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謙看着她雖然瘦弱,但是和最心愛的女子那十分相似的容顔,心疼說道:“父親知道萱兒是好的,快起來,咱們先看大夫,好不好?”
顧明萱卻搖頭,她哀泣道:“就如同魏嬷嬷說得那樣,女兒從小沒有養在父親的身邊,所以和父親不親近,但是女兒心中,對父親卻是十分敬仰的,無論如何,女兒都不能讓父親背上教女不嚴的名聲,所以想了許久,才想出了這個法子,父親可是明白了?”
顧文謙心思敏銳,聽顧明萱這麽一說,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狠狠盯在了楊旭哲的面上,而後,冷笑一聲說道:“來人,請楊四老爺過來,咱們把昨天的事情,好好掰扯個清楚。”
說完,顧文謙矮身,握住了顧明萱的手臂,說道:“父親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父親就不信了,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能如此的颠倒黑白。”
眼睛,又在楊旭哲的身上冷冷掃視,楊旭哲被看得渾身一顫,高大的身子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怎麽回事,不是要向他道歉麽,怎麽又撞他,還跪下說什麽要掰扯清楚了?
楊旭哲生得人高馬大的,但是腦子卻是一根筋的,此刻沒有想明白到底顧文謙和顧明萱打的啞謎是什麽意思,因此,目光不由得看向趙宗元身後的另一個人,餘澤清。
餘澤清是趙宗元的表弟,說是表弟,其實一表三千裏,一點都不親近的,但是餘澤清腦子好使,幫他們出了不少的主意,是一群人裏的智囊。
楊旭哲看過去的時候,餘澤清的臉色有些發白,他很有些小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顧明萱的意思,隻是,此時此刻,實在是不好提點趙宗元和楊旭哲,因此,隻能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而顧文謙此刻,正心疼看着顧明萱,他說道:“傻孩子,以後有事好好和父親說,父親總是信你的,千萬别再傷害自己了。”
“是啊,你這傻孩子,你父親是大人了,被别人說兩句又會如何,這都不是什麽事情,何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這豈不是更惹你父親擔憂麽?”何氏見顧文謙和顧明萱之間竟然變得親密了,不由得很生氣,咬了咬牙,忍不住插嘴。
話倒是說的好聽,似乎是在擔心顧明萱的身體,明裏暗裏,卻說顧明萱不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損傷自己已是不孝,又累得父親擔心,豈不是更不孝。
顧明萱眸光微閃,不接何氏的話茬,反而向顧文謙說道:“都是女兒太笨了,才讓父親擔心了。”
“傻丫頭,以後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别讓父親再擔心就是了。”顧文謙一句話,就把這件事情揭過了,何氏忍了忍,沒再說話,隻能看着大夫幫着顧明萱包紮好了,叮囑了幾句之後,才離開了。
楊家的宅子和順安侯府離得并不遠,楊四老爺很快就來了,一進門,便嚷嚷道:“怎麽了,是不是那個孽子又惹事了……”一眼看到站在地上的楊旭哲,怒吼道,“孽子,看我不打死你。”
楊四老爺的身子,被顧文謙攔住了,他看着楊四老爺,冷冷說道:“楊四老爺要教訓兒子,請回家再教訓,本侯請楊四老爺來,隻是想請教楊四老爺一件事情,我女兒才十三歲,身嬌體弱,昨日還被楊三公子推的崴了腳,不知道我女兒這樣的身闆,如何才能推得動楊三公子,還把楊三公子推下了水中,難道楊三公子那身闆,是中看不中用的?”
說完,顧文謙很客氣地拱拱手,說道:“請楊四老爺教我。”
楊四老爺愣住了,看了一眼顧明萱瘦瘦小小,宛若七八歲女童一樣的身體,再看看自己膀大腰圓威武雄壯的兒子,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既然楊四老爺指教不了本侯,那楊三公子能和本侯解釋一下麽?”顧文謙的面上很是和藹,目光卻如利刃,楊旭哲這才知道,剛剛顧明萱爲什麽要撞自己一下。