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譏諷,絕對是譏諷——便是趙宗元在蠢,也不會覺得顧文謙這是誇他,但是此刻,趙宗元卻覺得心跳如鼓,這事情,難道真的被這個醜丫頭看見了,不然她怎麽會描述的如此清晰,宛如親眼所見呢?
趙宗元冷汗淋漓,勉強說道:“顧侯爺請慎言,絕對沒有這種事情。”
“哦,那這荷包是哪裏來的?”顧文謙冷眼看去,便知道趙宗元在說謊,看來女兒說的那個女子,是确有其人的,隻不知道是誰,自己還得好好查一查,找出來了,就是趙宗元背信棄義的證據——既然這趙宗元如此不成器,他才舍不得把女兒送過去受苦呢,但是退婚這件事情,卻絕對不能由趙家來,而是應該自己提出才是,原因,自然是趙宗元不堪婚配。
也讓世人看看長信伯世子的惡心嘴臉。
趙宗元噎了一下之後,梗着脖子說道:“這是我屋裏的丫頭給我做的。”
“肯定不是丫頭!”顧明萱插嘴,說道:“我偷偷看到了,那個女子的小指頭上,有一截像是牙齒印一樣的灰白痕迹,但是其他地方卻是白白嫩.嫩的,丫鬟那裏可能有那麽白白嫩.嫩的皮膚啊。”
“你胡說。”趙宗元聞言大驚,是的,心上人的手上,确實有被咬過之後留下的痕迹,就因爲這個,他才會認出她,進而對她心生憐惜,又被她的溫柔打動,願意娶她爲妻,一輩子傾心呵護,但是,這臭丫頭怎麽眼那麽尖,什麽都能看到。
顧明萱看着趙宗元的蒼白的臉色,心中快意——上一世的時候,趙宗元爲了能娶到心上人,把她踐踏進了塵埃裏,然後以她爲陪襯,來彰顯那個女人的好,所以他們兩個人定親之後,“青梅竹馬,有緣相認,有份相守”的故事被傳爲佳話的時候,自己這個醜陋的原未婚妻,總是以反面的角色出現,一遍一遍被人嘲笑唾棄。
自己最開始面的那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的時候,也是羨慕且自慚形穢的,可是那個女人一次一次陷害自己,讓自己的名聲更加不堪,這一世,她倒要看看,一個明知道男人有未婚妻,卻還自己湊上去,又送東西,又表情意的浪蕩女子,怎麽成爲别人口中“溫柔若水、心地善良”的女子典範。
你想嫁進長信伯府,一步登天榮華富貴,做夢吧。
這一世,她可不是任人踐踏的廢物了。
這眼花缭亂的變化,讓何氏忍不住有些懵了,而後,便開始對趙宗元産生了輕視,黃口小兒,辦事不牢,這種事情竟然會被顧明萱這個賤種發現,這就算了,趙宗元這個蠢貨,盡然還帶着把柄招搖過市,親自把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真是——
蠢到沒救了。
“女子名節重于天,你怎麽如此的胡言亂語。”趙宗元心虛,又無法反駁,更不敢說要對質什麽的,隻能一口咬定,說道:“這明明就是我屋裏丫頭做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叫我屋裏丫頭出來問話。”
“那趙世子和屋裏丫頭真是情深意重啊。”叫他屋裏丫頭出來問話?這種自貶身份的事情,他才不會做呢,顧文謙冷冷一笑之後,說道:“既然如此,趙世子且回家吧,至于婚約的事情,本侯會和長信伯商議的。”
“我……”趙宗元不甘心,他來退婚,不然沒有退成,還被倒打了一耙,甚至扯出了心上人的事情,若是這些事情傳出去,自己還怎麽做人?
順安侯對父親有提攜知遇之恩,華清郡主對自己母親有襄助之意,若是知道自己背信棄義,一定肯定會打死他的!
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心中更是又懼又怕,可是現在,趙宗元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了,不然若是順安侯現在就要去查證,豈不是壞事了,隻能灰溜溜離開。
顧文謙看着趙宗元的背影,眼中閃過無比的憤怒光芒,欺人太甚,既然如此,也别怪他下手不容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