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自己同意了,好歹面子上還好看一點,總比被皇帝強逼着下旨好吧。
不過,顧文謙很是無奈,該怎麽和萱兒講這件事情呢?
第二日一早,在顧文謙還沒決定好怎麽和顧明萱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聖旨到了順安侯府。
這一道聖旨,乃是皇帝下旨封順安侯府三小姐顧明荷,爲五皇子側妃。
随着旨意而來的,還有一些賞賜,雖然不太豐厚,但是皇帝能賞賜給你,那就是榮耀了,豐厚與否,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而等到傳旨的公公拿了順安侯府的紅包心安理得的離開的時候,顧明荷便被一大堆賀喜的人給包圍了,把聖旨供奉在了祠堂之後,衆人做在了榮安堂裏,崔氏滿臉的笑容,慈愛地抱着顧明荷說話,顧明荷瞬間,就被這種人人都以她爲中心的衆星捧月的感覺給弄得有些飄飄然。
自己尚未成爲貴人呢,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巴結她了,這還隻是順安侯府之内,如果,如果她與五皇子成婚之後,成爲了五皇子的妃子,那豈不是,大部分的人,都要像是順安侯府的人一般來巴結奉承她?
如果,成爲了五皇子妃,甚至,将來高踞那個位置呢?
顧明荷心中的那把叫做野心的火,再一次熊熊燃燒,而且,比任何時候都更更難旺盛,不可熄滅。
等隔了一會兒之後,許多與順安侯府交好的人家,便都送了賀禮來,其意義不言而喻——五皇子勢大,眼看着順安侯府與五皇子的聯系緊密起來,那些暫時巴結不上五皇子或者是暫時不想站到五皇子那邊,卻又想要表示對五皇子的善意的,便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
不算是戰隊,但是又有那麽點意思。
之後,便是順安侯府的旁枝,紛紛送禮并親自來道賀。
順安侯府雖然嫡枝人不多,但是旁枝卻是非常的旺盛,而且不乏官位不低的人,隻是顧文謙平日爲了不讓皇帝忌諱,所以與旁枝的走動不多。
這會兒,那些貴婦人全都圍在了顧明荷的身邊,說着或者矜持或者露骨的好聽的話,這比府中仆婦的奉承,更讓顧明荷興奮。
她的臉都紅了,神情更是有些亢奮。
顧明荷是元配嫡女如何,她現在才是這府中,最尊貴的人,将來,還會更尊貴——至于鳳卿璃,顧明荷心中還是有遺憾的,可是,那一絲的遺憾,暫時卻被極度膨脹的虛榮心給淹沒了。
但是,她的心中,卻還保持着一點兒的清明,得意看了一眼顧明萱之後,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得那麽的高興,她說:“不敢當衆位夫人如此誇獎,荷兒什麽都不懂,實在是德妃娘娘厚愛……”
尚未謙虛完,就聽到外面丫鬟又有人來傳,說是宮中來人了,這次來的不是傳旨的公公,而是三個宮中的嬷嬷。
“哦?快請。”崔氏聽說是裴德妃派來的人,急忙讓丫鬟把三個嬷嬷請到了花廳,其他人雖然好奇,卻也隻能在屋中等着,心中,卻在猜測,到底裴德妃派人來,是有什麽事情。
顧明荷的心中,也有些忐忑。
但是崔氏那邊,言笑晏晏。
來的三個嬷嬷,其中一個嬷嬷姓胡,乃是德妃身邊最爲得用的,她進來之後,先領着另外兩個嬷嬷給崔氏行禮,口中說些吉祥話,然後,才說到了正題。
“咱們娘娘,最是看重三小姐不過,因此,得知皇上賜婚之後,心中喜悅的很,隻是不方便出宮,又怕即刻召三小姐進宮讓她羞澀,便讓奴婢送些小禮物給三小姐。”
又說道:“畢竟宮中規矩嚴苛,娘娘雖然心疼三小姐,但是該有的規矩,卻也不敢不教導三小姐,因此,還讓奴婢送了兩個嬷嬷過來,教導三小姐宮中規矩……”
說着,便爲崔氏引見了另外兩個嬷嬷——另外兩人都是沉默寡言的,面色看着嚴肅,但是卻也不見刻薄,崔氏便笑着說了感謝的話,好生賞了胡嬷嬷,而後送了胡嬷嬷離開之後,沉吟了一會兒,讓人先帶兩個嬷嬷到水月樓去休息。
水月樓是順安侯府的客院,向來是幹淨整潔的,隻是擺設有點空,因此崔氏便對兩個嬷嬷說道:“暫時要委屈兩位嬷嬷在水月樓住兩天了,荷兒這丫,乖巧聽話,我向來是帶在身邊的,所以沒有自己的院子,但是既然現在荷兒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再與我這個老婆子擠在一個院子了,且容我爲荷兒收拾個院子,到時候,再請兩位嬷嬷一起搬進去。”
兩個嬷嬷其中一個便說道:“那是老夫人愛重三小姐,三小姐也孝順老夫人,正是慈孝典範呢。”
她們呆在裴德妃的身邊,自然知道裴德妃是真的很看重顧明荷的,既然如此,她們自然不可能輕易得罪顧明荷,免得将來被顧明荷記恨。
崔氏便叫來孫氏,讓她分派精幹的人手去伺候兩個嬷嬷,同時把水月樓收拾一下,添些擺設——就算是暫時住兩天,也不能委屈了這兩個嬷嬷。
孫氏心中有些嫉妒崔氏對顧明荷的看重,心中便有些不情願,特别是聽說崔氏要把沉香榭收拾出來給顧明荷的時候,孫氏心中,不但是不情願,還吃了一驚——
這沉香榭,乃是府中院子裏,除了榮安堂與清華園和自己住的地方之外,最好的院子了,沒有之一。
因爲顧明荷與崔氏同住,而顧明芝與何氏同住,沉香榭一直空着,但是,沒想到,今日崔氏卻打算把這院子給顧明荷住。
便是不情願,孫氏也沒有辦法,隻能答應下來,然後去收拾院落。
孫氏去忙着了。
而其他順安侯府的旁枝,聽到裴德妃竟然搶在皇後之前給顧明荷賞賜了東西,便有些吃驚——這賞東西是題中應有之義,但是搶在皇後的前面,不好吧?
不過,也幸好,皇後隻有一個八皇子,從未有過争權奪利的心思。
他們卻不知道,皇後不是不知道要在裴德妃之前給賞賜才體面,而是因爲,皇後知道另一件事情——皇帝今天大約也會連同爲鳳卿璃與顧明萱賜婚的聖旨也傳到順安侯府,既然如此,她何必派人跑兩趟呢?
且等等就是了。
果然,皇帝身邊的公公,接近中午的時候,又出宮到了順安侯府宣旨。
當時,來府中道賀剛剛打算告辭,畢竟她們家中也是一大攤子人呢,而顧明荷,則在崔氏“自己的閨房,還是要你自己布置才是”的吩咐下,非常高興的到了沉香榭,打算親自布置自己的住處。
崔氏親許了顧明荷可以在庫房随意挑選她喜歡的擺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孫氏的臉色有些發黑,這要被顧明荷挑去多少好東西啊。
卻也無可奈何。
正在衆人打算告辭、而孫氏暗中心疼的時候,崔嬷嬷又進來了,說道:“老夫人,快,宮中又來聖旨了。”
衆人面面相觑,又來聖旨?
衆人滿心的疑惑,而崔氏心中也是疑惑的,卻不敢怠慢,急忙重新擺了香案接旨。
崔氏在看到來宣旨的公公的時候,吃了一驚——蘇興和,乃是皇帝身邊最爲信任的貼身太監,平日裏基本隻會跟着皇帝,至于宣旨這種事情,蘇興和是極少做的。
如果做了,不是皇帝給對方極大的榮.寵.,就是對方要被皇帝滿門都幹掉了。
還好,此刻蘇興和滿面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是很好的,所以,今兒定然是好事。
崔氏帶着一衆人跪了一地,就聽到蘇興和用略顯尖細的嗓音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順安侯秉性忠厚,深得朕心,乃國之肱骨……其嫡長女墩淳端敏、性情寬和……堪爲皇九子良配,故特旨賜婚,望……”
衆人再聽到皇帝聖旨中一個勁兒誇獎顧文謙的時候,甚至有種顧文謙又要升官了,甚至可能爵位都要升高的錯覺,但是,聖旨上的話卻一轉,又誇起了顧明萱,這是什麽意思?
大家都有些糊塗的時候,皇帝忽然來了一句“堪爲九皇子良配”……
大家一下子就都懵了!
九皇子?
豈不就是最近剛剛“死裏逃生”回到京城的雍王殿下麽?
這是,皇上下旨冊封了顧明萱爲雍王正妃了?
可是,顧明荷不是剛被冊封爲五皇子的側妃麽?
一家兩姐妹,齊齊嫁入皇家!
真真是極大的榮耀了!
五皇子現在勢大,幾乎被認爲是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選,而雍王殿下,現在是皇子中身份最高的,将來便是五皇子登基,隻要不是面對皇後太後,其他的四妃面對雍王妃的時候,也要稍微矮半截。
衆人紛紛朝着顧明萱道喜,至于雍王鳳卿璃不能人道的傳聞——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女兒。
此刻,顧明萱有些懵。
她怔怔聽着别人的道喜,然後有些暈暈乎乎地道謝,可是心中,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
賜婚?
鳳卿璃和她?
這……顧明萱有種難以接受的感覺,她是覺得鳳卿璃很親近,但是,這種親近,在顧明萱的定義中,是哥哥,是朋友。
卻從未想過,竟然會成爲另一種關系。
顧明荷也怔住了,她知道鳳卿璃活着回來之後,心中便已經又是後悔又是遺憾了,衆人的追捧,才能讓她暫且遺忘心中的遺憾。
可是,忽然之間,她求而不得的東西,便落到了顧明萱的懷中!
憑什麽?
憑什麽?
憑什麽?
顧明荷幾乎要尖叫了,她也想要成爲雍王妃啊,雍王殿下那般的俊美,若是能與雍王殿下琴瑟和鳴,那該多美好?
“哎呦,這豈不是說,咱們以後見了萱兒,要稱呼一聲王妃娘娘了?可不得了了,來來來,讓我先摸摸王妃娘娘,沾點兒福氣。”有那八面玲珑的,便伸手在顧明萱的臉蛋上摸了一把之後,感歎說道:“啧啧,這臉真嫩,果然王妃娘娘的臉,就不是我們這樣的老臉能比的。”
顧明萱無語了,尴尬看着轟然大笑的幾個夫人,前世練就的八面玲珑的功夫,這會兒忽然就使不出來了。
她隻覺得羞澀,也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歡喜。
而顧明荷,則被别人對顧明萱的賀喜給驚醒,雖然她氣得身子都在顫.抖了,可是,卻還是咬着牙,站到了顧明萱的身邊,笑着恭喜道:“妹妹也在這兒恭喜姐姐了……果然,長信伯家地方還是太小了,容部下姐姐,姐姐合該嫁得更高貴才是,現在好姻緣不久來了麽。”
“從剛開始雍王殿下就對姐姐另眼相看,十分親近,卻不想,原來姐姐與雍王殿下還是一對有緣人呢。”
顧明荷還是沒有忍住,在衆人面前提起了顧明萱不光彩的往事——她是被人退婚過去,而且,又暗指顧明萱不檢點,早早就與雍王鳳卿璃十分的親密。
一個女兒家,在還有婚約的時候,便與别人這般的親密了……這品行,可真不太好啊。
顧明荷強笑着來給她賀喜的時候,顧明萱忽然間就清醒了。
不管到底這賜婚是怎麽回事,看顧明荷這樣明明非常非常的不悅,可是卻要強忍着不高興,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給她賀喜的樣子,顧明萱瞬間便覺得高興了。
因爲這份高興,顧明萱竟然覺得,其實這門親事,也沒有那麽奇怪。
或許,還有很多的好處?
至于顧明荷話中的那些暗示和诋毀,顧明萱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抿唇輕笑,而後含着滿臉的羞澀,對前來賀喜的顧明荷說道:“各位嬸嬸嫂子們打趣我就算了,三妹妹也來打趣我,我不理你們了。”
說着,顧明萱一跺腳,對着衆人行禮之後,就跑了。
跑了?
衆人都不是傻的,隐約看出了顧家嫡枝的兩姐妹之間,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兒,正打算看看好戲的時候,就傻眼了,主角跑了,戲還怎麽唱下去?
“萱兒這是害羞了。”其中一個夫人很快的回神,把事情圓回來,笑盈盈說道,“你們這些人,葷素不忌的,把人吓跑了吧。”
衆人便笑起來,說,剛訂婚的小姑娘家,臉嫩是正常的,跑了就跑了吧。
心中卻覺得顧明萱是聰明人,剛剛顧明荷的話,她怎麽回都不合适,不回也不合适,這樣一跑,反而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不過,這顧明荷,有些不識大體啊,無論如何,自家姐妹,不管在家中怎麽鬧騰,面對别人的時候,一定要團結才是。
有些人看顧明荷的眼光,就戴上了審視,顧明荷此刻心中混亂,在被别人這麽一看,也找了個借口回屋了,總不能,顧明萱是害羞的,她是個臉皮厚的,一直呆着吧。
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之後,顧明荷面上勉強挂着的笑容,立時就沒了,她陰沉着臉,坐在桌邊一聲不吭。
文竹見顧明荷的樣子,便有些害怕,輕聲輕腳地爲顧明萱倒水,之後,便打算悄悄退出去,但是,她走得慢了一點兒,被顧明荷給發現了,然後顧明荷面色猙獰,一把拉過文竹,随手抽出針線簍子裏的繡花針,對着文竹的胳膊便刺了下去。
一邊刺,顧明荷一邊低聲怒罵:“賤人,賤人,賤人,你怎麽不去死……”
文竹吓得渾身都在顫.抖,而胳膊上的疼痛,更是讓她難以忍受,但是,看顧明荷瘋狂的樣子,文竹卻吓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太可怕了,她雖然哪知道小姐在外面的好脾氣是裝出來的,但是卻也沒想到,小姐竟然有這麽瘋狂的一面。
顧明荷心中的怒火,實在是無法遏制——她才應該是順安侯府最尊貴的女兒啊,她這麽漂亮這麽溫婉,有美貌有才情有身份有品格,成爲貴人是理所當然的。
今天明明應該她是最風光的人,但是,顧明萱卻偏偏與自己做對,搶了自己的風頭。
她是正妃,自己是側妃——雖然哪些人口中沒說,但是顧明荷總覺得,她們心中全都在看不起她,甚至,還在嘲笑她!
顧明荷瘋了一樣紮着文竹的胳膊,被吓傻的文竹終于回神了,她卻不敢尖叫掙紮,隻能低聲求饒:“小姐,求您饒了奴婢吧,小姐……啊,好疼……小姐,饒命……饒命啊……”
“叫什麽叫。”顧明荷終于把心中的怒氣發洩了出去,看文竹一副死人一般的樣子,癱在地上渾身顫.抖哭泣,便擡腳用力踹了文竹一腳,低聲怒斥道:“賤婢,還不快起來收拾一下自己,難道你還等着本小姐給你梳妝打扮?”
文竹在顧明荷的怒氣下,輕輕顫.抖一下,然後急忙爬起來,用帕子沾水清理了一下自己之後,覺得除了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不妥了,便戰戰兢兢站到了顧明荷的身邊。
顧明荷看了一眼文竹,心中的怒氣又積攢了起來,怒斥道:“你哭喪着臉是給誰看呢?怎麽,你對我不滿意?”
文竹吓得一哆嗦,跪在了顧明荷的腳下,顫.抖着說道:“奴婢沒有,奴婢不敢。”
急忙,便擠出了笑臉,顧明荷看着,恨不能再給文竹幾巴掌——笑得那麽難看,做什麽呢?
隻不過,這會兒她胸中雖然依然藏着許多的怒火,但是最燒灼心肺的那一點兒,已經被發洩了出去,因此,她逐漸有了些理智,知道這時候再把文竹弄的很難看的話,不說自己面上無光,光說她苛待奴婢的事情,肯定就會傳出去,讓住在府中的兩個嬷嬷發現并傳給裴德妃。
因此,顧明荷隻能忍着氣,厭惡地看了文竹一眼之後,揮揮手讓她出去。
文竹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顧明荷看着自己的手,面色陰郁。
皇子本來就低于親王,自然皇子妃也低于親王妃,更何況,自己是皇子側妃,而顧明萱是親王正妃,自己比顧明萱,不止低了一級。
這種感覺很不好。
怎麽辦,怎麽辦,難道真的要一直對着顧明萱低頭行禮麽?
不,她不想這樣!
顧明荷焦灼憤怒的時候,齊飛明也非常的意外。
顧明荷成爲五皇子側妃,是他一手操作的,他很得意于此事的成功。
隻不過,上輩子顧明萱不知廉恥非要纏着自己,這輩子,顧明萱與上輩子不一樣了,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雍王妃!
上輩子雍王是早早死了的,這輩子不但活着,還要與顧明萱成婚。
齊飛明總覺得不太得勁。
不過,這時候,他也沒心思再去管顧明萱與鳳卿璃的事情了,他正在同侪的引薦下,與裴松炎喝酒聊天,因爲上輩子對裴松炎的了解,齊飛明很快就與裴松炎說到了一起,談話談的十分的投機。
之後,齊飛明便有意無意說其了自己得到了一副美人圖的事情。
果真,這事情引起了裴松炎的高度興趣。
“果真畫得十分的好?上面的落款是一個‘賞’字?”裴松炎幹脆做到了齊飛明的身邊,問道。
“自然是如此。”齊飛明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先生也知道,我識字不多,看畫就更不行了,後來問了人,才知道是什麽羅宗生的美人圖……不過畫的真是絕了。”
裴松炎便更感興趣了。
齊飛明說道:“既然先生喜歡,明日先生派人來我府中取畫如何?我這不懂畫的,留着也是浪費,不若先借給先生品鑒,若是先生真喜歡,給點銀錢買下這幅畫如何?”
“不瞞先生說,在下手中銀錢實在是不多,京城買了個小宅子之後,連給未婚妻置辦一份像樣的聘禮,都有些爲難,男兒大丈夫,如此委屈未婚妻自,真是令人慚愧啊。”齊飛明自嘲說道。
裴松炎是何等人,齊飛明湊上來的目的,他早就知曉了,隻是覺得齊飛明并不像是那種滿嘴谄媚的,并不太令人讨厭,這才允許了齊飛明的存在。
之後齊飛明确實讓他覺得與他談話很是舒服,便也願意聊聊。
現在,裴松炎聽得齊飛明的話,終于對齊飛明高看了一眼——能說賣畫而不是送畫,如此雖然也是巴結他,但是面子上卻好看的很,再就是,能直言自己的困窘,自嘲卻不自卑,這人,稍微幫襯下,應該可以派些用場。
裴松炎眯起了眼睛,想着要不要接受這樣的一筆買賣。
或者說,要不要接受這個人的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