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怒看了一眼顧玉雯,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自己擡舉她,結果她竟然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不管那男人有多好,順安侯府的姑娘,難道還用倒貼麽?
除非是要嫁給皇家,不然,順安侯府的姑娘,對上哪家的公子,身份都不算低!
要這麽三番兩次的搞事,就爲了嫁給一個寒門出身的粗魯漢子?
崔氏因此對顧玉雯生了惱怒之心,對于顧玉雯的小意讨好,便根本不理了,稍微說了兩句話之後,便說自己乏了,讓衆人先回去吧。
孫氏也是回府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當下就要暈倒了——天啊,女兒已經訂婚了,若是因爲顧玉雯這不檢點的舉動弄得包家生了芥蒂,懷疑其女兒的品行來,可怎麽辦才好!
該死的顧玉雯,賤皮子!
孫氏恨得咬牙切齒,唯一讓她覺得慶幸的,便是當時包家的人家已經與顧家的人分開了,所以那一幕,沒有落在了包家的眼中。
如此,她要趕緊把這順安侯府的丫鬟婆子全都敲打一遍,誰敢嚼舌根,一定二話不說,拉出去發賣了。
“娘,您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顧明菱見孫氏從回來之後臉色就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道。
孫氏怎麽可能把這種污.穢的事情告訴女兒,便随意找了一件事情來搪塞,今天發生的事情,顧家的幾位小姐,隻有顧明菱是完全不知道的。
其他人,不是完全看到了,就是一手策劃參與了,總之,全都脫不開關系。
孫氏自然也不會告訴她。
而莊嬷嬷,也是與孫氏差不多時間知道這件事情的,莊嬷嬷的臉色比孫氏的還難看,顧明菱好歹已經訂婚了,而且包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家,可是顧明萱已經退過一次婚了,再惹上這件事情,豈不是說,她又要陷入麻煩中了?
莊嬷嬷可是完全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因此她也做了與孫氏同樣的事情,封口。
而且,莊嬷嬷還去找顧文謙專門說話了,說得便是這個事情,莊嬷嬷的一件很明确,顧明萱絕對不能再與齊飛明扯上任何的關系,就算是将來齊飛明封了異性王,她們也不稀罕!
顧文謙還是在晚上莊嬷嬷找過來之後,才知道這個事情的,他先是驚呆,之後大怒——雯丫頭這是打算做什麽,一次兩次的出幺蛾子!
“嬷嬷放心,這事情我知道了,定然不會讓别人掰扯到萱兒身上的。”顧文謙滿面陰沉地說道,“隻是可惜了,我确實是覺得飛明還是不錯的,與萱兒也相配,難得的是萱兒看着對飛明也不讨厭。”
期待落空,怕是萱兒心中很不好受吧。
而且第一次遇到了趙宗元這樣的混蛋,這次好不容易飛明是個靠譜的,卻被雯丫頭給攪合了,萱兒的姻緣路,真的是不順!
不過,隻要他活着,就一定要護佑萱兒的。
莊嬷嬷卻笑了,笑得意味深長,說道:“侯爺,有句話您可能忘記了,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若是齊飛明真是個守禮的,就該在第一時間放開雯丫頭才是,可是,一直到三小姐和四小姐轉頭了,兩人還沒分開……”
顧文謙不由得一怔。
向他回報的侍衛,完全沒提到這個!
總走了莊嬷嬷之後,顧文謙有些心不在焉,事關顧玉雯的名節問題,他總不好直接叫了侍衛來問——雖然顧玉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好歹從小在他的身邊長大,總歸心中還是存着疼愛之心的。
可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的萱兒啊!
一想到顧明萱,顧文謙的心,便有些硬了,他沉吟一會之後,終于還是叫來了侍衛,問了個清楚。
那侍衛祝宇明,并不知道顧明萱與齊飛明想看的事情,聽顧文謙問到了顧玉雯與齊飛明的事情,立刻實話實說。
“标下一直跟着,路上雯小姐與齊大人多有眼神交流,後來雯小姐被人擠得站不穩,是大小姐抱住了雯小姐,最後給雯小姐當了墊子,之後大小姐二小姐與包家的人留在天錫樓,三小姐四小姐與雯小姐被齊大人帶着繼續看花燈,齊大人還握過雯小姐的手;後來附近有人搶錢,發生了點小騷動,雯小姐被帶着差點摔倒,齊大人便抱住了雯小姐,抱了大約五六個呼吸的時間。”
這祝宇明原先是當斥候的,或許其他方面不厲害,但是觀察力與記憶力卻是極好的,感覺也非常的敏銳,畢竟斥候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而斥候的傷亡率是最好的,與前鋒軍不相上下,由此便可知道,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祝宇明,絕對是在這方面有着極爲出色的能力的。
别人的記憶可能會失真,但是他說的話肯定不會出問題。
這也是爲什麽顧文謙不叫别人,而隻叫祝宇明過來的原因了。
聽完了祝宇明的話之後,顧文謙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祝宇明便不敢出聲了,顧文謙見狀,對這祝宇明交待說道:“這事情,不要外傳。”
祝宇明急忙答應,等看到顧文謙沒有事情要吩咐了,便急忙離開。
顧文謙坐在書案的後面,面沉入水,若非是莊嬷嬷的話,他根本不會想到,原來齊飛明竟然是這樣的人!
表面看着道貌岸然,實則背地裏,滿心的龌龊。
還有雯丫頭,竟然真敢如此!
顧文謙又驚又怒。
這丫頭心這麽大,再也不能慣着了,既然如此,便送她回她父母身邊便是了,她覺得父母不親近的話,也無妨,他送她兩房家人、一個莊子一個鋪子,她手上有人有錢,還有将來出嫁的時候,順安侯府再比着嫡女出嫁的規格給一份嫁妝,保她一生無憂便是了。
顧文謙主意拿定,顧不得現在時間有些晚了,直接便去了榮安堂,與崔氏見面。
老人總是覺少,此刻崔氏尚未入睡,正在與崔嬷嬷歎息今天的事情,崔嬷嬷很是自責,畢竟是她說了一句“若是不讓雯小姐去,顯得咱們虧待了雯小姐似得”,崔氏便改變了主意——顧玉雯當年對着郡主娘娘盡孝,若是這時候與自己家的姑娘區别對待,讓别人知道了總歸不太好。
崔氏拍了拍崔嬷嬷的手,歎息說道:“這不怪你,我自是知道雯丫頭心氣兒有些高,卻也沒想到她這麽的不着調……平日看着是個好的,一到關鍵時候,就……”
正在此時,崔氏聽到顧文謙來了,十分疑惑。
“請侯爺進來說話。”
崔氏看到自己的大兒子,眼中就充滿了笑容,關心問道:“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休息?便是公事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娘您放心,兒子曉得分寸的。”顧文謙回了崔氏一句,又問候過了崔氏,崔氏便問道:“這麽晚來,定然是有什麽事情的,你說吧,娘聽着呢。”
顧文謙沉吟了一下之後,與崔氏說其了他詢問過祝宇明的事情,崔氏聞言,也是又驚又怒。
她也沒想到,顧玉雯與齊飛明,竟然在所有人都沒發現的時候,已經暗通款曲!
瞬間,崔氏便覺得怒不可遏!
她覺得自己作爲這順安侯府後院主宰的權威,收到了挑釁!
非常眼中的挑釁!
崔氏有些惱羞成怒,她擡舉顧玉雯,沒想到,顧玉雯卻敢借此來做出這樣的事情!
崔氏氣得手都在顫.抖,但是聲音卻還是冷靜的,她問道:“打算怎麽處理?可有什麽是你不方便,需要我出面的?”
顧文謙說道:“一直都沒主意,現在才發現雯丫頭也不小了,确實是到了要相看人家的年紀,隻是如侯府是這樣的情況,也不方便給她相看,兒子的想法是這樣的……”
“把陪房的身契給雯丫頭?也好,這樣雯丫頭心中也安穩一點兒。”崔氏一聽,心中雖然對顧玉雯挑戰自己權威的事情耿耿于懷,不過總還念着顧玉雯的那些情誼,微一沉吟,便點頭答應了。
如果不是因爲顧玉雯幫她吸出蛇毒的事情,崔氏是絕對不會這麽爽快答應的,她定然會把事情做得周全,讓面上看着好看便可,至于陪房的身契之類的,崔氏定然會握在自己手中,以此來懲罰顧玉雯的不聽話。
現在……崔氏也不想說什麽了,不過顧玉雯這樣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鬼的,崔氏是真的不能容忍,這等于是挑戰了她的權威。
這順安侯府的兩個當家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自然就不會更改,顧文謙離開,第二日,請安完畢之後,崔氏留下了崔姨娘,與她說了這件事情,讓崔姨娘尋兩房合适的人家,到時候送給顧玉雯,讓她帶回去。
“雯丫頭也大了,但是府中現在也沒人能爲雯丫頭操持,女孩子家,不像是男孩,總歸是耽誤不得的,昨夜我也侯爺商量了下,不得不把雯丫頭送回去,因此這兩房家人必須得精挑細選的,務必要得力的才是。”崔氏叮囑崔姨娘。
崔姨娘聞言,有些吃驚。
她現在管着侯府的部分中饋,孫氏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能知道,但是她知道的不清楚,隻聽說是顧玉雯摔倒被齊飛明給抱住了,這雖然挺令人惡心的,但是她卻沒想到,老夫人崔氏竟然會這般的處理——不對,應該不是老夫人的決定。
昨夜本來侯爺說不來的,但是後來卻突然到了玉簪苑,她又驚又喜,伺候着侯爺歇息了,今晨才知道,原來侯爺是去見過老夫人之後,才又到了她的院子的。
侯爺若是沒有大事,絕不會那麽晚去榮安堂找老夫人的,定然是侯爺有什麽事情去找老夫人了——崔姨娘不覺得單獨一個顧玉雯值得侯爺專門去找老夫人,但是想來,這應該也是侯爺昨天與老夫人談過的,不然的話,老夫人不會這麽快做決定。
崔姨娘卻不知道,顧文謙昨天還真就是爲了顧玉雯去見崔氏的,畢竟,這事情屬于後宅範圍,孫氏不方便出手的情況下,便隻好找崔氏了。
心中轉過了這個念頭之後,崔姨娘卻還是恭恭敬敬應下了,而後思索到底該給顧玉雯送什麽樣的陪房過去——這兩房人,說到底就是顧玉雯将來出嫁時候的陪房了,而且身契在顧玉雯的手中,也不怕他們不聽話。
想想,其實老夫人與侯爺對顧玉雯是真不錯了,可惜,人心太大。
微微搖搖頭,崔姨娘便去張羅這件事情,不過想想這事情與顧明萱有關,崔姨娘便又派人把事情告訴了一下顧明萱,希望她聽到這個之後高興一點兒——侯爺多疼大小姐啊,爲了大小姐,都要把雯小姐送回老家了。
忍不住輕輕搖搖頭,崔姨娘不再顧玉雯的事情,反正顧玉雯的來去都不是她能決定的,她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顧明萱聽到崔姨娘派人傳來的消息時候,是又感激父親祖母,又有些愧疚,還着急——她可不願意讓顧玉雯這麽回去了,安安定定地過一輩子!
顧玉雯上輩子做得事情,一定要血債血償!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顧明萱問了杜鵑,曉風在不在,得知曉風還沒有回來之後,顧明萱點點頭,讓杜鵑看着點,等曉風回來了,叫曉風來見自己。
杜鵑應下,等曉風回來了,第一時間便告訴了曉風,曉風急忙求見顧明萱,聽到顧明萱的話之後,曉風微微有些吃驚,不過什麽都沒問,就去辦事了——不過是推波助瀾,讓三小姐放出去的流言更猛烈一些罷了。
孫氏敲打過了那些丫鬟婆子之後,本以爲是沒事情了。
但是孫氏沒想到的是,她敲打得了這阖府的丫鬟婆子,卻有人專門跟她過不去,不知道怎麽的,不過過了兩日的時間,自己身邊的嬷嬷外出一趟回來,便告訴了她一件讓她氣得差點暈倒的消息——外面已經傳遍了,說是順安侯府的姑娘,與一個男子當街抱在一起了。
是的,事情便如同顧明萱和顧明荷期待的那般,在外面傳開了——對于平常窺探不到的高門大戶,百姓最喜歡的就是茶餘飯後,談談那些權貴們生活的隐私了。
這會讓他們有種奇異的快活。
再加上顧明萱後來還讓曉風去找人暗中推波助瀾,那流言就愈發的有鼻子有眼,而且,還越傳越離譜——流言本來就是這樣的,每個人在傳播的過程中,都會加上自己的想象與臆想,如此,流言就越傳越誇張,最後嚴重偏離了事實!
特别是最近一段時間,順安侯府屢次傳出各種流言——從小姐抄襲到當家主母暗害元配嫡女再到當家主母被軟禁,真是精彩紛呈——比到戲園子裏看戲還過瘾,畢竟戲園子的戲是假的,這可是真正發生的事情。
所以京城的百姓尤爲熱衷傳播這個話題——你聽說了麽,順安侯府的姑娘,當街看到一個長得俊俏的,直接就撲上去了!
流言已經傳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經常在外面走動的莊嬷嬷,與孫氏差不多的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崔氏也知道了!
崔氏忍不住就有些頭暈!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外面竟然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去!
憤怒之下,崔氏命人去請顧文謙來——她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府中什麽人把這事情傳了出去!
顧文謙此時還沒有回府,他剛剛與人談過關于兵器的事情之後,打算再去兵部的車馬司去巡查一番,哪知道,在兵部走着的時候,卻見到許多人看他的眼光有些異樣!
從去年開始,顧文謙多次被同侪以異樣的眼光注目之後,對這種眼光分外的敏.感,因此,這次又感受到這樣的眼光之後,顧文謙心頭咯噔一聲,隻覺得壞了,肯定是又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而且肯定是滿城都傳遍了,隻剩下自己不知道了!
他便積攢了滿肚子的火氣,但是面上去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暗中吩咐顧平去查。
顧平很快就命人回報了!
什麽?
燈會的事情,傳的滿城皆知了?
還有,竟然有人隐隐把那個女子指向了萱兒?
顧文謙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過兩日的時間,便傳成了這個樣子,這不太對勁啊!
流言真的傳的太快了點!
顧文謙看了一眼顧平,顧平說道:“侯爺放心,奴才已經讓人去查了,若是有消息,定然會第一時間回報的。”
顧文謙點點頭,有些疲憊的歎口氣之後,剛打算重新去車馬司,便接到小吏的禀告,說是順安侯府有下人來了,有事情禀告。
顧文謙便出了衙門。
見到來人之後,聽說是母親崔氏讓他回去,顧文謙就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了,他揉揉頭,對那人說道:“回去禀告老夫人,便說今日衙門有事,我現在回不去,等晚上吧,晚上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現在雖然表面上大雍朝是安定的,但是其實此刻,河陽王與淮南王虎視眈眈,皇上十分的憂心,因此對兵部看得十分的緊,特别是齊飛明彙報了關于河陽王的異動之後,皇上更是立即戒備了起來,讓兵部開始不着痕迹地檢查軍備——武器盔甲糧草車馬,全都要清點一遍。
可是要清點這些,定然動靜不會小,很容易就會被河陽王和淮南王的探子探查到,如此,便是不美。
正因爲如此,顧文謙最近忙得很。
不過再忙,遇到顧明萱的事情,顧文謙也還是要回家的。
他直接去見了崔氏,崔氏此刻怒氣已平,但是要徹查的決心卻更堅定了。
顧文謙也便答應了崔氏,要徹查,因爲這本來也是他的意思。
等到第二日,卻隻查到了這訊息是從外面傳開的,與府中人無關,是外面一個人看到了齊飛明,又認識護衛在周圍的順安侯府的侍衛,如此,才流出了這樣的傳言。
顧文謙卻有些不信,難道真的是這樣的?
沉吟一聲之後,顧文謙也沒在說什麽,揮手讓人下去。
不管如何,總之事情就這樣了,還是想想解決的辦法吧。
如何才能讓人把眼光從萱兒的身上移開呢?
難道要犧牲雯丫頭?
不,對雯丫頭來說,這不叫犧牲,說不定,這叫成全。
想到這兒,顧文謙就覺得有點膈應,但是,爲了萱兒,似乎,也隻能如此了!
其實不光是顧文謙覺得膈應,崔氏也覺得很膈應,到最後,似乎是隻能把他們倆湊成一對麽?
揉揉頭,崔氏絕對有些對不起顧明萱——大丫頭是個懂事的,可惜其他的都不讓人省心。
崔姨娘見崔氏心煩,頓了頓之後,便對崔氏說道:“其實,想要挽回咱們府中的名聲,也不是不能的。”
“哦?你有什麽好主意?”崔氏便問崔姨娘,如果說把顧玉雯嫁給齊飛明是迫不得已的話,便是這樣的迫不得已,也隻是把大丫頭摘了出來罷了,雯丫頭的名聲還是要壞掉的。
隻不過,那是雯丫頭願意的,所以,她懶得說什麽罷了。
可是對于顧玉雯不顧侯府名聲的做法,崔氏還是非常不悅的。
崔姨娘便說道:“老夫人您想,外面那些閑人沒事就喜歡說些閑話,既然如此,不若便投其所好,讓這閑話,傳得更廣一些,隻不過,到底傳些什麽,便是由着咱們自己來控制了。”
崔氏聞言,面色微微一動,似乎,慧娘說得很有道理!
“哦,那到底該如何說呢?”崔氏便問崔姨娘,崔姨娘抿唇微笑,說道:“老夫人覺得英雄救美人如何?便說當日遇到了騷亂,小姐被吓壞了,差點被人群擠得倒地,是齊大人身手敏捷,才扶住了那位小姐,而且隻是手扶着,還立即就放開了,守禮的很……”
崔姨娘眼波流轉,笑着說道:“這英雄救美的段子,人們應該都是很愛聽的,如此,到時候别人都知道這才是事實,而其他的都是流言,不足爲信。”
崔氏忍不住點點頭,以毒攻毒,不錯。
晚上就與顧文謙商量,顧明萱聞言,皺眉之後說道:“是個好法子。”
隻是雯丫頭一點教訓都沒有受,他心中總是覺得對不起萱兒罷了。
但是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也就隻能将錯就錯了。
晚上,顧文謙宿在了玉簪苑,他對崔姨娘說道:“你這法子想得不錯。”
崔姨娘便謙虛說道:“妾身可不敢居功,這其實是大小姐想出來的,隻是大小姐見侯爺您與老夫人都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情,便也裝作不知道,其實大小姐那般的聰明,早就聽說了,隻是爲了怕您與老夫人擔心,所以一直沒有說罷了。”
顧文謙聞言一怔,忍不住就是苦笑一聲,罷了罷了罷了,既然萱兒已經知道了,便也沒什麽好瞞着的了。
“大小姐說,雖然雯小姐與齊大人這樣讓她有些難過,但是不管怎麽說,雯小姐都是受了驚吓才會被齊大人抱着,是意外,她還是希望雯小姐好的。”
顧文謙心中不是滋味,對比着顧玉雯的自私與顧明萱的大度,便覺得對顧明萱更是愧疚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顧明萱的意思之後,長歎一聲,罷了罷了罷了,也就這樣吧。
如此,這件事情,算是在順安侯府有了默契,而顧文謙讓人去把心的流言傳播出去之後,因爲有順安侯府的全力操作,流言傳的非常快。
那些前一刻還鄙視順安侯府的姑娘沒教養的人,下一刻立即就反轉了話頭——我就說吧,那順安侯府可是一等一的權貴府邸,家裏的姑娘都是非常的端莊溫婉的,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不要臉的事情!
然後,在有心人的引導下,衆人的心思,便都轉移了——你們說,那個幸運的小子這次救了顧家的小姐,會不會一步登天,抱得美人歸啊?
一部分人覺得,肯定是要的吧!
一部分人卻不同意——那可隻是寒門子弟,不可能吧。
各有各的理由,雙方差點兒打起來。
這樣的情況很快就被密切關注事态發展的順安侯府探聽到了,如此,便等于是顧玉雯與齊飛明的結合,竟然變得令人期待了起來——
許多人都希望能夠有個大圓滿的結局,畢竟,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那是一個古老又俗套的橋段,可是偏偏,這個全段,無論是說書的還是唱戲的,都喜歡用,而聽得人,還聽得津津有味,恨不能自己化身爲那個窮書生/野小子,娶到******,得到嶽父家的全力幫襯,成爲人上人。
就在這樣的萬衆期待中,顧文謙與齊飛明談了一次話。
不外乎是這樣說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讓齊飛明早點來提親——不想與顧玉雯成婚?顧文謙根笨不接受這個答案。
而對于齊飛明來說,這樣的結果,是他非常喜歡的,甚至是急切渴望的,因此,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還滿嘴的漂亮話,他說:“雖然事出意外,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是我不小心碰觸了顧小姐,自然該負起該負的責任,隻是,很是對不起顧家小姐。”
如果在不知道齊飛明其實與顧玉雯暗通款曲之前,顧文謙會覺得齊飛明是個真正的男人,敢作敢當,而且爲了負責人,甯願放棄顧明萱這個明顯比玉雯好無數倍的,都要娶顧玉雯,是非常好的表現,現在聽着齊飛明的話,顧文謙就隻是覺得膈應到不行。
他皺眉,點了點頭之後,便說道:“無論如何,這總是你的人生大事,你還是要與令堂商量下的,若是沒什麽問題,便找個媒人來提親吧。”
齊飛明立即對着顧文謙行禮道謝,因爲心中的喜悅,讓他忽略了明顯看起來滿臉不愉的顧文謙,告辭轉身就離開了。
如此,顧文謙更是不悅!
顧平也很不悅!
隻是顧平的不悅與顧文謙的不悅不一樣,顧文謙的不悅就是自己生氣,顧平的不悅,需要讓令他不悅的人倒黴。
悄悄的,顧平安排了人,悄悄給齊飛明的馬,上了點藥——想來已經能讓齊飛明好好的喝一壺了。
至于後續的,慢慢來,他總會讓齊飛明心累到不行的。
齊飛明不知道自己的馬已經被下了料,從順安侯府出去的時候,他滿心的歡喜,騎着馬慢慢走路,但是快到了自己家的時候,齊飛明就覺得自己的馬不知道爲什麽,有些煩躁不安的樣子,甚至都不願意前行了,反而在原地開始不安的擾動。
齊飛明便下馬,去看到底馬怎麽了!
卻發現,馬屁.股裏面竟然塞着東西!
齊飛明渾身都有點難受,到底誰這麽缺德啊……他哭笑不得,隻能去用手想要拔下馬屁.股裏的塞子。
都說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今兒齊飛明雖然沒有拍到馬腿上,但是他拔下馬屁.股上的塞子的時候,大約是弄疼了那匹馬,所以那匹馬直接撅起了後蹄子一腳蹬在了齊飛明的腿上,齊飛明一個趔趄,差點兒被馬給踢到,好在他武功底子好,下盤很穩,才終于止住了後退的趨勢,穩穩站在了原地。
不過總算,馬屁.股的塞子被拽出來了!
可是随之而來的,便是馬屁.股裏的其他東西,洩了齊飛明一頭一臉!
齊飛明:“……”再不能見人了!
路過的人:“……”哈哈哈哈!
顧平跟在齊飛明的身後,看完了這一場精彩的大戲之後,才甩甩袖子,施施然往順安侯府走了。
他就喜歡做這些比較缺德的事情!
先給馬屁.股塞上塞子,然後給馬吃下加了強力瀉藥的草料,等到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馬肯定想要拉肚子,呵呵。
敢在與大小姐相看之後,還與别人拉扯,活該被拉一頭一臉!
顧平很高興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莊嬷嬷與顧明萱,莊嬷嬷與顧明萱聽了,忍不住扶額,但是心中,卻都覺得無比的痛快——
你若是不願意與我結親,直說便是了,又不會強迫你,何必虛情假意的,裝着願意的樣子,卻與别人牽扯不清!
現在這樣,完全是活該。
顧明萱笑夠了之後,忽然覺得顧平與鳳卿璃肯定會非常有共同語言的!
這倆人都是陰損非常的,他做事不要你命,但是卻讓你覺得如此這般,還不如死了算了!
臉都丢盡了!
隻是鳳卿璃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了。
而裘大人,現在也還昏迷不醒。
顧明萱的心中,忍不住開始牽挂其鳳卿璃來。
此時鳳卿璃也是灰頭土臉!
他躺在了床上,渾身紮滿了銀針像個刺猬一般,而在他床的旁邊,站着一個穿着道袍的男人,看起來須發皆白,似乎是很有些年歲了,但是他面皮卻很是光滑,不像是一般老人那樣,臉上全是老人斑、皺紋,反而紅光滿面,像個嬰兒臉一般。
鶴發童顔、仙風道骨,就說的是這個穿着道袍的人了。
隻可惜,他手上一根寒光閃爍的三寸長銀針,破壞掉了這仙風道骨四個字,反而讓他的慈祥的笑,看起來分外的滲人!
鳳卿璃覺得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羔羊的,而這個最喜歡裝模作樣坑蒙拐騙的老混蛋,就是那舉着屠刀的劊子手。
如果不是自己的命還要靠這個老混蛋的話,他真恨不能把這老混蛋踹到豬圈裏,與豬同住。
隻可惜,他這次妄動内裏,傷了經脈,一路隻靠這個老混蛋留下的藥丸壓制傷勢,才能回到京城,然後,把自己送到了這個老混蛋的魔爪中!
鳳卿璃覺得說多了都是淚。
但是鳳卿璃心中的老混蛋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撫了撫自己白色的冉冉長須,笑着說道:“殿下你有福了,貧道自從創造了這套火龍針之後,還是第一次全力施爲,殿下能成爲在火龍針下痊愈的第一人,定然會揚名杏林、流傳千古。”
老道士顯然有些志得意滿,對自己的“火龍針”非常的自豪,非常的有信心,但是顯然,鳳卿璃不是那麽想得,他心中在咆哮!
可惡的老混蛋,沒經過驗證的針法就用在他身上,難道他以爲自己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麽?
竟然把自己當作實驗品,驗證他的針法效果,他真想把這老昏倒的腦袋掰下來,當蹴鞠踢!
可是,現在自己的傷勢,隻有這個狗屁的老混蛋能夠醫治!
鳳卿璃的心中,把那些太醫院的太醫罵了個狗血淋頭,一群庸醫,還太醫院呢,還大雍朝最頂尖的醫國聖手呢,全都是狗屁!
要是他們能治好他,他至于被這老混蛋又是紮又是煮的麽!
好不容易,老道士把鳳卿璃身上的針都拔了下來,然後說道:“乖,自己跳進去吧。”
他指了指屋中擺着的一口大鼎,對鳳卿璃說道。
鳳卿璃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大鼎底下的熊熊火焰,忽然覺得這屋中充滿了炖肉的香味——
清炖鳳卿璃?
要不要加點醬料,味道會更好些?
痛!
便是以鳳卿璃的忍耐力,也被藥力刺激的渾身劇痛,身子都痙攣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煮熟的蝦子一般的鳳卿璃,才終于被折騰人折騰的心滿意足的老道士開恩放了出來。
披上衣服,鳳卿璃咬牙切齒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卻施施然走來,握着鳳卿璃的手搭了搭脈,又對着鳳卿璃全身捏了捏,才滿意點點頭,然後說道:“行了,今天的事情好了,你忙吧,貧道要去寫醫案了,嗯,全都要記下來,這是無比寶貴的經驗啊!”
鳳卿璃臉色鐵青!
合着他就是經驗啊!
經驗啊!
鳳卿璃要暴走了!
要是顧明萱在,肯定會很吃驚,原來還有人能夠氣到鳳卿璃啊,真是——比皇帝還牛了!
皇帝都隻是被氣的那一個!
“牛鼻子老雜毛,總有一天要把你扔到茅坑裏,讓你愛幹淨!”鳳卿璃恨恨罵了一句之後,見到站在外面的承訓,沒好氣說道:“看什麽看,還不快進來!”
承訓很不想進去,因爲,他帶來的消息,真的不是好消息啊!
顧大小姐竟然與人相看了!
承訓覺得自己還是現在死了好,不然待會兒活着比死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