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詐的臭丫頭顧明萱扯了一下顧文謙的袖子,在顧文謙回頭看她的時候,輕聲說道:“聽說楊三公子的好身手,是皇上也曾稱贊過的,可有此事?”
顧文謙聞言,對她說道:“去年秋獵,楊三公子徒手獵到了一隻大蟲,皇上确實是盛贊過楊三公子勇武無雙的。”
“女兒雖然魯鈍,但是卻也知道,欺君乃是大罪……”顧明萱細聲細氣說道,顧文謙聞言,眼睛猛然一亮,十分贊賞地看着女兒,換來顧明萱一個怯怯的微笑,顧文謙也對着顧明萱一笑。
一對父女面上,現出極其相似的笑容,不愧是父女。
楊三公子能徒手獵到老虎,卻被一個宛若七八歲孩童的瘸腳女童撞倒,這完全是說不通的事情,要麽他徒手獵虎是假,欺君罔上;要麽他說謊誣陷一個無辜的女孩,人品敗壞;總歸,不是什麽好東西。
按捺下迫切想要和女兒親近的心思,顧文謙轉頭,冷笑一聲,對着楊四老爺大聲說道:“楊丞相忠心耿耿,一心爲國,沒想到楊三公子卻如此荒唐,甚至連皇上都敢欺瞞,可見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本侯深受皇恩,便是拼着得罪楊丞相,也一定要上本揭發楊三公子欺君罔上之罪,楊丞相爲人最是公正,想來定然不會包庇子侄的。”
顧文謙說得大義凜然,楊四老爺的臉色卻變了,他跳腳道:“顧侯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
“來人,送楊四老爺和楊三公子出去,本侯不屑和此等人爲伍。”顧文謙卻根本不聽楊四老爺辯解,轉而看向趙宗元,詢問道:“趙世子乃是親眼看到小女把楊三公子推下水的麽?”
趙宗元此刻還沒反應過來,這怎麽回事,怎麽說話間,楊三就欺君罔上了呢?呆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由怔愕看了一眼顧明萱,她不是又醜又笨麽?怎麽今兒開竅了?
“趙世子怎麽不說話?”顧文謙剛剛被趙宗元的話擠兌得啞口無言,現在終于抓住了趙宗元等人的破綻,立即咄咄逼問。
趙宗元不能說是自己是親眼見到的,沒看到楊三公子都被按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了麽,可是今兒卻也不能被順安侯給吓倒了,婚,是一定要退的,因此,他咬牙說道:“小侄并未親眼看見,但是楊三弟和顧大小姐一起落水卻是真的,小侄聽人說,顧大小姐和楊三弟當時都渾身濕淋淋的。”
“那趙世子焉知不是楊三公子推了小女落水,爲了掩飾自己的錯誤,才佯裝自己也落水了?作爲未婚夫,趙世子不先護着自己的未婚妻,卻聽信留言,背棄婚約,實在是令人失望啊。”顧文謙橫眉冷對趙宗元,他是帶病的将領,此刻一旦抓到了敵人的破綻,便像是在戰場上行軍打戰一般,緊追不舍,一時間,一大盆髒水又潑在了趙宗元的身上。
前來順安侯府鬧騰的三人中,已經有兩人被潑了髒水,顧明萱聽得心中暗笑,原來她隻以爲父親嚴肅正直,沒想到父親的嘴皮子這麽利索、戰鬥力這麽強悍,她真是小看父親了。
顧明萱看着顧文謙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拜,顧文謙似乎是感覺到了女兒的崇拜和依賴,不由更挺直了腰杆,嚴厲看着趙宗元。
顧文謙是真的上過戰場殺過無數人的,雖然平常看起來隻是個爲人比較嚴肅的英偉男子,但是在他氣場全開的此刻,渾身的殺氣和煞氣,噴湧而出,逼得趙宗元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冷汗涔涔,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