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中便有禦史上折子,彈劾五皇子禦下不嚴、縱奴行兇;彈劾裴家治家不嚴、欺君罔上。
而這些事情,卻都是齊飛明在張志的“監督”下,一點一點查出來的,每查出一點,齊飛明心中的壓力就大一點,直到那賭場是五皇子的奶兄的親戚開的事情被查出來的時候,齊飛明自己都驚呆了。
找來黃司奕,黃司奕卻也驚詫莫名,說道:“這是我的疏忽,隻是,之前真是沒有查到,五皇子奶兄的小妾的哥哥,這關系真是,繞得夠遠的。”
鑒于上輩子的記憶,齊飛明對黃司奕信任非常,根本沒覺得是黃司奕撒謊,因此,隻能把這件事情,歸結于他們倒黴,因此,他還安撫黃司奕,說道:“也不是你的錯,京城盤根錯節的關系,實在是太深了一點。”
齊飛明隻能自認倒黴,但是,想想五皇子會是未來的皇帝,而自己,則把未來的皇帝得罪的這麽的徹底,齊飛明便覺得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沉思許久之後,齊飛明目光中閃過決絕,既然如此,那他就給五皇子一個絕對不能拒絕的禮物,相信有了這樣一個禮物之後,五皇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記恨自己的。
不過,這次去見五皇子,卻是涉及到了他最大的秘密,所以,齊飛明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齊飛明易容改裝,悄悄去守候在了裴松炎常去的地方,而後,在周圍沒人的時候,攔截住了裴松炎的馬。
“你是什麽人?”裴松炎的兩個随從面色一變,護在了裴松炎的身邊,朝着齊飛明大聲呵斥。
齊飛明微微擡起頭,把臉露在了裴松炎的面前,而後急忙低下頭,壓低聲音說道:“裴大人,不知道方不方便私下聊聊?”
裴松炎看到齊飛明的時候,頗有些吃驚。
他最開始還是懷疑齊飛明是被鳳卿璃利用了的,但是到了後來,随着裴家被齊飛明查出來的事情越來越多,裴家的聲譽越來越差,裴松炎也起了與五皇子一樣的心思——不管齊飛明是被利用還是本身就與鳳卿璃勾結的,總之,齊飛明這個人,等他們騰出手來,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而齊飛明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裴松炎并不是沖動的人,也不是暴躁的人,他沒有立即讓齊飛明滾蛋,也沒有讓人把齊飛明暴揍一頓,反而還風度翩翩地對着齊飛明笑了笑,問道:“齊大人怎麽來了?”
他笑得很溫和,但是,他卻一直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着齊飛明,那種世家子弟的優越感與驕傲,表現的淋漓盡緻。
齊飛明隻能苦笑,再次拱手說道:“剛好得到一個消息,因此,便想起了裴大人,隻是希望沒有打擾到裴大人才好。”
他把姿态擺的很低,而裴松炎,也有些好奇齊飛明到底還有什麽話要說,因此,稍微擺了一下架子之後,裴松炎便與齊飛明到了一家人少的酒樓,要了一個包間。
齊飛明苦笑着爲裴松炎倒了一杯酒,拱手說道:“最近的事情,雖然在下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不管怎麽樣,事情确實是在下做的,在下也不想辯解,隻是,卻想用一個消息,換得殿下的諒解。”
裴松炎笑看着齊飛明,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消息,能讓齊飛明這麽自信覺得,可以換來五皇子的諒解,在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
五皇子是個要臉面的人,被禦史彈劾不說、還被皇帝叫去訓斥了一頓——雖然被皇帝訓斥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五皇子卻覺得丢了大臉面,心中怒火沖天。
如此,齊飛明想要讓五皇子消氣,一般的消息,可是不行的啊。
齊飛明也不賣關子,直接便把自己知道的的那個消息,說了出來。
“在下聽說,當年益王爺曾留下了一批财物給華清郡主,但是華清郡主死後,那批财物,卻不知所蹤。”齊飛明用這句話當了開場白,立即便引起了裴松炎的主意。
益王府當年到底有多少的資财,這是許多人都想知道的問題,但是他們隻能猜測,卻無法确認,但是大家普遍都認爲,華清郡主的嫁妝,隻是那筆财物的九牛一毛罷了。
許多人都想要得到當年益王府的那筆錢财,隻是他們的分量不夠,所以隻能望洋興歎。
而後來,五皇子也知道三皇子曾打過那筆錢财的主意,可惜,最後什麽都沒找到。
五皇子也曾偷偷派人找過,可惜同樣是無功而返。
裴松炎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從齊飛明的口中,聽到這句話——齊飛明出身實在是不高,不說先前他曾打探到的自己喜歡羅宗生美人圖的消息,單說他能知道益王府那邊财物的消息,就能看出,齊飛明實在是個挺能幹的人。
盡管心中驚訝,但是裴松炎卻并未面上表現出來,他還是笑得雲淡風輕地看着齊飛明,等着齊飛明接下來的話。
“裴大人也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在順安侯府長大的,所以對這個事情,略有耳聞,前幾天的時候,她發現了一點兒端倪,似乎,那些财物的下落,已經被顧大小姐找了出來,然後通知了雍王鳳卿璃。”齊飛明說着,就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顧明萱也是後來找到了這筆财物的下落,然後,借着這筆财物與順安侯的支持,才終于強大起來,組織了甯海衛,幫自己、幫三皇子辦了不少的事情。
後來,他也是費盡心機,才終于把甯海衛給弄死弄殘、而也就是在把甯海衛幾乎全部剿滅之後,他才幹弄死顧明萱的。
那一筆的财物,在顧明萱構建甯海衛的時候,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齊飛明曾經不止一次地聽顧明萱說過,她是如何機智地發現了畫像中隐藏的秘密,如何秘密地取出了财物,又是如何利用這筆财物,逐漸強大起來的。
齊飛明雖然不太清楚那一筆的财物到底是藏在哪兒的,畢竟顧明萱自己也沒有親自去過,但是卻是知道,那一筆的财物,就藏在泉州府治下崧澤鎮外西邊的一座小山裏的。
至于顧明萱現在有沒有發現華清郡主畫像中的秘密、或者是不是告訴了鳳卿璃,有關系麽?他隻是随口找個理由,以方便解釋他消息的來源罷了。
齊飛明卻不知道,他竟然一句話,說出了現在事情的真正狀态。
裴松炎此刻,臉上雲淡風輕的微笑已經收起,轉而面色變得有些凝重,齊飛明難道說的全是真的?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麽,由此可見,齊飛明應該也是被鳳卿璃給陷害利用的,畢竟,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一點兒。
而想要驗證這個消息,其實,并非特别的難,隻要盯着鳳卿璃的動向就可以了,而且,也可以事先派人去泉州府崧澤鎮去打探下,看看那邊,許多年前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過,最近又有沒有陌生人出沒。
裴松炎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對着齊飛明點點頭,說道:“飛明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裴松炎走了,齊飛明卻松了一口氣,隻要五皇子能夠找到那一批财物,無論如何,五皇子都不會認爲一個能把這種消息告訴他的人,會是鳳卿璃的人。
裴松炎這一次,是光明正大再去了五皇子府上的,關于這個消息,五皇子聽了也很驚訝,瞬間,五皇子便決定先派人盯着鳳卿璃,看鳳卿璃那邊,有什麽行動。
偏巧,在五皇子派人去監視鳳卿璃的時候,就發現了鳳卿璃府中,真的有人一副要要遠行的打扮,離開了京城,而出京之後,他們走的方向,确實是朝着南方泉州方向而去的。
五皇子的人派了一個人回京報信,剩下的人繼續跟着鳳卿璃的人。
五皇子接到報信之後,心底,起了軒然大波。
益王府的财物啊,當年他的三哥想要,他當然也是想要的!
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筆财物,落在小九的手中,小九現在已經這麽強勢了,若是在讓他得到這樣一大筆的财物,豈不是如虎添翼?
這對他非常的不利啊。
五皇子便緊急調動了人手,發誓要搶在鳳卿璃之前,把那些财物弄到手。
而鳳卿璃的人,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沒有發現異常,但是三四天之後,卻發現自己被别人跟蹤了。
而且很快,他們便确定了,跟蹤他們的人,乃是五皇子的屬下,他們便急忙飛鴿傳書給鳳卿璃。
“難道五哥一直在監視我?不然怎麽會這樣呢?”這一次,鳳卿璃終于不是半夜到清華園逛了,而是光明正大與顧明萱在一個亭子裏說話。
其實顧文謙是非常不願意的,但是,鳳卿璃偶然來一次,點明了要“見見萱表妹,問她一些事情”,崔氏一臉很樂意的樣子,顧文謙隻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畢竟,是在順安侯府的花園裏,雖然現在看上去兩人是獨處的,其實周圍許多的丫鬟婆子守着,這樣的見面,在大雍朝完全是允許的。
并不會被人诟病。
顧明萱聞言,怔了一下,瞬間想到了齊飛明。
如果說那些财物的下落除了自己自己外,還有誰知道的話,那這個人,非齊飛明莫屬了。
上輩子,自己曾不止一次與齊飛明說過這件事情。
顧明萱的面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齊飛明意圖投靠五皇子,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卻被鳳卿璃坑得很慘,她真是沒想到,齊飛明竟然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五皇子——難道,齊飛明是打算以此來挽回五皇子對他的壞印象麽?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顧明萱不知道如何和鳳卿璃說自己重生的事情,或者說,她不确定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鳳卿璃是會有怎麽樣的想法,畢竟,這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了一點。
鳳卿璃會不會把她當成是妖怪?
抱着這樣的憂慮,顧明萱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問鳳卿璃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鳳卿璃沉吟一聲之後,說道:“也不是多麽難以處理,隻不是,可能是要損失一些人手了。”
三哥五哥他們兩個一直互相攻讦,互相較勁,兩人相較勁的同時,損失自然是不少的,而他,這兩三年的時候,都是在悶聲發大财,自顧自的擴充勢力,所以,他的勢力雖然比不上三哥五哥兩個人的聯手,但是比起其中的任何一個,卻都是不遜色甚至要超過不少的。
所以,想要獲勝,并不是特别的困難。
顧明萱聞言,才松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這筆财物,都不能落在五皇子的手中,畢竟,現在鳳卿璃與五皇子,便是之前三皇子與五皇子的翻版。
五皇子登基,肯定不會放過鳳卿璃的,鳳卿璃爲了自己的命,自然也會是奮力反抗。
“我手下也也有些人手,若是卿璃表哥有需要的地方,盡管和我開口。”雖然陶統領那邊她并不太管事,但是陶統領卻是非常的有本事——其實,陶統領再有本事,也沒有用,因爲,她遇上的好多事情,基本都被鳳卿璃給搶着辦好了。
說好的要自己複仇,最後變成了與鳳卿璃一起複仇,顧明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不過,除了感覺自己修煉出來的一身本事,并沒有派上用場之外,其他的感覺并不壞就是了。
但是,顧明萱還是很想要讓鳳卿璃知道,自己也是能辦事的,所以殷切看着鳳卿璃,說道:“卿璃表哥不要和我客氣。”
“當然,萱兒你可是我的妻子,我當然不會與你客氣的。”鳳卿璃雖然自認爲,保護好妻子的嫁妝是保證男子漢臉面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但是,能換來顧明萱這麽一句甜蜜的話,他就算是損失一點兒臉面,也是沒有關系的呀,所以鳳卿璃飛快的接了一句,然後顧明萱就無語了,看着鳳卿璃半天沒說話。
“對了,萱兒,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麽,我覺得我們早點成婚比較好,你覺得呢?”鳳卿璃一臉的渴望。
顧明萱:“……”
無奈地笑了笑,顧明萱說道:“可是,我還想多陪父親幾年呢。”
“别啊,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好陪的,再說了,他不是還有你姨娘陪着嘛。”鳳卿璃立即着急了,來了這麽一句。
顧明萱:“……時候已經不早了,卿璃表哥是要留下來用飯還是回去吃?也對,順安侯府的廚子總歸不如雍王府的好,既然卿璃表哥要回去用午膳,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顧明萱飛快地給這次的會面畫上了一個句号。
鳳卿璃:“……”
這是怎麽回事呢?萱兒怎麽能這樣對他?他很想留下來吃飯的啊……
悻悻地站起身來,鳳卿璃眨眨眼,然後去找顧文謙告辭了,顧文謙見鳳卿璃要離開,當然要挽留一下,表現當主人的熱情與好客,雖然他并不想這麽做,但是,總也得爲女兒将來想想不是麽?
所以,顧文謙說道:“這都已經到了午時了,若是不嫌棄的話,雍王殿下不若留下來用午飯吧。”
實際上,顧文謙是巴不得鳳卿璃趕緊離開的。
“不嫌棄,怎麽會嫌棄呢,我當年在兵營的時候,可是多難吃的東西都吃過的,現在能吃到廚子精心烹制的食物,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人要惜福才是。”鳳卿璃一臉的正氣,即便是顧文謙看鳳卿璃非常的不順眼,但是聽得鳳卿璃這麽正經嚴肅的說出這一番話來,顧文謙卻也産生了一些感慨。
鳳卿璃的話,讓他想起了他年輕時候,那時候朝廷有戰事,他便是與鳳卿璃一樣,與士兵同吃同睡的,甚至,顧文謙敢說,自己連原先在京城時候,認爲豬都不吃的東西,都吃過。
所以,他很能認同鳳卿璃的話,終于,看鳳卿璃有了那麽一點兒的順眼了。
不過,鳳卿璃這樣一點兒都不客氣就打算留下吃飯的做飯,還是讓顧文謙有點不爽。
但是,既然鳳卿璃要留下吃午飯,順安侯府也不好不準備,便傳信給了崔氏。
崔氏聞言,便笑得有些合不攏嘴了。
哎喲,雍王殿下留下用飯,這可真是非常大的榮耀了,這說明了什麽?說明雍王殿下對他們家大丫頭,那是非常的尊重喜歡的,不然的話,你看五皇子,别說留下吃飯了,就算是來順安侯府,都沒來過。
當然,顧明荷的情況不好與顧明萱相比,一個正妃一個側妃,當然是不能相比的,可是,這也是說明了鳳卿璃的态度不是麽?
崔氏急忙便遣人去問了承安,到底鳳卿璃喜歡吃些什麽。
畢竟,在京城,鳳卿璃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啊!
若是準備的菜色,鳳卿璃都不喜歡,豈不是丢了順安侯府的臉面?
承安想了好久,弱弱說了一句:“不若,讓未來的王妃娘娘親自爲爺準備一道菜?不拘什麽菜色,想來隻要是未來的王妃娘娘準備的,爺都是喜歡的。”
實在是,爺太難伺候了一點兒,倒是,如果是顧大小姐親手做的,爺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再挑剔的把。
崔氏得到這個說法之後,無語了一會兒,然後才點點頭,對翠嬌說道:“去請大小姐到廚房看看,也不拘什麽了,能弄什麽弄什麽吧……讓廚子那邊,也精心準備着,耗時間的菜色就免了,做些家常的小菜,但是一定要精心,做得好了,統統有賞,若是讓雍王殿下不滿意了,也不用我怎麽責罰他們,立即給我離開順安侯府便是了。”
崔氏從承安的話中,也意識到了,鳳卿璃難伺候真的不是傳言,她也不是迂腐的人,瞬間便把握住了重點,讓顧明萱去做,好在顧明萱平常也是下廚的,做兩三個菜色還是拿得出手的,而鳳卿璃平常肯定是見習慣了各種名菜大菜的,順安侯府的廚子,在這方面,怎麽都不可能比得過禦廚,因此,便也不用獻醜了,反而是做些精緻的家常小菜,更能表現他們把鳳卿璃當作家人看待、而不是客人看待。
翠嬌如實去把話傳給了顧明萱。
然後顧明萱就忍不住揉了揉頭,卻也隻能依言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換件衣服就去。”
她剛剛穿得是一身寶藍色的輕紗宮裙,一條粉色的披帛随風搖曳,好看是非常的好看,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真是美得不像話,那肌膚,更是讓人看到,就覺得非常的細膩滑潤,忍不住就想摸一摸——鳳卿璃剛剛就動手了,隻可惜顧明萱閃得快,又狠狠瞪着他,他才遺憾的放棄了那個打算。
總之,顧明萱剛剛的一身衣服,實在是不适合去下廚。
她換了一身家常的衣物,淡綠色的衣物,看起來清新自然,而因爲吃的好養的好,身子也抽條了,此刻看起來,像是春天的楊柳,纖細而生機勃勃。
顧明萱會做的菜式其實有限,最後,顧明萱想了想之後,給鳳卿璃做了一碗牛肉面——這真是她最拿手的了,經常弄給顧文謙吃。
再就是一個炒素菜,一個清蒸魚。
顧明萱在廚房弄飯的時候,顧明荷心中嫉妒到了極點。
鳳卿璃爲什麽對顧明萱那麽好?明明顧明萱又醜又蠢,便是現在她額上的傷疤已經好了又如何,歸根到底,她就是個又醜又蠢的女人。
順安侯府最尊貴最美麗的女兒,必須是她才行。
這種嫉妒,在看到鳳卿璃那張讓所有人都驚.豔歡喜的面容之後,達到了極點。
索性,最近在裴德妃身邊兩個嬷嬷的教導下,顧明荷已經變得沉穩了許多,也學會了更好的掩藏情緒,她從頭到尾都笑得很是端莊溫婉,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對顧明萱的嫉妒與憤恨。
可是心中,顧明荷已經在想着法子,想要讓顧明萱倒黴了。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無論如何,也都不能讓顧明萱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