時沖動,便硬生生多要了一招!
(按滄先生的說法,他的武學沒有任何傳承,純以戰陣演化而生,便是‘沖天殺陣’,複因累積了無盡殺意惡念,竟能勾動上古惡獸形象,敷衍成武,再作突破,是爲‘惡絕人寰’,他也因此而晉身爲‘天下五強’……但什麽叫‘惡絕人寰’?那到底是什麽樣子?)
雲沖波此刻修爲隻在何聆冰之上,“心眼”所照,隻見眼前惡念翻湧,結爲兇獸模樣,虎據獅顧,神情宛然,看向自己時,居然還有所不懈。
(他一直沒有出來啊,連動也沒動,難道是要……)
正在打量閉目盤坐的玉封,雲沖波心意忽動,猛擡頭,卻見那惡獸渾身一戰,竟蓦地化身爲二,左邊一頭低吼着伏身趴下,右邊一頭卻如猛虎下山,直撲過來!
反應也是極快,雲沖波一沉身,左手虛護胸前,右拳連發,那是以拳爲刀,使得卻是極正宗的趙家刀法,正是“失空斬”的起手式:那兇獸雖爲意念所凝,卻果然已爲實質,雲沖波三拳連發,竟能将之打的稍稍一退。
見是機會,雲沖波猛一擰身,腳步一錯,早閃至惡獸側面,招随心變,右臂回兜,左肘突出,竟以全身之力側擊,卻是“東海七殺拳”中的殺着,狂鲨斷身殺!
他這兩下又狠又急,更已将力量運擊第八級頂峰,果然一擊得手,砰然炸響聲中,那惡獸被自中擊斷,立時潰散。
(難道這一招就算過了……嗯?!)
惡獸雖散,惡念卻未消逝,更在雲沖波有所察覺之前,迅速重組,幻化出無數身披重甲,手持大刀的戰卒形象,更結連成陣,形如鋒刃。
(這才是……沖天殺陣!)
一念未竭,對面戰陣已轟然而動,簡直如同一座山般,壓将下來,明明隻是一股虛無之氣,壓迫之處,卻令雲沖波呼吸也微感困難。
總算他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武學:當年雪域再會金絡腦,對方以無量殺道中萬馬千軍一式,将雲沖波死死壓制,如果不是修習論語适有小成,那一戰便絕無勝機。
(果然是和項人打仗練出的武功,一樣的很……)
肚裏暗诽,雲沖波身子微側,左手劃圓,右手寫方:這卻是他自己領悟到的技法,那是将盜王所傳的“沒本錢刀”與顔回教授的“弟子規”揉合一處,以“外圓内方”之勢抵守。
沖天殺陣一旦發動,那便是無窮無盡,遠遠勝過當初金絡腦的施爲:但雲沖波穩穩站腳步,信手揮灑,回轉如意,任爾千刀萬刃,卻十之八九隻能擦身而過,碰他不得。
但他閃身卸力之法雖妙,十擊當中卻還是難免有一兩擊漏網,但一旦及身,卻就在铿然聲中崩碎不見:蓋雲沖波以圓勁外禦,方勁自守,内裏其實剛強異常,外力雖能侵襲,卻無以動搖。
何聆冰在一邊旁觀,也不禁心下暗服:“不死者,不是偶然……他真得是遠遠勝過我了!”
前日與姬重光一戰,何聆冰雖然脆敗,心下卻極不服氣:要知那一戰實有難以告人之事,她自認若可公平一戰,自己未必就輸了給對方,而雲沖波将姬重光一刀驚退,她更是認爲那一半是因着自己在側,姬重光大局在握,不願以身涉險的緣故。
但此刻惡念四下流溢,軍陣千變萬化,片刻之間,已連作鋒刃魚鱗長蛇雁行堰月等十數種變化,何聆冰在一側看到目馳神搖,自問若置身其間,怕對方陣勢五變之後,便要以退爲守,七變八變之後,自己九成九就隻能低頭認輸。
(這不是力量的問題……就算我有和不死者一樣的力量,不,就算我有了第九級力量,面對這樣的進攻,也仍然隻能用雷勁硬轟回去,依舊不可能化解!)
何聆冰心念數轉,那邊戰陣已又作三變,氣勢愈盛,全無衰竭,雲沖波這邊呼吸微急,目光卻仍是清亮如初,雙手上守得水洩不通,絕無半點錯亂。
再戰一時,雲沖波拳法忽變,如急雨般一陣亂轟,卻又是使回“東海七殺拳”,正是沙蜃射影殺一式,這一招使來極快,極狠,對面軍陣竟也被他轟的稍稍退回。
如同山崩江湧一樣的攻勢,并非人力可遏,稍稍的平靜之後,必将是十倍,百倍的兇惡反撲,但,把握住這一瞬間的機會,雲沖波蓦地擰腰側身,右手急提,指間刀氣噴湧,勃然欲發。
“吾聞,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以奪志……此刀名爲‘匹夫守志’,老前輩,請指教!”
刀氣一放,竟自千兵萬卒間閃爍而過,正正斬上軍陣的當中,某個與身側諸兵全然無二的戰卒,但,這一刀既中,卻便有春雷乍放般一聲巨響,千軍萬馬,一時俱消!
變化來得太快,何聆冰一時竟不知所措,卻聽玉封緩緩道:“……第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