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傲吃過藥後,身上雖然依舊灼熱,但已經沒有那般劇烈的疼痛了,這毒每晚都會發一次,一直發到來年開春才會退去,且一整天身體都是熾熱的感覺,曾經葉修元配的藥隻能稍稍壓制,不至于損傷身體,疼痛卻是楚澤傲自己強行忍着,如今甯佳冉配的藥倒是緩解了楚澤傲的疼痛,也讓他舒服了些。
“今日去城南了?如何?”甯佳冉忙完後坐到軟塌上問道。
“不過就是工部的官員相互推诿罷了?明日定會在朝堂上跟戶部吵起來。”楚澤傲看着棋盤,落下幾子後回答了甯佳冉。
甯佳冉好奇的繼續問:“爲何?”
“工部的那些人說清理管道淤泥弄不完,上面的官員說底下人偷懶,底層的官員又說上面不給例銀,說來說去,不過是想把城南的百姓移到城西去,但戶部肯定是不同意的,因爲這就意味着戶部今年有忙不完的事,馬上到年下了,戶部也想好好過年,自是不願。”
楚澤傲淡淡的解說着,面上也是冷了幾分,雖然想到這些官員會推卸責任,卻沒想到這般嚴重,官員的勾結也是極讓人頭疼。
“那皇帝命你做工部侍郎,沒有讓工部尚書來監管這件事,是否可算是讓你全全做主呢?”甯佳冉可以說是一語中的,楚澤傲原本還有些展不開手腳,不知該怎麽去收拾那幫相互推诿的官員,聽了甯佳冉的話,頓時豁然開朗。
自己是親王,如今又擔任工部侍郎的職位,哪怕下手太狠了些,将事情解決了不就算功成了嗎?楚澤傲心情好了許多,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微笑,甯佳冉輕輕瞥了一眼,知道已經解決楚澤傲的問題,便去看自己的醫書了。
第二天,不出楚澤傲所料,朝堂之上工部便和戶部吵了起來,工部是太子一黨,戶部是齊王黨,這下可算是水火相撞,難以安甯了,高座上的皇帝一開始還聽聽有什麽好法子,到最後聽得頭疼,也懶得聽下去,太子和齊王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楚澤傲最後看準時機,趁着皇帝最是頭疼的時候站了出來道
“父皇,兒臣不才,作爲父皇親命的工部侍郎,沒能及時解決事情,讓父皇煩心了。”
皇帝揉着太陽穴,看着楚澤傲:“不怪你傲兒。”
“父皇,兒臣請求給兒臣三日時間,定能解決。”楚澤傲不卑不亢的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将朝堂上原本争吵的朝臣都震住了,這位爺莫不是瘋了?三日時間解決這麽多朝廷重臣解決不了的問題,太子也驚訝的看着楚澤傲,齊王半眯着眼睛思量什麽,景王在一邊看着楚澤傲的背影張了張嘴又低下了頭。
“你說什麽?”皇帝難以置信的看着楚澤傲,上半身微微探出。
“兒臣說,給兒臣三日時間,兒臣定能解決。”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着楚澤傲道:“傲兒,你确定嗎?”
“兒臣确定。”此話一出,朝堂上大臣們又是好一番争執,吵吵鬧鬧的。
“.....傲兒,你的身體可受的住?”皇帝想了想問。
“父皇盡可放心,兒臣沒事。”
“.......好,那傲兒,此事你便全權負責,做好了朕有賞,沒做好,朕也不怪你。”皇帝堅定地道。
“兒臣遵旨。”那些個老臣一聽愣住了,片刻後立刻跪下喊着皇上,尤其工部尚書周坤,這宣王這麽一鬧不就把他架空了嗎?這怎麽行啊,站在周坤身邊的老丞相隻輕輕的瞥了一眼,便沉默不語了。
那些個老臣的呼喊聲讓皇帝實在煩心,揮了揮手就站起了身,一旁的李德急忙去攙扶,然後宣道:“退朝。”
“恭送陛下(父皇)。”剩下看熱鬧的臣子立刻跪下恭送皇帝,留下工部尚書一衆傻了眼。
退了朝後,楚澤傲依舊是獨自一人向宮門外走去,景王楚安平走在楚澤傲身後不遠處,想上前卻又有些遲疑,最終在快到宮門時快了幾步追上了楚澤傲。
“七皇兄。”
楚澤傲聽到楚安平的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靜靜的看着他。
“七哥,你身體可還好?”
“九弟挂心了,一切安好。”楚澤傲面無表情的回答,楚安平看了也不知該如何接話,頓時局面就尴尬了。
尴尬了一會兒,楚澤傲才開口:“.....九弟不如陪我去工部那邊看看如何?”
“啊......七哥不嫌我麻煩就好。”随後楚安平就上了楚澤傲的馬車,兩人在馬車中那是尴尬到了極緻,楚澤傲上車便閉目養神,楚安平就是想搭話也說不上一句,隻能時不時看看馬車外,思考思考人生。
好不容易是到了工部,一進工部,就看到工部那些人懶懶散散的,喝茶的喝茶,閑聊的閑聊,簡直烏煙瘴氣,看到宣王和景王來了,才有幾個人懶懶的起來迎接,在他們看來,兩個朝中可以說無足輕重的王爺,也翻不出什麽浪,而且宣王昨日已經來過一次了,也沒能把他們怎麽樣,今日再來又能如何。
而一旁的楚安平,看着這些官員的模樣,便是怒火沖天,沖着迎接的那兩人道:“這就是工部該有的做派嗎?拿着朝廷的饷銀,就是喝茶度日?”
“哎喲,景王爺有所不知,朝廷是給我們工部銀子不少,但那些工程的修繕哪一件不是耗費巨資啊,這銀子一下就沒了啊,這不城南的澇災我們忙了許久了,今個兒歇歇。”其中一人笑意盈盈的說道,那笑容楚安平看了更加火大,真正負責的官員忙碌許久可不是像他們這般歇息的。
楚澤傲在一旁不說話,一直走到正堂,楚澤傲才對那兩人說:“把工部所有人都召集到此,本王有話要說。”
“诶诶!好嘞。”依舊是之前回答的那個人,答過後便退下了,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來,楚安平急了,隻看楚澤傲隻是靜靜坐着,依舊閉目養神。
“七哥,那人去後一直沒回來,可要臣弟去看看。”楚安平皺着眉頭出聲,其實這一切都在楚澤傲預料之中,因此一點也不着急。
“沒事,他們會回來。”
一株香時間過去後,才熙熙攘攘的來了些人,楚澤傲睜眼看了一眼又重新閉上了。
“王爺,人來了,您要說些什麽?”之前那人上前來道,楚澤傲理也不理他,依舊閉着眼睛,那人等了半天見沒反應,癟癟嘴走到下面等着去了。
大約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工部的人才基本來全了,直到這時楚澤傲才睜開眼睛站起身,眼睛一一掃過下面的衆人,楚安平隻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
“本王今日想說的依舊是城南的事情......”
“王爺,那真的不是下官門不稱職,實在是.....是.....”楚澤傲話還沒說完站在最前排的一名官員便負手說道,楚澤傲便冷冷的瞪着他,心中早就記下究竟誰是誰了,這人叫王準,之前那個叫柳繼。
而那王準對上楚澤傲的眼神,聲音是逐漸變小,知道最後細弱蚊蠅,原因就是楚澤傲冰冷的表情配上冰冷的眼神,讓人實在受不了。
等到王準沒聲了楚澤傲才從袖籠中拿出了一個卷軸道:“卓昱,把裏面的内容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