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萱有些詫異?
宮裏下了帖子?
她真的很厭煩這些宴會的,但是,既然是宮裏下的帖子,那似乎是沒辦法推脫的,心中這麽想着,面上,顧明萱卻笑得很是親切,對翠嬌說道:“麻煩姐姐跑一趟了,我會讓人去請莊嬷嬷的,稍後我換過衣服,便去請見祖母。”
翠嬌對着顧明萱行了個禮,便先告辭而去。
顧明萱換了一身衣服,扶着莊嬷嬷,朝着榮安堂走去。
路上,遇到了顧明芝,顧明萱對着顧明芝笑了笑,說道:“四妹妹。”
顧明芝不情不願對着顧明萱行禮,說道:“莊嬷嬷,大姐姐。”
顧明萱含笑應了,一起到了榮安堂的時候,聽到裏面是歡聲笑語,顧明萱一怔,看來自己來得遲了呢,之後,便也笑着走了進去。
崔氏等人到齊了,才笑着說道:“眼看着便是上巳節了,本來平日是隻有有品級的女眷才能進上林苑遊玩的,隻是今年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開恩,允許各家帶女兒進去遊玩,所以我才把你們叫來,要吩咐你們一些事情。”
崔氏便又對莊嬷嬷說道:“上林苑莊嬷嬷曾陪着先太皇太後去過幾次,具體的情形,還是要請莊嬷嬷講一下了。”
兩人便對一衆的姑娘們,講起了上林苑。
此上林苑,并非是當年始皇帝嬴政建造的上林苑,隻是當年大雍朝的開國太祖喜歡這個名字,便把前朝的皇家園林樽囿改名稱作了上林苑。
當然,當時天下初定,上林苑經過戰火,景緻并不如何的好,但是現在大雍朝立國已久,天下承平百年,雖然邊境是有戰亂,但是卻也影響不到京城地界,正因爲如此,這座上林苑,便被大雍朝的曆代皇帝,逐漸開始修葺擴建,到今天,規模宏大至極。
她們這些人進去,當然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去的,再說也沒有那麽時間,此次,上巳節舉行儀式的地方,放在了太液池邊。
而她們能遊.走的地方,也便是太液池附近,包括千秋宮在内的兩三處地方罷了!
但是不要小看這兩三處地方,那也是極爲廣大的,光是一個太液池,便已經是整個侯府的兩三倍大了。
衆人想象了一番,心中不覺得吃驚不已,侯府已經足夠大了,那太液池,到底要大到什麽程度!
總之,不管如何,崔氏與莊嬷嬷叮囑的就隻有幾句話:少聽、少看、少說、少走、少吃、多笑……
離水邊遠一點!
最好,能呆在大人的身邊,不要離開,如此,才不會出事。
畢竟,這次的上巳節,不但是他們這些勳貴女眷、文臣女眷會出現,還有便是各位王爺公主郡主郡王等等,也會在的。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個,都是非常不美的。
别人聽着,心中都生了謹慎,生怕一不小心便開罪了某位公主郡主的家眷什麽的,打算到時候一定要跟緊了長輩,唯有顧明荷聽着,心中卻生出了巨大的歡喜——
到時候上林苑是權貴雲集,若是自己當天能夠好好表現,并被一位貴人看中的話……
這是自己的機會!
至于鳳卿璃……他隻在顧明荷的腦中出現了一會兒的工夫,便被顧明荷直接壓下去了——鳳卿璃就算是再好,她再喜歡,也沒有用的,鳳卿璃已經死了!
死了!
真的是非常遺憾,可是鳳卿璃死了,自己還活着,她還要繼續好好的生活下去呢,對鳳卿璃的思念,就放在心中好了,偶爾想想,便也可以了。
總之,顧明荷已經放下了鳳卿璃,打起了上林苑中那些即将出現的皇室子弟的主意。
如果鳳卿璃知道自己這麽容易被人放棄的話,不知道是會哭還是會笑!
顧明萱可不知道顧明荷打着這樣的主意,反正她是沒打算做什麽的,所以在當日出發的時候,便隻是打扮的中規中矩的,不太出挑,但是因爲她美麗的容貌與那一身比旁人細膩白皙不知道多少倍的肌膚,讓她便是這樣,也很是引人注目,莊嬷嬷和崔氏都很滿意——
凡事隻做七八分,不可不留後路。
而顧明芝年紀尚小,也并未如何的裝扮,顧明菱已經是定了親的姑娘,孫氏覺得機會難得,同意讓顧明菱出去走走,見見世面,但是既然已經定親了,穿着雖然要有少女的嬌俏,卻也不能太過花哨。
唯有顧明荷,一出場,便驚豔了衆人。
她一身淺紫色的交領襦衣,裁剪的極爲合身,很好的現出了她纖細到不盈一握的腰肢,而袖子,上窄下寬,上臂收緊,下面,卻在夾棉的袖子外面,用了兩層的輕紗,裏層是比襦衣要深一些的紫色,外層則是淡淡的粉色,上面繡着一朵盛開的荷花,清麗婉約,娴靜美好。
至于下身,在素白棉裙的外面,同樣也是覆上兩層的輕紗,隻不過,這次,變成了裏面粉色,外面紫色,裏面粉色的輕紗上,同樣在裙擺處繡着一朵盛開的荷花。
算起來,顧明荷今年才十三,身量未足,是穿不出這裙子的美感的,所以顧明荷穿了高屐,如此,便能讓她顯得身姿楚楚。
遠遠望去,長發紗裙,飄逸動人之處,筆墨難以描畫。
崔氏有些不喜,畢竟覺得這一身,似乎是過了一點兒,雖然說是開春了,其實京城的天氣,還是與冬天一般冷的,如此,在滿是錦緞棉衣大氅的人群裏,顧明荷這一身,不但是出挑,而且,是太出挑了。
隻是,想到顧明荷那滿滿的野心,崔氏卻不說話了。
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三皇子雖然已經被解除了禁足,但是三皇子的勢力大敗,而且最近因爲裘啓達裘大人呈上的證據,穆家也正陷入了巨大的麻煩之中,想來顧明荷是能想的明白事情的,絕對不會撞倒三皇子那邊的。
而太後早就不太管事情了,皇後在關心着八皇子,平日裏根本沒空的,隻有在上巳節當天才會出現,所以,今年的上巳節,一應的事情,都是禮部與裴德妃在操持的。
據說,裴德妃便是爲了表現自己與衆不同的那一面,才會決定今年的上巳節,讓文臣武将的家眷不論有無品級,全都進去遊玩。
如此,進到上林苑的人中,除了一部分保持中立、隻忠于皇帝的人之外,剩下的人中十之七八都是傾向于五皇子的。
既然如此,她有什麽擔心的呢。
崔氏既然不打算管顧明荷了,便隻是看了顧明荷一眼,便帶着衆人動身朝着上林苑而去了。
此刻才是寅時中,馬車從京城到上林苑,大約需要兩個時辰的時間,顧明萱等人便在馬車上歪着補眠,免得到時候精神不濟,貴人問話的時候出了錯。
第一輛馬車是崔氏與莊嬷嬷的,第二輛是孫氏坐的,第三輛,則是顧明萱與顧明菱,第四輛,是顧明荷與顧明芝的,四輛馬車上,崔氏與莊嬷嬷覺少,都覺得不困,孫氏等人都說了一會話之後,便開始補眠,顧明芝也不例外,唯有顧明荷,面上表情溫婉動人,心情卻亢奮到了極點。
因爲亢奮,顧明荷根本睡不着,而因爲心中滿是期待,所以顧明荷力圖表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她也不允許自己因爲儀态不端莊,導緻自己的衣物或者是發髻被弄亂。
顧明荷有滿心的期待,而在上林苑的水鏡台中,五皇子妃正面無表情地看着鏡中的自己——雖然年紀已經不小,還生兒育女不止一個,但是她的身姿依然是動人的,面容依然是嬌媚的,甚至因爲曾經生育過,更有一份少女所沒有的成熟的氣質。
可是,細看就知道,她保養的極好的眼角,是有細小皺紋,她原本挺翹的地方,已經微微垂下了……
無論如何,她确實是已經年紀大了,不再是小姑娘了。
所以,五皇子再找個小姑娘,确實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麽?
别提裴德妃說的多麽的好聽,什麽皇圖霸業什麽天下至尊,五皇子妃隻知道,一旦那個據說命格奇貴的小姑娘進了五皇子府,有雲靜師太的那句“命格奇貴”在,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三皇子妃,對上她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優勢。
想想裴德妃與自己說這個事情的時候的那惡心的嘴臉,想想五皇子口中說着“母妃也是爲了自己好”的爲難神色,五皇子妃心中,便生出了深深的厭惡——
先不說裴德妃的惡心說辭,就說自己的枕邊人吧,他看似無奈,但是心中,不知道多願意呢。
五皇子妃扯了扯嘴角,心中忍不住一陣的厭煩,如果五皇子和她直說,她自然不會阻礙他的雄心,甚至願意爲了他,委屈自己。
可是五皇子用那樣虛僞的一張面孔面對他,五皇子妃,卻覺得心中悲涼,曾幾何時,自己的心上人,最親密的丈夫,在面對的自己的時候,都不再真心實意了呢?
很久了不是麽?
隻是她一直裝作不知道,裝作一切還像是以前一樣美好,隻是,到了今天,五皇子的作爲,讓她在不能自欺欺人下去而已。
她還有孩子呢,總要爲孩子考慮下!
呵,命格奇貴,那是不是說,将來她生下的孩子,也是奇貴無比呢?五皇子妃再次冷笑,是不是,她的孩子,尊貴還勝過自己的呢?
“娘娘,您……”爲五皇子妃梳妝的,自然都是五皇子妃最信任的人,其中一個叫做望蝶的,便忍不住擔心看着五皇子妃,問道:“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五皇子妃閉了閉眼睛,之後,身上的冷然與悲涼,全都收了回去,恢複了以前那個看起來溫柔慈愛端莊娴雅的五皇子妃,她輕笑着說道:“母妃體諒我容我偷懶,我卻也不能太過份,時候不早了,還是要早點過去幫母妃的忙的。”
起身,五皇子妃讓人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都細緻整理了,直到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點兒的毛病,這才朝外面走去。
起步之前,五皇子妃看了一眼身邊一個面色沉肅、少言寡語的宮女望蜓,問道:“事情都安排好了麽?”
望蜓便朝着五皇子妃微微躬身行禮,說道:“娘娘放心。”
五皇子妃便真放心了。
她嘴邊挂着溫婉的笑容,慢慢朝着外面走去,心中,卻充滿了嘲諷的笑容,既然裴德妃和她的好丈夫都一意想要把那個命格奇貴的女子納入五皇子府,一心隻想着他們自己,卻從未爲自己想過,那她總要爲自己想一想的,更要爲自己的兒女想一想。
五皇子妃的眼中閃過了冷意,十三歲的女孩,确實是還小,生兒育女還要個三五年的時間,但是,她的丈夫年紀也不算太大,總有足夠的時間,來等到那個孩子的長大。
所以,她隻能早做打算,總之,她決不允許将來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兒女的地位。
水鏡台,顧名思義,便是建在水中央的高台,而五皇子妃居住的地方,便在這個高台上,而裴德妃,則居住在聽濤樓,離水鏡台并不是很遠。
五皇子妃含着溫婉的笑意,到了聽濤樓的時候,裴德妃身邊的大宮女迎了上來,笑着給五皇子妃行禮,五皇子妃對她很客氣,說了免禮之後,問道:“母妃可起了?”
“回五皇子妃的話,娘娘剛起,正在梳妝,您且稍帶。”便把五皇子妃引到了花廳,上了茶水點心,才去見裴德妃。
裴德妃早就起了,往年的時候,太後與皇後不管的事情,都是自己與穆賢妃兩個人争奪許久之後,或者你勝或者我勝,或者雙方均分權利,但是從來沒有一次,這樣輕輕松松的,便得到了這樣極好的差事——既能在皇上面前露臉賣好,又能讓臣屬的女眷知道她的和藹與威嚴,真是再完美沒有了。
所以她每件事情,都精益求精,無比做到盡善盡美,不能讓别人對自己落下不好的印象。
前段時間都每天早起晚睡了,更何況今天是正日子,她更是要精心打扮準備才是,因此,她也起的很早。
五皇子妃過來的時候,裴德妃就知道,但是因爲昨天剛與這個媳婦說了一件事情,裴德妃是知道自己兒媳婦心中的不痛快的,裴德妃可以理解這種不痛快,但是,對于裴德妃來說,兒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那麽的重要。
何況,在裴德妃看來,男人有好多個女人,那是太正常了,何況自己的兒子是皇子,有個側妃,也不是什麽大事吧。
所以,盡管裴德妃很能理解五皇子妃心中的苦痛,但是卻依然再把事情告知了五皇子妃之後,警告了五皇子妃一頓,讓她不要因此而心生怨怼,也不能破壞這件事情,不然,不要怪自己不給她面子。
因此,這會兒見到自己的大宮女進來,裴德妃便問道:“五皇子妃來了?她看起來如何?”
大宮女知道裴德妃的意思,便說道:“五皇子妃可是娘娘您一手教導出來的,怎麽會錯?自然是端莊娴雅、又親切動人的。”
裴德妃聞言,微微挑眉,這就是說,自己兒媳婦,情緒調整的不錯,起碼,别人是看不出來的咯?
她便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便把五皇子妃請進來吧。”
這便是說她對五皇子妃的表現挺滿意的。
五皇子妃端起的茶還沒喝,便被小宮女通知說是“娘娘已經梳妝好了,請五皇子妃過去”,心中便泛起了嘲諷的意味——婆媳十幾年了,自己的婆婆裴德妃到底是個什麽性子,五皇子妃心中清楚的很,她現在這樣,便是說明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不然的話,就會把自己晾在這花廳裏許久,既不會太傷自己的臉面,又能夠嚴正的警告自己。
真是再不能更厲害了。
五皇子妃溫柔笑着,看到裴德妃之後,急忙行禮,裴德妃是那種,越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就越要端着架子、壓着你,讓你自己把苦痛咽下去的人,因此,若是平常她還會與五皇子妃表演一下婆媳情深,今兒,卻端坐在椅子上,等五皇子妃行禮之後,看五皇子妃保持行禮的姿勢有了那麽一會兒,才說道:“坐吧。”
五皇子妃心中,升起強烈的不滿——多少年了,裴德妃都是這樣。
有這麽一個強勢的婆婆,實在是一件令人難受到極點的事情。
唯一讓五皇子妃感到安慰的是,自己不用與她一直住在一起。
收回飄散的思緒,五皇子妃坐下,陪着裴德妃說了兩句話之後,婆媳兩人,便相攜着朝着帝後居住的建章宮而去。
建章宮,是這上林苑中,唯二以宮殿命名的建築之一,帝後便居住在這邊,而八皇子,也住在這邊。
皇帝自然不會管後宮的事情,她們過去的時候,皇帝已經不在了,而皇後,最近都在操持八皇子的婚事。
因爲顧明萱弄得謝君如出了問題,所以謝君如避免了被選爲八皇子妃的事情,反而變成了另外的人,皇後對此很是重視,幾乎事事都要親力親爲地操辦。
反正自己的兒子是絕對做不了皇帝的,反正不管是哪個皇子做了皇帝,自己都是他的嫡母,是妥妥的皇太後,所以現在皇後根本不太理他們之間的争鬥,隻一心盼着八皇子好。
所以皇後很快就讓她們散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
裴德妃便開始了忙碌,因爲陸陸續續有人到了。
那些嚴肅而莊重的祭祀儀式,自然不是顧明萱這樣的無品級的未婚女子能參加的,所以她們都被安排在了太液池的東南邊。
日出東方,祭祀的地方,便在太液池的東邊。
兩方距離不算特别遠,她們遠遠也能看一看那莊嚴肅穆的儀式。
顧明萱上輩子自然是見過這樣的場面的,并不覺得稀奇,顧明菱卻是沒見過的,便有些驚歎,顧明萱看了一眼顧明菱,悠悠笑着說道:“二妹妹不必心急,說不定,你過了兩三年,就有機會直接參見進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圍觀了。”
“啊?”顧明菱怔了一怔之後,才反應過來顧明萱的話的意思——不外乎說是包家小公子秋闱之後,便會高中,而自己,也就可能會被請封诰命夫人。
顧明菱心中極爲受用——這豈不是說包家的小公子,這次一定會高中麽……這是大姐姐對自己的祝福呢。
但是面上,顧明菱卻顯得極爲羞澀,嗔怒瞪了顧明萱一眼。
顧明荷心中,對顧明萱與顧明菱的沒出息,深表鄙視,但是面上,卻依然顯得溫婉可人,含笑聽她們逗趣。
反而是顧明芝,一時沒忍住,諷刺說道:“二姐姐還得等兩三年了,人家顧玉雯,可是直接嫁過去,就是诰命夫人了。”
顧明荷聞言,立即低聲呵斥道:“芝兒!”
顧明芝最近脾氣被磨掉了不少,一句話出口,便知道自己犯錯了,被顧明荷一呵斥,急忙便對着顧明萱與顧明菱道歉,說道:“是妹妹不好,兩位姐姐不要生氣。”
顧明菱不太高興,但是總歸顧明芝已經道歉了,她抓着不放,便是她的不是了,因此,不過心中總歸是有些氣的,便說道:“四妹妹在我這邊失言沒什麽事情,不過,今天都是貴人,四妹妹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好。”
顧明芝忍着不悅應了。
終于等到祭祀完畢,才有人來通知各位小姐去見她們的長輩,顧明萱等人一起随着上林苑的宮女過去,終于見到了崔氏與莊嬷嬷和孫氏。
三人都有些疲憊——畢竟寅時便起,一路上舟車勞頓,來了之後稍事歇息,便要開始進行祭祀——前朝時候,上巳節雖然也有祭祀,但是規模并不大,本朝卻非常的重視,因此,那儀式便變得更莊嚴了,當然,也更冗長了。
路上兩個時辰,祭祀兩個時辰,崔氏與莊嬷嬷,實在是吃不消。
可是卻也的強撐着。
等到了儀式結束,崔氏還擔心着姐妹四個闖禍,這會兒見到她們好好的,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而後,便讓宮女帶着她們,到一個可以休息的亭子,做了下來。
本來才是三月,天氣便是冷的,而且又在水邊,風有些寒,崔氏便有些受不了,披上了大氅之後,才覺得好了一些。
正要問顧明萱姐妹四個,剛剛覺得如何,便看到一個穿着亮麗、打扮不俗的宮女,朝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