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爲什麽顧明荷被土匪擄去,最後卻與一個喬裝掩飾了身份的外族人在一起,顧文謙暫時不得而知,不過,想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沉吟一番之後,顧文謙發現這時候在派人去也已經晚了,一切,還是要看已經在路上的那些護衛去解決。
而此刻,順安侯府派去湖州的人,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陶統領奉顧明萱的命令派人跟着顧明荷,這事情,當然是不好公開的,因此,那人和雍王府的人取得聯系之後,便已經告知雍王府的人,他留了一些線索,到時候,隻要假裝是雍王府的人發現了線索,跟上便能找到那群土匪。
同時,他把顧明荷已經不在土匪群中的消息,也告訴了雍王府的人——說到這個,他便覺得郁悶,他自認爲盯得很緊,但是他總歸隻是一個人,偶然也是需要去補充食物以及解決三急問題的,等到他趕緊回來的時候,顧明荷已經不見了,而土匪群裏,也少了幾個人。
對此,他也無能爲力。
而雍王府的侍衛,借着他的指引,迅速找到了線索,與湖州當地的駐軍一起,剿滅了土匪,這樣幹練勇悍的隊伍,讓湖州駐軍的将領非常的欣賞眼饞,要是他們的手下有這種能幹的人,怎麽會讓那些土匪逍遙法外呢。
但是,無論是順安侯的的護衛還是雍王府的侍衛,此刻,全都沒心思聽哪些人的吹捧,他們的目标,都是顧明荷,但是現在,目标人物不見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兩人齊齊傳信給自己的主子,到底該怎麽做,自然是要等命令的。
而在他們傳信之前,顧明萱就已經接到了消息,知道已經失去了顧明荷的蹤迹,等到接到了雍王府侍衛的請示之後,沉吟一下,便讓他們看順安侯府的護衛是如何做的,若是他們留人尋找顧明荷的下落的話,便也可以跟着留下,若是順安侯府的護衛撤回的話,他們也便跟着回來。
而顧文謙接到消息之後,則因此更加确信自己二弟看到的那個女子,便是自己的女兒,因爲顧文謙乃是領兵的将領,因此,對于外族人,是抱有十二分的戒心的,所以,對于那些隐藏自己身份的外族人,顧文謙心有還以,便讓人留下來,努力尋找他們的蹤迹,自然,顧文諒曾說過的那一隊人的特點,顧文謙也全都詳細寫下來,傳給了在湖州的人。
……
六月底的時候,到北涼國打探消息的人,也給鳳卿璃傳回了消息,他們去的時候,北涼國的皇帝剛剛暴斃,兩個皇子開始争奪皇位的鬥争,南涼國果然是插了一腳進去,打算要趁此來漁利。
鳳昱淞給鳳卿璃來了一封信,表示他肯定會好好與兩國周旋的,肯定會讓南涼國知道,隻有大雍朝,才能拯救他們!
鳳卿璃彈了彈信紙,眸中閃過強大的信心,北涼國,他要定了,至于南涼國,如果可以,他不介意也笑納的。
時間逐漸向前,到了七月中旬時候,顧明萱懷孕已經有三個月了,自然是可以向外說了,便首先把消息傳到了宮中,皇帝立刻賜下了無數的賞賜,皇後跟着意思了意思,秦貴妃眼見皇帝願意捧着顧明萱,雖然心中不忿自己的兒媳婦當時沒有得到這般的厚賜,可但是也跟着賜了東西下去。
至于裴德妃,也不會因爲心中的不悅,而落人口實,比照着秦貴妃的樣子随意賜了些東西。
她給的不情不願,而莊嬷嬷,則直接命人把除了皇帝之外别人的賞賜,全都扔到了庫房。
而順安侯府,崔氏雖然早就知道顧明萱有喜了,不過接到了報喜之後,還是歡天喜地,不到那命人送了不少的藥材補品過去,還詢問顧明萱,要不要送一些有經驗的婆子到雍王府去伺候她。
雖然莊嬷嬷十分的得力,可莊嬷嬷畢竟隻有一個人,怕是到了要緊時候,會忙不過來的。
顧明萱有些心動——皇宮裏雖然也有有經驗的嬷嬷,但是能信得過的,卻是一個都沒有,而順安侯府是她的娘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主動害自己。
與鳳卿璃說過之後,顧明萱便派了綠蕊到順安侯府,去請崔氏送幾個嬷嬷過來幫忙。
等綠蕊帶着四個嬷嬷回到了雍王府之後,顧明萱想起了綠蕊的婚事,便與綠蕊商議了起來,她身邊可供挑選的男子,一是雍王府外院的管事之類的,二是她自己陪嫁的莊子鋪子上的人,顧明萱決定讓綠蕊自己挑選。
綠蕊含羞想了想之後,決定嫁給雍王府外院管事,這樣,雍王府有什麽消息,她便能及時打探到,告訴王妃了。
顧明萱的眸中閃過笑意,其實綠蕊并非是一個合格的大丫鬟,但是,她忠心,這就夠了。
綠蕊的婚事很快定下,到了八月初,便已經成婚了,嫁得是雍王府外院茶水房管事的兒子,顧明萱賞賜不少,爲綠蕊添妝。
綠蕊成婚了,顧明萱的身邊,便缺了人,莊嬷嬷便着手挑人,想要在顧明萱生産之前,調出幾個合用的丫鬟來,因爲人選都是來自原先益王府的親衛的後人,因此,忠心上完全不用擔心。
鳳卿璃看着顧明萱忙忙碌碌的樣子,忍不住滿心的哀怨,萱兒現在眼中都看不到自己了。
“萱兒,你最近都不理我了。”因爲哀怨,鳳卿璃忍不住小心翼翼抱着顧明萱撒嬌,顧明萱聞言,嘴角抽了抽,殿下,請保持作爲一國王爺的威嚴好麽?
你這樣幼稚,皇上知道麽!
“怎麽會呢,我們不是天天都在一起麽。”顧明萱沒什麽誠意的安撫鳳卿璃,鳳卿璃心底就越發的哀怨了,他在顧明萱的脖子上輕咬了一口,在顧明萱要叫的時候,又在原來的地方輕輕舔了舔,讓顧明萱忍不住一哆嗦。
“卿璃表哥,你在做什麽!”顧明萱瞪他,鳳卿璃卻無辜眨眨眼,說道:“啊,沒做什麽啊,就是覺得天晚了,該安寝了!”
說到安寝兩個字的時候,鳳卿璃的眼中,充滿了暧暗示的光芒,還握着顧明萱的手,輕輕的捏啊捏的,顧明萱看着,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好像一拳把他揍扁怎麽辦!
然後,兩人武力值的巨大差距,最後導緻的結果就是,顧明萱被鳳卿璃抱着進了浴池,草草洗浴之後,又被抱上了床,然後雍王殿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攤平成爲了太字形,等着!
顧明萱惱羞成怒,狠狠出腳想要踢鳳卿璃,卻被鳳卿璃眼明手快的接住了,然後說道:“哎呀萱兒,你别這麽激動啊,慢慢來,慢慢來,我不會催你的。”
說完,又攤平了。
顧明萱:“……”這人,本來就不要臉,現在,已經不要臉的到了天下無敵的境界了。
第二日早膳時候,鳳卿璃涎着臉抱着顧明萱,對她說道:“萱兒昨晚累到了,來,我喂你吃飯。”
顧明萱忍了又忍,要不是腹中有孩子不能劇烈動作的話,她一定會一腳踩在鳳卿璃的臉上的,太可惡了有沒有。
但是顯然,當事人并沒有覺得自己很可惡,他覺得自己一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
今日不用早朝,吃完了一頓在鳳卿璃看來甜蜜蜜的早膳之後,鳳卿璃剛進宮拜見了皇帝之後,在禦書房開始與皇帝一起處理政事,便有大臣進來,說是有急事禀報。
卻是齊州大雨連綿,而後發生了水患,大河決堤,淹沒良田房舍無數,齊州,急需赈濟。
皇帝的面容,便陰沉了下來。
山南道的水患過去也才沒幾年,齊州便又是大雨,皇帝心情當然不會好。
皇帝便速速宣召了戶部工部等相關衙門的大臣前來議事,最後,五皇子誠懇請命,願意去齊州赈災。
皇帝卻最後否決了五皇子的請命,決定隻是派一位欽差大臣前去,當然,有鑒于山南道貪污赈災錢款的事情,這次,皇帝還決定派禦史台的人與欽差大臣一起去。
戶部此時,錢糧匮乏,卻也不得不咬着牙拿錢出來,但是拿出了這筆錢,皇帝想要泰山祭祀的事情,錢款上便會捉襟見肘。
皇帝因此面色難看,最後,皇帝決定,泰山祭祀的事情,從皇帝自己的私庫掏錢出來,戶部尚書聞言,真的是大大松了一口氣,說真的,國庫是真的沒錢了。
等到商議好了之後,衆人散去,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五皇子趁機去拜見自己的母妃,見到裴德妃之後,憤憤說道:“父皇待兒臣真是薄情,一點兒的機會都不給兒臣。”
裴德妃自然也是對皇帝不滿的,明明自己的皇兒更出色,但是就因爲皇帝喜歡死去的那個女人,便偏心偏到了胳肢窩裏,完全自己的皇兒當作親兒子。
深吸一口氣,裴德妃說道:“既然你父皇不肯,那便也算是,此刻,最重要的,還是那件事情,一定要确保萬無一失才行,這……可以說算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了。”
五皇子忍下了心中不忿,對裴德妃說道:“兒臣省的,母妃您放心,兒臣不會壞了咱們的大事的。”
裴德妃點點頭,對自己的皇兒,她還是放心的。
五皇子又關心了幾句裴德妃的飲食起居之後,便離宮而去。
等在衙門忙了一天之後,五皇子回府,便發現五皇子妃神情有些凝重,五皇子一怔,五皇子妃是個好妻子,是非常合格的賢内助,基本上,府中的事情,完全不用他操心的,今日這般嚴肅,确實是少見。
“怎麽了?”五皇子柔聲詢問,五皇子妃便讓人出去了,親自伺候五皇子洗漱更衣,而後說道:“府中下人似乎染上了時疫。”
五皇子正在脫衣的手就頓住了,問道:“怎麽回事?”
五皇子妃便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府中采買的人不知道怎麽就染上了,但是最開始以爲隻是普通的風寒之類的,但是不過三兩天,便病得迷糊了,而與他接觸過的人,也有幾個病倒了,病症,也是同樣的。
五皇子妃接下來說得關于怎麽處置的之類,五皇子全沒有聽到,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母妃不是說顧明萱的身邊防範的太嚴密,想盡辦法都沒有辦法去害了顧明萱的胎兒麽……
五皇子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隻要顧明萱的貼身丫鬟之類的傳染了時疫,那豈不是,顧明萱也逃不過麽!
時疫,這東西,可是會傳染的……
眼中閃過振奮的光芒,五皇子一邊任由五皇子妃給他換衣服,一邊琢磨怎麽才能讓顧明萱和鳳卿璃全都染病——要是能一起弄死了,那多省心啊!
壓抑住了興奮的心情,五皇子與五皇子妃一起用過飯,又過問過兒女的學業之後,便去書房,招來專門暗中幫他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影子,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影子便點點頭,從五皇子府中消失。
五皇子的心中,便充滿了暢快的情緒,很久很久了,他都是被鳳卿璃壓着的,活在鳳卿璃的光芒下,實在是一件令人心情不太好的事情啊……
這次,能夠連鳳卿璃一起弄死最好了,要是弄不死,能弄死顧明萱或者是顧明萱腹中的胎兒,那也是好的——讓鳳卿璃也知道一下,什麽叫做痛苦難過。
影子辦事效率極高,不過是半個時辰,便回到了五皇子府中,與五皇子說了他查到的适合下手的人。
“綠蕊?”五皇子聞言,又把影子剛剛說的關于綠蕊的事情想了一遍——原本是顧明萱的貼身丫鬟,現在嫁人之後還住在雍王府中,每隔兩日會出門一趟,幫着采買一些東西,每三日必定去見一次顧明萱,與顧明萱聊天說話……
五皇子就笑了,這确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選,會出王府便等于容易下手,總能見到顧明萱便等于可以把時疫傳染到顧明萱的身上,不過,非常的不錯。
“去吧。”五皇子對着影子揮揮手,便悄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