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顧文謙便問顧明萱,顧明萱扁扁嘴,說道:“那個姑娘聽起來很可憐啊,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不說清楚,會讓别人誤解父親,女兒還是不想說的,她已經很可憐了,要是讓人知道她和别人的未婚夫拉拉扯扯的,會被别人罵呢。”
“不過什麽都沒有父親來的重要,父親才是女兒心中最敬仰的人,絕不許别人說壞話。”
顧文謙一聽,歡喜地直搓手,隻覺得心中無比的熨帖,女兒對一個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都這麽的憐惜,真真是善良極了;而女兒還一心一意爲自己這個父親考慮,把自己這個父親看得比什麽都重,真是他的好閨女。
要不是顧忌到此處還有丫鬟仆役在,顧文謙都想擊節高歌了。
何氏看着顧文謙和顧明萱父女之間感情的進展,忍不住咬了咬牙,而後,強笑着說道:“這麽一耽擱,都到了午飯時間了,萱兒還病着呢,可不能太勞累,妾身先送萱兒回清華園吧。”
顧文謙雖然已經開始懷疑何氏對顧明萱根本沒有照顧的那麽的細緻了,不然,爲何女兒在平遠伯府上會一個人落單,丫鬟婆子呢,難道堂堂順安侯的嫡出大小姐、華清郡主的獨女,還使喚不起幾個丫鬟婆子,何至于一個人落單崴了腳偷偷哭泣。
還有,聽趙宗元的話,女兒應該是不止一次公開給楊大公子送過禮物了,這種不合規矩的事情,女兒鄉野長大不懂,難道何氏也不懂麽?竟然不早點處理,任由女兒的名聲敗壞掉,心思實在是有點壞掉了。
但是他并不能常在順安侯府中呆着,而是常駐軍營,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何氏打理,而且何氏再怎麽說,也給自己生了二女一子,就算是爲了府邸的安甯和三個兒女的面子,也不能太傷何氏的面子,因此,猶豫一下之後,顧文謙決定晚上敲打何氏一番便是了。
至于女兒剛剛說的那些事情,顧文謙打算等女兒身體好一點之後,再去詢問——今兒女兒被這些惡奴撺掇,強撐着病體來辯解,肯定很累了。
何氏的面子不好太過傷害,但是這些惡奴,卻是絕不能放過的,趁着自己還能住幾天,一定要先清理了,讓女兒身邊再沒有這些惡奴欺辱誤導才是——竟然敢說女兒從小沒養在自己身邊,比親近,真該死。
顧明萱本來想立刻就處置了春雪的,但是想想今天父親已經對何氏産生了懷疑,而從父親看魏嬷嬷等人的冰冷目光中,也能知道他對這些惡奴,已經十分厭惡了,就算是再多一件春雪把端涼水給自己洗漱的事情,也不過就是更生氣一點罷了,結果沒什麽區别的。
還是等兩天吧,想來何氏今兒被父親懷疑,晚上肯定要和父親解釋的,何氏隻要拿出她往日裏大大方方的樣子,再耐心解釋,父親慢慢會消氣的,到時候再鬧出春雪苛待她的事情來,父親的怒火就會再一次被挑起,一而再再而三,父親才會厭棄何氏的。
敵人根深蒂固,不是一次就可以連根拔起的,不過,她不急,何氏所做的事情,她總會一件一件還回去的。
因此,面對何氏的慈愛形象,顧明萱怯怯說道:“不敢勞煩母親,女兒自己回去就是了,父親和母親可定也累了,趕緊休息吧。”
何氏堅持要送,她現在頭都有些暈,這顧明萱原先膽小卑弱,連一句話都不能順順當當說完,今兒這是怎麽了,竟然伶牙俐齒,把趙宗元說得都無話可說。
可恨,眼看着侯爺已經被趙宗元逼得啞口無言,最後不得不同意退婚的,這下子好了,事情一點兒都沒有辦成,自己可是答應了長信伯夫人的,這下子,可是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