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明萱的眸中,已經泛起了淚光。
顧文謙在一邊看得大是心痛,急忙安慰:“怎麽能怪你呢,都是丫頭莽撞,和你無關的。”又關切問道:“哪兒磕到了,讓父親看看,上過藥了麽?可還疼?”
“這點破皮,很快就好了,不用上藥的。”顧明萱怯怯笑着說,“女兒以前還被鐮刀劃傷過,也沒上藥,隔了一個多月自己就好了。”顧明萱越是覺得沒事,顧文謙便越是心疼她在外受的苦。
何氏聽得不是滋味,便是榕哥兒作爲侯爺唯一的兒子,侯爺也沒有如此這般的關心過,越想,越是覺得顧明萱的存在,如眼中釘,肉中刺,必須除之而後快。
因爲心疼,顧文謙堅持讓人取來禦賜的雪肌膏給顧明萱,何氏看着眼紅,卻也沒敢說什麽,反而慈和說道:“今兒小丫頭淘氣,害得萱兒現在還沒用飯,萱兒可有什麽菜是喜歡吃的,母親吩咐人去做。”
顧明萱悄悄擡頭,目光看了一眼顧文謙,嗫嚅道:“女兒,女兒想和父親母親一起用飯呢。”
不是不讓我過去百合堂麽,那就來清華園罷了,我不挑地方的。
何氏氣得臉一紅,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文謙便已經開口了:“既如此,那就在清華園用飯。”
百合堂的飯已經擺好了,顧文謙一聲令下,又全都挪到了清華園,用飯時候,顧文謙見顧明萱隻吃素菜,雖然已經習慣了遵守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卻還不由蹙眉問道:“萱兒怎麽不吃葷菜?鹿肉不喜歡麽?鮮蝦羹呢?這道魚湯……”
顧明萱怯怯看了顧文謙一眼之後,垂頭低聲說道:“母親說萱兒不适合吃葷菜,沒這個福分,受不起。”
這可是何氏的原話,若不讓父親知道,豈不是可惜了。
何氏在剛剛顧文謙問話的時候便心知不妙,小賤種這兩日雖然看着還是一副卑弱的樣子,口齒卻着實伶俐了不少,果真直接就朝自己身上插刀子,何氏眼前一黑,急忙分辨道:“妾身在萱兒剛回府時候,看着萱兒這般的瘦弱,也準備了葷菜的,哪知道,萱兒吃了葷菜腸胃不适,妾身便隻好給萱兒換了素菜。”
顧明萱接上何氏的話,附和道:“是呢,母親是對女兒很好,女兒到現在還記得那炖的肥爛的豬蹄,油汪汪的,可好吃了,女兒吃了好多……可惜女兒剛吃了兩頓,就腸胃不适,受不住了。”
說着,還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無論是顧明萱說話時候,還是何氏的辯解,顧文謙都神色未變,隻聽得他說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顧文謙便讓人盛了一碗鮮蝦羹到顧明萱的面前,說道:“這鮮蝦羹香而不膩,萱兒試試。”又讓人夾了兩小塊的鹿肉給顧明萱,讓她先少吃兩塊,若是不會腸胃不适的話,以後還上這個。
顧明萱怯怯擡頭,對顧文謙露出一個燦爛笑容,而後埋頭苦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應對何氏接下來的發難。
飯後,顧文謙坐在椅子上,關切看着顧明萱,說道:“爲父明日就要啓程去通州一趟,大概要十幾日時間才能回來,不過萱兒放心,爲父是絕對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了去的。”
“父親,您真好。”顧明萱仰頭,含着眼淚和顧文謙說了一句,父親今日就要走了?那可真好,這樣她就不必想着明日要怎麽把父親和何氏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