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别人看起來,顧明荷是溫婉大方的,很會爲人考慮,但是顧明荷畢竟還是年紀小了一些,很多東西,何嬷嬷都看得到。
例如,顧明荷的冷漠,顧明荷的趨利避害。
如果讓三小姐知道了這件事情,三小姐到底會怎麽做?
會不會不但不幫自己,反而還把自己的家人給處理掉?
何嬷嬷不敢冒這個險,可是不冒險的話,看大小姐的意思,說不定會告訴侯爺,侯爺手下人多,若是到時候查出了關于當年的事情……自己的兒子孫子,可不就是沒救了?
侯爺肯定會震怒的,特别是,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先夫人的時候。
何嬷嬷心中惶惶,等到晚上的時候,便主動要守夜,其他人隻以爲何嬷嬷是因爲和何氏主仆情深,因此紛紛感歎。
顧明荷很是撫慰了何嬷嬷幾句,然後睡在了何氏屋子的外間,她不耐煩睡在裏間去聞那些難聞刺鼻的味道,睡在外間雖然也有,可是她是來侍疾的,總不能睡到碧紗櫥或者暖閣裏去吧。
被人知道會說不孝的。
所以隻能在外間将就下。
等到早上顧明荷醒來去洗漱的時候,何嬷嬷這才找到了一個時間,壓低聲音對何氏說道:“夫人,不好了,大小姐知道了三皇子的事情了。”
何氏口眼歪斜,不能說話不能動,隻能幹瞪着眼睛發出嗬嗬的聲音,本來心中又氣又急,還有些絕望,現在聽到何嬷嬷的話,何氏的眼睛,立刻瞪得更大了一些。
“嗬……嗬嗬……”何氏想要抓着何嬷嬷的領子,問她爲什麽那個小賤種會知道三皇子的事情,但是她的手,隻是微微擡起了一些,就掉了下來,而到嘴邊的質問,也隻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嗬嗬聲。
就像是喉嚨裏在喘氣一般。
除了想要質問何嬷嬷之外,何氏還有恐懼——怎麽可能,顧明萱哪個賤人到底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知道了,那顧文謙呢?是不是也知道了……
完了……完了……
何氏的臉色灰敗,越是生氣着急,偏偏又使不上力氣,什麽都不能做,何氏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何嬷嬷大驚,急忙喊着梧桐等人進來伺候,自己跑去要叫大夫來。
崔氏雖然恨不能何氏現在就死掉,但是爲了順安侯府的聲譽,爲了先把幾個孫女的婚事都綢缪好,所以隻能讓何氏這般半死不活吊着,而且,明面上,還得對何氏的病情十分的關心。
所以一接到報信,崔氏便做出了焦急的樣子,遣人去外面請大夫。
這次就不止是錢大夫了,京城裏的其他名醫,也請了三個過來,其中一個對于治療這個症狀比較有經驗的賈大夫被崔氏看重,說好了每日都要進府來爲何氏診治。
如此,顧明萱每天呆在百合堂的時間,也長了許多,每天便是與顧明荷一起,喂何氏吃藥、看何氏吃飯、看着下人給何氏擦洗按摩身體之類的,顧明荷時不時的搭把手,顧明萱則站在一邊,幫着遞毛巾之類,賈大夫對于順安侯府的兩個小姐,印象便十分的好。
偶然在外面說起來,也是好話不要錢一樣。
顧明萱和顧明荷還要去看望顧明芝和顧玉雯,兩個人都已經醒了,但是身體還虛弱,所以不太走動,隻偶然來百合堂看望一下何氏。
顧玉雯還好,她的身份尴尬,因此在順安侯府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顧明芝卻覺得十分的難受,何氏是她的娘,對她千般萬般的.寵.愛,此刻,她卻幫不上忙,再加上因爲何氏看着就知道不可能再掌握中饋了,所以下人對顧明芝,無形中就怠慢了許多。
顧明芝心底惱火憤恨,隻是卻也約略懂了什麽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什麽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再加上冬雲冬青的勸阻,倒是慢慢的,沒那麽的脾氣大了。
“大小姐、三小姐,老夫人請您去榮安堂呢。”這一日的上午,顧明萱正在百合堂裏閑坐看書,榮安堂的小丫頭過來傳信。
“是有什麽事情麽?”綠珠笑着給小丫頭抓了幾個銅錢,問道。
小丫頭得了賞錢,十分的歡喜,脆生生回道:“是錦繡閣的石掌櫃到了。”
顧明萱心底就又輸了。
這一次爲了自己和楊家認幹親的事情,崔氏很是下了血本——衣料首飾頭面脂粉,都是給了最好的,還叫着錦繡閣過來,又給她定了衣服。
當然,便是連顧明荷顧明菱顧明芝顧玉雯四人,也都是有新衣服首飾的。
顧明萱和顧明荷兩人一起過去的時候,顧明菱已經在了,畢竟現在孫氏管家,作爲孫氏的嫡親女兒,顧明菱的消息,自然要靈通一些。
她正捧着一件衣服在看,叽叽喳喳與崔氏說話。
這幾日裏顧明荷不在,顧明萱也每日都要侍疾,顧明芝和顧玉雯生病不能來,顧明榕每日裏請安兩次接着就要去外面上課,隻剩下顧明菱每天陪着崔氏,崔氏對顧明菱的喜歡就多了幾分。
所以這會兒顧明菱叽叽喳喳的,崔氏倒也好耐心,與她說話,還說起了自己以前做衣服時候的趣事。
顧明荷聽着,面上笑容還是原先的溫婉可親,心底,卻很是不高興——祖母最看重的人,隻能是自己,其他的人,都别妄想了!
因此,看顧明菱得到崔氏的喜歡,顧明荷心底,先給顧明菱記上了一筆。
顧明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明荷嫉恨了,還在開心地看着衣服,見到顧明萱,就親熱地招手,說道:“大姐姐,你快來看,今年的新衣服好漂亮啊。”
“三妹妹也來,你的衣服也好漂亮。”看到顧明荷,顧明菱心底微微撇嘴,不過在崔氏的面前,顧明菱還是裝出開心的樣子,招呼了一聲顧明荷。
彼此見過禮,顧明萱的目光才落在了衣物上。
給她的衣物是她自己選的料子。
顧明萱知道自己現在身體還沒有長高,而且額頭上還有黑疤,唯有一身肌膚,在莊嬷嬷持之以恒的用藥泡之下,晶瑩剔透瑩潤可人,是她身上最出彩的地方了,因此顧明萱給自己選了一塊寶藍色的料子,作爲認親那天的主要衣服。
如果皮膚不錯的話,寶藍色能讓你的膚色顯得更白皙、更細膩。
此刻穿上了身上,果然顯得她面色好得像是三春裏的桃花一般的粉.嫩嬌美,偏偏因爲她的肌膚十分的晶瑩,有玉一般的光彩,所以桃花的那種微微的輕浮,就被玉的溫潤壓了下去。
穿上去盡是讓人隻看着她的肌膚,便已經錯不開眼神了。
石掌櫃的常年在富貴人家遊.走,從十七八歲作爲繡娘到後來的管事的,到現在的掌櫃,毫不誇張的說,除了宗室貴女由内務府來繡制衣物,這京城裏豪門貴族家的小姐,她都見過,比這位顧大小姐美麗的高挑的文雅的清麗的多的是,可是能有一身這般讓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肌膚的,唯有這麽一位罷了。
顧明萱卻也不在意她們的眼光,前世的時候,她就泡過莊嬷嬷給的藥浴,因此肌膚也是十分的好的,隻不過,大概是那時候年紀比現在大了,所以效果沒有這一世這麽好。
有時候顧明萱自己摸到自己的皮膚,都會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但是顧明萱因爲****見,也沒覺得怎麽樣,此刻才發現,自己真不該這樣的,太打眼了。
不由得有些後悔。
崔氏也是被顧明萱的一身肌膚驚.豔了下的,這丫頭平日裏穿着的,都比較的素雅,有時候還穿一些略顯孩子氣的衣服,所以雖然知道她皮膚好,可也沒有怎麽注意過。
今日,被這豔色的衣裳一襯……
崔氏微微眯起了眼睛,對自己的打算,又有了一些的把握。
她可不是小女孩兒,隻以爲面貌美麗,男人就會喜歡到離不開,這一身的肌膚,可是比臉都快要有用了……崔氏忍不住有些遺憾,大丫頭人很聰明,這就有了在貴人府上生活的基本條件,若非是這丫頭毀了容,無論最後配給了哪位貴人,妥妥的都能在貴人府上坐穩了正室的位置。
可惜,真可惜……
隻能便宜長信伯家的小兒了。
顧明荷看着顧明萱的樣子,心中湧起了無比的嫉妒——
她才是順安侯府最出彩的小姐,顧明萱這樣一個野丫頭,憑什麽比她更吸引人?顧明荷勉強維持着自己的笑臉,聽着顧明菱吃醋地對顧明萱說道:“大姐姐以後可不準穿這些衣服了,不然我都不敢走在大姐姐身邊了。”
顧明萱無奈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倒是甯願像你一樣長高一點的,我現在穿這個,看起來不錯,但是還得穿木屐才行,不然的話,我根本襯不起來啊。”
顧明菱挺好哄的,聞言自得一笑,說道:“這倒也是的,大姐姐是矮了點。”
孫氏聞言,呵斥了顧明菱一句,又對顧明萱說道:“别理你二妹妹,她呀……”
顧明菱又被孫氏教訓,哼了一聲很不高興,不過穿上新衣服之後很快就高興起來了,這時候,顧明芝和顧玉雯也來了,兩人也在丫鬟的侍候下換上了個自己的衣物。
錦繡閣在京城有偌大的名聲,自然裏面繡娘和裁縫的手藝都是極好的,因此衣服穿上效果都很不錯,也極爲合體,隻有少數的地方需要修改,當然,顧明芝的,則是明顯的大了些,主要是顧明芝這幾日越發的瘦了些,竟然已經褪.去了嬰兒肥,顯出了與顧明荷一樣小小尖尖的下巴。
石掌櫃的記錄了修改的要求之後,便與崔氏約定好了後天送來。
顧明芝看着氣色越發好的顧明萱,眼中閃過嫉恨,而顧玉雯,則是上前與顧明萱等人嬌嬌怯怯說話,顧明荷和顧明萱還是會做戲的,與顧玉雯虛與委蛇,但是顧明菱卻最是不耐煩看到顧玉雯這一副天下人要欺負她的樣子,拉着顧明萱說要去看大伯母。
顧明萱看着顧玉雯,也覺得膈應,便笑了笑,跟着顧明菱走了,還是顧明菱這樣心機少一點,讓她更喜歡。
因爲顧明菱在,顧明萱倒也懶得再去百合堂,自顧自帶着顧明菱回了清華園說話。
進門的時候,曉風已經在了,看到顧明萱,便迎了上來。
顧明萱見狀,就知道曉風有事情找她,因此歉然對這顧明菱一笑,讓綠蕊帶了顧明菱先去吃茶,自己則是與曉風到了屋中說話。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經辦好了……”曉風一邊說,一邊有些猶豫看着顧明萱。
“怎麽?”顧明萱聽得餘澤清已經被曉風拿下,心中高興,但是看曉風的表情,就知道曉風還是有事情的,她還以爲事情出了什麽變故呢,因爲心底一沉,問道。
她可不打算嫁給趙宗元那個賤人,這輩子,讓那對賤人賤婦互相折磨,才是她想要的。
“是爺……是雍王殿下,讓人問奴婢在幹什麽,奴婢不知道小姐是否想讓雍王殿下知道您的行事,所以并未透露,不過以奴婢看來,想來雍王殿下問不清楚,是不會罷休的。”曉風這段日子,也慢慢揣摩出了和顧明萱相處的辦法了,隻要你忠心,隻要你不僭越,一般而言,顧明萱是很好說話的。
而忠心這一點上,自然也包括,伺候她,那麽她就是自己唯一的主子,不能再沒有她允許的情況下,把她的事情透露給舊主雍王殿下知道。
哪怕雍王殿下對小姐沒有惡意。
不行就是不行!
果然,曉風看到自己的話說完之後,顧明萱的面色緩和,笑着說道:“你做得很好,至于卿璃表哥那邊,他若是想知道,來問我便是了。”
曉風果然是可以用的。
至于鳳卿璃,顧明萱默然,那是一塊狗皮膏藥,黏人的很,他想知道的話,怕是還會和曉風說的一樣,不罷休呢。
不過,不到最後關頭,誰理他啊。
囑咐讓曉風好好與餘澤清聯系,讓他提前摸清楚趙宗元與那個女人幽會的時間,以方便自己下手之後,顧明萱揮手讓曉風下去,自己去找顧明菱玩兒。
榮安堂裏,顧明菱和顧明萱走了,顧明荷在崔氏面前表了一會兒孝心之後,也說要去伺候何氏了,一直呆在榮安堂的顧明芝和顧玉雯,也便跟在了顧明荷的身後,去看望何氏。
不過被顧明荷給阻止了。
理由是現成的,兩人身體還不好,等身體好一點再去吧。
顧玉雯眼見何氏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而且恐怕也不能再給自己使絆子了,早就不耐煩應酬何氏了,所以顧明荷的話正中下懷;顧明芝倒是很想去見何氏,畢竟何氏疼她,她也是對何氏感情深厚,心底對何氏十分的擔憂。
可是顧明荷那裏容得她反抗,直接讓人送她會菊香小築了。
顧明芝無奈離開,顧明荷心底冷哼了一聲,好一個母女情深!
百合堂的奴婢現在做事情都不太精心,顧明荷回去的時候,隻有幾個丫頭在外面守着,而且還不是站在太陽下,而是躲在了各個轉角或則廊下陰涼的地方,這些事情,顧明荷都是懶得管的,因此便直接走到了百合堂的正屋門口。
不知道爲什麽,梧桐今日沒有守門,秋韻和秋雁也不在,顧明荷微微皺眉,在碧如打起了簾子之後,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聽到了何氏嗬嗬嗬的聲音,顧明荷心中忍不住厭煩,真是的,都這個樣子了,還不消停,這麽生氣是做什麽。
正要轉進去,卻聽到了何嬷嬷的聲音。
她說:“夫人,您說這可如何是好?要是侯爺知道了,可不得了啊……”
什麽事情父親知道了不得了?顧明荷有些好奇,看了碧如一眼,示意碧如不要出聲,碧如唯顧明荷馬首是瞻,既然顧明荷不讓出聲,碧如便屏住了呼吸,與顧明荷站在了屏風後面,聽着何嬷嬷說話。
“嗬嗬……嗬……”何嬷嬷的話剛落,何氏激動的聲音就響起來,何嬷嬷急忙安撫何氏,隔一會,才歎息說道:“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侯爺也未必能查得出來,奴婢比較擔心的是前段時間咱們求了三皇子暗害莊嬷嬷的事情,那個過去才沒多久,要查是很容易的,這樣侯爺肯定就會發現三皇子的存在了,别的不說,光說侯爺一心要做純臣,不肯和三皇子五皇子等人親近,便知道這事情是犯了侯爺的忌諱的。”
什麽?三皇子?
何氏竟然能夠求得動三皇子來爲她暗害莊嬷嬷?
顧明荷震驚無比,她從未想到過,何氏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三皇子爲什麽會聽何氏的話?幫了何氏,對三皇子有什麽好處?
顧明荷才不信三皇子是日行一善呢。
“可憐我的幺兒啊,還那麽小,要是侯爺真的發現了三皇子的事情,幺兒還有活路麽……”何嬷嬷聲音低啞,反反複複說這麽兩句。
站在屏風後面等了一會兒,顧明荷聽得何嬷嬷和何氏似乎不打算再說什麽有用的了,隻聽到何氏自己一個人嗬嗬嗬的不知道是笑還是在哭,也便懶得再等下去,她要想想,到底要怎麽辦。
她敏銳發現了一件事情——三皇子肯定對順安侯府有所圖謀!
什麽?對何氏有所圖謀?這種可能,顧明荷就算是懷疑一下,都覺得是對自己智慧的侮辱。
慢慢退了出去,到了門口,顧明荷故意弄出了一點兒的聲響,一邊走一邊對碧如說道:“去給我倒杯茶來,要溫的,一路走來有點渴了。”
碧如領命。
何嬷嬷從裏屋轉出來,見顧明荷站在門口一邊吩咐碧如一邊皺眉,急忙說道:“三小姐,您回來了。”
顧明荷便微微一笑,說道:“是,祖母讓我去試了下衣裳,隔幾天要穿得……何嬷嬷,怎麽沒人守門呢?梧桐她們呢?”
“夫人今天胃口好,便讓她們去做點精細的給夫人吃。”何嬷嬷見顧明荷隻站在了門口,而且想着剛剛她們也沒說話,不怕顧明荷聽到,便有些安心,這會兒聽到顧明荷問這個,急忙回答。
其實是她把人支開的。
雖然知道現在說給何氏聽,何氏也沒有辦法,但是何嬷嬷覺得自己要是憋着,會瘋的。
顧明荷沒有說什麽,隻是面上露出些驚喜的表情,說道:“母親今天好些了,是麽?那可太好了。”
等伺候着何氏喝了杯水,顧明荷回到她在百合堂暫時的屋子的時候,顧明荷面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三皇子肯定是對順安侯府有所求,才會找上何氏那個蠢婦,顯然,三皇子和何氏之間,是有過不止一次的交易的,不然的話,何嬷嬷就不會那麽說了。
因爲對順安侯府有所求,而何氏能幫到他,所以三皇子才會幫何氏做些事情,如此說來,如果自己能幫得上三皇子的話,三皇子也會幫自己的忙了?
顧明荷的心,立刻火.熱起來。
她現在的處境,真的不太好,十分的需要人來幫她,而三皇子,絕對是比她想要的助力還要厲害的不行的人——顧明萱不過是因爲有鳳卿璃那樣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子喜歡,都能讓祖母崔氏那麽的重視,如果三皇子肯表露對自己的喜歡——不不不,這不行,三皇子是男的,自己是女的,嗯,如果三皇子能讓宮裏的娘娘誇自己幾句……或者是讓三皇子妃對自己贊揚下,祖母可定立刻就會對她也重視起來的。
一定要從何嬷嬷的那邊逼問出來事情的真相,如此,自己就能夠搭上三皇子了——何氏現在不中用了,自己卻是還能有用的,顧明荷堅信,自己一定會翻身的。
深吸一口氣,顧明荷握緊了拳頭,晚上,等到今天晚上,一定要讓何嬷嬷把話都吐出來。
何嬷嬷擔心什麽來着?
對了,何嬷嬷擔心她的兒子和孫子,哼,難道隻有父親才能讓她的兒孫死麽?自己,也是有辦法的!
她喜歡這種捏着别人生死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