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火焰熄滅之後,何氏便開始想着如何報複了,她從不是一個能夠容忍别人的人。
顧明荷的話又在耳邊回想,女兒說得對,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奪回管家的權力,隻要有管家的權力在手,不論自己想做什麽,都方便得很,若是沒有這個權力,自己隻能使任人宰割,想要報複都無從談起。
何氏呆坐了想了許久,才叫來何嬷嬷和梧桐,吩咐道:“何嬷嬷,你一會兒着人送點藥材到老夫人那邊,然後代我向老夫人賠罪,就說是以前是我想左了,做了許多的錯事,我心底後悔的很,會好好反省的,記得,一定要誠心,知道麽?”
荷兒說的對,裝模作樣而已,隻要能夠重新獲得崔氏那個老虔婆和顧文謙歡心,拿回管家的權力,就算是不能忍,也要忍。
至于顧明萱那個小賤種,以後有的是辦法搓磨她,最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掌權,顧文謙靠不住,隻有手中有權,才是最根本的。
“是,夫人,老奴記下了。”何嬷嬷聽得何氏這麽說,歡喜地說道:“夫人,你這樣就對了,現在軟一點又怎麽樣,隻要能夠重新掌握中饋,别人還敢說你什麽麽?”
“再說了,您孝敬婆母、尊敬夫君、慈愛兒女,乃是本分,可沒有服軟不服軟的說法。”何嬷嬷繼續勸,何氏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何嬷嬷的說法。
站在一邊的梧桐,猛地松了一口氣,成了,夫人終于轉過彎來了,三小姐應該滿意了。
至于現在三小姐暫時出了點事情,梧桐覺得,以三小姐的聰穎,很快就能度過去的,到時候,自己的前程就有了。
“還有,聽說三小姐最近心情不好,瘦了許多,夫人也要送點藥材給三小姐補補身子才是。”梧桐在何嬷嬷的話說完之後,跟着說了一句。
何氏點點頭,不管她怎麽覺得顧明荷淡漠冷血,那都是她的事情,可是别人覺得顧明荷不好,何氏便不依了,那是她的女兒,要嫌棄,也隻能自己嫌棄!
至于顧文謙,何氏冷哼一聲,他除了偶然問一句之外,何曾關心過荷兒,憑什麽現在能這般的苛待荷兒。
何嬷嬷按照何氏的吩咐,給崔氏和顧明荷都備下了禮物,要送去榮安堂。
因爲何嬷嬷是要去榮安堂,守門的婆子也不敢阻攔,隻能讓何嬷嬷去了。
而崔氏聽到翠嬌的回話,說是夫人派何嬷嬷來請安的時候,崔氏愣了一下,這個兒媳婦,向來有些橫沖直撞的,這會兒怎麽……
但是看在顧明荷和顧明榕的面子上,她也不好讓何氏太難看,因此,說道:“讓她進來吧。”
何嬷嬷一進門,就趕緊跪下給崔氏請安,然後說了一大通的好話,不外乎什麽“不能伺候在老夫人身邊,夫人深感不孝”“本該和睦妯娌、慈愛而兒女,卻失了本心,過于偏頗,正誠心悔過……”等等,崔氏聽着,面色便舒緩了去。
這何氏,不管是真的想要悔過還是裝裝樣子,對崔氏來說都沒什麽問題,反正她隻要不讓人看了笑話就可以了。
因此,崔氏神色柔和說了幾句話,不外乎是讓何氏好好養身體,等身體好了,一大家子還等着她打理之類的,何嬷嬷眼睛一亮,這就是說,老夫人現在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隻要夫人再接再厲,可能很快就能出來了。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何嬷嬷的嘴.巴,像是裹了蜜一樣,好話不要錢的一樣說出來,崔氏不耐煩聽她說話,揮揮手讓她下去,何嬷嬷急忙說道:“夫人好久不見三小姐了,讓奴婢給三小姐也帶了點東西……”
崔氏了然,揮揮手讓你顧明荷也下去,何嬷嬷急忙告退之後,跟在了顧明荷的後面,到了暖閣說話。
顧明荷坐在羅漢床上,慢慢抿了一口茶之後,看着何嬷嬷,說道:“嬷嬷也知道,我最近……也不方便去探望母親,母親現在身體可好?”
“夫人已經好多了,也想通了,三小姐放心就是。”何嬷嬷急忙說道。
顧明荷面上溫婉一笑,何氏那個蠢貨既然想通了,那是最好,現在她确實也是需要人幫助的,何氏能趕緊放出來,她行事也能方便不少。
顧明萱那個賤人不是不想嫁給長信伯世子麽,哼,這怎麽行呢,父輩定下的婚約,豈容的她顧明萱自己亂來。
到時候,顧明萱嫁給一個心有所屬的丈夫,不知道日子會過得有多精彩!對了,要把趙宗元的那個心上人,也送進去,讓他們相親相愛,這才不枉她與顧明萱“姐妹”一場。
顧明荷眉目輕斂,對着何嬷嬷說道:“母親心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現在也不方便出門,倒是沒法子幫母親去父親哪兒求情,不過母親這次做的雖然不錯,卻還是有所欠缺的……”
何嬷嬷一怔,看顧明荷招手,便急忙到了顧明荷的面前,聽了顧明荷的話,何嬷嬷面色一苦,想讓夫人如此行事,怕是有些難啊!
顧明荷見到何嬷嬷的神色,那裏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心底不耐,面上,卻帶着清幽的笑意,緩緩說道:“麻煩嬷嬷和母親說,雖然這樣會讓母親受點委屈,但是母親若是不如此,眼看的我和芝兒,就要被搓磨死了。”
何嬷嬷聽得此話,忍不住看了顧明荷一眼,在她的印象中,這位三小姐看着最是溫柔得體,其實最是要強,竟然讓她都說出了示弱的話,看來大小姐确實是厲害得很。
因此,何嬷嬷說道:“奴婢一定盡力勸服夫人。”
盡力勸服?顧明荷面色忍不住一冷,盡力有什麽用,是一定要讓何氏聽話,不然的話,現在父親雖然沒有明确說讓她禁足,可是其實意思就是一樣的,而且燕草不回來,碧如一個人分身乏術,小丫鬟又不能完全的信任,她想要做什麽都非常的困難……
何氏必須重新掌家,才能方便她行事。
因此,她壓低聲音,有些冷厲地說道:“母親不是恨華清郡主恨得要死麽?現在華清郡主死了,但是華清郡主的女兒還活着,她原來活在郡主的手下,現在難道還想看郡主女兒的臉色過日子?”
“如果不想,就讓她好好收收性子!”
何嬷嬷心底十分驚訝,她從未見過三小姐如此失态的樣子,忍不住怔住了。
顧明荷迅速從何嬷嬷的怔愣中明白了自己的失态,她閉上嘴,隔一會兒之後,才又恢複了原先的溫婉娴雅的樣子,低聲和何嬷嬷說道:“我知道母親和長信伯的夫人,互相做了一些許諾……”
顧明荷慢慢斟酌用詞,她說:“原先長信伯夫人不想要大姐姐進門,那是因爲大姐姐上不得台面,現在麽,雖然大姐姐的面容依然有瑕疵,不過大姐姐現在除了面容之外,其他看起來已經十分的不錯。”
“而且大姐姐還有雍王殿下的眷顧,配給長信伯世子,絕對不委屈他了,再說了,大姐姐還有郡主留下的豐厚的嫁妝,難道還委屈了趙世子不成?而嫁進了長信伯府之後,難道長信伯夫人這個做婆婆的,還奈何不了大姐姐這個做媳婦的麽?”
“陛下,可是很重視重視忠孝二字的。”顧明荷笑得很是溫婉可人,何嬷嬷心底有些冷,面上卻連連點頭,說道:“還是三小姐想得周到,可是,看侯爺的樣子,似乎也不想要讓大小姐嫁到長信伯府了。”
顧明荷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溫婉動人,她說:“大姐姐若是不嫁,豈不是讓父親背上了背信棄義的惡名?大姐姐那麽孝順,肯定不會讓父親難做的,再說了,若是大姐姐和趙世子有了什麽首尾,父親便是不願意,也要同意的呀,嬷嬷,你說是不是?”
顧明荷說的溫柔,何嬷嬷聽得心中有點冷,但是不得不說,三小姐的計劃,很有可行性!
當然,這一切,都要夫人能夠出來才行。
“祖母把和楊家認親的事情定在了六月初八,這是一件大事,祖母很重視,今天和我說話的時候,還說要提早準備起來了,以免讓楊家認爲我們沒有誠心……”顧明荷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她說,“二嬸娘和崔姨娘,畢竟沒有主持過這樣的大事,偶然出點‘纰漏’,也是正常的……祖母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到時候,還是要母親出來主持中饋的……”
何嬷嬷點頭如搗蒜,三小姐都說的這麽明白了,她怎麽會不懂!
不就是弄點事情出來,讓孫氏和崔姨娘被責罵麽,至于之後,就讓管事的婆子總去找老夫人請示,老夫人年事已高,想來肯定煩不勝煩的!
這樣,夫人就有可能出來了。
等夫人主持了中饋,随便什麽一個宴席上,讓趙世子和大小姐出點首尾,大小姐不嫁也得嫁。
長信伯夫人雖然不喜歡大小姐,但是有雍王殿下看顧,再加上大小姐那豐厚的令人眼饞的嫁妝,不信長信伯府這樣的破落勳貴不動心。
至于大小姐嫁到了長信伯府上,長信伯夫人怎麽給媳婦立規矩,那都是人家婆媳之間的事情,難道侯爺還能親自打上門,說媳婦伺候婆婆不對麽?
果真還是三小姐高杆!
一定要勸服夫人好好和大小姐認錯,而且還要讓侯爺也知道!
何嬷嬷回了百合堂,斟酌了一會兒之後,才進了屋子,先把崔氏的話給何氏說了,讓何氏明白知道了崔氏對她的期許,何氏的面上,就露出了笑容。
等何氏高興了一會兒之後,何嬷嬷又說起了顧明荷,連連誇三小姐有孝心,其實何嬷嬷的心底,卻始終記得顧明荷說道何氏之後,語氣中的冷漠——有做女兒的,會用那般不耐煩的語氣,說自己的母親麽,聽聽,讓她收收性子,這是做女兒該說的話麽?
何嬷嬷心底歎口氣,面上卻不顯露自己的心緒,隻是緩緩把顧明荷的建議說了。
何嬷嬷不敢直接把顧明荷要求何氏做的事情說出來,她取巧了,她先說了顧明荷出的主意,又說了以後怎麽炮制顧明萱,最後,才小心翼翼提出了,如果要實現這些,都要讓侯爺覺得夫人是誠心悔過了才是。
怎麽誠心悔過?向顧明萱送禮!何氏是做母親的,做出這樣的姿态之後,那就是認錯了,至于說真的認錯?無論如何,何氏都是長輩,要是何氏真的去認錯,那就是等于壞顧明萱的名聲了。
何氏的面色一陰,她冷冷看着何嬷嬷,說道:“她又讓我去給那個小賤種賠罪是不是?告訴她,沒門。”
“怎麽是賠罪呢?下月就是楊大夫人認幹親的日子,夫人送大小姐一點禮物,也是自己的心意……讓侯爺看看您的誠心,不是麽?”何嬷嬷心底就是苦笑,不過,何嬷嬷伺候了何氏二十多年,看何氏的樣子,就知道何氏其實也心動了,隻是拉不下臉來罷了。
不然,以何氏的性子,要是真的反對,早就跳起來叫了!
“侯爺?他眼底根本沒有我,怎麽看得到我的誠心。”何氏冷笑一聲說道。
何嬷嬷就當是沒聽見,她隻是慢慢勸慰何氏,最後,把顧明荷的話,稍微修改了一下說出來,她說:“您想想,這大小姐慣會做戲,惹得侯爺對她心疼不已,所以她才敢這麽的肆無忌憚,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三小姐多好脾氣的一個孩子,都被逼得說若是夫人再不理,她和四小姐都快要被搓磨死了……”
何氏勃然色變,厲喝道:“那個小賤種,她敢!”
但是這話以出口,何氏便噤聲了,那小賤種都還得自己和兩個女兒都被禁足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沉默了一下之後,何氏問道:“荷兒真的是這麽說的?”
何嬷嬷急忙點頭,說道:“是的,三小姐委屈的就快要哭了……這真真是冤枉,别人不清楚,您是三小姐的母親,難道還不清楚三小姐有多驕傲麽,怎麽可能去抄别人的詩詞,定然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隻可憐三小姐年少力單,明知道自己被冤枉,卻無力洗刷。”
何氏的面色,不同的變幻,自己的長女與她之間,雖然别人看來母女感情甚好,荷兒也對自己尊敬有加,但是其實何氏知道,她一直是淡淡的,有時候何氏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的上峰!
但是,何氏總歸還是有慈母心腸的,特别是聽得一向要強的顧明荷都這麽說,心底,有了動搖。
何嬷嬷趁熱打鐵,進言道:“當年華清郡主那般的可惡,難道夫人忍心,她都已經死了還留下個女兒壓着三小姐和四小姐麽?”
何氏咬着牙,狠狠說道:“那個賤婦,她休想,我當年能弄死她,現在就能讓她留下的小賤種生不如死!”
何嬷嬷長籲一口氣,她知道,事情成了——扯到了華清郡主和夫人的恩怨,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剩下的,就是讓夫人自己緩緩了,等她緩過神來,就是行動的時候了。
“三小姐好歹毒的心腸……”聽完杜鵑的回話,莊嬷嬷看着顧明萱,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顧明萱卻沒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若是不夠毒辣,怎麽能夠在後來弄死了三皇子的嫡長子,弄殘了三皇子的嫡次子,最後扶植自己的兒子成爲太子呢。
顧明荷的手段,不但高,而且她向來不會親自出手,都是挑動别人當她的刀子,而她自己則總能置身事外,永遠保持溫婉娴雅的姿态。
若非自己是重生的,若非自己在死之前,已經被莊嬷嬷調.教了許久,且經曆過了風吹雨打,自己也不可能從那一句一句的“大姐姐”中,發現顧明荷的狠毒的。
“别管她怎麽狠毒,我們隻要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了,到時候定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顧明萱笑了笑,和莊嬷嬷說道。
莊嬷嬷搖頭,不再想顧明荷的事情,反正知道了顧明荷的陰謀之後,想要應對也就簡單了不少,她對顧明萱說道:“小姐弄得那個東西,倒真是好用。”
顧明萱就笑了。
她說:“小時候見過鎮上富戶家的小孩這般玩,當時隻覺得新鮮,就記下來,沒想到能派上用場。”
莊嬷嬷就笑了,今日聽得何氏竟然派人去了榮安堂,而且還和三小姐說了半天的話之後,小姐長了個心眼,派了杜鵑混進去,看三小姐到底說了什麽。
本來她還奇怪的,這要怎麽偷聽?哪知道小姐竟然想出了一個法子。
不過是一張宣紙,卷成了圓筒貼在後牆上,竟然一些隐隐約約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了,特别是派出去的還是杜鵑這樣的練家子,天生耳力就好,有了卷筒的幫助之後,竟是如虎添翼。
倒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麽一個消息。
顧明萱沉吟了半晌之後,對莊嬷嬷說道:“何氏在順安侯府經營多年,想要給二嬸娘和崔姨娘添點麻煩,真是太簡單了,總之是防不勝防,不過,她們不蹦達還不知道她們到底心裏想什麽,這一蹦達,到底誰心底向着誰,倒是都顯出來了,暫時,先讓崔姨娘小心點就是了。”
莊嬷嬷點點頭,确實是如此,不過,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因爲,還有一個顧明榕的存在,他是侯爺唯一的子嗣,這順安侯府,最後到底都是要交到他手中的,何氏,畢竟是他的生母,老夫人和侯爺,便是爲了顧明榕,也不會把何氏弄得太難看。
顧明萱同時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目光中,閃過了幽幽冷光,淡淡說道:“崔姨娘伺候父親也許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該開恩,讓崔姨娘生個一子半女的了,将來好有個依靠。”
顧明荷她會持續打壓的,可是顧明榕,顧明萱卻不好太過于下手,畢竟顧明榕本性不壞。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顧明榕變得不是唯一,然後,讓崔姨娘生下的那個兒子,記在娘親的名下,如此,崔姨娘生的那個孩子,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子,比顧明榕的身份,還要高一籌!
這叫釜底抽薪!
最主要的是,也可以讓娘親的身後不那麽孤單,顧明萱垂下眼眸,這件事情,需要一個契機,才能和父親提起。
當然,首先這件事情,還要和崔姨娘談談,雖然這事情與崔姨娘而言算是天大的榮幸,但是畢竟崔姨娘自己心底是個什麽想法,她不知道,萬一崔姨娘不願意呢。
畢竟是自己的孩兒呢。
說實話,顧明萱自己也不願意過繼一個庶子到娘親的名下,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過繼到其他嫡枝的嫡子,但是其他嫡枝的嫡子,基本上都是父母俱在的,便是過繼過來,禮法上是娘親的兒子了,可心底上親近的,卻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如此,還不如崔姨娘的兒子。
下定了決心之後,顧明萱笑了笑,覺得輕松了不少——這個想法她前段時間就有了,隻是一直下不了決心,今日有了決定,倒是覺得心頭輕松了不少。
“小姐,雍王殿派了人來,說是要帶您去五皇子府上吃酒。”綠蕊見外面小丫頭晃了晃,出去問了之後,回來禀告顧明萱。
顧明萱一怔,然後便一陣的咬牙,那魂淡!
可是,莊嬷嬷已經派人把那個暗器交給陶統領了,陶統領卻說實在是認不出來,這事情,還是要問問鳳卿璃。
再說,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鳳卿璃似乎對清華園中娘親留下的東西也有所圖謀,她倒要看看,鳳卿璃到底知道多少。
因此,她壓下心底想要毒死某個人的想法,對綠蕊問道:“祖母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