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過後,顧明萱很快就理解了鳳卿璃這些話的意思,她看鳳卿璃,問道:“皇後這是打算,看看這一胎是男還是女?”
皇後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若是八皇子妃這一胎是男孩,那麽,不能立皇太子,立皇太孫也是可以的,這并非是沒有先例的。
若是八皇子妃這一胎生不下來,或者生下來的是女孩,那麽,皇後自然是還會支持鳳卿璃。
顧明萱嘴角微微抽了抽,皇後這是打算占盡天下的便宜,可是,她難道不知道,老天不可能把好事全都讓一個人遇到麽?
“萱兒真聰明,不愧是我喜歡的女子。”鳳卿璃見顧明萱不用自己說什麽,便能明白自己話中的意圖,這種聰慧,讓鳳卿璃歡喜,便不吝贊揚。
顧明萱抿唇微笑。
鳳卿璃繼續說道:“皇後想得太美了一些,這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既然皇後不打算與自己再合作了,鳳卿璃也無所謂。
儲君之位,他勢在必得,就讓他看看,皇後爲了這個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的孩子,能與自己對抗到什麽程度?
皇後說不定會死扛,那皇後的兄嫂呢,如果,他們被逼到一定程度,是不是還會堅定支持皇後?
這雖然不算是小事,但是鳳卿璃卻并沒有放太多的心思在這件事情上面,因爲,他自信,不要說這孩子還不一定是男孩女孩,就算是男孩,又能如何。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與萱兒的婚事。
想想成婚之後的美好日子,鳳卿璃就覺得越發的迫不及待了。
“等明年,我們就把現在我住的院子重新整理下,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布置。”兩人安靜走了一會兒之後,鳳卿璃忽然說道。
顧明萱微微一怔,而後笑彎了眉眼,說道:“好。”
兩人成婚用的院子,都是有定例的,并不好随意發揮,再加上,禮部來詢問房子在要如何改造,并拿出圖紙的時候,鳳卿璃正在戰場,顧明萱完全沒有任何的心思想這些事情,最後便由着禮部去處理了。
沒有兩位當事人的意見,禮部便按照規制,選了最穩妥的樣式來改建,既然是最穩妥的,便也是最古闆的,奢華莊重是有的,卻不一定能合顧明萱心意,所以鳳卿璃才有此一說。
對于顧明萱來說,有鳳卿璃在,便會覺得安心,無所謂處于什麽樣的環境,呆在什麽樣的地方,但是想要按照她的喜好來布置住處,是鳳卿璃對她的一片心意,她依自然不會拒絕。
聽她說好,鳳卿璃便也非常高興,有些時候,自己的好意被自己在乎的人接受,是非常令人舒心喜悅的一件事情。
……
成婚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之一,那種滿心羞澀與期待,卻又夾雜着擔心與不安的感覺,再沒有其他的事情能有了。
便是顧明萱已經經曆過一次,但是這輩子,與上輩子完全是不同的。
上輩子,她是抱着脫離火海的心思,來看待嫁人這件事情的,這輩子,她卻對順安候府依依不舍。
上輩子,她成婚非常簡單,這輩子,卻儀式繁多。
這不但是因爲她這輩子所嫁之人身份尊貴,更因爲,這輩子,她行事說話與上輩子完全不同,所以别人看帶待她的眼光完全不同,對她的态度完全不同。
同時,還因爲,鳳卿璃對她,是珍視疼愛,與齊飛明把她當傻子看待的心态,完完全全不同!
不過,顧明萱同時也深深覺得,被人太過于重視,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安床送嫁妝之類的,或者三書六禮之類的東西,顧明萱完全是不用操心的,但是,便是她自己本身,也被折騰的不輕。
在七月初三,離成婚的正日子七月初九還有六天的時候,天上開始下雨,而她卻便被莊嬷嬷強迫着進行了一系列的拾掇,從頭到腳的肌膚要養護。
不知道莊嬷嬷從哪兒弄到一些黑漆漆的藥膏,讓她沐浴之後,在她身上除了臉之外的地方,全都塗上,而後讓她躺在浴室的窄床上,躺兩刻鍾之後,清洗了,再塗上其他藥膏,讓丫鬟們在她身上按摩。
甚至,連身上最隐秘的那處,莊嬷嬷都弄來了一種淡粉色的膏體,幫她養護。
顧明萱差點暈倒過去,卻被莊嬷嬷教訓了:你以爲那些寵妃怎麽能盛寵不衰,真以爲是靠了絕色的容顔麽?别天真了,皇帝坐擁天下,絕色的美人兒見過不計其數,光靠臉,隻能獲寵一時,想要讓皇帝一直記得你,就要讓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
顧明萱無言以對,莊嬷嬷又神秘說道:“此物,能讓你新婚夜少受點苦。”
顧明萱:“……”
如是折騰了幾天之後,顧明萱發現,自己本來就已經讓自己覺得好的不能再好的肌膚,竟然更好了三分。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得很慢,卻總歸,到了七月初八時候,順安侯府,從初六開始,便開始擺酒,招待自家人,等到初八的時候,雨停了,便有人說,這是個好兆頭。
當晚,莊嬷嬷捧着一個錦盒進了顧明萱的屋子,顧明萱忽然有種時間重合的感覺,上輩子,也是她成婚前一晚,莊嬷嬷捧着錦盒進來,拿出一本小冊子,告訴她,什麽是人倫大禮。
她的娘親疼愛她,卻因爲别人算計,緻使天人永隔,而莊嬷嬷,一手擔起了做母親的責任,隻是,上輩子,卻因爲她的愚蠢,緻使莊嬷嬷無辜送命。
這輩子,她不但要替娘親報仇,還要好好的侍奉莊嬷嬷,讓莊嬷嬷下半輩子,都平安快樂。
如此,才能對得起莊嬷嬷對她的疼愛。
顧明萱想着這些的時候,莊嬷嬷已經坐下了,把丫頭全都遣出去之後,才從錦盒中拿出了一本古舊卻精緻的畫冊,開始給顧明萱上課。
上輩子顧明萱就見過這本畫冊,當時隻覺得羞澀,這輩子再見,顧明萱還是覺得挺令人尴尬的,隻能紅着臉,聽莊嬷嬷講解。
講完了什麽是人倫大禮,莊嬷嬷看是重點講解這個體位容易受孕,女子月事之前更容易受孕,等等……總之,隻要有利于受孕的,莊嬷嬷全講了一次,顧明萱有種莊嬷嬷恨不能自己現在就有孕的感覺。
窘迫的送走了讓她好好研究一下畫冊的莊嬷嬷,迎來了讓她早點睡的綠蕊,顧明萱決定還是早早上.床休息,上輩子成婚時候,她可是早早就被喊起來了。
想來這輩子,也不可能讓她安睡的。
七月初九,宜嫁娶。
顧明萱想得沒有錯,不過是寅時,她便被丫鬟叫起來,之後便是泡澡,泡完澡,身上被塗上了一層淡綠色的膏狀物體,塗完之後,顧明萱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層淡淡的馨香,似有若無,非常的好聞。
而後,便有全福夫人開始爲她開臉,因爲她是要嫁入皇家的,這次來爲顧明萱開臉的,卻是一位郡王世子妃,她兩邊父母俱在,膝下兒女雙全,甚至連重孫都有了,家中又和睦非常,實在是有福之人。
可是,别管這全福夫人多好,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開臉真是好疼啊。
而開臉,還隻是上妝的第一道工序,之後至于描眉化眼梳頭之類的,更是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繁瑣,顧明萱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牽線木偶,宮裏的喜娘和嬷嬷讓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完全就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等上完妝,喜娘誇贊:“王妃娘娘真是天仙一樣漂亮,将來必定能和和美美,相敬如賓。”
顧明萱睜開眼,看到鏡中那個面白唇紅的人之後,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白的似粉刷、紅的似血抹,這樣的裝扮,那裏能看出來,美得似天仙呢?
如果這叫天仙的話,顧明萱甯肯自己就是醜八怪,她自己還看到順眼一點。
不過,似乎,大雍朝的新嫁娘,都是一樣的妝容,她便是再覺得别扭,也隻能忍着。
而随着喜娘誇獎的話聲落下,在顧明萱的屋中顧明萱的人,也随之附和了起來,顧明萱此刻面上似被粉刷了一層一般,面容僵硬,說話不便,最後,隻能是對着所有誇獎她的人笑笑。
唯有顧明菱看着,嘴.巴長開又閉上——她很想問問,到底這些人眼睛怎麽長得,怎麽能看出來大姐姐美得似天仙的?
是的,大姐姐是美得像天仙,可是這樣的妝容下,天仙也和村姑差不多啊,難道自己再過兩個月,也要變成這樣,那,那他看到自己的時候,會不會被自己吓到?
顧明菱忍不住抖了抖,開始擔心自己未來的日子了。
隔了一會兒,喜娘便笑捧着顧明萱的嫁衣過來了,已經快到吉時了,迎親的隊伍,估計也要到了,而這種成婚時候穿的大禮服,穿着起來繁瑣又講究,必須要早點開始着裝才行。
屋中人就被請出去了,隔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終于又讓人進來。
此刻的顧明萱,正坐在床上,身着紅色大袖嫁衣,華麗的鳳冠霞帔着身,立時,便讓顧明萱那呆闆的新娘妝容,變得高貴又莊重了起來,顧明菱看着,忽然覺得,這樣的裝扮,似乎,才是成婚時候應該有的樣子。
而顧明荷,則看着顧明萱身上那一身皇帝特意命宮中繡龍袍的繡娘繡制的華麗的大紅色灑金嫁衣,嫉妒的想要發狂了。
顧明萱此刻,卻沒有心思再去管顧明荷,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場婚禮上。
上輩子,她覺得自己成婚,是終于逃離了順安侯府這個牢籠,心是涼的,笑是冷的,這輩子,她卻知道,順安侯府,永遠是自己的家,便是淚水,都是暖的。
而上輩子出嫁的時候,她心中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能不能過好,可是這輩子,她心中,雖然有忐忑,卻沒有不安——鳳卿璃愛她如珠似寶,她完全不需要不安。
“小姐,雍王殿下親自來了呢。”杜莺快步動外面走來,低聲對顧明萱說了一句,那話語中的驚喜,完全是壓抑不住的,而還未等到顧明萱回話,便聽到了外面的鞭炮,已經陣陣響起。
臨到了這時候,顧明萱卻忽然羞澀起來,面上,飛起了嫣紅,好在她面上白色粉遮蓋效果夠好,完全沒有讓人看到她的羞澀。
旁邊有人聽到雍王鳳卿璃竟然親自來迎娶,不由得一怔——
沒有迎親的新郎,就沒有出嫁的新娘,新郎不親迎,那是對新娘的不重視,甚至是對新娘和新娘家人的侮辱,不但結親不成,甚至還要結仇的,但是,這是在雙方身份基本對等的情況下,若是皇子娶親,親迎之禮,卻不一定會有,甚至可以說,大部分的皇子,都不會去親迎新娘。
身體不好的八皇子就算了,就那些身體康健的皇子,不論是早就成婚的三皇子五皇子,還是後來成婚的十三王爺,都沒有去女方家裏親迎,能到府門口迎接的五皇子,已經算是非常的看重五皇子妃了。
雍王殿下,卻一聲不吭,前來順安侯府親迎新娘——大家都聽說過,雍王殿下非常的喜歡看重顧大小姐,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會想到,雍王殿下,竟然對顧大小姐重視到了這個地步。
哦,要叫王妃娘娘了。
其他人羨慕不已,而顧明荷便是又妒又恨,五皇子到底有沒有辦成那件事情呢?若是辦成了,便是沒辦法把鳳卿璃拉下馬,也能讓鳳卿璃惹上不少麻煩,給五皇子一些喘息的時間的、甚至,說不定五皇子還能借此來反擊,或者翻身。
顧明荷的心中,想法百變,而面上,卻含着笑,似乎是對顧明萱充滿了祝福,無人知道,顧明萱的一身正紅,刺得她眼睛發疼——她也在繡嫁衣,可是那嫁衣,卻不能是正紅,盡管她選了非常相似的顔色,可是,不是就是不是,再相似也不是。
外面的鞭炮一直沒有停,喜娘急忙給顧明萱蓋上了蓋頭,她們要等着新郎官念催妝詩之後,才會讓顧家旁枝的一位公子來背着顧明萱上轎。
而此刻,雍王鳳卿璃正帶着一衆人被堵在門口,這一堆人,全都是年方十八.九、身高八尺、體貌端莊的男兒,身着一模一樣的大紅色錦袍,簇擁着同樣身着大紅色禮服的鳳卿璃,隻是,無論他們平日再怎麽吸引人,到了雍王鳳卿璃的面前,卻都成了最不起眼的一個。
顧家守門的人有些嘀咕,這雍王殿下是打算做什麽?拆了咱們順安侯府麽?
卻見雍王在門口念起了應門詩——顧家不乏讀書人,聽着覺得非常不錯,文采斐然又清新隽永,不錯,原來雍王殿下不但是戰功赫赫,連詩文都這麽好啊。
他們不知道,這應門詩,是前段時間,鳳卿璃偶遇新科探花,立即把人給“請”到了附近的酒樓上,麻煩人家給他做幾首應門詩和催妝詩。
所以,文武雙全什麽的,顧家的人真是想太多了。
應門詩念完,鳳卿璃旁邊一個男子便喊道:“開門開門了……”
隻不過,裏面的人卻沒打算就這麽放過,雖然他們也不敢對雍王殿下怎麽的,但是,就這麽他一念詩就開門,似乎,有點太慫了!
有些人心想,别看你現在是雍王殿下,但是,既然來了咱們顧家的門口了,還要娶走咱們顧家的姑娘,難道,不應該讓咱們爲難下麽?
什麽,應門詩已經念過了?這怎麽夠?切,别以爲你今天帶的人多,咱們就怕你,難道你還打算打咱們不成?
門内的人不知道,門外的鳳卿璃一聽裏面的人打算刁難,立即使了一個眼色,周圍那些身材健壯的男兒,便直接一擁而上,用力擠門。
門開了,門内的顧家人一臉的無語。
而在清華園,杜莺又急忙去給顧明萱通風報信:“雍王殿下已經快要到清華園了。”
喜娘自然也接到了消息,急忙開始爲顧明萱最後一次整理衣物,而後,等到催妝詩念完,屋内的女眷便回避,鳳卿璃也不理别人的阻攔,直接進來,看到盛裝坐在床上的顧明萱之後,眼睛一亮,大聲說道:“萱兒,我來接你啦。”
顧明萱聽着鳳卿璃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就想笑,而周圍的人,聽着鳳卿璃那喜氣洋洋的聲音,莫名,也覺得充滿了喜感,便也笑了,喜娘還哎呦了一聲,無奈看着鳳卿璃,我的雍王殿下啊,這與禮不合。
但是,想想雍王殿下做得與禮不合的事情還少麽,喜娘哎呦了一聲之後,也隻能任由他去了,心中,卻也豔慕雍王殿下對顧大小姐的疼愛。
唯有顧明荷,看着鳳卿璃那在大紅的新郎禮服映襯下,更加俊美無俦的面容,心中,便恨得牙癢癢。
但是,此刻,鳳卿璃的眼中,隻有他的萱兒,他的新娘,他将來孩子的母親——想得遠了些,總之,顧明萱才是現在鳳卿璃眼中唯一的風景。
其他人,全都是浮雲。
而顧明萱初時覺得好笑,繼而,便是帶着蓋頭,她似乎都能感覺到鳳卿璃盯着她的時候,那灼灼的目光,不由得,顧明萱的面容,便再次泛起了紅暈,而她的世界,瞬間,便也隻剩下了鳳卿璃一個人。
或許是過了許久,或許隻是一刹那,喜娘的聲音便又響起來,說道:“該去辭别侯爺和老夫人了。”
這本該是顧明萱一個人的事情,鳳卿璃卻執意陪着顧明萱去了正堂,在顧明萱跪下拜别祖母與父親的時候,鳳卿璃也對着顧文謙躬身行禮,肅然說道:“請祖母和嶽父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疼愛萱兒的。”
顧文謙這一刻,臉上已經含了淚水,看鳳卿璃,便分外的不順眼,但是,已經到了成婚當天了,他也無奈,隻能裝作看不見鳳卿璃的樣子,對顧明萱囑咐了一句又一句。
鳳卿璃便眼巴巴看着崔氏,說道:“祖母。”
崔氏便嗔怒看了一眼顧文謙,說道:“好了,時辰不早了,别誤了吉時。”顧文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兒起來吧……”
顧家的旁枝的一位年輕有爲又俊秀斯文的公子,便要背起顧明萱,誰知道,鳳卿璃卻把人拖到了一邊,自己俯下了身子,說道:“萱兒,來,我背你。”
顧家公子:“……”
顧文謙:“……”
崔氏:“……”
前來觀禮的勳貴官員:“……”
仆人:“……”
喜娘這下不能忍了,急忙說道:“殿下,這不合禮儀。”
鳳卿璃:“男女授受不親,本王不想讓别人碰萱兒!”
石化的衆人:“……”
眼見得時間一點一點過,顧明萱輕笑一聲,慢慢朝前走了兩步,附在了鳳卿璃的身上。
鳳卿璃精神一振,面上全是喜氣,還是萱兒最好了。
衆人瞠目結舌,而鳳卿璃卻渾不在意,心情暢快地背着顧明萱出了門,把她送到了花轎裏。
從順安侯府到雍王府并不算遠,但是,禮部選好的路程,卻是要繞大半個京城的,顧明萱上輩子隻直接就被擡到了齊家的,沒有感覺過饑腸辘辘還要被搖搖晃晃擡着走的感覺,這輩子,顧明萱這才明白,明明是昏禮,爲什麽中午不到就要出發。
原來是這個原因。
幸好喜娘不讓她吃喝,真是太明智了。
等到到了雍王府的時候,顧明萱覺得自己已經要昏倒了——鳳冠本來就重,而越是餓的時候,便覺得鳳冠越是重了,至于身上的嫁衣和霞帔……顧明萱隻能慶幸前幾天連綿不停的雨,讓天氣不那麽炎熱了。
雖然精神不好,顧明萱卻還得強打起精神,與鳳卿璃拜堂,不過,這會兒,不知道爲什麽,似乎身上的疲憊,也不能阻止她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