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璃冷笑一聲,洗漱之後又換了一身的衣服,這才施施然進宮,至于太後在等他?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他進宮可不是爲了讓太後出氣的,而是因爲他想看太後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啊。
得虧太後不知道鳳卿璃的心思,不然的話,她就不是對着皇帝怒斥鳳卿璃對她的不恭敬了,而是要跳起來撕了鳳卿璃了。
鳳卿璃進宮的時候,皇帝也才終于從“繁重”的朝廷政事中稍微有了點空,見了太後宮中的人,聽到太後請他過去,皇帝便過去了,他眼中閃過諷刺的微笑,不過去不行啊,要是他的母後再來一次“昏倒”什麽的,他這個皇帝本來就已經不太好的名聲,就要徹底壞掉了。
百年之後,史書上定然會寫他“品德敗壞、不孝生母”。
皇帝心中不适,捏着鼻子去見了太後。
在慈甯宮的門口,卻遇到了正在等着太後召見的兒子鳳卿璃,皇帝側目,他可是知道太後今天爲什麽會叫他過來的,看來,自己兒子也沒有逃過自己母後的召喚啊。
皇帝正想着的時候,就聽到鳳卿璃對他行禮,說道:“兒臣見過父皇,給父皇請安。”
皇帝說了一聲“免禮”,剛想說其他的,就聽到自己兒子說道:“原來父皇也被皇祖母請來了啊,好巧啊。”
皇帝:“……”
巧什麽巧,明明就是因爲一件事情被叫來的,這小混蛋,揣着明白裝糊塗。
皇帝沒好氣看了一眼鳳卿璃之後,便朝慈甯宮裏面走了,而鳳卿璃嘿嘿一笑,直接跟在了皇帝的身後,對皇帝說道:“父皇,帶上兒臣啊,兒臣可是在慈甯宮的門口站了不少的時間了,腿都酸了。”
皇帝被氣笑了,瞪了一眼鳳卿璃,說道:“再廢話,你就繼續站着吧。”
鳳卿璃一笑,不說話,直接跟在了皇帝的身後,太後想晾着他?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啊。
那些接到了太後的命令要晾一晾鳳卿璃的宮人見狀,也不敢阻攔,隻是急忙通報,太後聞言,面色發黑,她召見鳳卿璃,結果鳳卿璃一直不來,讓她一直等着,鳳卿璃晾了她這麽久,結果她才晾了鳳卿璃不過是一小會的時間,那混賬便跟着皇帝進來了。
太後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的兒子。
因此見到皇帝的時候,太後的面色并不是很好,對于皇帝和鳳卿璃的請安,太後隻是鼻子裏哼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皇帝對于這樣的情形早就習慣了,他徑自坐下,鳳卿璃十分的乖覺,在皇帝的下首坐下,太後看這父子倆一模一樣的做派,忍不住就氣結——可惡,一點都沒有把她放在眼中。
如果顧明萱在這兒,一定會笑話太後的,愚蠢的太厲害了,到現在都沒有學會更高杆一點的招數,翻來覆去的就是晾着和大叫吵鬧這麽兩三招,真是讓人和與她過招都提不起勁兒來。
鳳卿璃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既然太後和皇帝都不說話,鳳卿璃也樂得看戲,反正,太後接下來也不過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罷了,父皇應付起來很有經驗的,他隻要看着就好了。
但是,鳳卿璃這次高興的早了一點,或者說,太後或許是失敗了太多次之後,痛定思痛了,沒有以孝道去逼迫皇帝了,反而把目光對準了鳳卿璃。
“小九,祖母今日給你送去三個女孩子伺候你的起居,你爲何要把她們送走呢?”她看着鳳卿璃,自以爲是強忍着憤怒和鳳卿璃好好說話,但是其實,面上的表情,已經把她憤怒的心情洩露的一清二楚的。
鳳卿璃笑着說道:“那是祖母親自挑給孫兒的麽?”
太後有些糾結之後,說道:“選來的女子,哀家自然是要看一看的,挑好的送到你府中,難道皇祖母還會挑不好的去伺候你麽?”
雖然,其實那些女孩子到底長什麽樣子,太後根本沒看過,哼,又不是她的小十三,她怎麽可能會親力親爲。
不過,爲了面子上好看,太後還是把功勞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顯示自己對鳳卿璃的疼愛。
鳳卿璃笑了一聲之後,對太後說道:“那皇祖母肯定是被底下人蒙騙了,就送過去的那三個女子,實在是醜到不忍直視啊,孫兒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想着是皇祖母賜下的,本想捏着鼻子收下的,醜就醜吧,反正關了等都一樣,但是,等孫兒走近了一聞,卻發現她們身上有騷氣,孫兒實在是不能忍受了,畢竟,不能讓孫兒在歡好的時候,連鼻子都堵起來吧,那豈不是會被憋死麽?”
太後:“……”胡扯,能被送到宮中的女子,那個不是無論是體态相貌還是味道身體都經過嚴格檢驗的,什麽騷氣,明明就是胡說八道。
因此,太後怒斥鳳卿璃,鳳卿璃聳聳肩,對太後說道:“若是皇祖母不相信,孫兒這就把人送來,皇祖母你走近聞一聞就知道了。”
太後被氣得狠了,便放言道:“去,你去招來,哀家倒真的要聞聞,看看是不是,這女子的身上确實是有騷氣。”
鳳卿璃無奈的攤攤手,讓人去把那三個女子弄來,皇帝看着太後和鳳卿璃一來一往的樣子,眸中閃過了笑意,看來,太後也是幹不過自己兒子的,畢竟,自己這個兒子,不但是歪理滿嘴,十分的擅長扭曲别人的意思,而且,做事還不太講究,不像是一般的權貴或者是他的其他兒子一般,便是心中恨極了,也要注意臉面。
小九啊,什麽不要臉面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希望母後能支持住,不要一下子就被打倒了才好。
皇帝想得沒錯,鳳卿璃确實不是那種吃了虧還要保持面子上的風度的人,便是不吃虧的時候,他想要整治别人,也會出一些别的權貴不屑于做的事情。
通常來說,别的人自矜身份,但是鳳卿璃,他是怎麽覺得痛快怎麽來。
因此,等到三頂轎子擡着那三個******進到慈甯宮的時候,鳳卿璃嘴上的笑容,便愈發的加深了,太後肯定會有一個難忘的瞬間了,嗯,這個瞬間,定然值得太後回味一輩子。
而太後,此時并不知道鳳卿璃的心思,她一心隻想着給鳳卿璃一個教訓,讓鳳卿璃出醜,最好讓鳳卿璃跪下認錯,所以,一聽到轎子已經到了慈甯宮,太後便說道:“宣進來。”
鳳卿璃假意阻攔了兩句,什麽“爲了皇祖母的身體着想,還是不要去看了”“兒臣怕她們身上的騷味熏到皇祖母”等等,但是太後執意要親自驗看。
“既然皇祖母一定要親自看,那,就請皇祖母移步到殿外吧,免得污染了這大殿。”鳳卿璃攤攤手,對太後說道。
太後“哼”了一聲,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啊,我就要在大殿裏召見她們。
既然太後堅持,慈甯宮的太監們,便隻能把人帶了進來,鳳卿璃便立即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副難以忍受的樣子,還好心的拿出另一方帕子,遞給了皇帝,說道:“父皇,給。”
皇帝狐疑看着鳳卿璃,但是聽到鳳卿璃非常誠懇的說:“父皇,你一會會需要的。”,皇帝便毫不猶豫接過了鳳卿璃遞過來的手帕,哼,臭小子,算你識相,沒有連你老子我一起坑,不然,哼哼。
太後宣了三個女子進來。
這三個女子進來的時候,行走動作雖然稍微有些僵硬,但是都還是很優雅的,畢竟,她們能被太後選中,自然也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了,太後趾高氣昂的看了一眼鳳卿璃,對身邊的人說道:“去驗看下,看她們三人身上有沒有‘騷氣’!”
一個宮女領命而去,聞了聞,直接暈倒了。
太後見狀,驚疑不定,她是不信這三個女子身上有什麽騷氣的,更不信,所謂的騷氣,能讓人直接暈倒,肯定是小九使了什麽手段,難道是迷.藥?
太後如是想。
又命另一個宮女去聞一聞,那個宮女同樣倒地了,再上去一個,還是一樣。
太後惱怒,她就不信了,她親自去聞,就不信,小九敢連她一起毒暈。
“哀家親自去聞聞。”太後起身,鳳卿璃眼中閃過笑意,輕輕擡手,激發内勁,對着那三個女子一人一下子,那三個女子便像是受到了電擊一樣,身子顫.抖一下,鳳卿璃含着笑,對皇帝說道:“父皇,捂住口鼻啊。”
皇帝毫不猶豫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嗯,有一種淡淡的草藥的味道,還算是好聞,皇帝正在評判這帕子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非常不小的聲音。
皇帝:“……”誰放屁!
轉眼,就看到那三個女子的面上,出現了羞慚又痛快的表情,這種表情,皇帝很是熟悉,嗯,每次便秘之後,痛快的拉一次,他就會覺得好爽啊!
接着,那屁,便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綿延不絕的……屁!
而太後,已經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至于慈甯宮的其他宮人,離得近的已經暈倒了,離得遠的,則是爬下來直嘔吐,然後,也暈倒了。
皇帝偶然轉頭,便看到,跟在他身邊的太監,一副也要暈倒的表情,皇帝額頭上默默流下冷汗——他的貼身太監,都是武林高手,連武林高手都扛不住的臭屁……如果将來敵國也用這樣的臭屁來對付自己身邊人,然後刺殺自己的話,豈不是……
皇帝想遠了,而鳳卿璃,則是笑眯眯看着皇帝,問道:“父皇,兒臣打算到院子裏透透氣,不知道……”
鳳卿璃還沒說完,皇帝便說道:“同去,同去!”
兩個人用帕子捂着口鼻,聲音便有點悶悶的,聽起來比較可笑,但是看着滿地的人,皇帝卻笑不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雙手抱起了太後,雖然皇帝屏住了呼吸,但是,一股惡臭又刺激的味道,還是直接沖到了皇帝的鼻子裏,皇帝面色一下子漲的通紅。
好想吐好想暈倒!
真特麽的惡心!
皇帝沖出慈甯宮大殿之後,趴在一邊幹嘔,鳳卿璃急忙拿着帕子重新捂住了皇帝的口鼻,這下子,皇帝如同聞到了什麽能讓人飄飄欲仙的好東西一樣,一臉的陶醉,真好聞啊!
鳳卿璃看着皇帝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
他施施然離宮了,至于善後的事情?有事老爹服其老,父皇就是需要用的。
一直在等着消息要進宮與另外三個官員辯論,爲自己的女兒女婿申辯的顧文謙,最後,隻等來了那三家領着女兒,灰溜溜回到家中、然後立即把女兒送得遠遠的這個消息,顧文謙懵了。
這,鳳卿璃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好吧……顧文謙一臉的失落,感覺他都沒有好好保護過女兒呢,女兒就變成别人家的了,略心塞啊。
而與顧文謙一樣略心塞的還有皇帝,不過,皇帝的心塞點與顧文謙正好相反:坑爹的混賬小子,你弄出一個爛攤子拍拍屁.股走了,還得你老子我給你收拾殘局,真是令他不爽啊!
而這兩位父親所關注的人,正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鳳卿璃眉飛色舞的講起了今天太後的反應,都得顧明萱一直笑。
隔了十多天,顧明萱便接到了順安侯府的信,說是她的二叔顧文諒,十多天之前已經啓程朝着京城而來了,大概到下月中,就到了。
顧明萱認真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對這個二叔,映像并不深刻,上輩子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是渾渾噩噩的,到了後來,她終于明白過來了之後,這個二叔基本都在外地做官,好幾年才回來一次,不過,顧明萱還記得,上輩子,二叔在這個時間也是回來過一次的,回來之後,還把兒子女兒都放在了順安侯府,而後才去繼續外邊做官的。
想到二叔家的兒女,顧明萱就想起了顧明菊這個堂妹,顧明萱忍不住搖搖頭,上輩子她受了春草挑撥,還以爲父親不願意把自己許配給齊飛明是因爲想要成全顧明菊,所以才和父親鬧翻。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愚蠢,父親怎麽可能爲了顧明菊一個侄女,而不管自己的女兒呢?
再說了,顧明菊與顧明榕同歲,隻是時月比顧明榕小罷了,算起來,足足比自己小七八歲呢,與齊飛明的年歲就差的更多了,順安侯府的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父親怎麽可能會把顧明菊配給一個大她将近一輪的男子呢。
對顧明菊的記憶,顧明萱也很少,因爲,父親死後,二叔便沒有要一分家财,直接帶着二嬸娘和堂弟堂妹們離開了順安侯府,去了他任職的地方了。
至于之後,顧明萱就不太記得二叔一家的事情了。
她唯一還有記憶的事情,便是她陷害過顧明菊,雖然隻是讓顧明菊丢了一個小醜,但是記憶中,顧明菊是個腼腆的小女孩,因此哭得很凄慘呢,顧明萱想想,便有些愧疚了。
這輩子,要對那個小丫頭好一點。
顧明萱暗自決定。
等到晚間,鳳卿璃回來之後,顧明萱見他面色有些凝重,便怔了一下,問道:“怎麽了?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鳳卿璃輕輕點頭,說道:“探子查到,北涼國與南涼國,有些異動。”
顧明萱聞言,忍不住輕輕蹙眉,她知道,北涼國與南涼國,便是原先兩王所防備的敵國,曾與兩王合謀,借道給羌部與回鹘部,讓兩部繞過本來防守他們的軍隊,從而騷擾到了大雍朝的邊境。
當時他們便知道,南涼國與北涼國對大雍朝虎視眈眈,充滿了敵意,此刻他們有異動,難道是打算入侵大雍朝麽?
顧明萱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但是,卻一下子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