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氏不答,顧明芝氣呼呼說道:“是不是有人欺負您了?肯定是顧明萱那個小賤種,娘你等着……”
顧明芝還要叫,顧明荷卻蹙眉說道:“你叫誰顧明萱?她是你的姐姐,對自己的姐姐,你便是這般的态度?是誰教你這般行事說話的?這就是你這些年來學到的禮儀規矩?”
顧明荷隻是微微蹙眉,神态端莊而不嚴肅,顧明芝便有些怕了,但是心底還是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說道:“她才不是我姐姐呢,那麽醜那麽笨……”
顧明芝的聲音,在顧明荷的注視下,越來越小,而後顧明芝委屈說道:“你明明是我親姐姐,爲什麽向着外人說話?”
顧明荷面上泛起柔和的微笑,其實心底,已經不耐再和這個拎不清的妹妹多說什麽,教導了四個月還是這個樣子,真真是一截朽木,但是,顧明荷眼角的餘光,卻掃到隔開外間與内室的落地大屏風邊上,一角藏藍色的衣角,顧明荷心中一動,面上的微笑,便更柔和了幾分。
起身,顧明荷把顧明芝抱進了自己懷裏,溫柔撫慰道:“二姐自然是疼你的,因爲二姐疼你,才更不允許你這般說話,姐姐是我們的姐姐,這是永遠無法洗脫不了的關系,若是姐姐有事,别人隻會說順安侯家的小姐如何,不會說順安侯家的幾小姐如何,姐姐出醜,也就是我們出醜,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血濃于水,是撕不脫的。”
“再說了,姐姐剛回家來,你對姐姐沒有感情,這也正常,畢竟雖然是血親,但是一直沒有在一起,而且姐姐又比較腼腆害羞,咱們彼此愛好性情不同,姐妹相處的比較少;可是你也要體諒父親,姐姐是父親的嫡長女,是郡主娘親的親女兒,姐姐在外面受盡了苦,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父親心底肯定是疼惜的,自然希望姐姐在家裏過的好,也希望咱們姐妹能親親熱熱的,作爲父親的女兒,難道你不應該爲了讓父親心安,好好和姐姐相處麽?這也是孝敬父親、爲父親解憂呀,芝兒難道不願意麽?”
“我……”顧明芝明明覺得這話是不對的,但是她畢竟才九歲,驕橫跋扈是有的,可是她平常除了崇拜父親之外,最崇拜的就是溫柔大方的姐姐顧明荷了,看顧明荷殷切看着她,便一時不忍心反駁讓顧明荷失望。
“荷兒說得很對。”站在屏風後面的顧文謙聽着顧明荷的話,隻覺得十分的欣慰,不由出聲贊揚,從後面繞了出來,笑着摸了摸顧明荷的頭,對顧明芝說道:“芝兒,你二姐說的話,可都記下了?”
顧明芝吓了一跳,心知剛剛自己喊的話父親說不定聽到了,幸好姐姐打斷了她的話,不然,父親怕是要生氣了,不由有些不安,繼而又很生氣,娘說得對,顧明萱就是個小賤種,自從她回來,父親就不喜歡自己了,以前父親從來不訓斥自己的,現在,卻動不動就責罵自己,顧明芝的眼圈不由紅了,卻也不敢遲疑,急忙向顧文謙行禮之後,說道:“芝兒記下了。”
“女兒見過父親。”顧明荷聽得顧文謙稱贊自己,不故作謙虛也不惶恐,隻是大大方方笑着見禮,問道:“父親剛從書房過來麽?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公事繁雜,哪能休息,爲父隻是有事情與你母親說,所以才過來。”顧文謙笑着說道,眼睛,在何氏面上看了一眼,見她眼睛微紅,不由得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