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退婚之後,哼,以楊大公子的身份,又怎麽可能娶一個無顔無德、且被人退過婚的野丫頭爲正妻呢?而侯爺,也絕不可能讓順安侯府的嫡長女給人做妾的,如此一來,這個小賤人的婚事,豈不就由自己操縱了?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對自己都是有利無害的,想着想着,何氏便真誠地笑了。
既然跟顧明萱溝通過了,何氏便按着女兒顧明荷的建議,去求見顧文謙,說不知道和楊家的交往,該如何把握尺度。
顧文謙并不想見何氏,最近兩天看到的事情,讓他生出了很大的警惕,他一直以爲,何氏就算是不能把萱兒當作女兒一樣疼愛,但是起碼也會好好照顧她的,沒想到,何氏竟然做的如此過分。
哼,那些丫鬟婆子若非是得到了主人的暗示,如何敢那般的慢待萱兒,更可惡的是,還誘.惑誤導萱兒,故意讓萱兒出醜,何氏這般做,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聽得何氏求見,顧文謙本來不想見的,但是涉及到萱兒,顧文謙皺眉之後,還是讓人請了何氏進來。
“侯爺,妾身有事想要請教您……”何氏進了書房,端端正正行禮之後,一邊說一邊用目光在屋裏伺候筆墨的長随身上看了一眼。
何氏父親隻是小小縣丞,家族并不顯赫,本來是根本不可能進順安侯府的,但是她當年對顧文謙有救命之恩,并因此毀了閨譽,事情沒傳出去之後,華清郡主本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哪知道她救了顧文謙的事情傳了出去,當時的順安侯夫人、顧文謙的母親崔氏便做主把她納進侯府做了貴妾,并且在華清郡主又有了身孕之後,停了她的避子湯,哪知道何氏很快就懷上了,華清郡主小産,何氏卻順利生下二小姐顧明荷,之後華清郡主病重,都是何氏在打理順安侯府,更是接連生下三小姐顧明芝、四少爺顧明蔚,最後被扶正。
剛開始打理侯府的時候,何氏很被人看不起,便努力裝出端正的樣子,這麽些年下來,何氏也已經習慣了人前人後威嚴端正,免得被人笑話她出身低,這會兒要在顧文謙的面前小意殷勤籠絡顧文謙的心,自然不能被别人看到。
顧文謙眼皮子擡了擡,微微揮手讓長随出去,何氏心中松了一口氣,親自倒了茶端給顧文謙,但是顧文謙并不領情,隻是看着她,說道:“想問什麽就說吧,我一會還有事。”
這般不給面子,讓何氏面上敢泛起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最後,隻能讪讪放下茶盞,說道:“妾身是拿不準如何和楊丞相家交往,您也知道的,楊丞相和咱們向來不親近,往日裏來往很少,隻是楊老夫人壽誕廣發請柬,妾身這才去了,如今知道楊大公子對萱兒有相助之情,咱們自然是要去道謝的,隻是到底是這一次謝過就還是照舊呢?還是以後也要多多往來?妾身不知道侯爺怎麽想的,所以特地來問問侯爺。”
何氏按照顧明荷教的法子,緩聲細語說道。
“楊大公子怎麽幫了萱兒的?”顧文謙眼皮都不擡問道,何氏本來想把這個細節含糊過去的,可是顧文謙問,也不能不說,隻能說道:“便是春雪懈怠,讓萱兒崴了腳摔進假山洞裏時候,是楊大公子幫了萱兒的。”
何氏說着,撲通給顧文謙跪下,一邊擦淚一邊誠懇認錯,說道:“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是萱兒母親,卻因爲萱兒不喜歡妾身的接近便疏于照顧的萱兒,妾身應該多些耐心,好好和萱兒溝通,而不是因爲萱兒老是不吭聲便把萱兒放在清華園不管不問的,都是妾身的錯,侯爺罵妾身一頓吧,這都是妾身應得的。”
顧文謙看着在跪在地上垂淚的何氏,微微蹙眉。
何氏今兒穿了一件粉藍色的夾裙,同色的束腰上垂下白色的壓裙玉佩,面上薄施脂粉,頭上钗環稀少,眉毛畫的細細的,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種柔弱可憐的味道,在顧文謙的記憶中,這樣的何氏,隻在她剛進府的時候見過,到後來,因爲妻子的病,再加上他接任了順安侯的爵位之後,越來越少呆在家裏,何氏,便成爲了一個并不鮮明的剪影,除了端莊和賢惠之外,并無其他的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