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算什麽玩意兒?他難道會怕他們?
笑話!
惹急了他,白天一把火燒了他們家,看他們還敢唧唧歪歪。
五皇子看着鳳卿璃那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忍不住也撫額了,原先看着九弟還是個靠譜的,沒想到自從遇刺身體受傷之後,這家夥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言行百無禁.忌,行事恣意妄爲,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無奈看了一眼鳳卿璃,五皇子隻能歎口氣,問道:“說吧,這麽急慌慌的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可說好了,魚脍是你五嫂非常喜歡吃的,我不可能把趙廚子給你的。”
說道趙廚子的事情的時候,五皇子警惕看着鳳卿璃,提前把醜話說了出來。
“我是那種會奪人所愛的人麽。”鳳卿璃繃着臉,義正辭嚴說道,“五哥如此想我,真是讓我太傷心了。”
爺你搶别人的東西還少麽……承安看了一眼自己的爺,默默的爲自己的爺的不要臉羞慚。
而五皇子則是看了鳳卿璃一眼,強忍住了想把他叉出去的沖動,才抽了抽嘴角,說道:“成,是五哥說錯話,九弟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五哥這一回吧。”
“說吧,今兒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啊,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五哥你也知道的,我身邊全是一些莽漢,要打架群毆不再話下,但是要辦成父皇交代下來的差事,實在是有些困難,所以來找五哥借點幕僚,我知道五哥最是疼愛弟弟了,定然不會讓弟弟失望而歸的,是吧?”鳳卿璃把自己無賴的嘴臉發揮到了極緻,對五皇子說到。
那樣子,是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五皇子聞言,心中猛地一動。
這次鳳卿璃是要代皇帝出巡,安撫山南道受災的百姓,雖然他是正使,但是誰都知道,其實幹事的人是副使,鳳卿璃這個正使,更多像個擺設,當然,皇帝也未必沒有讓鳳卿璃震懾當地官員的意思。
畢竟鳳卿璃的無法無天,是京城裏都有名的,若是山南道有人不識趣,鳳卿璃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乖乖聽話,而且,收拾了他們,對鳳卿璃也沒有任何的影響,畢竟鳳卿璃深受皇帝的..寵..愛,得罪了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打擊報複。
關鍵是鳳卿璃對皇位沒有念想,所謂的無欲則剛,便是如此。
前段時間,他和三皇子,爲了這個巡按正使的人選,吵得不可開交——山南道向來是三皇子的勢力範圍,穆家原先就是山南道的望族,所以穆賢妃所出的三皇子,勢力在山南道根深蒂固。
這次山南道的水災,其實并不是很大,朝廷的赈災糧發放的也很及時,但是架不住三皇子貪婪,他手下的人更貪婪,當地官員克扣的太厲害了,因此激發了民憤,五皇子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動聲色地安排人把事情捅了出來。
當然,五皇子也知道,這件事情能這麽着被捅出來,除了自己之外,皇後也幫了不少的忙。
反正皇後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八皇子因爲身體問題,是肯定無法登上皇位的,所以她樂得把水攪渾了。
而且在皇後來說,最不喜歡的就是三皇子了,因爲穆賢妃最喜歡得理不饒人,仗着自己的兒子是現在最年長的,經常落皇後的面子。
皇後甯願五皇子登基,也不願意三皇子得勢,,可是皇後又忌憚五皇子得勢之後,裴德妃也對自己不利……
總是大家都各有心思。
幾方扯皮之下,巡按山南道的欽差正使人選,一直沒有定下來。
今天朝議時候,爲了這個人選,幾位大臣又扯皮起來,惹惱了父皇,直接叫了鳳卿璃進宮,不聽任何人的意見,把巡按正使的頭銜,按再來鳳卿璃的身上。
副使是早就安排好的,乃是皇上的人,如此,對五皇子和皇後來說,正使不是自己的人雖然有些遺憾,可是換上鳳卿璃,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總比變成三皇子的人來的好。
此刻,鳳卿璃來找自己,還要求他提供幕僚,五皇子的心思,便又活了——鳳卿璃不愛管事,或者說不愛管他不感興趣的事情,若是幕僚是自己的人的話……
五皇子心動了,他看了一眼鳳卿璃,卻見鳳卿璃正百無聊賴站着,還忍不住打哈欠,五皇子本以爲,這是鳳卿璃再向他釋放善意,也是在選擇戰隊,但是看鳳卿璃這個樣子,五皇子默默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咽回了肚子裏。
九弟唯一靠譜的地方就在帶兵上,其他方面……他還是不要抱太多期望了——不是九弟不聰明,他隻是不用心。
對什麽都不太用心。
此刻五皇子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對鳳卿璃說道:“父皇要你們後天出發,五哥今天會幫你看看有那些合适的人選,到時候讓你挑就是了。”
鳳卿璃得到滿意的答案,高興地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五哥你最仗義了。”
說完,不等五皇子說什麽,鳳卿璃就已經擡腳朝着内院走去了,一邊走,一邊說道:“五哥你先去忙吧,我去找五嫂安排午飯。”
五皇子默默看着毫不把自己當外人,把他府中的下人指使的團團轉的鳳卿璃,無奈撫額。
顧明萱給崔氏請安回來,曉風便上前,與她說話,把鳳卿璃傳來的消息告訴了顧明萱。
顧明萱聽得鳳卿璃要去代天巡按,目光中微微閃過亮光,這是……皇帝要讓鳳卿璃走進朝堂了麽?
算了,這些事情,不是自己需要關心的,分情況的意思,她明白了,這就是說,他暫時沒有時間來誘使三皇子上鈎了,所以隻能暫時把這件事情押後。
顧明萱雖然有些覺得可惜,但是她已經等了那麽久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個月,因此,便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讓曉風傳信給鳳卿璃,表示自己不急,讓鳳卿璃安心辦差。
鳳卿璃的回複是:“萱表妹你放心,到時候路上有什麽好吃好玩的,我肯定不會忘了你的。”
顧明萱抽了抽嘴角,呵呵一笑,之後便認真開始做莊嬷嬷布置的功課,正努力着,外面傳來了桑枝急切的喊聲:“小姐,小姐,出事了!”
綠蕊急忙出去迎上桑枝,很快就帶着桑枝進來了。
桑枝對着顧明萱行禮,之後急忙說道:“小姐,老夫人被蛇咬了。”
顧明萱聞言,忍不住面色一變,顧不得換衣服什麽的,留下綠蕊收拾東西帶着綠珠和桑枝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知道麽?”
桑枝急忙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是看着崔嬷嬷派了婆子去請大夫,多嘴問了一句,這才知道的。”
顧明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人順便去通知了莊嬷嬷,她自己則腳步不停,直接朝着榮安堂而去。
榮安堂有些亂,但是有崔嬷嬷和齊嬷嬷兩個人在,倒也沒有亂套,綠珠扯着人問了一句,知道現在老夫人崔氏被安置在榮安堂前院的西廂房裏,便急忙趕了過去。
她們趕過去的時候,顧玉雯滿身的狼藉,身上衣服粘着泥土、頭發有些淩亂,此刻正跪在崔氏的床前抹淚,而崔氏面色蒼白,眉頭緊皺,額上汗水涔涔,人卻還清醒着。
顯然,她覺得十分的痛苦。
崔氏的左腿的褲腿被剪斷了,露出一截小腿來,上面用一截兒綢帶緊緊拴着,綢帶之下的地方現在紅腫流血,有一大塊地方顔色發青,看來,那蛇是有毒的,不過還好毒性并不是很大。
顧明萱心底先松了一口氣,而後和顧玉雯一般跪在了崔氏的床前,關心問道:“祖母,您還好吧?”
崔氏盡管面色蒼白,而且時時刻刻在疼痛狀态下,十分的難受,但是還算是鎮定,她勉強笑了笑,說道:“莫急莫急……祖母沒事的。”
說話的時候,還停頓了一下。
顧明萱就更擔心了,但是看崔氏閉上眼睛,咬牙忍痛的樣子,便也不再問。
“雯妹妹,你沒事吧?”顧明萱又問候顧玉雯,顧玉雯紅着眼睛搖頭,說自己沒事,顧明萱正要問到底是什麽情況的時候,孫氏和顧明菱也氣喘籲籲地來了。
一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是跑來的,二人一進屋,也連忙也上前對崔氏噓寒問暖,崔氏隻是擺擺手,顯然沒啥精神應付她們倆人。
顧明萱等兩人問了兩句之後,便握着孫氏的手,說道:“二嬸娘您可來了,我一聽說這事情,可都吓壞了,崔嬷嬷呢,大夫可請來了?”
孫氏也有些驚魂不定的,她正分派事情了,就接到了崔氏被蛇咬了的消息,急慌慌地趕來,路上聽說崔氏沒事,這才安心了一些。
此刻聽得顧明萱的話,也知道該做什麽事情了,她先把在這邊圍觀的人都遣散,讓她們該做什麽繼續做事,然後便遣人去迎大夫。
很快大夫便來了,顧明萱顧明菱顧玉雯躲在屏風後,大夫折騰一番開了方子,孫氏問到底是什麽蛇,大夫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說:“看着像是竹葉青咬的,但是毒性非常小,倒像是那竹葉青已經咬過人,所以毒性變小了一般,府上難道還有别人被蛇咬了麽?”
“沒有,隻有老夫人一個。”孫氏回答之後,有些不解爲什麽大夫這麽說。
那大夫便解釋道:“蛇要毒人,第一口是最毒的,第二口毒性減小許多,第三口毒性就更小了,畢竟那毒蛇的毒液也是十分的珍貴,咬完一次要好久才能恢複,并非是可以無限制毒人的。”
孫氏這才明白,客客氣氣送了大夫出去。
丫鬟去熬藥的時候,崔氏吩咐多熬一碗給顧玉雯,這樣的吩咐,讓孫氏顧明萱顧明菱都愣了一下,之後聽崔氏說道:“剛剛被蛇咬了,疼得我一下子摔倒的時候,是雯丫頭墊在了我身下,這才免了我這把老骨頭受傷,也是雯丫頭幫我吸毒的,這丫頭,今天受苦了。”
崔氏看顧玉雯的眼神,十分的溫和,而顧玉雯則紅着眼睛說道:“祖母待我極好,我恨不能代替祖母受這樣的苦楚。”
顧明萱和孫氏都怔了怔,沒想到顧玉雯竟然敢如此做。
也真是挺大膽的。
這念頭隻是在腦海中一過,而顧明萱和孫氏,其實在崔氏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已經對顧玉雯面含感激了。
孫氏拉着顧玉雯的手,含淚說道:“好孩子,今天多虧你了,二嬸娘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顧明萱也眼睛紅紅看着顧玉雯,擔心問道:“雯妹妹還站着幹什麽,趕緊坐下,呆會兒喝了藥和祖母一處好好休息下……”
顧明菱也表示了自己的感激和關心。
然後,幾人一起,看着閉目忍痛的崔氏,全都擔憂不已。
而顧玉雯一直繃着的心,瞬間放松了下來。
若非是現在的場合和時間都不對,顧玉雯都想要笑出聲來了,她真是沒想到,老天竟然給了她這麽一個好機會,竟然遇到老夫人崔氏被蛇咬。
當然,顧玉雯最佩服的,還是自己的當機立斷——
她不怕死麽?
其實是怕的,可是那會兒,她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隻要她願意給老夫人吸出蛇毒,那麽老夫人以後定然會因爲這份恩情,對她十分的好,她可以嫁得更好。
所以她隻是稍微以猶豫,便立即幫着崔氏吸蛇毒。
果然,崔氏看着她的眼神,都變了……顧玉雯激動不已。
而這會兒,顧玉雯強忍着自己的激動,接受着孫氏和顧明萱顧明菱的感謝,然後努力讓自己與之前的柔順表情一模一樣,免得被人覺得她輕狂。
她沒有任何的根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而顧明萱在擔心看着崔氏同時,眼角的餘光,也會看一眼顧玉雯,顧玉雯果然是個能狠得下心的,竟然能在不知道到底祖母崔氏的毒厲害還是不厲害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去爲崔氏吸出毒液。
就沖這一點狠勁兒,顧明萱也覺得,上輩子顧玉雯能夠以連養女都不是的身份,最後害死自己,成爲景陽伯夫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這輩子,顧明萱絕對不會讓顧玉雯過的好的,她會先讓顧玉雯爬得高高的,然後,重重跌下來,而後,苟延殘喘,生死不能。
崔氏和顧玉雯喝藥之後,躺着去休息了,而顧文謙也趕回來了,聽得孫氏與顧明萱說崔氏并無大礙,現在吃藥睡下了,顧文謙還是進去看了一眼,之後,陰沉着臉出來。
而後讓崔嬷嬷把榮安堂裏除了崔氏身邊的人之外,全都叫到榮安堂外面,這是要嚴查了。
崔嬷嬷嘴角輕輕動了動,然後還是按照顧文謙的命令,去行事了。
顧文謙重點把管花園的人狠狠責打了一頓,打得他們幾乎全都暈厥了過去,期間,管事的喊冤,說自己把花園子收拾的很幹淨,前天才剛撒過驅蛇驅蟲藥什麽什麽的,顧文謙一概不停,隻是命人責打。
而後是一頓訓話。
之後,才開始令人查證。
果真,管花園的人确實是前天才撒過藥,而且,因爲是榮安堂的小花園,管事的特别精心,生怕有什麽東西沖出來驚擾了老夫人,所以邊邊角角全都照顧到了——
顧文謙派出的人,确實是查到了邊角之處藥物殘留的痕迹,這可以證明那管事的确實是盡心盡力,這次事情,大概真是意外,不能怪他。
所以顧文謙又給他們發了賞銀。
做事精心,該賞;可是老夫人受傷也是事實,挨打也是應該的。
崔氏喝了藥,大約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聽崔嬷嬷說孫氏顧明萱顧明菱都在,便點了點頭,說道:“叫她們進來吧。”
崔嬷嬷便叫了幾人進來,而後,崔氏看着也随着進來的顧玉雯,便問道:“怎麽起來了,你今兒也耗了神,合該好好歇歇才是。”
顧玉雯柔順一笑,說道:“祖母安心,我沒事的,隻是擔心祖母。”
崔氏便笑了,滿眼都是柔和與慈愛,顧玉雯自然是高興的,孫氏有些不忿顧玉雯最近搶了顧明菱的風頭,但是現在崔氏對顧玉雯正是非常滿意的時候,孫氏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順攝崔氏的話頭,誇獎了幾句顧玉雯。
盡管覺得今天這事情有些蹊跷,但是顧明萱也沒發現什麽,便在看到崔氏困倦之後,和孫氏一起告辭離開了。
顧玉雯也被崔氏叫人送回了海棠塢,囑咐她最近今天好好養病,不要來給她請安了,顧玉雯知道過猶不及,自己今天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了,因此便順從地起身,讓崔氏好好休息之後,離開了榮安堂。
等人都走了,崔氏問道:“荷兒沒來麽?”
崔嬷嬷一怔之後,說道:“事情太過忙亂,奴婢急切之下,忘記讓人通知三小姐了。”
聞言,崔氏的嘴角,挂上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閉上眼睛休息之前,說道:“既然如此,就便别告訴荷兒了,免得她要擔心何氏的病情,又要擔心我這個老婆子,太過勞累。”
崔嬷嬷一怔,急忙應下,隔一會兒,等崔氏疲憊又睡着的時候,崔嬷嬷細細琢磨了半天崔氏的話,面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當然,崔嬷嬷也隻是在瞬間,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免得讓别人看出來,但是崔嬷嬷的心底,卻是驚濤駭浪一般的湧動着。
她真的是不能相信啊……
怎麽會……
她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不不不,不可能的!
肯定是老夫人想錯了!
因爲崔氏的幾句話,崔嬷嬷心神不定,甚至在伺候崔氏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茶杯。
崔氏看着崔嬷嬷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看來,月娥也是想明白了,呵呵。
是啊,别說月娥不能相信,若是猛然間事情爆發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是難以相信的。
那麽溫婉大方的孩子,看着端莊得體,又孝順又聰敏,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狠毒的事情呢?
可是,這事情,前段時間便開始有端倪了不是麽?
從輕寒的偷聽窺視;到暗害雯丫頭,不想讓雯丫頭來侍奉她;再到最近崔嬷嬷緊盯着輕寒,發現了輕寒曾偷偷與浣衣處的丫鬟聯系,而那個丫鬟,親手把含了藥的衣服,送到了慧娘的丫鬟手中……
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這些的蛛絲馬迹,不難讓崔氏确定,這事情,絕對是荷兒做的。
荷兒真的是長本事了,連她這個祖母,都能狠得下心來算計暗害了。
想到那大夫說過,那毒蛇可能是已經咬過人了,之後再放出來咬自己,便能保證這毒蛇絕對毒不死自己,卻會讓自己疼痛卧床,崔氏便忍不住心底難過,自己親自養大的孩子,真是的好有出息了。
竟然,還會反噬她這個祖母了。
便是崔氏本身心性算是涼薄,這會兒,也忍不住要心痛了。
崔嬷嬷見崔氏的樣子,不忍心崔氏難受,因此,說道:“或許,是老夫人想錯了呢,三小姐,多孝順的孩子啊。”
小小年紀便懂得對老夫人噓寒問暖、給老夫人添衣捧手爐、大一點就給老夫人做鞋子襪子;老夫人病了整夜伺候着,喂藥喂飯從不假手于人……
這麽一想,崔嬷嬷甚至開始覺得,崔氏肯定是想錯了。
崔氏卻是冷冷一笑,隻說了一句話:“榮安堂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說,荷兒真的會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得到麽?”
崔嬷嬷便立刻無言了。
三小姐在榮安堂長大,溫婉可人知書達禮,這府中,上到老夫人和侯爺,下到各個仆役,無不對三小姐稱贊不已,三小姐在榮安堂,隻要一個眼神,别人就會明白她的意思,進而争相跑腿幫她做事。
而就算是三小姐因爲侍疾住到了百合堂,消息也還是很靈通的,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呢?
難道真的沒人給三小姐報信麽?
崔嬷嬷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三小姐肯定是知道了的,但是,卻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