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傲光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盡管身上有傷,但是身體的肌肉每一處都如同雕琢的一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甯佳冉看了都忍不住臉紅了一下。
随後好不容易移開眼神,拿了銀針給楚澤傲一根根的紮到穴道中去,楚澤傲隻覺得身體各處都是麻麻的。
甯佳冉一邊紮着針一邊小聲說:“阿澤,我想一會兒就去試探試探蓉姐,你覺得如何?”
楚澤傲想了想說:“今晚嗎?”
“嗯,就今晚。”甯佳冉幹脆的回答,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半分,突然紮到一處,有些疼,讓楚澤傲皺了皺眉頭,甯佳冉急忙收了些力道。
片刻後楚澤傲說:“嗯,好,如果不是的話,冉冉也不用過多廢話,自保便好。”
“放心吧,我都知道的。”甯佳冉淺笑着看了一眼楚澤傲,等到針灸結束,楚澤傲便光着上半身去了另一間竹屋,陳天已經調制好了藥浴。
楚澤傲離開後,陳靈蓉便端了藥進來,甯佳冉看到陳靈蓉進來便迅速收拾好了銀針放到一邊,準備拉住陳靈蓉打探消息。
可還不等甯佳冉先說話,陳靈蓉二話不說就讓甯佳冉先喝藥,甯佳冉無奈隻能将一碗苦苦的藥喝了下去。
“等……等會兒蓉姐。”一碗藥喝下去,甯佳冉是苦的都快哭了,看見陳靈蓉要走,急忙叫住。
陳靈蓉回過身看着甯佳冉,甯佳冉急急忙忙的喝了一杯水,沖淡口中的藥味這才開口說
“蓉姐先别忙了,坐下來休息片刻,咱們聊聊天!”甯佳冉也不知該如何留下陳靈蓉隻能用這種笨拙的說法。
陳靈蓉看着甯佳冉苦的擠眉弄眼的,淺笑一下說:“都苦成這樣了,還如何聊天,等我片刻。”
說完陳靈蓉便拿了碗離開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中還拿了一個小包裹,交給甯佳冉打開,裏面居然是一些小蜜餞。
“這些個蜜餞啊,是原來天哥給我親手做的,吃着也更有味些,以後在吃藥便吃些這個能好些,瞧你剛才的那樣。”陳靈蓉看着甯佳冉說道,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捂嘴輕笑。
甯佳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陳靈蓉,拿起一片放到了嘴中,濃郁的果味一下就沖淡了嘴中苦澀的味道。
吃下一塊蜜餞後,甯佳冉也沒忘了正事,開口問道:“蓉姐,你以前說你們原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我同夫君也常去京城,可否告知我們是在何處。想着回來去看上一看也是好的。”
陳靈蓉聽了淺淺一笑說:“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如今舉家遷離,你們去看了也都是破破落落的,還是别去看了的好。”
“那又怎麽了,恩人之家哪有破落了就不去探望之禮的?蓉姐你說是不是?”甯佳冉不依不饒的說着,面上帶着甜甜的微笑。
“……理是這個理,隻是……家中有些許不便之處,還是别去看了的好。”陳靈蓉略顯尴尬的說道。
甯佳冉看着陳靈蓉的模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追問下去,隻得說:“那蓉姐,不如你們就跟着我和夫君一同離開這個村子如何?以後我們二人定當撐哥嫂孝敬你們。”
“不用了,阿冉,現在這樣挺好的,每天和天哥在一起看日出日落,雖說要自己動手,但是真的很充實。”陳靈蓉手上拿着刺繡,眼睛看向一處,滿面的溫柔,讓甯佳冉不禁覺得這樣的陳靈蓉美極了。
片刻後,甯佳冉才回過神問道:“那蓉姐可有兄弟姐妹?”
陳靈蓉聽到甯佳冉的話楞了一下,眨眨眼睛,輕輕點了點頭,眼神卻逐漸低斂了去,甯佳冉看着陳靈蓉的模樣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蓉姐有幾個兄弟姐妹?我家中兄弟姐妹雖多,但真正親的卻是沒幾個。”甯佳冉說着這話,雖是爲了套陳靈蓉的話,但腦海中卻想起了甯佳雨,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如何了?甯雅甯合姐妹怎麽樣了,甯之遠那個小蘿蔔頭有沒有長進。
陳靈蓉聽了甯佳冉的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後聲音才有些悶悶的說:“家中有兩位長兄一位長姐,我反倒是最小的那個,阿冉你在家中排行老幾?”
“算來的話應該是老二吧,上面隻一個哥哥,還有一個比我小一些的妹妹,其餘的弟弟妹妹都還太小,能說上話的在家中竟是沒有一人。”甯佳冉說的就是在忠義侯府的情況。
畢竟她還是忠義侯府出來的,雖然在錦官城待了十六年,身邊的如蕭钰映棠挽殇等雖然親入姐妹,但現下卻也是不能亂說。
“你這個年紀啊,最是尴尬,又沒有姐姐,肯定在家中沒有說得上話的姐妹,如今又是出嫁,回去娘家倒是孤獨了。”陳靈蓉拉着甯佳冉的說,眼神柔柔的說道。
甯佳冉聽了急忙說:“可不是,再加上母親離世,回去娘家都是一群孩子,也說不到一處話去,不向蓉姐,還有一長姐可以開解開解,不知蓉姐的這位長姐可是也嫁到這陳家村來了?”
甯佳冉此話一出,陳靈蓉的表情就一點點的僵了,眼中也泛出了點點的淚光,甯佳冉一看,心中不知是何感覺,有話在嘴邊,卻又不敢說出來。
“……我的長姐,早早就離世了,在我還跟你這麽大的時候吧,連最後一面也未曾見到……”許久之後,陳靈蓉的聲音才低低的傳了出來,甯佳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蓉姐,别傷心了,相信你長姐泉下有知定會保佑你的。”甯佳冉說完,頓了一下後才感慨道:“蓉姐同長姐的關系真真是好,這麽多年了還這般惦念。”
“是啊,長姐如母,從小我長姐待我極好,處處寵着我,長姐又是個既溫柔的女子,當時是多少男子夢寐以求的新娘啊,隻可惜……”陳靈蓉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眼淚卻已經留了下來。
甯佳冉急忙拿了手帕給陳靈蓉擦眼淚,同時還問:“可惜什麽?”甯佳冉一邊問着,一邊心中算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測。
“沒什麽,隻是被一豪強強行搶了去,原本姐姐也是定了親的,那時隻得是退了那門親事。”陳靈蓉抽泣了一下,聲音哽咽的說道。
“是什麽豪強竟能這般蠻橫不講理!”甯佳冉口頭上義憤填膺的而說道,心中卻是已經有了答案,估計就是皇帝吧,否則也沒有哪家豪強膽敢如此,原本定好的親事也不得不違背。
不過甯佳冉同時也比較佩服陳靈蓉,竟是這般大膽的稱呼皇帝爲豪強,也幸虧這裏天高皇帝遠管不着,否則隻怕是有的麻煩了。
“阿冉,就莫再問了,不過是一方豪強罷了,那豪強娶了姐姐後雖說是好吃好喝的貢着,但是姐姐也是不開心,成日裏悶在一處,郁郁寡歡了許久。”陳靈蓉仿佛是打開了沉寂多年的心扉,對着甯佳冉傾吐起來。
“後來呢?”
“後來就像正常的人家一樣生了孩子啊,姐姐生下那個孩子因是個男孩兒,故而我才允許去見一見姐姐,去見姐姐時,姐姐已經是放下了心境也是好了許多,但依舊是開心不起來。”
陳靈蓉說着眼淚又下來了,甯佳冉急急忙忙的那手帕給陳靈蓉揩拭眼淚,又去倒了一杯水給陳靈蓉。
陳靈蓉原本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了的,但想着心中都憋了這麽多年了,今日看見甯佳冉心中有喜歡說出來也是緩解心中煩悶,應該也無事,就繼續說了下去。
“原本姐姐也能使好好生活的,但是……姐姐……”陳靈蓉說到這更是哽咽了,而甯佳冉已經是猜測出來了,陳靈蓉的姐姐就是靈貴妃邵靈芸!
“姐姐她最後卻是不知爲何病了,那時不知爲何,父親和祖父竟打算要遷離京城,我那時還問父親,京城之中還有姐姐,就要這般扔下姐姐不管不顧任人欺淩了嗎?可是那時候父親隻是咬了咬牙一句話也不說。”
陳靈蓉聲淚俱下的說着,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場景,甯佳冉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了,隻是安靜的聽着,給陳靈蓉順着氣,揩拭着眼淚。
片刻後陳靈蓉才繼續說:“誰知姐姐沒多久就病逝了,姐姐走後母親也跟着去了,祖父和父親在姐姐母親病逝沒多久後就帶着我和兩位兄長離開了京城,先是去了骊山,最後才來了這裏隐居,這麽多年也是因爲天哥,否則我可能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從姐姐的陰影之中緩過來了”
甯佳冉此時也顧不得去想自己的猜測,隻得先安慰了陳靈蓉:“蓉姐,人死不能複生,若你長姐和母親知道你爲了她這般傷心,相信也是會心疼的。”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一下失去兩位親人……我……”說完淚又開始不住的流,甯佳冉一看急忙去勸,最後是好不容易才止了淚。
甯佳冉看陳靈蓉不再哭了,這才轉移話題的問道:“聽說蓉姐是從不遠的邵家村嫁過來的?”
陳靈蓉輕輕的點了點頭,甯佳冉繼續問:“那原本蓉姐就應該叫邵氏靈蓉了可對?”
陳靈蓉聽到甯佳冉這麽說,楞了一下,以爲甯佳冉發現了什麽一時有些緊張,誰知甯佳冉隻是說了一絕覺得邵氏靈蓉這個名字好聽便沒了下文,讓陳靈蓉是松了一口氣。
最後甯佳冉又小心翼翼的說:“蓉姐,我剛才聽你說你們在骊山待過一段時間,不知可是骊山邵氏的那邵氏一族?”
“……算……算是吧!”陳靈蓉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就在甯佳冉想要繼續詢問下去的時候,便聽見另一間的竹屋開了,陳靈蓉聽了聲音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甯佳冉看陳靈蓉走了也不好再問,便住了嘴,緩緩起身,慢陳靈蓉一步跨出了門。
出了門後就看到陳天先走了出來,看到陳靈蓉眼眶紅紅的,便又看向甯佳冉,甯佳冉一時有些尴尬不知該說些什麽,陳天急忙詢問是怎麽了,陳靈蓉卻隻是拉了拉他的手沒有說話。
“蓉姐,陳大哥,今日辛苦了,你們快些去休息吧,剩下了我來就好,不用擔心我們的。”甯佳冉看着陳靈蓉和陳天的樣子,猜到他們定是有許多話要說,便善解人意的說了這番話。
陳天将陳靈蓉抱在懷中,又看了看甯佳冉才說:“那就勞煩甯姑娘了。”說完便摟了陳靈蓉進了他們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