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明萱,也看向了餘澤清,她心底,輕哼一聲,這個餘澤清,大才幹沒有,卻慣會躲在别人身後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陰謀,卻還偏偏裝出一副學子謙恭有禮的樣子,虛僞又惡心。
此次趙宗元上門退親的事情,不用說,就是餘澤清撺掇的,甚至估計連自己和楊旭哲一起落水的事情,都是他設計的,目的,就是爲了能讓趙宗元順利甩掉自己。
這種臭蟲一樣的人,實在是令人惡心,不過,既然他能被别人用來惡心自己,自己也能用他來惡心别人。
餘澤清在楊旭哲被冠上欺君罔上的罪名的時候,便已經覺得不妙了,因此,他便隐藏起自己,努力做個透明人,免得自己被順安侯注意到,他隻是趙家的遠親,身闆小,可不像是趙宗元和楊旭哲,能承受得起順安侯的怒火。
可惜,第一次的時候楊旭哲這個蠢貨沒招了就看自己,這次趙宗元這個沒用的廢物也來看自己,餘澤清叫苦不疊,動都不敢動。
顧文謙目光閃動,還是對上了趙宗元,繼續逼問道:“趙世子看這個公子做什麽,本侯問你話呢?難道你就是用這種态度應對長輩的?那本侯倒是真的要和禦史讨論讨論長信伯家的教養問題了,連尊重長輩都做不到,将來怎麽還能指望你忠君愛國呢?”
呼啦又是一個屎盆子扣在了趙宗元的頭上,趙宗元欲哭無淚,餘澤清盡力裝不存在,顧明萱抿唇,強忍微笑,何氏急得跳腳,暗罵趙宗元是個蠢貨,而後,在顧文謙看不到的地方,何氏微微提起自己的裙子,露出了腳上的繡花鞋,輕輕挪動雙腳,給趙宗元暗示。
可惜,趙宗元此刻正慌亂中,根本沒有看到何氏的暗示,何氏氣得咬牙,隻能悄悄朝着趙宗元靠近了一點,站在顧文謙的身後,再次提起裙子露出自己的繡花鞋,輕輕點地,試圖引起趙宗元的注意。
顧明萱冷笑一聲,怎麽,想提醒趙宗元又不敢出聲麽,我來幫你。
面上帶着好奇又擔憂的表情看着何氏,顧明萱看着何氏,問道:“母親,您腳怎麽一直在抖,難道是鞋子不合腳所以您腳疼麽?可惜女兒愚鈍,做得鞋子實在難看,不然一定給母親做一雙舒适的鞋子讓母親穿。”
顧明萱的話就像是晴天一個雷,劈得何氏一下子懵了,但是何氏反應還是很快的,立即松手放下裙子遮住了腳,強笑着說道:“萱兒又在開玩笑,母親哪裏有抖。”
兩人說話的時候,顧文謙也轉過了頭看着何氏,目光沉沉的,何氏強忍着心驚,保持着笑容看着顧明萱,顧明萱卻詫異睜大眼睛看着何氏,說道:“可是母親剛剛确實是手抓着衣服露出鞋子在抖啊……”
“萱兒你看錯了。”何氏幾乎感覺到了顧文謙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急中生智辯解道:“母親是太過生氣了,氣的顫抖,明明這麽容易被看穿的謊言,那楊三公子卻敢說,而趙世子也就這麽信了,還敢上門來退婚,真是太可惡了,欺人太甚,母親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才揪住了自己衣服的。”
“母親也覺得他們很過分是不是?”顧明萱似乎是被何氏的話感動了,眼中含淚看着她,伸手去握何氏的手,何氏昨天被她用用指甲摳出了血痕,火燒火燎的疼,現在看到顧明萱又來抓她的手,反射性地抽手,顧明萱的手便頓在了半空,而後,顧明萱神色黯然抽回了手,說道:“母親不必生氣,别人會相信也是正常的,畢竟就算是母親昨天都說女兒在狡辯呢,所以也不怪别人。”
不動聲色間,又給何氏挖了一個坑——你不是标榜自己是慈母,對我這個元配嫡女視若親生麽,怎麽事情都沒查清楚,就說我狡辯了?
再說了,狡辯這個詞,是一個慈母會對自己的女兒說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