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宴席,顧明萱上輩子參加過無數次,而且她也知道,到底這些貴婦人喜歡什麽樣的女孩,所以表現的可圈可點,端莊娴雅的樣子,讓許多夫人贊不絕口。
雷夫人周氏拉着她的手說了一通話,從華清郡主紅顔薄命到顧明萱終于回來就好,等等,還賞了顧明萱一對青玉的镯子。
青玉不如羊脂玉有名,但是好到一定程度的青玉,與名貴的羊脂玉,價值等同。
可見周氏是真的挺高興的樣子。
顧明萱表現的很不錯,周氏拉着她又說了一圈的話,最後放了顧明萱與一衆小姐們去玩耍。
顧明菱的面色紅紅的,顧明萱見了,也不奇怪。
今日裏來到雷府赴宴的人中,有大理寺左少卿莫向松的夫人夏氏,莊嬷嬷爲顧明菱找尋的比較合适的婆家中,就有這家在,适齡的是莫向松的嫡出三子。
看顧明菱這個樣子,怕是也知道的,所以才會在剛見過大理寺左少卿夫人夏氏之後,有些害羞。
顧明萱便站在了顧明菱的身後,輕咳一聲,說道:“啧啧,二妹妹的臉色,便比那春天的桃花還要嬌豔呢,看來,有人對二妹妹很滿意啊。”
顧明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而且她們身邊也沒人,盡管知道沒有人會聽到,但是顧明菱還是臉一下子紅得像是被雲霞染色了一般,而後狠狠瞪了顧明萱一眼,說道:“大姐姐渾說,小心妹妹告訴祖母。”
“告訴祖母,讓祖母給你添點嫁妝麽?”顧明萱眨眨眼睛,打趣道。
顧明菱繼續瞪着顧明萱,但是顧明萱卻抿嘴偷笑一聲,之後看顧明菱捂着嘴不理她了,急忙做求饒狀,對顧明菱說道:“好妹妹,是姐姐錯了,妹妹隻管打姐姐吧,姐姐絕對不還手的。”
兩人笑鬧的時候,顧明萱發現旁邊正有兩位小姑娘正看着自己,顧明萱也便望了過去,對兩人友好地笑笑。
其中一個似乎是十分的不耐煩,直接一扭頭,便不理顧明萱了,另一個比較和善,回了顧明萱一個微笑,然後說道:“顧大小姐和顧二小姐真是姐妹情深,我沒有姐姐妹妹,看着顧大小姐和顧二小姐玩笑的樣子,真覺得好生羨慕呢。”
顧明萱便抿唇,又笑了笑,倒是顧明菱能說會道的,和那個姑娘說起話來,還互通姓名。
其實顧明萱認識她們。
她上輩子作爲景陽伯夫人,經常要在貴婦人的圈子裏交際,無論是參加别人家的宴席還是自己家做東宴請别人,京城的這個圈子,是避不開的。
而這兩個姑娘,高冷的那個叫戴詩涵,溫柔的那個叫馮秀臻,戴詩涵嫁給了馮秀臻的弟弟,馮秀臻嫁給了另外一家,她們都嫁得很不錯,而他們的父兄夫君,全都是三皇子的人,而且還是頗受重用的那種。
關鍵是,在三皇子上位之前,沒人知道他們三家暗中投靠了三皇子,隻以爲他們是五皇子的人——因爲戴詩涵的姐姐戴詩湘,乃是五皇子的側妃,雖然不太受.寵.,可是大家都以爲,戴家乃是五皇子的人。
直到三皇子登基,重用他們,以前的一些蛛絲馬迹,才被人發現且抽絲剝繭尋找出了真相。
正因爲如此,顧明萱并不想讓顧明菱與她們交好,因此,便在顧明菱與她們說了兩句之後,顧明萱借口自己要方便,拉着顧明菱走了。
戴詩涵冷哼了一聲,對馮秀臻說道:“這麽醜,還還意思出來見人,真令人生厭。”
馮秀臻好脾氣地笑了笑,說道:“女兒家的容貌誰不珍惜啊,顧大小姐肯定也不願意這樣的,其實有那樣一個繼母,顧大小姐也挺可憐的,而且你看,顧大小姐現在的樣子,可不是比三四個月之前強多了,可見是個能受教的,等将來成了親戚,你好好幫着顧大小姐,多教教她就好了。”
“退過婚的人……”戴詩涵蹙眉,冷哼了一聲,不屑說道:“誰有空教她。”
馮秀臻就笑了,抿唇打趣道:“是是是,弟妹将來要花大把的時間來與泓弟相處,自然是沒時間再去管自己哥哥的事情的。”
戴詩涵的面色,就猛然紅了起來。
顧明萱并不知道,戴詩涵她們的聊天内容,更不知道,戴詩涵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好好的教育顧明萱,讓她知道,什麽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千金小姐。
來着顧明菱一起上過淨房之後,顧明萱便找了一處風景好的地方坐了一會兒,用過午飯,顧明萱又随意與人聊了聊,估摸着差不多要回去了,邊去找了莊嬷嬷。
一天都沒出什麽岔子,隻不過孫氏回來的時候,滿面的春風,顧明萱就知道,她顯然今天有所收獲。
孫氏确實是有所收獲。
她好歹也是在京城長大的,自然也認識一些人,今兒便把那莫家的三公子問了一圈兒,結果當然是好的。
而與莫夫人夏氏的相處,也還算是不錯,再說莫夫人對于自己女兒,也挺喜歡的。
如此,孫氏覺得可以和崔氏說說了。
崔氏聽到了孫氏的話,不由得暗暗蹙眉。
她覺得這戶人家實在是有些低了,但是看孫氏在興頭上,崔氏也不直接打擊她的信心,隻使用了拖字訣,說要她要找人問問,畢竟是菱兒一輩子的事情呢。
孫氏便對則崔氏嘴甜地拍了一通的馬屁。
沒等到崔氏想到怎麽應付孫氏,便又有人上門了。
這次,來的是崔氏的一個表姐,夫家姓餘,其實她與崔氏的血脈已經很遠了,但是大家都在京城,好歹也是沾親帶故的,走動就多了起來。
關系也不錯。
餘老夫人來了,自然顧明萱顧明菱顧明荷顧玉雯這些孫女都是要拜見的,餘老夫人全都誇贊了一通,然後着重誇獎了顧明萱。
之後,餘老夫人與崔氏要說話,自然就要讓這些孫女們退下了,顧明萱總覺得這餘老夫人對她熱情的太過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崔氏這邊不太好打探,顧明萱回到清華園,便讓曉風去找餘老夫人的車夫丫鬟婆子套話,不多久,就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吏部左侍郎戴維誠的夫人李氏曾在昨天晚上拜見過餘老夫人,據說是爲了戴家二公子的婚事。
顧明萱的眼神,猛地銳利起來。
戴夫人是哪個?
正巧,便是戴詩涵的母親!
三皇子的人去餘老夫人那便拜訪,爲的是自己二兒子的婚事,今天餘老夫人便到了顧家……
顧明萱忍不住氣笑了,她正疑惑爲什麽三皇子會幫着顧明荷呢,原來是因爲顧明荷幫他出了這個一個主意啊,顧明荷可真是腦子轉得快啊。
顧明萱不得不說,顧明荷的這個法子,真的是挺不錯的,畢竟自己都嫁人了,嫁妝也全都帶了過去,到了戴家之後,戴家想要翻看自己的嫁妝,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麽。
真是好辦法!
冷笑一聲之後,顧明萱眯起了眼睛。
戴維誠是吏部左侍郎,在三皇子登基之後,成爲了吏部尚書,因爲以前與戴家打交道比較多,因此顧明萱知道戴家二公子在二十歲的時候,中了進士,雖然并未成爲庶吉士,隻是被分到了工部觀政,但是有戴維誠這個一個好父親在,戴家二公子的仕途自然是一帆風順的。
當然,戴家二公子自己的能力,也不錯。
如果不是因爲戴家乃是三皇子的人,表面上看來,便是連顧明萱自己,也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特别是自己還是被退過婚的人,能有戴家二公子這樣無論是面子還是裏子都很不錯的人來提親,那真是積了幾輩子的德,才會有這樣的好事的。
可惜,這隻是一個陷阱。
當然,現在祖母崔氏不知道,而父親也不知道,所以等兩人考察一番之後,定然會發現這戴家的二公子,真的是女婿的絕佳人選——既能滿足祖母想要讓自己嫁得好點幫襯家中的要求,又能滿足父親疼愛自己,想給自己找個好夫婿的希望。
三皇子還真是舍得下血本的。
所以,她相信祖母崔氏定然是心動了,不過還好,首先祖母肯定需要與父親商量,父親肯定會着人打探,這就有了三五天的時間緩沖。
然後,便是祖母和父親都心底同意了這門婚事,那也不可能立即就定下來,他們總要拖一拖,讓戴家派媒人多上門幾次才會同意。
這又是七八天的時間。
還夠自己想些辦法。
顧明萱的猜測沒有錯,崔氏确實是在聽到餘老夫人說道是給戴家來探詢的時候,瞬間就心動了。
隻是崔氏還有些疑問,顧明萱的身份自然是不錯的,在這一方面來說,戴家二公子是高攀了,但是問題是,顧明萱是個破相的,還退婚過。
有這兩樣不好在,除非是得.寵.公主郡主,不然的話,一般人家的女兒,可是找不到好人家的。
戴家爲什麽會相中大丫頭?這不合理,崔氏設身處地站在了戴夫人的角度想了想,反正自己是絕不會爲自己的兒子求取大丫頭這樣的妻子的。
餘老夫人便見崔氏這般的問,便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那弟妹說了,她外甥女是誠心求娶,所以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戴家的二小子,原先算過命……”
戴夫人是餘老夫人弟媳婦的外甥女。
崔氏恍然大悟,原來戴家二公子原先也曾有過要定親的念頭,但是戴夫人相看好的,第二天便落水死了,第二次相看好的,倒是沒死,可是一場大病病了許久……
隻有退過一次婚的,才能抵的住戴家二公子八字上的煞氣。
但是别家退過婚的,大部分都是女方有問題,這樣的戴夫人怎麽肯給自己兒子求娶呢,所以戴夫人一直發愁到了現在。
直到昨天見到了顧明萱,戴夫人對顧明萱的良好教養、高貴氣質贊不絕口,又見顧明萱額頭上的黑疤,似乎沒有别人傳說的那麽的可怕,便動心了。
再加上,戴夫人也知道,顧明萱會退婚,真的不是因爲顧明萱的問題,而是因爲趙宗元的過錯,所以戴夫人就很滿意了。
因此才求了自己前來求親。
餘老夫人說的合情合理,而且,戴家的條件,也實在是挺合适的,甚至,還高出了崔氏的期望。
所以送走了餘老夫人之後,崔氏顯得挺高興的。
顧明荷便旁敲側擊,問了兩句。
其實顧明荷也知道了,前來求親的是戴家。
戴家是什麽樣的家庭,顧明荷不太清楚,但是顧明荷知道餘老夫人乃是崔氏的表姐妹,嫁給了都察院右副督禦史爲妻,而且,餘老夫人丈夫的兄長,原先曾出任閣老。
所以,能勞動餘老夫人來說親的人家,絕對不是普通的人家。
雖然知道三皇子爲了打動祖母崔氏,肯定會找好一點的人家來提親,但是顧明荷卻還是嫉妒不已!
顧明萱害自己名譽上有了污點,又害得自己失去了左膀右臂,她本想要把顧明萱給踩在塵埃中的,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讓顧明萱有個好婆家。
真是太令人不悅了。
顧明荷的面色不變,心底卻窩火的很。
崔氏不知道這事情竟然與顧明荷有關,也沒主意顧明荷的心思,崔氏現在,就想着如果兒子顧文謙不同意,該怎麽說服兒子。
傍晚顧明萱等人來請安,崔氏說笑了一會兒,等收到消息說是顧文謙回來了,便立即讓她們散了。
顧明萱和顧明荷都知道,這是祖母崔氏迫不及待想要與父親商議呢,反正也不可能立即就定下親事,所以顧明萱便笑盈盈與崔氏告辭,和顧玉雯相随走了出去。
孫氏也先出去了,等走了一會兒之後,打發了顧明菱與顧明萱去說話,自己借口有事情要請示崔氏,重新折了回去。
孫氏是想問崔氏關于莫家的事情,但是崔氏現在沒空理會孫氏,因此,便說道:“正好呆會兒我有事找老大,會讓老大留心幫你打探下的,畢竟有些事情,不是咱們這樣的婦道人家能打聽到的。”
孫氏這就滿意了,謝過崔氏告辭離去。
顧文謙在孫氏走後不久,就到了。
他一回府,就有下人說是崔氏找他,顧文謙換過衣服之後,一刻不停就到了榮安堂。
崔氏問了幾句他的飲食起居之後,又讓他不要老住在書房,讓他多去玉簪苑走走。
崔氏是心疼兒子。
顧文謙則有些興趣缺缺。
崔氏見狀,也不再說這事情,轉而把今天餘老夫人說的事情,告訴了顧文謙。
顧文謙聽到是戴家二公子之後,是有些心動的。
他見過這位戴家二公子,覺得還是不錯的。
可是戴家的庶女,乃是五皇子的側妃,若是與戴家結親……豈不是與五皇子一派了?
隻是,這樣合适的人家……而且戴家二公子确實不錯。
顧文謙便面有難色。
崔氏知道到底兒子爲什麽這樣,她也曾有過這樣的考量,但是卻覺得應該是沒關系的。
戴家的庶女,隻是一個沒有子嗣的側妃罷了。
崔氏這麽一說,顧文謙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覺得也有些道理,因此,便說道:“且容兒子想想。”
崔氏知道顧文謙是動搖了,便再接再厲,說道:“娘也知道你的顧慮,隻是娘覺得,戴家二公子,實在是很合适,娘舍不得大丫頭受苦啊……她已經受了那麽大的罪了……”
顧文謙聞言,面色也是微微一變,然後忍不住羞慚——自己怎麽能隻想着政事,而忘了萱兒的幸福呢?
崔氏看顧文謙的樣子,就知道顧文謙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崔氏并非不知道站錯隊的危害,但是她心中想的與說給顧文謙的是一樣的,隻是一個庶女,而且還不受.寵.,更沒有子嗣。
再說了,女兒一旦出了門,那就是潑出去的水了,戴家雖然因爲這個被分爲五皇子一黨,但是其實與五皇子走得并不近。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崔氏才會心動,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如此積極。
翠嬌問崔氏是不是現在擺飯,崔氏點了頭,讓顧文謙留下吃飯,顧文謙應了。
等到了飯廳,顧文謙就看到顧明荷正亭亭玉立站着,身子柔弱,表情溫婉中帶着些怯意,似乎是對他有些害怕。
“祖母,父親。”顧明荷裣衽行禮,顧文謙便忍不住皺眉,爲顧明荷做的事情不高興,不過顧明荷原先面對他時候從未有過的害怕和躲閃,還是讓顧文謙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也是自己的女兒,怎麽可能一點不疼,如果不是因爲疼愛的話,怎麽會那麽的生氣?
就因爲愛之深,才責之切。
顧明荷恭恭敬敬伺候崔氏與顧文謙用飯,之後,見顧文謙吃完要離開,神色有些黯然,顧文謙有些不忍,猶豫一會兒,才說道:“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少費些心思,這樣才有福氣。”
顧明荷面上激動的滿是紅暈,似乎是非常開心顧文謙與她說話,但是心底,顧明荷卻滿是嘲諷,是說她心思深重麽?
父親怎麽不看看顧明萱,難道父親您以爲顧明萱就是一個心思恪醇的?
别說笑了吧。
無論心底如何的不屑,但是面上,顧明荷卻還是迅速地紅了眼睛,乖巧“嗯”了一聲說道:“荷兒知道了,父親……父親不要不理荷兒。”
顧文謙猶豫了下,摸了摸顧明荷的頭頂,才走了出去。
崔氏冷眼旁觀,忽然對顧明荷就有了處置的辦法——這麽善于僞裝又心狠手辣且腦子還靈活的,不是正合适送進宮中麽?
相信,又這樣的美貌與家世,再加上她的聰明與很辣,必然能在宮中混出一個錦繡前程的。
說真的,崔氏都覺得,自己這個三孫女不進宮,都白瞎了她這份很辣聰慧與美貌。
當然,現在的皇帝年紀已經大了,而且老大也挺受看重的,把荷兒送進去就是浪費,且再等等,等将來情勢明朗了,再把荷兒送進去。
崔氏有了這個想法,但是卻并不打算告訴顧明荷,隻是讓顧明荷陪着說笑了兩句,就讓她下去了。
顧明荷握了握拳頭,溫婉端莊的行禮,出了崔氏的屋子。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顧玉雯今天要搬進榮安堂,崔氏說得隻是小住,再加上顧玉雯雖然惱恨顧明荷,但是現在也不想和顧明荷爲敵,畢竟她的目的與顧明荷不一樣。
她肯定攀不到顧明荷那麽高,她能攀到的,應該都是顧明荷看不上的,所以她們之間,不該有沖突的。
因此顧玉雯打算和顧明荷談談。
當然,不是今天,今天她搬進來,顧明萱顧明菱和顧明荷,全都在,還都送了東西,同時幾個人還在崔氏的允許下,少少喝了幾杯酒,辦了一個小小的荷宴——一桌子菜,從糯米蓮藕到軟炸荷花再到蓮子粥,全是以荷花作爲主料或者輔料的。
顧明菱和顧明荷甚至顧玉雯每年總會參加幾次女兒家的宴席,所以不覺得新奇,顧明萱卻是覺得新奇不已的。
所以喝得微醺。
一群人鬧到下午才被崔氏呵斥了一頓,散了。
等回了清華園,醒了酒,顧明萱問曉風:“戴家二公子的事情,查到些什麽了麽?”
勸服崔氏或者是勸服父親,總有些難辦,還不若查查這戴家二公子有什麽不.良習慣,從而告訴父親呢。
曉風搖搖頭,說道:“這位戴家二公子,雖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大體上還是過得去的,暫時沒查到什麽,畢竟時間太短了。”
顧明萱可以理解,因此表示知道了,說道:“先查,若是過兩天實在查不出什麽再說吧。”
在餘老夫人下次登門之前,絕對是不用着急的。
曉風再次應下,之後,頓了頓,才說道:“奴婢這邊,還有關于長信伯世子的事情。”
長信伯世子?趙宗元?
他現在不是應該夾着尾巴做人麽?怎麽又有關于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