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生因爲太激動了,所以沒有察覺五皇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那言不由衷的樣子,隻是激動說道:“雍王殿下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太好了,太好了,我正德軍上下血仇,今日有望報矣!”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五皇子的面上,迅速閃過了一絲陰霾,看來,小九根本不像是他一直表現出來的那般的沒用,他根本不是真正因爲受傷而堕.落,反而還在暗中謀劃着什麽?
是不是小九表現出來的對皇位的淡漠也是他的僞裝?
據說,小九不行了……是不是,這也是爲了迷惑衆人而放出來的假消息?
自己是不是也被小九的僞裝給騙了?
小九真是本事,他出城這麽多天,還辦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與三哥都沒有察覺,如果,小九是想對自己不利的話……五皇子輕輕打了一個冷戰,不,那樣的情形,他絕對不允許出現。
五皇子心中,猜忌之心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成先生這會兒終于發現了五皇子臉上的陰郁神情,但是他卻沒有想太多,隻是覺得五皇子肯定是擔心雍王殿下,因此,便安慰道:“殿下不用擔心,雍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逢兇化吉的。”
五皇子不會與成先生說自己心中的想法,畢竟成先生來投的時候,他就知道成先生隻是爲了向三哥而來,恐怕此刻在成先生的眼中,自己這個東主遠沒有小九來的重要,畢竟小九的手中掌握着他們正德軍上下報仇的希望。
如果成先生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的話,怕是不太好。
所以五皇子便點點頭,說道:“本王隻是有些擔心,畢竟小九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算了,還是趕緊讓人去搜尋吧,能早一刻鍾找到小九也是好的。”
成先生急忙拱拱手告辭了,他實在是有些興奮,一向沉穩的步伐,也輕快了起來。
五皇子看着成先生的背影,對自己的貼身伺候的太監說道:“來人,給本皇子請小舅舅過來,便說本皇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五皇子的生母是裴德妃,而裴德妃的生父,卻是内閣的次輔,位高權重,幾乎可以說是一兩人之下千萬人之上,在這大雍朝,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裴德妃能夠和出身世家的穆賢妃相抗衡、五皇子能夠與三皇子想對立而不落下風,也是借了這位閣老的光。
而五皇子口中的小舅舅,便是裴閣老的嫡幼子,與裴德妃是一母同胞,隻不過裴德妃是次女,大這個裴家這一輩最小的孩子十歲,不過,姐弟倆感情極爲要好,連帶的,五皇子與這個小舅舅,也非常的親近。
而鮮爲人知的是,五皇子的許多計策,都是裴家這位小爺給出的。
現在五皇子心中陰霾漸生,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與這個小舅舅裴松炎商量。
裴松炎看上去是個風.流倜傥的公子哥,實際上他也是的,作爲家中的幼子,他受盡了..寵..愛,完全不需要像是兄長那樣辛苦的讀書,功課隻是應付應付,玩玩花鳥、聽聽小曲,與青.樓名妓談詩論畫,才是裴松炎日常生活的正常狀态。
他雖然與五皇子感情好,但是五皇子爲了博得一個好名聲,生活很是克制,所以裴松炎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很是無趣,不愛與他厮混。
今日被五皇子叫來,裴松炎也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進門便說道:“可是有什麽事情?趕緊說來,我今日好不容易約到語梅姑娘,稍後便要趕去的,可千萬不能誤了與沒人的約會。”
五皇子有些無奈看了一眼裴松炎,之後,請了裴松炎到了書房,上了好茶伺候着,這才說了關于鳳卿璃被震天雷襲擊的事情。
裴松炎聽完之後,那一幅風.流公子哥的氣息,已經從他的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裴家人身上天生的淩厲,他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雍王殿下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隐忍功夫,還知道韬光養晦,騙過了一衆老狐狸,不簡單,不簡單。”
五皇子接口說道:“是啊,我經常與小九接觸,都沒發現小九竟然一直是在僞裝自己,騙得所有人對他失去了警惕。”
五皇子沒說出口的是,小九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到底會不會與自己争奪皇位?
其實,便是現在小九親口與他說,他對皇位沒興趣,五皇子也不敢相信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裝。
五皇子的這些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裴松炎卻也可以想到,裴松炎笑了笑,說道:“擔心雍王殿下也來搶哪個位置麽?”
一般人能便是心中如此想着,也不敢這麽直白的說出來的,五皇子卻絲毫不覺得裴松炎這話有什麽不對的,他反而直接點點頭,說道:“父皇可是最喜歡小九了,若是小九這些年都是裝的,甚至連他身體有病不能生育的消息也是假的話,我怕父皇會中意小九。”
不是麽,不管是小九是真的不願意入朝堂還是隻是爲了僞裝自己,前段時間他明确拒絕了父皇給的差事,但是父皇還是一定好他去。
且直接給的便是他們搶破頭還可能搶不到的好差事。
父皇的偏心,可見一斑。
裴松炎也點點頭,雖然說是皇帝愛長子,百姓喜幺兒,但是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心血來潮呢,反正皇後生的嫡子八皇子是沒法子繼承皇位的,剩下的幾位成年皇子,反正都不是嫡子,便需要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
“這次我的好三哥這麽急迫,做事有點不講究,怕是會惹的父皇生氣的……”五皇子話說的很慢,但是他話中的意思,他與裴松炎都很明白——三皇子這次完全是在作死,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因爲他瘋狂的舉動,怕是皇帝對三皇子會失望透頂,三皇子基本上等于已經失去了繼承大位的可能性。
如此,五皇子便成了唯一的選擇,之後隻要五皇子兢兢業業的,等到皇上大行歸天,五皇子便是新帝,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雍王鳳卿璃不會與五皇子争搶皇位的基礎上。
如果鳳卿璃平安歸來,他這次又立下不小的功勞,怕是立時之間,便要被那些大臣另眼相看了。
這對五皇子而言,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五皇子與裴松炎對視一眼之後,裴松炎果斷說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此刻的裴松炎身上,看不到絲毫公子哥的纨绔與風.流,隻有淩厲與狠辣。
五皇子聽完之後,鄭重點點頭。
這确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平常的小九,作爲一字并肩王,作爲皇帝最.寵.愛的皇子,身邊總有許多的護衛或明或暗的保護着他,想要擊殺這些護衛進而殺掉他,十分的困難。
退一步說,便是小九身邊沒有那麽多的護衛,自己派出的刺客可以殺到小九的身邊,但是,如果小九死了,父皇肯定會震怒,一番徹查之下,難保不會查到蛛絲馬迹連累到自己。
殺掉小九的後果,實在太嚴重了。
得不償失!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先不說小九是落單的,隻要找到了他,就十分的容易殺掉他,光是殺掉小九沒有任何的後果這一點,就已經非常的令人心動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這次是三皇子瘋狂襲殺雍王殿下與裘啓達裘大人,便是鳳卿璃死了,别人都隻會以爲是三皇子幹的。
他派出的人手隻要小心一點,便定然可以做到天衣無縫的,或者,如果這能找到鳳卿璃,他甚至可以不要親自動手,隻要把三皇子的人引來就行了!
三皇子肯定也派了人在尋找鳳卿璃。
五皇子與裴松炎商量了一會兒,之後,便确定了,讓裴家也悄悄派人去搜尋。
談完了這件事情,裴松炎立即又恢複了原先那一副風.流倜傥的公子哥的形象,對着五皇子拱拱手告辭,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再不去就要遲到了,讓佳人等待,實在不是一個好男兒該做的事情。”
說着,便走了。
五皇子對這個小舅舅也是無奈的,他其實很聰明,就是不想做正事。
這一.夜,京城中表面上看來風平浪靜,暗中,卻風雲湧動。
不知道有多少人,與顧明萱一樣,失眠了。
在衆人焦灼的等待中,裘啓達又遇到了一次的襲擊,這一次,竟然有人出動了軍用的攻城車,以用來投射震天雷與巨石。
裘啓達昏迷着被護送回京,三皇子驚懼不已,想要再次襲殺裘啓達,但是,卻沒有了機會,三皇子當機立斷,把所有的證據,都指到了他手下兩個重臣的身上,兩人被下獄,三皇子這次又是損失慘重。
三皇子心頭滴血,而皇帝,則在驚怒之外,多了一絲的滿意。
但是讓三皇子與皇帝都非常意外的是,在裘啓達的身上,卻完全沒有找到應該有的那些證據,這讓皇帝又惱怒起來,而三皇子,則在大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把目光,對準了鳳卿璃——既然那罪證不在裘啓達的身上,那麽肯定就在鳳卿璃的身上,隻要抓住了鳳卿璃,自己的危機,就解除了。
三皇子不計成本,開始瘋狂的讓人搜尋鳳卿璃。
五皇子也同樣。
皇帝也是的。
延州正德軍上下,也在尋找鳳卿璃。
但是鳳卿璃卻像是失蹤了一樣,誰都找不到。
最開始時候的流言就又悄然開始興起——都說雍王殿下怕是已經葬身狼腹了。
皇帝的面容,便忽然老了許多——雖然他兒子不算少,但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非常令人難受的,何況,鳳卿璃是他喜歡的女子給他留下的血脈,他一向非常的寶愛!
顧明萱聽到消息之後,也是一陣的眩暈。
之後,便病了。
時光并不會因爲鳳卿璃的生死不知與顧明萱的纏.綿病榻而停滞,轉眼間,臘月已經到了底,顧明萱的病,也慢慢好了起來。
在她卧病的時候,京城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案件的大逆轉!
本來田一泓是狀告雍王鳳卿璃爲洩私憤謀害朝廷命官的,但是忽然之間,就有了證據,說是謀害田永海的不是雍王鳳卿璃,而是之前一個與田永海有糾紛的官員,他曾被田永海給彈劾,并因此差點兒丢官,最後雖然沒丢官,但是卻被降職了,所以對田一泓恨之入骨。
因此,才收買了水鬼謀害田永海,本來以爲事情已經了解了,但是沒想到田一泓還活着,他想要殺田一泓,卻沒有成功,爲了洗脫嫌疑,便靈機一動,把田永海的死,嫁禍給了雍王鳳卿璃,本以爲田一泓知道是雍王鳳卿璃做得之後會偃旗息鼓,卻沒想到田一泓竟然這般的頑固,去告狀了。
事情有很多的疑點,但是大理寺、刑部與順天府已經審結,皇帝也是認可了這個結果的,衆臣想着現在鳳卿璃已經死了,皇帝想要保住鳳卿璃的名聲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如果他們再繼續糾.纏下去,悲傷憤怒之下的皇帝,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呢,所以,見好就收吧。
正因爲如此,衆臣便都偃旗息鼓,隻是狠狠咒罵了一通與田永海有私怨的官員之後,這件事情,就了了。
但是隔了沒多久,便漸漸有風聲傳出來,說是此次其實也是三皇子殺害了田永海,嫁禍給雍王殿下的,且,這個說法,還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的認同。
甚至,還有證據,被翻找了出來。
一時間了,衆臣嘩然、百姓則是熱血沸騰——人皆有八卦之心,而皇家的八卦,則更是讓人想傳播了。
因此,三皇子的名聲,臭上加臭!
不過,雖然百姓傳的沸沸揚揚的,但是朝中衆臣,卻齊齊噤聲——既然這些證據别人能查出來,難道皇帝查不出來麽?
不論皇帝是想要庇佑三皇子還是想要私下懲罰三皇子,總之,這事情,皇帝的态度就是,絕對不是他兒子做的。
衆臣并不想挑戰皇帝的底線。
顧明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唇邊溢出淡淡的笑容,隻是,雖然是笑着的,看上去,卻令人隻覺得苦澀。
顧文謙看着顧明萱的樣子,十分的擔心——女兒說這是兄妹情深,但是看這個樣子,怕是女兒是對鳳卿璃起了淑女之思的,隻是女兒年紀小,所以不懂得自己的心情罷了,隻以爲是兄妹之情。
好,現在就趁着女兒還不懂的時候,找個足夠優秀的男子來定親吧,如此,女兒才會忘記最初時候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這是顧文謙的打算。
因此,一場大雪之後,接到了賞梅宴的帖子之後,顧文謙與崔氏拿了帖子,親自去了清華園,與顧明萱說話,想讓她去參加賞梅宴。
顧明萱有些不樂意。
别人家參加宴席什麽的,想來遇不到好事,顧明萱對此已經無力了,所以她真不願意外出。
顧文謙便有些發愁,他是真希望顧明萱出去走走的,便是不爲了相親,出去散散心也好啊。
顧明萱見顧文謙的樣子,抿了抿唇說道:“父親,女兒聽聞寶明寺的梅花也是極爲美麗的,女兒想去看看呢,再者,女兒也想要爲祖母和父親祈福。”
她是早想去寺院爲鳳卿璃上香的,奈何自己病倒之後,父親不讓她出門,她也不好做什麽。
如果能去寺院,那便是極好了。
顧文謙聞言,想了想也答應了,反正他隻是想要讓女兒出去散散心罷了,再說寶明寺也是京城附近有名的寶刹,還是非常可靠的,而且,寶明寺的梅花确實是極美的,常有官家女眷去觀賞,如此,也沒有什麽不妥的,所以便說道:“既如此,明日爲父與你祖母說說,讓你祖母帶你們出去走走。”
“多謝父親。”顧明萱抿唇微笑,謝過顧文謙。
等顧文謙走了,顧明萱招來曉風,讓她悄悄去娘親的嫁妝鋪子,支取三百兩銀子來,并與掌櫃講好,下次會補上這些拿走的銀子——她身邊銀子自然是不缺的,隻是收益一般都放在莊嬷嬷的那邊,她身邊隻有七八百兩,而她,想要爲鳳卿璃舍銀九百九十九兩,求他來世長久平安。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好和莊嬷嬷說的。
至于接下來出行時候要用到的一應的東西,府中自然會準備,她一個未及笄的女兒家,自然是不需要管的,所以隻需要再拿三百兩出來,湊夠了便可。
曉風聞言點點頭,自去辦顧明萱要做的事情。
曉風很快回來了,回來之後,她先把銀票給了顧明萱,顧明萱清點之後,叫來杜鵑,讓杜鵑開了箱子,把銀票全都取出來,顧明萱仔細數出了九百九十九兩,把剩下的,另外放起來。
杜鵑不明所以,但是既然顧明萱如此的吩咐,她便也這樣做了。
崔氏與顧文謙談過之後,想着年關将近,去祈福也是好的,便準了。
不過,她是不去的,說自己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颠簸。
“那孫女也不去了,留在家陪祖母說話。”顧明菱便挽着崔氏的胳膊,說道。
“祖母知道你孝順,不過你自從定親以來,能出去的機會十分的少,此次既然姐妹們都去,你便也跟去吧,趁着還沒成婚,好好松快松快,等成婚了,便沒有這麽自由了。”崔氏笑着說道。
“祖母又來打趣人家。”顧明菱剛定親的時候穩重的不像話,現在時間長了一點兒,性子又活潑了起來,但是畢竟沉穩了不少,所以這次隻是臉一紅,倒是沒再做出更多的撒嬌動作。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而這一日,孫氏也接到了顧文諒的信,言道今年過年無法回來,隻送了年禮過來,孫氏心中,有說不出的失望。
不過三日後,孫氏還是帶着在家的所有姑娘——包括還在禁足的顧明芝,啓程去寶明寺。
她們要住三天。
來之前,顧文謙便讓人與寶明寺的住持打過招呼了,因此馬車到了寶明寺之後,知客僧見到是順安侯府的女眷,便笑着帶她們去了早就準備好的客房。
因爲她們人多,便占據了一處大院子,不過,說是大院子,其實也就是孫氏占了一間、孫氏帶得婆子占一間;顧明萱等姑娘家一人占一間,與自己的貼身丫鬟同住罷了,至于廂房,則住了粗使的婆子,以及放置行李。
顧明荷等人都有些皺眉,可是卻也不能如何。
舟車勞頓,衆人都累了,當下便先歇息,等衆人換好衣服稍微躺了一會兒之後,已經到了午膳時間,用完飯,孫氏便帶着她們去拜佛。
小姑娘的耐心自然是不足的,拜的時候便有些浮躁,唯有顧明萱,跪在了蒲團上,虔誠跪拜,心中,祈求佛祖能夠保佑鳳卿璃生生世世,長久平安。
她心中澀然,雖然并不相信鳳卿璃已經去了,有時候,顧明萱甚至會半夜忽然醒來,覺得鳳卿璃又跑來逛園子了,但是睜開眼,卻唯有滿室的寂靜。
什麽都沒有。
所以,不得不相信,鳳卿璃真的已經不在了。
别人拜的很快,最後都在等她了,顧明萱見狀,便說道:“不若衆位妹妹先去拜其他佛祖吧,我身體還虛,走得不穩當,說不得一會就得先回去了。”
其實,她是想要找知客僧,爲鳳卿璃點長明燈,并舍香油錢。
但是要做這個,便要甩開顧明荷等人。
這會兒,正是一個機會。
顧明菱她們聞言,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想着這會兒一般的香客已經被擋在了外面,能進來的都是身份不低的人,應該出不了什麽事情的,所以,便答應了。
顧明萱等到她們離開了,轉而便問佛前正在敲木魚的和尚:“請問師父,若是想要點長明燈,卻是該如何處置?”
那和尚怔了下之後,便喚來一個小沙彌,讓他帶顧明萱去找慧空師叔。
那小沙彌帶着衆人去了,卻被告知慧空大師正在與客人談論佛理,邀請顧明萱等人稍帶,顧明萱反正也不着急,便讓小沙彌到了附近一間淨室等着了。
顧明萱坐了一會兒之後,便站了起來,發現那淨室的窗戶正好面對着佛殿的側面,有角門可進佛殿,她默默站在窗口,雖然有寒風吹來,卻似乎覺不到寒冷一般。
曉風憂心,隻能把大毛氅披在了顧明萱的身上,柔聲勸說道:“小姐,您身體還未痊愈,大夫說吹了風容易反複,如此,便會加重病情……”
顧明萱笑笑,不置可否。
曉風看她這樣,便又低聲說道:“若是殿下在,定然不願意看到小姐這般糟蹋自己的身體的。”
顧明萱聞言,微微一怔。
而後,她垂下了眼眸,輕聲說道:“你說得對,我确實是要愛惜自己才是。”
正要離開窗戶邊,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顧明萱猛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