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人心易變

京城冬日的晚風,總是凄清,顧明萱從榮安堂回來,杜莺立即送上新的手爐,顧明萱抱着暖和了一會兒,才起身緩上了家常的衣物,心中,卻想着剛剛知道的事情。

薛柳兒與趙宗元的婚事,便定在了這個月底。

在薛柳兒掉了孩子之後,薛二夫人因此被薛祭酒關了起來,而薛柳兒與趙宗元的婚事,并未因此其了變化,畢竟唐家還有人有把柄在薛柳兒的手中。

但是長信伯夫人在薛柳兒沒了孩子之後,卻根本懶得再操持什麽了,竟然把一切的事宜,都交給了下人來打理,而聘禮,更是看着非常的豐富,實則……

隻有面子,裏子那是沒有的。

顧明萱微微翹起了嘴角,這輩子,薛柳兒就慢慢與長信伯夫人去鬥吧,至于趙宗元……顧明萱的眼中閃過冷意。

他暫時滞留京城,據說成婚後會去邊城,投軍,希望能掙來軍功。

想要軍功麽?

他就做夢吧!

顧明萱淡淡一笑,有她在,趙宗元這輩子,也就是當個小卒的命,再多的,便不要想了。

“小姐,出事了,殿下失蹤了……”曉風不等人通報,便沖了進來,對着顧明萱說道。

“你說什麽?”顧明萱聽到曉風的話之後,猛然起身驚惶問道。

曉風的面上,也滿是驚惶的神色,而濕潤的眼角,可以知道她已經哭過了:“小姐,殿下等一行人,被人用震天雷襲擊,當場死傷數十人,其他人驚馬失散,殿下也不見了……有人在山崖下發現了殿下的衣物碎片,當場有血迹,還有狼群走動留下的痕迹,他們找過去之後,發現果真有一群狼,大約四十多隻成了一群,狼群的邊上,還有殿下的玉佩……”

曉風說着說着,唇便顫.抖的厲害了,那狼群,肯定不是好相與的,殿下他……而顧明萱,則僵在了哪兒,茫然無語地看着曉風,似乎是無法相信,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已經派人去找了麽?”顧明萱終究是經過大事的,在一瞬間的眩暈之後,腦子立刻清醒了過來,扶着桌子開口詢問。

沒有見到屍體,她是不會相信鳳卿璃已經死了的,找,一定要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絕對不會相信,那樣一個狡詐又無恥的人,會這麽容易就死掉了!

都說禍害遺千年,鳳卿璃還沒禍害夠呢,怎麽舍得這麽輕易就死了。

但是,雖然如此勸說自己,可是顧明萱的眼中,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

心緊緊揪成了一團。

“回禀小姐,溫公公已經派人去找了,隻是出事的地方離京城還有兩天的路程,因此,派人過去也要時間。”曉風急忙回答道。

顧明萱是勉強扶着桌子,才能保證不摔倒,這會兒,頭又是一陣眩暈,手臂無力,便跌坐在凳子上,淚光閃了閃之後,顧明萱看向曉風,說道:“你去幫我跑一趟,找陶統領,讓他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派出去,盡力尋找卿璃表哥的下落……”

“我能做的,便也隻有這些了……”她忍不住喃喃自語。

她不知道爲什麽,隻覺得心慌亂的很,雖然前世的曆練讓她能夠冷靜地處理事情,可是,卻無法阻止她心中的慌亂和焦灼。

她還能做些什麽呢?

還能爲他做些什麽呢?

想想他幫了自己許多,結果,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卻什麽都幫不上,這種無力的感覺,便如同上輩子,她眼睜睜看着兒子,被剜了心一般。

顧明萱咬着唇,雙手握成了拳頭,許久,才猛然坐起來。

“杜鵑,去看看父親回來了沒有,如果沒有回來,就讓人一直盯着,等父親一回來,便來回禀于我。”聽說今日兵部有事,所以她回來的時候,父親并不在府中,不知道這會兒,回來了沒有。

她要去求父親,求父親派出人手來找人。

父親帶兵那麽久,定然能找出許多擅長在山林中找人的人來,父親出手吩咐,要比自己吩咐找人要可靠的多——顧明萱不是沒想到過要灑下銀錢拍許多人去尋找鳳卿璃,但是,首先是鳳卿璃離京的消息,不得洩露,再就是,顧明萱不敢保證,自己花了銀子派去找鳳卿璃的人,到底是鳳卿璃的救星,還是鳳卿璃的災厄。

畢竟,三皇子弄出那麽大的陣仗想要殺鳳卿璃,誰知道他到底收買了多少江湖門派呢。

所以,她隻能去求父親了!

父親手中的兵将,定然是可信的!

至于父親會不會答應,顧明萱卻顧不得思索了,反正,她一定要求到父親答應的!

顧文謙這一晚回來的很晚,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火器作雖然是皇上直接派人管理的,但是無論如何,也是隸屬于兵部的,現在轟天雷丢失,兵部這邊,也要擔不少的幹系。

本來,爲了防止火藥的配方洩密,阻止别人去偷竊做好的火器,火器作本來是管理十分嚴密的——管理的官員進出都要搜身,至于匠人則根本不允許進出,便是休息的時候,也隻能在火器作内特别修建的生活區内活動,隻有輪到他們上工的時候,才會經過一條窄窄的通道進入火器作的作坊裏,被全身扒光、洗浴、換上特制的衣物之後開始勞作,出來的時候,也要扒光、洗浴、換回自己的衣物,才能回去。

而後,制好的火藥或者火器,會當天清點之後,直接入庫,沒有皇上親筆書寫的手令與專門的令符,是無法領取的,火器作的庫房外,常年有皇帝派出的通政使司的暗子在守衛,想要偷走,十分的困難。

再說了,便是過了庫房這一關,火器作的外面,也是有皇帝直接派出的禦林軍在四周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巡邏的,外人想要混進去,基本是沒有可能的。

如此,最大限度保證了火器作的火藥秘方或者是火器做法不洩密!

但是就在這樣嚴密的監視下,火器作竟然還丢了二十顆震天雷!

二十顆震天雷啊,那可不是二十顆果子!

皇上震怒!

兵部着急!

若是這火器火藥的做法,被蠻族知道了,那還得了!

火器作五六個匠人當下自盡!

三個官員也自盡了!

線索,似乎斷了!

當然,事情并未擴散,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算多,而且,無論是皇帝還是其他人,都相信,隻要再過兩天,肯定能把東西找出來的。

可是,老天并不打算讓事情這麽算了,今天皇帝竟然收到消息,已經走到新南縣、距離京城不過半日路程的欽差副使裘啓達,在新南縣城外的路上,被震天雷給襲擊了!

而趁着那些侍衛震天雷炸得暈頭轉向的時候,還有十幾個刺客,直接便去刺殺裘啓達。

幸好,帶隊的千戶是個厲害的,連喝帶罵組織起了人手,抵擋住了刺客的襲擊。

但是經此一役,六百多個侍衛,死傷了一大半,不過,裘啓達卻比較幸運,在刺客飛來一劍刺到面前的時候,被一個兵士拉了一把,最後隻是被刺穿了手臂,雖然要受些苦,但是性命卻無礙。

如果這隻是讓皇帝震怒的話,那之後,顧文謙就見到了皇帝暴怒時候的樣子——不知道收到了什麽消息,皇帝氣得都控制不住脾氣,直接當着他們那些朝臣的面,便把禦案上的東西全都砸了!

而且,神情憤怒到,差點兒顧文謙就覺得皇帝的五官都要移位了!

“好好好,真是好啊!”當時,顧文謙聽到皇帝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便讓他們都散了。

衆人心中有些不安,但是皇帝明顯是不願意多說,既然如此,衆人也不好多問,反正如果是國事的話,自己等人總歸是會知道的。

如此,顧文謙便多在兵部呆了一會兒,而後才回了家。

不過雖然人回家了,可是顧文謙的心中,還在想着震天雷的事情,聽到消息說是顧明萱求見,顧文謙怔了一下之後,便讓人請顧明萱進來。

“怎麽,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顧文謙看到顧明萱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女兒雖然面上帶着笑容,但是面色蒼白,神情微微有些呆滞,明顯是受到了什麽打擊的樣子。

顧文謙便着急了,關心問道。

顧明萱看了一眼周圍,顧文謙便明白她的意思了,直接揮手讓伺候的小厮全都下去。

曉風也跟着退了出去,守在了門邊,警惕盯周圍的動靜。

“萱兒?”見到顧明萱不說話,顧文謙忍不住再次問道。

“父親,女兒想求父親一件事情。”顧明萱咬了咬牙,說道,“希望父親能答應女兒。”

“好,我兒且說,父親聽着呢。”顧文謙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看着顧明萱,柔和笑着說道。

“父親不問女兒是什麽事情麽?”顧明萱見顧文謙竟然問都不問,就答應了下來,忍不住怔了怔,問道。

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這就是父親吧,才會如此毫無保留的疼愛自己。

“您是我的孩子,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做父母的責任,我兒如此的傷心,爲父怎麽能坐視不理呢?”顧文謙笑着摸了摸顧明萱的頭,然後說道。

顧明萱怔了怔,而後,終于笑了。

“女兒想求父親去救救卿璃表哥。”不知道爲什麽,顧明萱來之前的忐忑憂懼,全都不見了,看着顧文謙充滿了慈愛的面容,顧明萱也沒再說其他的事情,反而直接便開口說道。

“雍王殿下?”顧文謙一怔,雍王鳳卿璃現在不是還在雍王府被關禁閉麽?雖然傳聞說雍王鳳卿璃曾在前幾天離開了雍王府,所以三皇子才會想要找出證據,借此來攻讦雍王鳳卿璃,但是因爲雍王鳳卿璃及時回府,便讓三皇子的計劃,功虧一篑。

三皇子因此偃旗息鼓了。

哼,當初把鳳卿璃弄到禁足,可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啊——想到這兒,顧文謙忍不住就有些得意,隻不過,他還有些疑惑。

女兒現在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顧文謙迷惑看着顧明萱,問道:“雍王殿下不是還在雍王府麽?他出了什麽事情麽?”

顧明萱咬咬牙,說道:“父親,不是的,卿璃表哥其實早就離開雍王府了,他去尋找三皇子手下官員在山南道的罪證去了,現在在雍王府的那個,隻不過是個替身……”

“前幾天,卿璃表哥找到了一些東西,并把那些罪證,直接給了裘啓達裘大人,然後他自己與裘大人分開走了兩條路,三皇子,狗急跳牆,派了許多人去劫殺卿璃表哥和裘大人,但是都被化解了,這一次,三皇子是要瘋了,所以偷了震天雷,去襲擊了卿璃表哥,卿璃表哥現在生死不知……”

顧明萱又把曉風說的話說了一遍,重點便是,現在鳳卿璃不知所蹤,而她絕不相信,鳳卿璃已經死掉了!

不,隻要沒有找到屍體,她絕對不會相信的。

顧文謙的眉頭緊蹙。

他看着顧明萱,問道:“雍王殿下的行蹤,我兒怎麽這麽清楚呢?”

顧明萱怔了一下,這是重點麽?

重點不是應該是派人去搜尋卿璃表哥的蹤迹麽?免得他一個人遭受什麽不測。

但是,顧明萱就看到了自己父親顧文謙面上萬分認真甚至隐隐有些猙獰的面容。

“父親……”顧明萱不由得低聲叫道。

顧文謙正在心中怒罵,可惡的混蛋,把他禁足了都能和自己女兒聯系上,太讓人生氣了!

登徒子!

這會兒聽得顧明萱的叫聲,顧文謙努力裝出和藹的樣子,看着顧明萱,繼續追問:“我兒告訴父親好不好?你與雍王殿下很熟麽?雍王殿下怎麽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你?”

朝中大臣都不知道的事情,女兒竟然知道的如此的清楚,顧文謙總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顧明萱怔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有些明白顧文謙的意思了,她忍不住臉上就飛起了紅暈,很有些尴尬說道:“父親,曉風原先是卿璃表哥的暗衛,現在在我身邊當侍女,所以卿璃表哥的行蹤,我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難道能告訴父親,鳳卿璃經常來清華園夜逛麽?

難道能說,她與鳳卿璃經常夜間商讨事情麽?

算了,還是不要刺激父親了。

聽到顧明萱的話之後,顧文謙冷哼了一聲,之後,說道:“我兒,這件事情,父親沒辦法多幫你……這事情太敏.感了,如果父親插手太深的話,會引得皇上忌憚的,這對父親、對雍王殿下都不是什麽好事……父親隻能暗中派遣一些人過去,但是,絕對多不了。”

他總算是知道,爲什麽今天皇帝會這麽震怒了,顯然,皇帝應該是知道雍王鳳卿璃不在京城的事情的,也知道雍王鳳卿璃是出京做什麽去了,現在收到了鳳卿璃受襲擊失蹤的消息,才會如此的震怒。

可以說是暴跳如雷。

鳳卿璃一直都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沒有之一。

最重要的事情是,這次的襲擊,還涉及到了另一個人——三皇子!

兩個兒子自相殘殺,做父親的,怎麽會不生氣不心痛呢?

可是正因爲如此,别人就更不好插手了,太敏感了,太容易讓皇帝忌憚了。

顧明萱有些失望,她知道,父親說的是實話,沒有敷衍她,也沒有爲了安慰她而故意誇下海口,可是,她還是會失望,會憂心。

“是,女兒多謝父親。”顧明萱定了定神,對着顧文謙行禮,顧文謙心中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這……

自己的女兒竟然爲了别的男人向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道謝,真是……滋味難言啊!

無奈歎息一聲之後,顧文謙讓顧明萱坐下,沉吟一聲,問道:“我兒與雍王殿下之間,不止是因爲曉風傳遞消息才這麽熟的吧?爲什麽雍王殿下這般的信任我兒?萱兒,告訴父親好不好?”

顧明萱怔了一會兒之後,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麽和顧文謙說自己與鳳卿璃隻見得事情。

鳳卿璃是個好哥哥,幫了她不少的忙,像是派人幫她監視何氏等人的動向,像是趙宗元與薛柳兒的事情,像是馮秀臻的事情,卿璃表哥都出手幫她了!

雖然她自己其實也能做到的,但是她要做到,總歸要費些功夫,不像是卿璃表哥做起來這麽的方便。

所以她很感激卿璃表哥,也很願意有這麽一個會護着她的好哥哥。

還有,鳳卿璃不僅是她願意信賴的哥哥,還有便是,鳳卿璃還是她的合作人,他們都有共同的敵人——三皇子。

所以,鳳卿璃與自己是極爲熟稔的。

隻是,這些事,怎麽開口和父親說呢?

顧文謙在看到顧明萱爲難的神色的時候,緊張了起來——可千萬别是他想的那種啊!

鳳卿璃……實在不是良配!

據說,鳳卿璃……不行!

要是女兒喜歡鳳卿璃,豈不是這輩子的幸福都毀了!

絕對不行!

當然,也可能那個傳言是假的,鳳卿璃還是行的!

可是,身爲皇族,而且鳳卿璃還是一字并肩王,身份高貴尊崇,到時候就算是鳳卿璃娶好多個女人回來,自己這個當嶽父的,也無力阻止啊!

不行不行,還是要找個身份不太高的,這樣對方就不敢對萱兒不好了!

顧明萱不知道顧文謙的思緒已經飛了這麽遠,她想了想,還是與顧文謙說道:“卿璃表哥幫了我許多的忙,還有……女兒不是懷疑何氏與三皇子有勾連麽?便請卿璃表哥去查了,卿璃表哥幫女兒查到,何氏與三皇子,早有勾結……娘親當年的死,大約便是他們爲了謀其爲了娘親的嫁妝和益王府當年的錢财……”

顧明萱想了想之後,還是把一些事情,經過加工美化之後告訴了顧文謙,反正,把鳳卿璃總是夜裏逛園子,還看到她保養肌膚的那一幕,個略去了。

“因爲查到了這些,恰巧卿璃表哥與三皇子也關系不好,所以,我們便聯手了,我出錢,卿璃表哥出人出力,聯手對付三皇子。”

顧明萱幹脆把這些事情,都與顧文謙交底一般說了一遍。

顧文謙全是怔住了。

這些事情,他也查到了,最讓他痛恨的便是,不過是爲了一些錢财,三皇子便敢朝着自己的堂姑姑悍然下手,害得自己妻子死别,女兒生離,受盡了人間的苦楚。

正因爲如此,他對三皇子與何氏,恨到了骨髓裏。

隻是三皇子勢大,如果冒然去複仇,怕是還沒把三皇子怎辦樣呢,自己就要倒黴了。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定然要看着三皇子倒黴,才能安心。

所以他便悄悄與一些曾被三皇子與穆家迫害過的人——特别是,二十年前的那段公案中的受害者,更是顧文謙聯系的重點。

二十年前,數十萬人血流成河,死無葬身之地,凄慘到了極點,這份血仇,怕是那些人一直不會忘記的!

三皇子雖然勢大,但是也不是無懈可擊的,如果能找到二十年前那段公案的證據的話,穆家的傾覆隻是轉眼之間,而三皇子的勢力,也肯定會大受打擊。

而這時候,三皇子的敵人,特别是五皇子,定然也不會坐視三皇子重新積蓄勢力的。

顧文謙暗自做着這些事情,朝着三皇子張開獠牙的時候,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不聲不響之間,不但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還與雍王鳳卿璃聯手,也開始給三皇子找麻煩了。

不過……女兒出錢?

顧文謙怔然問道:“我兒把你娘的嫁妝給雍王殿下花用了?”

顧明萱抿了抿唇,反正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再多說一點兒,也無所謂,所以她垂下頭,說道:“不是的……父親應該知道的,一直有傳言,說是當年外祖曾留下了一大筆的财富,隻是那些财富,不知道藏在了哪兒,這些年來也一直沒有人找到,傳言,那些錢财外祖都是給了娘親的,而何氏這麽些年,曾把母親的嫁妝翻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找到,女兒無意之間,發現了一些線索……”

顧明萱看着顧文謙,眼神有些怯怯的,問道:“父親不會怪罪女兒把外祖留下的錢财給了卿璃表哥吧?女兒隻是,太想要爲娘親報仇了。”

顧文謙聞言,輕吐一口氣,神色有些複雜看着顧明萱,說道:“錢财乃是身外之物,父親自然是不在意的,父親隻是心疼我兒年紀小小,不但在外面吃了許多苦,回家之後也沒有安生的日子可以過,反而還要勞神籌謀,這都是爲父的不是。”

若是那些錢财能換回妻子的性命,能換回一家的團圓,他甚至恨不能把現在順安侯府的錢财,也全部捐出去。

可是不能。

但是,如果這些錢财,能讓三皇子就此倒黴,一蹶不振的話,顧文謙不但不會心疼,反而會覺得暢快——三皇子不是想要這些錢麽?那好,就全都用在你身上了,隻要你能受得住!

顧明萱揚起了微笑,把頭靠在了顧文謙的身上,說道:“才沒有,在女兒的眼中,父親是最好、最厲害的,沒有人能夠比的過!”

顧明萱嘴裏是這麽說得,心中也是這麽想的,父親是最厲害的人,是唯一一個,可以不問情由完全站在她這邊的人,是無條件對她好的人,是不求回報隻希望自己好的人。

等兩個人的情緒都稍微平靜了一點兒之後,顧文謙目中精光閃動——雍王殿下到底找到了什麽罪證?會讓三皇子如此的瘋狂呢?

難道三皇子不知道,他這樣瘋狂的行爲,會讓皇帝對他失望乃是憤怒麽?

山南道前段時間的貪墨案子,難道還有什麽隐藏的東西沒被發現麽?

顧文謙有些疑惑,這時候,他不由得心中一動,不知道爲什麽,竟然隐隐覺得,雍王怕是找到了二十年前那樁公案的罪證……才會引得三皇子如此的癫狂……

但是,這個可能麽?

當年那些幸存的人以及遇難者的家屬,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确确實實的證據,自己加入之後,也還沒有突破,難道雍王這麽厲害?

不可能吧?

一方面是期待,一方面,顧文謙又有點難以置信。

他心跳的有些快,說不定,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呢?

不然,三皇子怎麽會那麽的癫狂?

心中,浮起了陣陣的激動,顧文謙微微沉吟之後,說道:“這件事情……我兒放心,父親雖然不能出手,但是卻還是能找人幫忙的,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尋找雍王殿下的!”

“恨三皇子的人,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如果他們知道裘啓達與雍王殿下的手中有能置三皇子與死地的東西的話,怕是會拼了命去找三皇子的。”

顧明萱聞言,心中浮上歡喜,對啊,她不能花銀子讓人找卿璃表哥是怕混進了三皇子的奸細,但是如果哪些人是本來就深恨三皇子的,定然會賣力去找卿璃表哥的,而且,還不會洩密。

顧明萱急忙道謝之後,又有些疑惑問道:“父親是要找什麽人呢?”

聽父親的意思,似乎哪些人還非常不少的樣子。

顧文謙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說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我兒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延州正德軍在與蠻族的長達兩個月的戰争中,幾乎死傷殆盡……”

顧明萱聞言,微微一怔。

延州正德軍?這個軍号,她是聽過的,但是似乎所有人都對此諱莫如深,所以她隻是知道,卻并不清楚。

顧文謙看到顧明萱的臉色之後,也怔了一下,他覺得這事情,女兒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看樣子,似乎女兒還知道些?

“我兒似乎知道延州正德軍的事情?”顧文謙問道。

顧明萱搖搖頭,說道:“隻是好像聽過,但是卻不清楚。”

顧文謙點點頭,這正常,所以他繼續說道:“當年正德軍,會打得那麽慘,是因爲,當年本該運到前線的糧食辎重,半路上被燒毀,而想要再籌集并運送糧草過去,卻起碼需要兩月的時間,導緻正德軍缺衣少穿,最後……”

“當時雖然查到是蠻族的人突襲的,但是許多人都是不信的,畢竟那批糧食辎重非常的重要,運送的官軍不但多,而且都是比較精銳的,絕對不可能被少量的敵人擊潰,而如果是打量的敵人的話,正德軍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發現不了,所以,當時便有人猜測,此乃内外勾結所緻……隻是可惜了正德軍數十萬兵将……”

顧文謙閉了閉眼睛,有些不忍心說了。

顧明萱卻猜到了:“難道這事情,與三皇子有關?”

不然,爲何父親會說“恨三皇子的人”呢?

她有些心驚,這天下是鳳家的天下,三皇子爲什麽會自毀長城呢?這不是在自取滅亡麽?

“後來發現是穆家做的,當年延州正德軍的領兵将軍華家,與穆家有仇,穆家怕正德軍再立功。”顧文謙一句話,道盡了真相。

顧明萱抿唇,原來如此。

既然這樣的話,哪些人肯定會盡心盡力的尋找卿璃表哥的下落的。

顧明萱安心了。

顧文謙送了顧明萱回去之後,沉吟了一下,喬裝之後,重新又出了府。

既然提前知道了這樣重要的情報,他當然要趕緊去找華家的人。

華家的人,得到顧文謙送過來的消息之後,激動的渾身顫.抖:“侯爺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侯與你們的目标,完全是一緻的,騙你們對本侯沒有任何的好處。”顧文謙沉聲說道,“本侯與你們一樣,迫切希望能看到那賊子能被碎屍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

華家的人激動地送走了顧文謙,之後,便迅速地活動起來——數十萬将士的遺孤,便是參與進複仇之事的人隻有百之一二,那也是數千人。

這成千上萬的人,或許不是高官顯貴,不是巨賈富戶,但是,加在一起,衆志成城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也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

或許其中還有許多人爲了自己的家人,不敢向三皇子出手,怕連累了家人,但是如果隻是尋找一下雍王殿下的下落,那卻是可以的。

有人安于現狀不想複仇,而有人,卻矢志不渝,一定要罪人付出代價。

自己沒有力量,便借助别人的力量。

其中有一個,便成爲了五皇子的幕僚——他姓成。

是的,雖然他一口的吳侬軟語,從小水鄉長大,還姓成,但是其實他是延州正德軍華家的嫡系子孫。

成先生激動了許久之後,立即去找了五皇子,五皇子聞言,大驚失色!

他竟然不知道,小九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這讓他的心中,本能的生出了忌憚來!

以及,些許的陰暗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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