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兒,有什麽事嗎?”看到還是一臉委屈的小兒子,又看了看已經長大了的大兒子。
“爹爹,我想問怎樣劍才不會從自己手裏被打掉?”甯之遠癟着嘴,想着楚澤傲的話。
“嗯?”甯誠有些好奇自己這個五歲的小兒子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在甯之遠這個年紀拿不穩劍是很正常的,手腕力道不夠,等到大些腕力足了便不會那般容易的被打掉手中的劍。
“那個大哥哥說的,說爹爹你能教我。”
甯誠看着甯之遠,想起之前趕到教武場時自己小兒子腳邊被打落的劍,再想起了楚澤傲絲毫不差的将木劍扔回木架的情形,無奈的搖了搖頭,甯之遠看到甯誠這般模樣以爲是甯誠不願教給他,便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遠兒,你現在就想學習劍不被打落的法子嗎?”甯誠猶豫了一下,擡起頭看着甯之遠,想起自己第一次将大兒子甯之軒帶到北疆的情形,想起甯之軒那時在寒風之中第一次看到北疆大軍被北疆大軍的氣勢吓哭的場景,想起第一次教習甯之軒劍術,甯之軒全身是傷大病了一個多月的情景,甯誠便不知道該不該在這麽小的時候就訓練自己的小兒子。
“嗯,想學。”當甯誠看到甯之遠瞬間被點亮的雙眼,甯誠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開始訓練這個小兒子,
“那你便去将教武場上的石轱辘從教武場這一邊滾到另一邊,若你能做到,我就教你。”甯之遠一聽便歡天喜地的跑去了教武場,但到教武場時就發現那石轱辘比他兩個人都還要高。
“爹,這對二弟是不是有些太狠了。”看到甯之遠跑出去,甯之軒才有些擔憂的問道。想起自己小時候雖在北疆苦了些,但從未滾過那個石轱辘,等到長大了開始滾那個石轱辘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難滾,現在甯之遠才五歲父親就讓他去滾那石轱辘.......
“狠嗎?軒兒你忘記了戰場上的殘酷了嗎?”甯誠撐着腦袋,看着甯之軒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心地善良爲人溫和,第一次上戰場時看到受了重傷的敵人竟還想要去救,險些喪命,可惜了生在了侯府,不能不上戰場,否則早便是那翩翩少年郎了。
甯之軒低下頭想了想,腦海中盤旋着戰場上的鮮血淋漓,知道戰場上的殘酷冷血,輕微的點了點頭,同意了甯誠的話。
回到宣王府已是傍晚了,甯佳冉回了如園便傳了晚膳,楚澤傲則是去了書房,過了一會兒甯佳冉都快吃完晚飯了,楚澤傲才出現在如園。
“我還以爲你都不吃飯呢。”甯佳冉手裏拿着筷子,楚澤傲看了一眼發現桌上的菜都掃下去大半了,卻也不介意,讓映棠添了一雙碗筷,吃起了甯佳冉的剩菜。
甯佳冉看他不說話,便低下頭繼續吃着自己沒吃完的飯。
過了片刻才聽到楚澤傲的聲音:“你很喜歡孩子?”
甯佳冉楞了一下,之後才傻傻的嗯了一聲,在之後......就沒聲了。
等到吃完晚飯,楚澤傲卻是頭一遭的沒有走,直接坐到了屋子裏的軟榻上,去使喚卓昱搬棋盤,繼續下着棋,甯佳冉撇了撇嘴,坐到了軟榻的另一邊,當看到卓昱搬來的棋盤上的棋子時,甯佳冉突發奇想的問了一句:
“你這不會還是之前那盤棋吧?”
“嗯,是。”楚澤傲淡淡的說。
“不會吧,你是把棋子的位置都記下來了嗎?都這麽多天了,還沒下完?”甯佳冉有些詫異。
楚澤傲則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拿起一枚棋子:“都說了,這是一局驚天棋局,至于棋子的位置嘛,這棋盤跟這棋子是有磁力的。”
“驚天棋局?”甯佳冉抓住了楚澤傲話中的重點。
“是啊,也許這盤棋會影響到整個京城,整個天下也說不定哦。”楚澤傲沒有看甯佳冉,依舊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甯佳冉看着這樣的楚澤傲,瞬間将今日白天那冷冰冰的楚澤傲忘記了。
而随即甯佳冉便明白楚澤傲也許下得這局棋跟朝堂上跟京城中的局勢權利什麽的有關,便在心中盤算起來。
“這局棋,我擺了多年了,卻一直未能落下一字,直到前些天,我才落下了這麽多年的第一顆棋子。”楚澤傲拿着棋子看着棋盤,再次淡淡的開了口。
“跟你身上的毒有關嗎?”甯佳冉聽了立刻機敏的明白了。
“嗯,毒在身我便不敢落下我的棋子,如今有解了這棋局也就有解了。”楚澤傲說的話讓一旁的映棠挽殇有些不解,但是甯佳冉卻是立刻明白了。
這個宣王不是沒有能力插手朝堂,而是不願,也許是他身上的毒絆住了他,甯佳冉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從他口中了解到的那個天山神醫告訴他的話,也難怪眼前這個男人會多年來一直做世人口中的廢物王爺,被神醫告知随時會殒命,自己的命都顧不過來,又哪管什麽朝堂呢?
“你的毒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你放心吧。”甯佳冉手拿醫書說道。
“我知道,尋藥的小隊我已經派出去了。”
甯佳冉看着楚澤傲面無表情,輕輕歎了口氣,想必這個男人心裏是非常想解了這毒的吧盡管表面上不在乎。
之後兩人又是一人下棋一人看書,等到就寝時甯佳冉發現楚澤傲十分自覺的在她房間裏洗漱,洗漱完更加自覺的爬上了床,映棠挽殇在一邊偷笑着看熱鬧,甯佳冉洗漱完之後虎着臉看着楚澤傲,讓他出去睡,卻沒想到楚澤傲冠冕堂皇的說
“這是我的院子,你也已經嫁給我了,你讓我去哪裏睡?”甯佳冉想了想癟了癟嘴,重新抱了一床被子在床上睡下了。
次日,天還沒亮楚澤傲就蹑手蹑腳的起了床,收拾了一番,便出門坐上了馬車,當宣王府的馬車行到皇宮門口時,所有的侍衛都瞪大了眼睛,想着這廢物宣王怎麽來皇宮了,現在是上朝時間,宣王可是從不上朝的啊,這皇上也沒宣呐。
那些個侍衛心中雖有疑惑,但人家畢竟是王爺,也攔不得,便讓宣王府的馬車進去了。
等到馬車停下後,楚澤傲便下了馬車,看着晨曦下的皇宮心中不禁有些五味雜陳。
卓昱在一旁看了輕聲道:“王爺....”
“沒事,走吧。”楚澤傲冷冷道,左手中摩挲這一塊圓形镂空的玉佩。
“........宣王到。”走到立政殿,隻看着門外的老太監在看到楚澤傲時有些驚慌,随即便高聲向裏面宣報,然後命人打開了立政殿的大門。
立政殿裏的朝臣聽到太監的宣報個個都是十分驚訝,宣王今天抽什麽風了竟來上朝了,坐在高位上的皇上也是一驚,自己這個兒子自從搬出皇宮後便是冷冷的,二十多年了除卻這一次隻上過一次朝,今日難道又有什麽事嗎?
楚澤傲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一直走到台階前跪下。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當聽到楚澤傲清澈磁性的嗓音回響在殿内時各位朝臣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這位宣王是真的來上朝了,而一邊的太子是皺着眉頭思量着什麽,太子旁邊的齊王則是笑了笑,隻有在最邊上的景王有些擔憂的看着楚澤傲。
“傲兒免禮吧,今日怎的來上朝了?”皇帝在高位上看着楚澤傲緩緩起身,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心裏想着看來還是那麽冷冷的啊。
“兒臣多年來未能替父皇效力解父皇之憂,實屬不孝,心中多年惶恐,故而兒臣想在有生之年替父皇效力解憂。”楚澤傲依舊面無表情,不過話卻說得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