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顧明萱也笑着給顧明荷行禮,之後看着顧明荷手上端着的碗,說道,“三妹妹也是來給父親送宵夜的麽?”
也是?剛剛被顧明萱身體擋着,沒看到顧文謙書案上的碗筷,微愣了一下之後,顧明荷笑道:“父親已經用過了麽?看來我來晚了一步。”
“不晚不晚,父親也還吃得下第二碗的。”顧明萱聞言,笑眯眯接過碧如托盤上的小碗,端到了顧文謙的面前,說道:“這麽小的碗,父親就算是吃過正餐也能把它當點心吃掉的,對吧父親。”
“你啊。”顧文謙失笑,小小的一碗酸辣湯,确實是不爲難,顧文謙當然要給女兒面子,盡數喝完,顧明萱眨巴眨巴眼睛,羨慕看着顧明荷,說道:“這是三妹妹親手做的吧,我就笨得很,不會做這些,三妹妹好厲害。”
“不論是不是親手做得,都是你們的孝心。”顧文謙放下碗,文顧明荷:“也是來給芝兒求情的?”
也是?顧明荷垂眸,笑道:“女兒今天去看過芝兒了,芝兒已經知道錯了,所以女兒才想着……”
本想着明日帶父親過去的,父親雖然不太喜歡有空與他們相處,但是顧明荷知道,父親還是心疼兒女的,看到顧明芝的樣子,定然會心疼,繼而松口,卻沒想到,顧明萱已經來了,而且也是爲顧明芝求情的。
讨好了祖母之後,又來讨好父親,這顧明萱,是越來越精明了,顧明荷心中暗生不滿,祖母和父親最..寵..愛的人,必須是她,絕不能是家中其他的女孩,這樣,才能保證她自己的地位,才能保證,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是她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未來的夫婿,他必須是家中所有人女孩的夫婿中,最高貴、最出挑的。
“三妹妹已經去看過四妹妹了麽?”顧明萱笑着說道:“我倒是還沒去過,四妹妹似乎很是不喜歡我,我怕再去了,又惹她生氣。”
顧明荷微笑,說道:“四妹妹是沒有和大姐姐好好相處過。”
說完,便看着顧文謙,以略帶哀求的口氣說道:“芝兒年紀還小,若是跪得時間長了,落下毛病可怎麽好?”
顧文謙聞言,猶豫了一下,自己的女兒,他也不是不心疼,隻是,芝兒實在是太過分了。
顧明萱眸子微眯,而後,粲然一笑,說道:“父親不若去看看四妹妹,四妹妹既然真心悔過了,父親就給四妹妹一個認錯的機會吧,祠堂是太陰冷了一些,女兒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但是若是四妹妹落下什麽毛病,女兒也會愧疚的,總歸,還是姐妹。”
顧明荷聞言,頓了頓,心中揪緊了,不行,這忽然過去,要正巧趕上顧明芝口無遮攔的,豈不是更讓父親惱怒?
因此,顧明荷笑着說道:“今兒天也太晚了些,不若明日再過去吧。”
顧文謙卻覺得顧明萱的話很有道理,再說了,其實他也擔心顧明芝跪得久了落下病根,因此說道:“那就過去看看吧。”
“走了三妹妹,咱們一起過去。”顧明萱笑着招呼顧明荷,顧明荷溫婉一笑,對碧如說道:“你去回禀一下祖母,就說我先去祠堂看四妹妹了,稍後就回去。”
顧明萱卻眨眨眼,說道:“綠珠你也去告訴下莊嬷嬷,讓莊嬷嬷不要等我,順便幫我拿件披風。”
五月的天,白天已經能很熱了,夜風卻還是涼的,拿件披風很有必要。
顧明荷的面色微微一僵,顧明萱卻親熱一笑,拉起了顧明荷的手,說道:“走吧三妹妹。”
本來就是打得一個時間差,若是碧如被綠珠跟着走一會兒,哪裏還能及時去通知顧明芝,顧明荷忍不住開始頭疼了,希望今天顧明芝不要太過于愚蠢。
顧明荷的希望沒有落空,今天被顧明荷教訓了一頓又得到了顧明荷的承諾之後,大棒加甜棗,顧明芝總算是安靜了一些,他們過去的時候,并沒有聽到什麽不好的話,顧明萱笑笑,看來,顧明芝還是挺聽顧明荷的話的啊。
“父親?”等看到顧文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顧明芝驚喜交加喊了一聲,立即就從床上飛撲過來,哽咽着問道:“父親,您是不是不疼芝兒了?”
顧明萱:“……”剛覺得顧明芝聰明了一點兒,她就又做蠢事了,真是……她不倒黴都沒天理了。
顧明荷更是覺得顧明芝真的是沒有救了,枉費她還煞費苦心想要爲她求情,免她在祠堂受苦,真是……以後再也不想管她了。
顧文謙則是看着顧明芝滿是淚花的小臉,忍了忍,最後一聲不吭地離開屋子,顧明萱看了一眼顧明荷,歎息一聲,也離開了,隻剩下顧明荷看着顧明芝懵懂茫然的眼神,恨恨不已。
她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妹妹呢,天哪,怎麽不把這個蠢貨在小時候就收掉呢。
顧明芝茫然地看了一會兒之後,又看向顧明荷,問道:“父親怎麽走了?”
顧明荷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在祠堂過得這麽滋潤,父親放心了,當然走了。”
“我哪裏滋潤了,你不知道祠堂多苦……”顧明芝忍不住尖聲對着顧明荷說道:“我都要被折磨死了,你還在說風涼話。”
顧明荷稍微發洩了一下之後,再次恢複了她原先溫婉耐心的樣子,說道:“芝兒,沒有一個誠心跪祠堂的人,在一天之後,還能健步如飛的……”
說健步如飛是誇張了點,但是腿腳利索這個形容詞是絕對沒有差的,而一個人,别說是跪了一天了,就算是跪上一個時辰,就有可能路都不會走了。
顧明芝這個樣子,明顯是跪都沒跪過,顧明荷也實在不知道怎麽說了——中午讓她好好反省,合着她一走,她就又沒有跪了,既然這麽不聽話,她也懶得管了,反正她該做的已經做了,就算是有人說起來,也不可能說她的錯。
“芝兒,三姐姐真的已經盡力了,三姐姐本想明天帶父親來的,但是今天去爲你求情的時候,大姐姐也在,大姐姐說心疼你,勸父親今天晚上來看看你……”顧明荷這話,說得完全是實話,又好聽,可是顧明芝聽了,卻覺得是顧明萱故意陷害自己,因此一陣的咬牙切齒:“那個小賤種……”
“芝兒,慎言。”顧明荷呵斥了一聲,然後說道:“接下來,你好好反省吧,千萬不要再惹父親生氣了,三姐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顧明荷心中撇清,面上卻似乎對顧明芝很是擔心一般,歎息一聲,憐惜看着顧明芝。
人來了,又走了,隻剩下顧明芝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屋門邊,最後,顧明芝怒吼一聲:“小賤種……”
卻被吓壞了的冬青和冬雲急忙抱住了,低聲道:“小姐,快别喊了,不然侯爺又要生氣了。”
*
何氏現在被禁足,不想以前消息靈通了,所以一直到了晚上,她才聽說了莊嬷嬷的受傷的事情,但何氏忍不住就興奮了,那個老虔婆要死了麽?
隻要她死了,那麽,剩下一個小賤種,無論怎樣,都好對付的多了。
但是還沒等何氏興奮多久,她就知道莊嬷嬷被人救了,所以傷得并不重,休息就聽就會好了的消息,何氏當下面上就是一陣白一陣青,最後,又摔了身邊的杯盞。
何嬷嬷怔然,這……竟然失手了,怎麽辦才好?
他會出手第二次麽?
正在何嬷嬷發呆的時候,何氏卻猛然轉過頭來,盯着何嬷嬷,說道:“去,再去找他,不管怎麽樣,我都一定要那個老虔婆死。”
何嬷嬷無奈,勸說道:“夫人,現在老奴除了去清點小庫房的時候可以出去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出不去的,如何能再去找……找那位爺。”
何氏面色變得很難看,怔然了許久,一直到梧桐打水進來伺候她洗漱的時候,才回神。
梧桐見何氏發愣的樣子,隔了一會兒,想着這個時間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百合堂了,因此,她又開始小心翼翼地挑撥了。
何氏發了一頓脾氣,梧桐見好就收,伺候着何氏睡下,但是,何氏剛剛快要睡着,梧桐就又叫醒了何氏,說道:“夫人,今天晚上三小姐去爲四小姐求情,結果大小姐挑撥侯爺去看四小姐,然後侯爺抓到四小姐根本沒有好好反省,因此,四小姐現在還在跪祠堂,而且……而且原先看着四小姐的兩個嬷嬷因爲辦差不利,也被侯爺下令責罰了,侯爺吩咐了崔姨娘,讓她重新挑了兩個婆子過去監督四小姐……”
這消息,是顧明萱特意讓何氏知道的,不然以何氏現在的情況,要打聽到,需要費一番工夫,顧明萱就想讓何氏知道,現在家中,崔姨娘可是有很大話語權的,父親都願意讓她管家。
想來何氏心中的恐慌和對崔姨娘的嫉妒,都會更上一層樓的。
人一旦被憤怒或者恐懼或者嫉妒蒙蔽了眼睛,就會做出一些平時絕對不會做的蠢事來。
其實吧,在顧明萱看來,何氏也并非很笨,如果真的笨的話,也不可能管好整個順安侯府,還四處交際了,可是她的心胸,實在是太狹窄了一點兒,再加上眼界不寬,所以做事總是小家子氣,看不不長遠,所以隻要盯着何氏在意的地方去刺激她,她不難對付。
顧明萱安排好了這些事情,走進屋子裏準備就寝的時候,卻發現,屋中屬于某個梁上君子的氣息,居然還在!
真是不能忍——剛剛在父親那邊,因爲顧明荷在,她不好開口,以爲這梁上君子已經滾到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
已經肆無忌憚到了這種程度了!顧明萱深吸一口氣,才忍住了想要揍人的沖動,自從重生之後,她自認爲自己表現的還算是不錯,起碼很成功的把自己在衆人眼中的印象給扭轉過來了,而且經過前世的曆練,她基本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可是,可是,這不包括,被人三番兩次摸進閨房啊!
而某個梁上君子,此刻,正充滿興味地看着顧明萱的臉色,喲嘿,生氣了,他敏.感的察覺了她情緒的變化,很有些惡劣地笑了,不過,他有些不滿意,這丫頭,都生氣了,怎麽還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呢。
生活如此的無趣,她如果也這麽無趣,可怎麽辦才好呢?
再次摸了摸下巴,他決定明天白天,給這個小丫頭一個驚喜!
嗯,大大的驚喜!
所謂的隔一天,便是端午節了,一大早,崔氏帶着孫氏、顧明萱、顧明菱和顧明荷四人出門,直奔沣水河上遊的臨眺樓。
臨眺樓的視野,不如醉仙樓與鶴飲樓來得好,但是醉仙樓與鶴飲樓通常是被各家王府女眷、宗室公主郡主占據的,平常人根本訂不到。
順安侯府當然能訂得到,可是崔氏既想要攀附她們,又不想讓人诟病說順安侯府趨炎附勢,因此,便很矜持地定了臨眺樓。
不過臨眺樓也是非常不錯的了,而以順安侯府的權勢,在臨眺樓能訂到了三樓靠窗戶視野非常好的大包間,比起在醉仙樓之類的弄個小包間,要舒服多了。
等到了定好的房間之後,孫氏等人圍在崔氏的身邊,聽着崔氏講着她做姑娘時候,也曾在多次臨眺樓看龍舟賽,還說到了有一年,皇帝親臨時候的盛況,衆人聽的津津有味。
不多時,便有聞訊來拜見崔氏的人,有的人很快離開了,也有人留下來,慢慢的,屋中聚集的人便多了一些,孫氏等婦人圍着崔氏以及楊老夫人說話,各家小姐則與顧明荷等姑娘們分成了兩撥來說話,一撥是京中勳貴千金,一撥是顧明菱與顧明菱沾親帶故的文官家小姐,隻有顧明萱,默默呆在了崔氏的身邊,伺候崔氏和楊老夫人茶水。
那些夫人都是聽過顧明萱的名聲的,此刻見到頭戴白玉簪、身着淺藕荷色雲錦水仙裙的顧明萱,盡皆詫異無比——她們有的親眼見過顧明萱粗鄙的樣子,有的是第一次見到顧明萱,但是都不妨礙她們知道顧明萱原先的名聲。
粗鄙、醜陋、愚蠢……
如今的顧明萱,面帶優雅平和的微笑,一舉一動皆有章法,進退之間皆有規矩,在細節上,比之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還有所差别,可是,與傳言中的醜陋粗魯順安侯府嫡出大小姐,已經是天壤之别。
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爲過。
唯一遺憾的就是,她額頭上那塊黑疤,破壞了她本來精緻美麗的容貌——這其中大部分貴婦都是見過華清郡主的,見顧明萱與華清郡主面貌相似、五官相類,不由得有些唏噓,話也多問了幾句,見顧明萱說話時候聲音柔美、語調平順,不卑不亢的,便是不喜歡她的人,也挑不出大毛病來。
再問一句,聽說是莊嬷嬷如今再教導顧明萱,便誇贊莊嬷嬷果然會調.教人,大小姐如何伶俐可人,等等,可這些人心中,卻想起了今天崔氏的話——四丫頭芝兒病了,老大媳婦又要照顧女兒,又要管理家務,不小心也病倒了,所以今日并沒有出來。
心中就有了猜測,更兼之顧大小姐回到順安侯府四個月,還是蠢鈍不堪,可是莊嬷嬷隻教導了兩個月,顧大小姐就聰明伶俐起來,可見,以前不是顧大小姐太笨太蠢,而是有人故意愚弄她,以至于她什麽都不懂,弄出了許多的笑話。
一旦有人教導,顧大小姐遺傳自順安侯和華清郡主的聰穎,便大放光芒。
在場的都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顧大小姐以前怕是被繼母何氏給坑了,何氏竟然苛待元配嫡女,其心可誅。
顧明萱看着她們目含同情的眼光,便大緻也能猜出來一些她們心中想法,因此心底便微微一笑,看吧,她就說了,隻要自己今天好好表現,何氏以前的所有動作,不但不能再抹黑她,反而會爲她争取不少人的同情,而何氏自己,也會被人诟病。
不過,有人誇到顧明萱的時候,顧明萱總是微微一笑,說道,“都是母親教的好……”“這衣服是母親讓錦繡閣做的,我十分喜歡……”“母親怕我不習慣京城的飯菜,還專門讓一個會做蘇幫菜的廚子天天給我做飯……”
一字一句,對何氏充滿了贊揚與尊敬,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意,這就然圍着的貴婦人們,更加見識到了顧明萱的識大體,也更凸顯出了何氏的小家子氣與毒辣。
接下來,楊老夫人和楊大夫人邱氏也對顧明萱頗多的贊譽,特别是邱氏,一個勁兒地誇贊顧明萱“心性淳厚”什麽的,不動聲色把楊大公子楊旭瀾與顧明萱之間的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顧明萱明顯是被何氏給坑了,誰見過去别人家作客,千金小姐身邊沒人伺候、崴了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至于楊大公子,謹守禮法的同時,又溫和仁厚,面對當時顯得很是不堪的顧大小姐,也不嫌棄,還招來了丫鬟幫她。
這件事情中,有錯的是心胸狹窄的何氏,有錯的是背主的惡奴,可顧大小姐和楊大公子兩個都沒有什麽錯,因此成了義兄妹,也是一樁好事啊。
顧明荷這時候,輕聲說了一句:“母親知道之後,也很生氣,重重罰了那幾個奴才……”
衆位貴婦人對顧明萱,隻是好奇新鮮居多,便是有真的感興趣的,看看顧明萱頭上的黑疤,也隻能歎息一聲,可惜了,容貌毀了;這會兒見顧明荷插話,也就把目光賺到了顧明荷的身上,畢竟顧明荷身份雖然比不上顧明萱,但是她容貌美麗清雅,性格溫柔可親,舉止也是端莊娴雅,比起顧明萱來,更适合娶回去當兒媳婦。
衆人對着顧明荷争相誇獎起來,而崔氏也不住的開口誇贊别人家的小姐,總之,看起來其樂融融。
顧明荷聽着這些人的話,心中暗自有些得意,看吧,隻要毀掉了顧明萱的容貌,便是她再是出身比自己好又如何,這些夫人們喜歡的,還是自己。
隻是可惜了,祖母不肯在醉仙樓或者是鶴飲樓定位置,不然的話,自己就可以與那些王妃或者郡主們相處了——如果能和她們相處好了,自然也就有機會讓皇子皇孫們,見到自己美麗溫婉端莊的一面了。
顧明荷正這麽想着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有些慵懶卻又不失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的聲音,他說:“據說我那個小表妹今天也在這兒?那我可得見見了,我母妃可是說了,華清姑母當年可是與她關系不錯呢,就是不知道主人家歡不歡迎呢。”
聽着這話,屋中的人就是一愣——小表妹?母妃?華清姑母?
這必定是一個皇子!最差也是一個王子!哦,對了,顧大小姐是華清郡主的女兒,那麽自然也就是今上的外甥女,皇子或者同輩的王子見了她,稱一聲小表妹,完全沒有問題。
衆人心中升起了明悟,而剛剛正在想入非非的顧明荷,則是猛然一驚之後,又忽然湧上了驚喜——剛還遺憾沒有能和皇族攀上關系,這會兒就有一個皇子出現,難道是上天都在幫她麽?
而崔氏心中一動,也對,實在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忘了應該給大丫頭備上禮物,去把與郡主相熟的人家都走一趟,聯絡聯絡感情,這樣以後也好走動……一邊想着,崔氏一邊起身笑着說道:“貴客臨門,老身怎麽會不歡迎呢。”
崔氏起身,别人也都跟着起身了,顧明荷強忍着低頭打量自己裝扮的沖動,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優雅、更動人,帶着溫婉的微笑,随着其他貴婦人一起站起來,含情脈脈看着房門。
房門開處,露出一張美得可以颠倒衆生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